看着五条悟那双燃烧着愤怒火焰、比以往都要瑰丽的苍天之瞳,夏油杰迟疑了一下:“悟,你似乎对九十九由基小姐很有意见,”
他组织了一下措词:“你们认识?”
“听说过,不熟。”五条悟言简意赅。
“你们没有过节?”夏油杰试探的询问,“我还是第一次见悟对一个女性产生那么大的敌意。”
“是你见的太少啦。”对于夏油的试探,五条悟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还有,杰,别转移话题,”
见挚友迟迟没有坦白的打算,五条悟只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我都听到了。”
“我从一开始就在那里。”他没有丝毫顾忌,他知道夏油杰一定清楚他在说什么。
五条悟清楚自己只适合打直球,弯弯曲曲绕十八弯打哑谜太麻烦了,虽然生在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里对这种事信手拈来,但不必也不愿。
尤其是面对夏油杰。
听到这句话,夏油的微笑消失了,他一句句像是从牙缝中间挤出来的:“你都听到了多少?”
“全部。”
夏油杰扯着嘴角:“全部什么?”
“从九十九由基夸赞我的六眼开始。”
“那还真是全部啊。”夏油杰短促的笑了一声。
有一种人心慌到极致会变得极为冷静,夏油杰便是这类人。
他平静的开口:“既然悟一开始就在,为什么不进来?”
“悟是蹲在房顶还是墙角,”他用漫不经心的口吻合理猜测道,“我记得中途还下过一场雨,即使悟拥有无下限,但按照悟的性格,这也能忍住不进来坐反倒蹲在外边淋雨——即使淋不到也太反常了?”
“或许我也该问问。”他缓慢又平淡地道出:“悟是不是也有什么瞒着我的?”
·
五条悟倒吸一口冷气,脚步挪动了一下,哦,糟糕,被杰这个白皮黑心馅儿反将一军了,质疑者和被质疑者一瞬间倒过来了。
他感到有些心虚,但表面上还算镇定。灵光一闪之下,五条悟想起了他现在还在‘生气’,于是就又有了勇气。
“杰,别总是回避话题,回答我,你真的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见回避不了话题,夏油的语气冷了下来。
“说你为什么骗我?”五条有些急了,“骗我说你只是苦夏罢了。”
夏油杰沉默了,他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掩饰道:“当时的确只是苦夏罢了。”
“骗子,当时杰的黑眼圈那么浓,疲惫都写在脸上了,我的六眼没瞎,少糊弄我。”五条悟这次真生气了。
夏油杰闭着眼揉了揉眉心。
才走了一个动摇他世界观和价值观的九十九由基,又来一个一反常态刨根挖底的五条悟,其实现在,夏油杰累得只想回去睡觉。
他疲倦道:“我只是不想让已经很忙的你还要抽出空来操心我的小事。”
“小事?”五条悟气极反笑,“杰的事怎么可能是小事?”
“杰,听着,拔除咒灵什么时候都可以拔除,”
五条悟用那双比宝石还要耀耀生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夏油。
“咒灵源源不断,它们根本杀不完,而我的挚友只有杰一个,再重要的任务面对杰的时候都得绕道排队,杰的事无论是什么事,对于我来说都是顺位第一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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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五条悟的这番话,说夏油杰不动容是假的,如果这些话早几个月说出来,他估计早就在脑海中放漫天的烟花了。
而现在听到这些,他简直快要无地自容。
如果不是好感度已经加到顶,早已经是Max好感了,凭借着这番话,都可以再给五条悟加上几十分,毕竟有人对你说你是他心目中的顺位第一啊,这哪有人能受得了。
但五条悟的真心袒露也因此让夏油杰更加厌倦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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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悟心中的顺位第一,真棒,我真的很高兴,真的。”他干巴巴地说道:“真是荣幸啊。”
夏油杰说完这些话之后就闭嘴了,五条悟等了半响也没等到挚友再开口说话。
见挚友打算把沉默持续到底,他有点失望:“就这?没有了吗?杰,你真的不打算说吗?”
“连跟我说都不行吗?”五条悟委屈巴巴,“我们不是挚友吗?为什么你肯对那女人说心里话,却对我一声不吭?”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啊不串台了,沉默是今晚的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空气仿佛凝固了,夏油杰一时回不上话,而五条悟仍在等待回答——表面上等待回答的五条悟决定从今天开始讨厌一切沉默,要不是以沉默竖起高墙的那个人是夏油杰,他哪会傻傻的站在这里等。
真是太讨厌了这尴尬的空气,他和杰待在一起的气氛本该是最愉快最快乐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看在杰现在‘苦夏’的份上。五条悟想。等杰苦夏结束了得让他赔我一车的甜食,要亲手制作的,不重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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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你对我足够重要。回不上话实在拧巴的夏油杰想。所以才不敢轻易说出来。
九十九由基只是个陌生人,对陌生人说任何话都完全没有一点负担,因为转头就可以当做不存在,没聊过。
但你不一样,你太特殊了,你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这让我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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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很清楚五条悟是怎样的一个人。
五条悟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整个人都是白的。
白发白皮白睫毛,原本认为一个人不可能那么白,最起码他的内心应该是黑色的,但相处一段时间就会发现,他竟然连内心都是白的。
别看他一副想要把天都捅下来的拽样子,其实他相当的规范。
既不喝酒也不抽烟,唯一爱好的甜食其实最开始应该是为了补充六眼所需的能量才吃的吧,吃着吃着就习惯了,就爱上了。
而这一届三人,从表面上看,五条悟是最问题儿童的那个。
但仔细想想,打耳钉留长发穿着阔腿裤的夏油杰,抽烟喝酒样样精通的家入硝子,跟这两个比,五条悟这个烟酒不沾显得格格不入。
而白纸很容易被染黑。
白纸平时身上包着一层透明塑料膜,膜(无下限)把白纸(五条悟)保护的密不透风,生人勿近,轻易黑不了,没有任何人可以用墨水把他染黑。
但夏油杰知道,他可以。
何止染黑,凭借着挚友的身份,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五条悟染成任何一种颜色。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不愿意。
因为蔑视非术师、想把非术师斩尽杀绝的想法太黑暗了,这黑暗的想法让夏油杰现在整个人就像一滩黑泥潭,别说回避话题了,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回避五条悟这整个人。
原本不用特意回避,各种任务就会把他们分开,但五条悟却突然想要重新和他开始组队。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这些时日紧贴着自己不放好像时刻都在担心着什么似的,于是夏油杰总是在怀疑:悟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他是不是猜到了我的阴暗想法?
所以虽然情感上很开心,因为夏油杰的确希望能和五条悟一直在一起,说个不好意思的,他的确有些讨厌寂寞,但理智上却很害怕。
他怕这黑暗的想法会暴露。
他怕五条悟被他拉下泥潭。
他现在黑漆漆的,估计碰一下都能让白纸变黑,而这是夏油杰所不能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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