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纱，照在身侧人的脸上。
嫣然醒的很早，一睁眼就是自家相公安静的睡颜，阳光微微洒在他脸上，光是看着就心生欢喜，爱慕之意也藏不住地从心底跑出来显现在眼里，而后又化作嘴角的笑意。
想靠近，想触摸，想贴近……
嫣然的指尖也随着那晨曦的跳动落在相公的额间，又顺着向下滑到眉心，随着起伏的弧度轻轻柔柔地一直到鼻尖，又停留在那颗痣上，再向下，就是那温软的唇……
嫣然的手没有再动，取而代之的是她微微撑起半边身子，靠近身侧的相公，一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一手搭在他宽阔的肩上，轻轻地将对方揽住，又贴近他，将自己的侧脸安放在他的胸膛处，听着那里的心跳，揽着自己的依靠，一切都可以安心下来，有他的地方，自己就可以全身心地放松，全身心地依赖，贪恋他给的温暖，贪心他给的爱。有相公在，她就有家，她就不是一个人。
成婚不过月余，帅家默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感受到自己胸膛上轻微的重量，他就会调整自己的动作，好让靠着他的人更舒服，也会伸出手揽着怀里的人，侧着身子将人完全包裹在自己怀里，即使现在还没完全清醒，可感受到嫣然的动作，他就会这样做，嫣然喜欢这样，他也喜欢。
嫣然的腰被身侧的人揽住，完全地被相公护在怀里，她的心底一片柔软，眼里也有了酸酸的感觉，又忍不住埋怨，自己最近怎么这么爱哭啊，只是被他这样抱着都想哭。
这样想着，就将人揽的更紧，整个人都贴上去，也轻轻拱了拱他的肩膀，柔软的发丝蹭过他的喉结，背上就传来了他轻轻拍着自己的力道。
然后是自家相公温柔又小声的哄，明显还带着睡意，“又睡不着了嘛？没事，相公抱着你一会儿就睡着了……”说完，还有额间轻柔的一个吻。
他怎么这么好啊……
揽着对方的力度又忍不住加了些，将人抱得紧紧的，恨不得整个人都在他身上。
感受到了娘子的动作，家默才睁开眼，微微低头，就对上了那双泛着些泪花的眼，还没等他问些什么，就被一抹再熟悉不过的温热覆上堵住，然后又分开，可怀里的人还是将自己抱得紧紧的，他忍不住红了耳朵。
“嫣然……”
他的声音都忍不住压低了，怀里的娘子偏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埋在他的怀里，还乖乖地蹭了蹭他，发丝划过他的侧颈，撩动了那里的脉搏，然后是心跳，只能将人抱得更紧些……
埋在自己胸前的人小声地问“我弄醒你了嘛？”
他轻轻抚着她如瀑的发丝，压着声音回答，“没有。”
“家默……”
“怎么了，娘子？”
怀里的人又缠上来了几分，然后是她轻声说，“我好想你啊……”边说还边像猫一样轻轻地拱着他的肩膀，声音软软的，动作也黏人的很。
“我还没有说过想你……”
家默也把娘子揽紧了几分，也用下巴蹭她的发顶，“我一直在的，嫣然。”
“嗯……”
嫣然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抱着他，整个人埋进自己的怀里，不想分开，就想和娘子一直这样抱着。
可是毕竟还在别人家里，有一次起的晚了，嫣然的脸都被碧玉姐看的红红的，然后晚上又红着脸转过去好久都不理他……
“娘子你好多了嘛？还难受嘛？”
怀里的人摇摇头，他就放心下来。
该起来的，可是抱着她的感觉真的很好，香香软软的，一团缩在你怀里，抱着娘子的时候他总是很满足，心里暖暖的，也很踏实。
小夫妻一起黏黏糊糊到实在是该起来的时候才拉开距离，不过手还是牵在一起。
嫣然红着脸想把手抽出来，可被自家相公用那种可怜又无辜的眼神看着，就任由他拉着了。
只是一张口还忍不住埋怨，可这埋怨人的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撒娇，语气一点都不凶，反而还泛着羞意，“哎呀，你拽着我的手让我怎么梳妆啊？”
所以帅家默并没有放开手，因为他知道娘子不是真的生气，所以帅家默把娘子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因为他知道娘子总是心软不忍心拒绝他的，不然晚上也不会他哄哄她，她就转过来红着脸抱着自己睡……
嫣然整个人都靠在自家相公身上，任由自己的青丝被他的十指穿过，又递过梳子给他，相公的梳头手艺现在已经可以了，最起码给她绾发没有问题。
弄完之后，嫣然说想下床也被人按住，“我来就好了，嫣然你歇着。”
他打水回来，娘子已经穿好了衣服，让人坐在床沿上，他拿着打湿的毛巾轻轻给她擦拭……
“家默，相公……我可以自己来的……”
帅家默没有同意，他用毛巾擦拭着娘子的脸，也随着这动作将娘子的容颜再一次地印在自己的眼里，心里。即使在那些个夜晚里，他们已经将彼此的一切都映在了记忆里，细微到每一处骨骼纹理，可是这还不够……这可是要放在心上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人啊……
仔细描摹，眼神炽热，情感真挚热烈，不加掩饰，将娘子本来白皙的脸颊都灼地像染了胭脂一般，偏她眼神也没闪躲，他望着她，她也便让他望着，同样的热烈，同样的真挚，窗外晨光正温和，撒下这一片光晕，将他们二人笼罩在一起，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嘴角绽开笑意，然后弯了眉眼，于是这小夫妻又抱在一起。
帅家默半蹲着，陆嫣然就将人揽在自己怀里，贴着小腹，枕在自己腿上，也用手顺着他的发丝，温温柔柔的，也用手抚过他的侧颜，白玉青葱绕指柔……
替她洗漱过，还偏缠着不走要帮人画眉。
帅家默拿起那眉笔，与娘子对坐着，认真地说，“嫣然，宝玉给我讲了个故事，说是从前有个姓张的大官，他就会给他娘子画眉，我也想给你画。娘子你放心，我练了好久的……”
可是到底这练了许久也没能画满意，还有些歪，捧着铜镜让娘子看，以为她会不高兴自己把她画那么丑，可是娘子只是捂着嘴笑，然后又温柔地执起他的手，回身坐到他怀里，靠着他，也从他手里接过铜镜摆好。
嫣然抬起头笑着看他，“相公，没事的，我带着你画，你天天给我画，总会画好看的。”
说完，嫣然就执着他的手，用眉笔细细扫过娥眉，他一低头，就能看见她那般温柔又那般娴静美好的样子，画完后，她又会回身抱他，他也会把人揽着，然后又是他坐在铜镜前，任由娘子将自己的头发解开，而后拿着梳子替他梳发，又用灵巧的手指替他绾发，最后是用算筹固定。
他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一名姑娘这般亲近的……同嫣然在一起，他才明白原来男女间的情爱是这般，像糯米糕一样甜丝丝的，甜到你心里，又粘在一起，永不分离。他爹娘，应该也是这样生活吧……
在碧玉姐家住了一段时间，他每天白天都会出去修缮他们的小院，执拗地缠着宝玉请来的工匠，说出自己的要求，又拿着嫣然的画一处处指着，也一处处讲着，宝玉都受不了偶尔咆哮一下，这个时候他就会停一下，然后继续说“我家娘子……”
“够了够了，老帅，真的够了，知道你对你娘子好，你放过我们吧……”
小院渐渐有了样子，火炕也在外围盘上了一层纱帐，用于防蚊虫隔光影之类。
只有秋千他不想麻烦别人，他亲自伐竹，又亲自校对请教工匠，修地结结实实的，又缠上了金银花藤……
宝玉蹲在旁边看着他做这些事情，一手撑着下巴，“老帅，我要是个女的我肯定嫁给你，给你当媳妇。”
他摇摇头，“不要，只要嫣然。”
宝玉又是一声咆哮，“啊——嫣然嫣然，天天嫣然——”
宝玉咆哮完又站起来鬼鬼祟祟走到他身边，小声问他，“今天你也没其他事了，要不要和我去赌坊啊，咱俩小小地玩一下……”
他拒绝，一脸认真地看着宝玉，“碧玉姐说，好人家的丈夫都不会去赌坊，那样会让娘子生气，严重了还会和离。”
宝玉嘴张了半天，到底没说出什么，只是到一边咆哮又忍不住跳起来，“哎呀……我唯一的乐趣也要没有了嘛……”
青楼那肯定不能带老帅去，现在赌坊也不行了……生活有什么意义啊……
宝玉还是不放弃，又缠过来，“这样啊，老帅，你看，每次去赌坊，你会输嘛？”
“不会。”
“那你是自己玩吗？”
“不是。”
“那是谁玩？”
“你。”
“你去是做什么？”
“算术。”
“那你去赌坊还算赌吗？”
帅家默不知道怎么回答，宝玉赶紧再加上几句，“咱俩那不是去赌，是挣钱，你用自己的本事挣钱，也不像其他赌鬼一样，你挣了钱也能给嫣然买东西啊家，就半柱香好不好，老帅我求你了……”
帅家默还是被人拉到了赌坊……挣了钱，宝玉给他分了不少，拉着他进了胭脂水粉铺子，又进了成衣店首饰店，挑了好多。
宝玉边领着他又边给他说，“你给你娘子挑，我给我姐姐挑，到最后大家都高兴。”
傍晚，丰碧玉和嫣然坐在一起，难得地开始拿起了针线，她也想给宝玉做些衣服什么的。
她们两个凑到一起，碧玉自觉自己是个姐姐，也该说些话，毕竟嫣然也没有旁的女性长辈了。
“嫣然，我那个……”
“怎么了，碧玉姐？”
只不过，到底还是未出阁，思忖良久才说，“这几天不是刚好请了大夫嘛？那个大夫他家也有个方子不错的，你待会拿过去，喝点也好……”
“什么方子啊？”
嫣然手里的活也没停，碧玉姐也就用手指了指她的肚子，她顺着碧玉姐的手看过去，想了一下，就红了脸。
倒是丰碧玉先笑出来，“好了，反正你们自己看着弄就好……”
正说话间，宝玉他们回来了，嫣然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开心地看着自家相公。
宝玉喝得有些醉，被家默搀着回来，碧玉姐一看到就要上去揍人，还是被嫣然拦住了。
“姐！我开心！”宝玉挣扎着要从家默怀里出来，也将挑好的首饰和胭脂都拿出来，双手捧着，“姐！弟弟挣钱了就给你买！你不用那么累！”
丰碧玉拿过东西也忍不住说着这个弟弟，“哎呀你能给我好好读书我就高兴了！是不是又去赌坊了！”
“赌坊？”嫣然不由出声，又重复了一遍，“赌坊？”
“嫣然你放心！我赌的！”说完宝玉还要揽着家默，“他算术可以，对这些东西都不喜欢，你别担心！他就是去算牌！他不赌！”
“他可喜欢你了……这几天我耳朵边都是你的名字，他现在说话三句里两句都是你……”
说话的宝玉还是被姐姐拽着耳朵拉走了，只留下家默和嫣然。
家默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可是嫣然就算接过，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他以为嫣然要伤心再也不理他……
“嫣然……”
只是腰间传来了她的温度，是她环着自己的腰，靠在自己胸前，他也把人抱着。
“刚刚就想抱你的……只是碧玉姐他们在，现在就我们俩，我可以好好抱你了……”
“嫣然你不难过嘛？我去赌坊……”
嫣然和他分开距离，只是手还揽着他的腰，看着他说，“嗯，没有那么难过，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我相信你的。”
“你有你喜欢的东西，也有你想做的事，你也知道什么不该做，那我还难过什么呢？你开心就好了……”
说罢，还怕他多心，又让人低下头。
“相公……”
然后又踮起脚尖亲在他的唇上，再然后一声惊呼被他拦腰抱起来，直直走进屋里。
夜静悄悄地，只有窗扉上那交缠的身影暗示着这屋内的不平静……
最后结束，也不忘将人搂着，怀里的娘子脱了力，小声问他，“除了赌坊，宝玉还带你去其他地方嘛……”
家默迟疑了，原本还昏沉的意识清醒了些，小心翼翼地抓着娘子的手，也将人揽地更紧些，就怕怀里的人跑了……
他不想骗她，也不会骗她，还是说了……
“嗯……以前去过几次……”
“哪里？”
怀里的人没听清，娇娇地贴上来，他还是重复了答案。
“去过几次……青楼……”
……
……
……
“娘子……嫣然……”
“娘子你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
刚刚欢好过的人心还是有些脆弱，听清了这答案就忍不住地把人推开，可又被抱着推不开，原本还不算太急太气的一颗心登时泛酸，这酸也泛到了眼睛，就化作泪滴涌出来，吸着鼻子，用脚踢着他，也用手打他，可是也舍不得用多大的力气。
家默赶紧将人揽着好生安抚，被打被踢也不在意，反正又不疼，嫣然才舍不得呢……
“我就去了几次，没待多久我就出来了，我不喜欢那里……宝玉喝多了我才进去把他带出来，我就是在里面走了走，其他的都没有……我再也没去过……我不喜欢那里……”
“宝玉也没去成几次，很多次都被碧玉姐带人打出来了……”
“嫣然……娘子……我只喜欢你的……”
说完还不忘亲亲她，可是被人吸着鼻子躲开。
她推开一次，他就缠上来一次，锲而不舍好多次，才将人揽着，用手擦过她的泪，心疼不已。
他说的郑重其事，“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你了，你就休了我，再也不见我！”
“我没骗你的……我才舍不得欺负你……”
说着还不忘再试着亲亲她，这次嫣然没有躲……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拉勾。”
他伸出手指，期待地看着娘子，娘的眼睛还有些红，嘴也不高兴地嘟着。
他就一直看她……
最后还是娘子缠上来，他便拍着人的背。满意的不行，爱怜的不行，只是明天嫣然的脸又要红好久……
果然第二天，大夫来复诊，问嫣然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嫣然红着脸摇摇头。
只是在他送大夫走的时候，大夫把他拦住对他说，“先生与娘子，大约是新婚吧？”
他点点头，不明所以。
大夫接下来的话让他红了脸，“你娘子伤寒已经好了，只是这身子有些虚……我给你开个方子……”
说完还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还是要节制些的。”
他红着脸将人送走，晚上抱着嫣然的时候，脑子里全是那大夫的话，就忍着乖乖地把人抱着，哄着她在自己怀里睡觉。
只是第二天嫣然醒来，能看见自家相公可怜兮兮地趴在自己胸前，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轻轻拱着她的肩膀，却也只是亲亲她的下巴，又爱怜地抱了抱她，在她不解的目光里让她伸出手躺在她怀里，还说着对不起……是他不好，让娘子现在还要喝药……
嫣然这才明白，笑着将人揽着，亲亲他的额头做安慰。
“好了，没事的……”
终于小院修好了，他把娘子领回去，用手蒙着她的眼。
嫣然的手覆上他的手，“家默，到家了吧，我能睁开眼了嘛？”
“可以了，”他亲亲她的侧脸，然后从后面将人环抱着，在她耳边温柔说话，让她睁开眼。
夕阳西下，晚霞映着这间小院，是烟火人间。
嫣然看着这小院，和她画里的院子一模一样，她兴奋地小跑过去，目光落在那缠着金银花藤的秋千上，家默也走过来笑着看她。
“答应你的，要给你扎个秋千的，喜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呢？
还没有说话，就忍不住踮起脚吻他，也揽着他的脖子，家默为了让娘子舒服，自己低下头将人抱着，而后才加深这个吻。
分开后也将红着脸的人揽在自己怀里，不想放开。
“嫣然，你坐上去我推你好不好？”
嫣然听话地坐上去，双手抓着绳子，他就站在她身后，让她放心，不用害怕。
将娘子推的高高的，也稳稳接住，嫣然就忍不住叫出来，他在后面笑出声来。
“嫣然！不怕！相公在你身后的！不用怕！”
嫣然脸上的笑就更明显了，她握着绳子，一晃一荡，每次向后，都会有一双再熟悉不过的大掌将自己稳稳接住，又将自己稳稳推出去。
她慢慢地笑出来，也叫出来，看着这灿烂的晚霞，身后是她的家默，一切事情好像都不用再担心，她可以随意地做陆嫣然，就做她自己，有他会接住她，有他会陪着她，有他在爱她，有他在宠她，包容她的一切，也将她的一切都放在心上。
他的一颗心都给了她，她的一颗心也给了他。
两心相许，两心相依，两心相悦，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嘛？
“帅家默——陆嫣然永远爱你——”
她大喊出来，身后的人也停下来，看着她的笑，伸手附上她的脸，也笑着温柔和她说话，“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呢……”
她就笑着任他擦去自己的眼泪，将脸贴在他手上，也握着他的手，“我是因为高兴，因为你对我好……”
他就蹲下来看她，也不忘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嫣然，还不够的……我还要对你更好的……”
夜晚，他们一起坐在秋千上看星星，嫣然靠在家默的怀里，问他，“相公，你知道金银花还有一个名字吗？”
他回答说，“不知道。”
嫣然就说，“金银花也叫鸳鸯藤，我们啊，要像这鸳鸯藤一样，形影不离，相伴一生……”
嫣然说着说着就躺在他怀里睡着了，他就把娘子轻轻地抱起来，往屋里走。
怀里的娘子闭着眼，揽着他的脖子，朝他这边缩，也轻轻柔柔地开口。
“家默……”
“嗯，我在。”
“家默……”
“嗯，嫣然。”
“家默……”
“我在的，嫣然。”
“我知道，我就想叫你的名字，怎么都叫不够。”
“我一直在，嫣然。”说罢，又是往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已删）
夜晚，看着怀里的她，吻她额头，吻她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问她，“嫣然，娘子，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怀里的人像是听见了他的话，整个人哭着缠上来与他抱得更紧，就那样蹭蹭他的肩膀，乖巧又惹人怜惜地睡去。
企鹅“默然遥相许”：一，三，九，九，五，一，九，六，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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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蛾眉参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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