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那悠哉的表情代表着什么心理活动……嗯,虽然五条老师很清楚这位教主先生在心里打算盘的能力,不过所谓“谅他也翻不出这五指山去”,毫不夸张地说,现在全四岛只要有咒力的地方就没有他五条悟知道不了的事情——当然那真的很累,不过五条老师觉得很值——所以不管杰脑子里想什么都没关系啦,厉害的五条老师会一直看着他的!五条悟一边想,一边看着夏油杰往嘴里喂粥,露出了一个非常漫画式的可爱笑容。
^w^
嗯,笑得很刻意。
即便是经受过无数教众洗礼的夏油教主在这目光下都有点汗流浃背了。不过搞不清状况还自觉有点理亏的夏油先生决定在吃饱之前先不要提出异议了。
而刚刚拿掉了那碍眼的帽子,五条悟这才感觉心上不知名的地方舒服了点——能看清楚这家伙的脸才感觉自然些。虽然额头上有些瑕疵,不过没关系,他分得清。
时间就在静谧中,夹杂着一点轻微的进食声,慢慢流走。
白色短发的童颜男人右手揉捏着一个黑色的谜之史莱姆,发出“嗼叽嗼叽”的声音;左手指背撑着自己的脸颊,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吃饭。
黑色长发的清俊男人吃相很好,明明吃的是半流食,却几乎没有发出声音;看起来进食速度优雅又缓慢,碗面却下降得很快,一个拉面碗十几分钟就见了底。
空气静默了太久,反倒让白发的靠谱成年人有点不自在起来——杰看起来未免有点太专心致志了。
真是,明明是死而复生的家伙,怎么这么淡定?倒搞得心脏跳出了F1赛车速度的五条老师像个不成熟的小孩了。
于是夏油杰就看到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扑闪了一下睫毛、啊不是,眨了一下眼睛。然后那对湛蓝的眼珠转了转,流出一丝难得的羞赧来:
“……味道怎么样?”
啊?
这回夏油杰是真懵了:“嗯,不错?多谢款待。”总而言之,先道谢吧?
“……哦。”那双六眼又眨了一下眼睛,多余的out of character程度的情绪一下就消失不见了,“能吃下就好。”没给夏油杰多余的思考时间,五条悟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现在我们来说说正事吧。”
闻言,夏油杰也收敛了乱飞的遐思,用面部表情表达出自己的认真与诚恳:
“放心,さとる,我一定知无不言。”
—————
五条悟确信她自己刚刚短暂地失去了意识。那感觉有点熟悉。
女人定了定神,看向自己的手心。
这种时间被抽走的感觉,很熟悉。上一次还是去到那个平行世界的时候,只是一瞬,她就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了。
有印象的最后一件事是,她在心里觉得两个杰确实长得一模一样,比她和那位五条老师更有同位体的样子。
而等她意识回笼,六眼摄取的信息瞬间就像开闸后的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五条的家主发现自己还站在还在千代田区的那条小巷,但是外面的街道变得很是热闹。
她已经不在那个世界了,她回来了。
一瞬间,五条悟觉得自己的思路从没有那么清晰过。她立刻打开了无下限,漂浮到半空中,往京都赶去。
加茂位列御三家之一,无论其情势是否称得上外强中干,其族地的防护都不会薄弱。
但五条悟就这么闯进去了。
说实话,真是毫无难度的挑战,我十岁的时候就该这么干了。她轻描淡写地想,将脑海里那些有关家族与权力的迂腐教导扫进垃圾堆。
加茂家的档案库和五条家与禅院家也没什么分别。前者她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后者是把惠的身份证明拿回家的时候去了一趟、本着提防禅院家那些没用的东西坑自己的想法,六眼很难不把所有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
都一样是腐朽沉重的大门,寻常族里的女子一个人推不开这样的门,也阻挡了她们入内的步伐;高墙上的小窗漏进一丝微弱的光,门后便是浓浓的纸张与桐油味扑鼻而来。
五条悟单手就拉开了加茂家库房的大门,直奔最深处而去;六眼给了她太多便利,让她一眼就能看清这个家族里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哪里。她没有必要在外围过多停留,因为她来这里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
加茂宪伦。
7小时38分,距离她回到这个世界之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五条悟合上最后一幅图卷,把那些恶心的咒胎图例重新挡在视野外。没有太多有效信息,理所当然;但足够她拼凑出那个缝合线曾经的动向和意图。某种意义上,她或许还该把这家伙称为一个科学家也说不定呢!
五条悟勉强地扯出一个冷笑,又很快淡去了。她冷静地厘清思绪……
对,天元。薨星宫。
女人顺手把卷轴复位,径直略过那些聚集而来的、目瞪口呆的加茂族人发动瞬移扬长而去,留下一院子炸锅的蚂蚁。
薨星宫的保护结界是四岛之最,仅次于天元本人在四岛上空营建的结界的强度,比加茂家的要结实不少。
维护所谓的千年传统对于这个国度真是太重要了,尤其对于这些旧时代的残党、御三家之流……五条悟嗤笑一声,用自己过期的身份信息强行挤了进去。
不好意思,我找天元大人有急事。
五条家主冷着一张脸,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进了薨星宫的大门。
地上洒着一泼陈年的血。
13小时48分。
五条悟跨过那昔日友人的遗迹,站在一片空洞里问那非人之物:
“天元,你一定认识一位术式可以夺人躯体,并在额头留下一抹刀痕的术师吧?”
“据我所知,它好像想不日来取你性命呢。”
六目的怪物这才现身,他扭曲的面庞已是看不出什么情感,抑或是千年的光阴早已磨灭了他太多人性,只留下那支撑结界的责任给他带来的仁慈与同情心。
“你……是的,你说的如此确切,我想我就算否认也没有意义不是吗?但我想他没有理由杀我。”
五条悟看着它,脑海里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找上门来;她摈弃掉那些过时的东西,也没搭理对方的问题,只是问:
“它叫什么?或者说,它是什么?”
天元付诸短暂地沉默,然后才说:
“羂索。同我一样,是千年前的术师。没想到他真的还活着。”
女人眨眼,掩去那湛蓝六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她感受到了天元语气中那一丝熟稔。不过那并非重点:
“你说他没有理由杀你?”女人的语气有一瞬失控,带上了一丝嘲弄,“但我调查发现,他就是在幕后操控局面,让理子死在与你结合之前的那个人。若是他有意这么做……不,我已经探明了他这么做的用意,就是将你的存在变得与咒灵等同,方便他有朝一日用咒灵操使的身体将你收服——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实际上这段话里的内容基本上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五条老师的调查结果;但如果看了那些调查报告,再结合自身的经历还不明白过去那些事件背后真相的话,五条悟这窗的领导之职、甚至家主之位都还是去了算了。
事实也证明,这些东西用在这里用来诈天元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清楚外面局势的隐居术师不会知道五条的六眼家主才失踪了一段时日,也就不会质疑她的情报来源;而五条老师的调查结果显然也都是正确的,没有隔着世界壁坑队友。
天元的那几乎看不出表情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讶异,然后变为震惊,最后演变成恐惧,又慢慢浮现出一种诡异的认命。
真是好不精彩。五条悟想。
“我想,他应当是还在坚持他千年前的理念吧——他极度地推崇平安京时代的咒力不受限制、没有平衡法则的术式繁华盛景。收服我……”他似乎是对这词感到有些不适,卡顿了一下,“最重要的当然是图谋我的四岛结界,借这结界广袤的覆盖面来达成某种目的吧。”
五条悟不说话了。这结果倒不算太出乎她意料,只是她需要一点思考的空间。几分钟之后,她又看了看眼前的六目人,难得在急迫之余生出几分怜悯,于是多留下了一句“好,多谢”才转身出门去。
穿过薨星宫庭外的鸟居,对于这四岛咒术界最重要的禁地,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总监会的护卫赶来。然而面对这群气势汹汹的家伙,五条的家主却没给他们发问的机会,而是率先开口了:
“手机,借我一个。”
女人伸手的动作如此自然,站姿如此随意,以至于其他术师一下竟以为她说的是什么“早上好”之类的开场白。
为首的家伙急了,脸色一变就要问诘、
然后又被五条悟打断了:
“不是要问我来这里干嘛吗?让我联系一下我的辅助监督,他会跟你们解释。”
嗯,只不过可能就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咒监部给我安排的那位伊地知学弟咯。
五条悟摆弄着顺利拿到手的手机,按下了新田明的号码。
唉,还是自己人用着顺手,隔壁那姑娘总感觉太单纯了些。这位老练的窗管理人笑意吟吟地想。
啊,已经过去十四小时三十分钟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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