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京回去的时候,宫侑训练没法来,玛丽意外出现,说宫治带来的饭团很好吃,拿了谢礼给他。
宫治觉得自己就像故事里的哥哥一样,讲讲宫侑的毛病,夸夸他的优点,前者张口就来,能一口气说上几十个,后者则要细想,绝对不超过十。
“总之拜托你多看着他点了。”最后他这么说。
“没问题,”玛丽却说,“我和他是好朋友嘛。”
回去的路上,宫治一直在想,好朋友是什么意思,不是恋人吗?可是自家弟弟一直把她叫做“女朋友”,都好今年了,这次见面玛丽和阿侑在一起也一直都很开心,但仅仅是朋友?
难道阿侑口中的“彼女”依旧是“她”的意思?
之后和宫侑聊天,宫治问他“是怎么和玛丽确定关系的”。
“关系?”阿侑满不在乎:“什么关系?”
“当然是恋人的关系。”
“那需要确定?”宫侑反问他:“你总不是要我告诉你我和她第一次睡的细节吧。单身的男人真是猥琐啊,阿治。”
宫治气得和他吵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他一直没再提醒宫侑,恐怕也觉得他会自己处理好这件事,但当真没料到宫侑会和玛丽结婚。毕竟之后宫治也和玛丽聊过,甚至问她有没有和谁结婚的打算。
“完全没想过,”她的回复是,“一次都没有。”
在东京时间早晨六点,感慨万分的宫治将点滴事情说给了宫治听,坐在马桶上要毁灭全世界的男子,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浸泡到了鱼缸里多年,如今才发现他根本没有鳃,所以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关系的认定,出现了问题。
宫侑打哈哈过去,放掉了宫治的电话,差点儿就一拳砸碎了酒店的镜子。
嘛,这些年当然有不少女人要接近他啊,他从高中开始就那么有人气,但他一次都没和她们单独吃过晚饭,都是因为玛丽!他决定做一个就算女友不在也守身如玉的了不起男友!还从来都没进过风俗店!
做了五年这么了不起的人,凭什么他会被一直被当成炮友啊!啊——?!凭!什!么!
“你和她是什么确定关系的”,宫治的话忽然又回到了脑袋里。
没有,根本没确定过关系,所以才会这样?
但隔三岔五就联系,节日里互送礼物,只要在东京恋人一起过的节,两个人都是在一起。不,这么一想,最重要的圣诞节他还一次都没和她一起过,但那是因为玛丽要配她的家人,他却一次都没见过她的家人——
宫侑从捂着脸,到垂着脑袋,再到仰头张嘴。
盥洗室里的灯在他眼里模糊一片。
他在队伍里打的是二传,直接进攻的机会当然也有,但传球技术是重点,不仅如此,他还要和棒球中的捕手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样的他,却偏偏没看清身旁的人吗?
她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宫侑发现自己一无所知。正因他从一开始就不清楚,也就从来没问过。
两人的职业都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宫侑接受了不公开这段关系,虽说他每天都想要炫耀自己的恋人,但玛丽和他说过:她在工作外的时间不喜欢被人注视。
她说这话时很认真,每次来看他的比赛都会做好变装,也从来都不来人多的大赛。
宫侑也很惊讶,他竟会对这件事无所谓。大概是两人在一起时,那样用力地拥抱彼此,分离时的不安定也都全都要消失。
玛丽和其他人不一样,宫侑从没见过像她一样的人。要怎么形容呢,他做不到,可她是独一无二,她能属于他,他能将她占有,好像也没有更进一步的需要。
他用小号关注了玛丽的社交账号,可她只发工作的内容,不过每次他找她,她都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回复。
比起其他人,他给她发消息的次数是频繁的,难道她就没有哪怕一个瞬间觉得和他的关系不一样?她是不是装作不知道,要利用他的感情?那些笑都是假的吗?
一阵又一阵的感情起伏,在这个夜晚,宫侑完全没睡,到了七点,他照例去晨跑。在短暂的与风为伴的时间,宫侑只想清楚了一件事:他,不能被笑话。
要是宫治知道,这件事绝对会成为自己人生当中最大的笑柄。
因为他和玛丽都是第一次,所以他没确定关系擅自以为两人在交往已经够宫治以后拿来做他痛点的人,如今要是一切全都败露,自己以后绝对没法抬起头。
总之,不能让阿治得逞!
既然重点是确定关系,那再简单不过。这回他要确定的不只是之前跳过的那个阶段,而是直接进入本垒。
玛丽不讨厌他,而且肯定喜欢他,那么重要的就是让他脱颖而出,他要和其他人不一样,让玛丽结束和别人的关系,以后永远属于他。
他的最大优势是玛丽在东京呆的时间长,而且最近她都不会去外地工作。而她不想回家,是要避开她爸妈的唠叨。全世界的父母大概都一个样,只要小孩生活安定,就比什么都好。
在电梯里等待它到达楼层的这段时间,宫侑完全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又应该怎么做。
在四舍五入已三十岁的现在,宫侑的思维恐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楚,过了高速发展、在迈向成熟的阶段,作为顶级的运动员,他早已不再是将所有情绪表露得淋漓尽致的那个高中生,他能将从前一分的冷静拉到极长,他也同样懂得了伪装,很长的话肯定做不到,但在这件事情上,只要他表现得同平常一般,肯定能成为赢家。
这不仅是他的生活,也是一场比赛,这也是一个赌局,就赌玛丽对他的感情,用他自己的人生作为赌注。
他不要让这五年莫名其妙地过去,他要等尘埃落定后才告诉玛丽真相。他要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看她像猪一样朝他叫唤、一再地祈求他,要他对她施下怜悯。
他要,也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这些念头在脑袋中盘桓,持续了几日,宫侑控制着自己的低气压,在深夜才于酒店的洗手间里兀自发笑。
——它们也转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宫侑以为会持续许久的战役眨眼间就结束时。
从客厅被拉到她的卧室,船原玛丽只问了他三个问题:“你从什么时候想这件事的?”“你爱我吗?”“你想什么时候办婚礼?”
对此宫侑的回答是:“说什么啊,那天我不是和你求婚了嘛。”“没有比我更爱你的人啦!”“哈?呃,五月还是六月?好像这个时候结婚会得到最多祝福什么的吧。”
“行。”船原玛丽说。
“行——行什么?!”宫侑问。
“你说行什么?”船原玛丽本和宫侑面对面站着,这下直接朝他倒来。
宫侑下意识扶住她,她则用双手圈住了他的脖颈,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看。
“结婚吧,侑。”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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