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张“超绝·五条悟大少爷·鄙视你·帅照”就顺着网络传送过去了。配字是五条悟精心构思的，画面里他竖着中指对镜头翻着超大白眼。被迫接受鄙视的另一方自然是夏油杰。
“别过去，别学他！不像好人！”
分明是孩童年纪的声线，语气却是故作老气，更重要的是话里话外针对的是居然是自己。五条悟微微抬起下巴，睨视对方，“小鬼，你说我不像好人？”
三米开外，黑发黑瞳只有他半身高的男孩似是没想到他会搭话，闻言护着他身后的小姑娘往后退了半步。
五条悟拉下墨镜看了眼女孩，只觉得这身形熟悉，“你，对，后面那个小鬼就是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猝不及防像是吓着了，嘴巴一瘪就带了哭腔：“我……”
“萌萌花，别理他！”护在前面的小孩摆出战时防御姿态，像一只龇牙咧嘴的刺猬球，“五条悟，你别过来！”
被直呼姓名的大少爷只觉得好笑，“她叫萌萌花我知道了，你呢？萌萌草还是什么？”抽噎声一出来的时候他就回想起来了，小姑娘可不就是给他送信的那位。
“你、你竟敢……”
“春日，不可以没有礼貌。”突然出现的黑井美里一巴掌拍在男孩脑袋上，随即对五条悟欠了欠身，“抱歉，是他们言语冒犯了。春日、萌萌花，我怎么叮嘱的？快和五条哥哥道歉。”
几分钟后。
“……对不起。”名叫弥生春日的小男孩不服气道。
“五条哥哥，对不起。”名叫星野萌萌花的小女孩擦掉眼泪，认认真真咬字道。
“这样看还是很可爱的两个小鬼嘛。”五条悟舔着黑井美里买给他的三球甜筒，很满意的评价道，也将另一只手上的两只迷你甜筒分出去，“他们就是你拐卖的小孩咯？”
“嗯？”黑井美里差点没忍住吐槽，“委托内容是搜罗有咒力天赋的孩子们，也算不上拐卖的。”
“肉（就）没差，”五条悟舌头被一大口冰激凌冻到捋不直，终于裹进肚里才继续道，“而且，我看他们俩都不算有天赋，你究竟想做什么？”他仰靠在长椅上，观察身后人的表情。
黑井美里垂眼与人对视，又去看几米外蹲在路边的两小只，忽然问道：“五条你来过游乐园吗？”
“当然了，游乐园也偶尔会出现咒灵吧。”这也是五条悟所不明白的，黑井美里为什么特意将见面的地点约在东京最大的游乐园门口。
“我是说小时候，你像他们俩这么大的时候有没有来过？”黑井美里道。
小时候？五条悟闭眼回想瞬息。
五条家的大少爷、天生的家主、本世纪最强的童年记忆……他摇了摇头，忽然又想起什么，“不过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和杰还有硝子来过，”五条悟的表情顿时变得极富深意，“结果排队也没买到门票！狗屎！”
闻言，黑井美里笑着从包里掏出四张通票：“svip免排队的哦。”
“好！今天就和这两个小鬼玩个痛快！”
蹲在路边的两小孩忽然腾空，回过神来已被五条悟左右胳膊各夹住一只。
-
说是一起玩个痛快，实则身高不满140cm的小孩能玩的十分有限，圈圈茶壶、旋转木马、小飞象……然而，弥生春日重复警示牌上的文字道：“身高超过180cm的成人不许乘坐！”
五条悟“啧”了一声，狡辩道：“我可没有成年。”
“身高超过180cm也不行！”
“我没有！”
“你有！你骗人！”
五条悟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的调转脸朝向星野萌萌花：“你说，我能不能坐？”
小姑娘举着一团吃了半边的粉色棉花糖，忽然被问话，缩了缩脑袋柔声道：“这是给小孩子玩的，五条哥哥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弥生春日胜利。
“我就知道他们俩才是一伙的。”五条悟从一众小孩堆里被赶出来，气呼呼地坐到休息区。
黑井美里道：“我倒是觉得五条还是小孩子心性呢。”
“你们仨是一伙的。”五条悟嘟哝道，又不知怎么想起两天前那个夜晚，夏油杰挑起话题说五条悟被很多人惯坏了，罗列了一堆他的毛病，然后他们半夜出去切磋，“……我脾气真有那么烂？”
“什么？”黑井美里没听清人的嘀嘀咕咕。
五条悟即答：“没什么。”
他撑着脑袋，注意到已经排在队伍最前方的两个小鬼，弥生春日正在贴心的用湿纸巾给星野萌萌花擦嘴，“弥生小鬼和你有血缘关系吧？”
黑井美里点了点头，“春日是我长兄的孩子。”
这并不难看出，只是恐怕……五条悟没点破。
“对，他不知情。”黑井美里继续道，“兄长已经去世了。但春日还小，我不希望他带着仇恨生活。”
懵懂无知的过一辈子，还是永远铭记真相下的残酷？这种永远也争论不出结果的问题，五条悟懒于思考，他只是好心提醒道：“她看出来了。”
身侧的人明显僵化了片刻，才道：“我早该预料到的，萌萌花是个聪明的孩子。”
黑井美里侧过身体，放在膝上的双手忽然攥紧，“五条同学，我再次请求你接受我的委托！我知道你和夏油调查了星浆体，真相就是那样。同化不可逆，即便侥幸不被吸收，多数像萌萌花那样被选中的孩子也无法安全长大。”
“当然不只有星浆体的‘规则’，这些所谓正义的阵营，表面风平浪静之下有时更为肮脏……”她咬住下唇，极力不让自己失态，“但我愿意相信，几年或许几十年之后，这个世界的规则会变得更加公平。只要让他们活到那个时候。”
五条悟叹了口气，“这些话你该在上次见面时就说。”
“是理子的死亡，更加坚定了我的心中所想，我没法再做现有秩序的维护者了……对不起。”
五条悟看到人止不住颤动的肩膀，扔给她一包纸巾，“可别让他们觉得我冒犯长辈了啊。”
话音未落，弥生春日就像头小牛一般冲过来，护在黑井美里身前。
“春日，没事。”黑井美里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了，我接受委托，但只能以我五条悟个人的名义。御三家家里总有那么些个倚老卖老的烂人，你们能懂吧？”五条悟站起身道，又走到星野萌萌花面前蹲下，摘下墨镜眨了眨眼，“还有你也别担心了，五条哥哥是本世纪最强，眼睛没事。”
小姑娘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头发就被五条悟揉乱了。
“你做什么！没礼貌！”弥生春日回过神来，冲着人走远的背影急吼吼喊。
“快来，五条哥哥请你们吃饭啊~”
-
五条悟一边飞快摁着手机屏幕，一边解决完第四个汉堡，顺手将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份苹果派推到星野萌萌花面前，“我饱了，你吃。”
“我、我也吃饱了。”小姑娘的声音是轻轻落落的柔软，“五条哥哥……”
五条悟将目光从屏幕上挪开，“啊，你说什么？”
“你是在和姐姐聊天吗？”星野萌萌花吸着橙汁，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里是些许生涩和好奇。
五条悟迟钝地歪了下脑袋：“什么姐姐？谁？”
“就是哥哥你的女朋友呀。”
“咳咳咳？？！！”五条悟一口冰可乐呛个半死，大力捶打自己的胸口，“别胡说八道啊，我可没有女朋友。我是在和杰……好朋友吵架！”
星野萌萌花板起脸继续问：“那你们以后不再是好朋友了？”
五条悟吸了口气，放下手机，“那倒不会，小小的摩擦你懂吧。说起来你几岁了？”
“还有两个月九岁，春日哥哥是刚过完十岁。”
只有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才显得符合年龄，五条悟在心里腹诽，现在小鬼头都这么人精了？“你能看见诅咒，要不要来五条家学习？”
“她才不要！”上完厕所回来的弥生春日替她回答。
五条悟白了人一眼，等待她本人的回复。
弥生春日道：“我们在黑井老师家里读书，有课本和武器，还有很多朋友，不需要更多的了。”
“之后来更多的小鬼也没关系吗？你们现在藏在乡下对吧？五条家有更专业的教材、老师，更好的武器和训练场地，还不用考虑钱的问题哦。”五条悟挑眉道。
“你！”
星野萌萌花拉住弥生春日的手，示意他让自己回答，“我愿意的话，你就会帮助黑井老师了吗？”她声音是怯生生的，眼神却很坚定。
“萌萌花，你不……”弥生春日话音未落，两个小鬼的脑袋就已惨遭五条悟的毒手，“很烦啊，你别碰我们！”
“他俩蠢得可爱！”五条悟对走来的黑井美里笑道，“借我带回高专玩几天吧。”恶劣的大人五个字明明白白地烙在他脸上，“我既然接受委托了自然会帮你们找好落脚的地方，不会是五条家，也不会仰仗任何官方势力。”
“嘁。”弥生春日的不屑，随即被恶劣高中生扯脸。
黑井美里看着胡闹的人叹气，将从车里取回的几样伴手礼放到桌上，“是在中国的朋友寄来的特产，带回去给夏油、夜蛾校长他们尝尝吧，很好吃的哦。”
“夏油的那一份我会替他好好品尝的。”五条悟道。
“夏油哥哥好惨，他一定特别烦你。”弥生春日补刀。
“臭小鬼你放屁！”
“&（￥…@~ ）=jy…！…”
星野萌萌花咬了一小口苹果派，甜滋滋的露出牙齿上的果酱：“五条哥哥和春日哥哥关系真好。”
-
彼时，夏油杰收到了今天来自挚友的第256条信息：一张餐桌前的四人合照。
消失的两个多月是去忙毕业论文了(痛苦面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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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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