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禁足,傅恒接了尔晴回府,皇帝下旨,特许叶天士往返富察府为尔晴诊治。一时间,顺嫔的地位再也无人可撼动。而此时,皇后称病,更是闭门不出。
袁春望趁机虐待璎珞,日供清水,日复一日。
而就在璎珞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沉璧来了。
“尔晴的事,是我做的。”沉璧说罢,便坐在璎珞床前,“可是璎珞,我都是在帮你啊。你最好的姐妹嫁给你最爱的男人,这些年的苦,谁又能知道呢?璎珞,我是真心希望你幸福,没了尔晴,你就能跟傅恒在一起了。她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叶天士说,她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璎珞冷笑,“帮我?你害我最好的姐妹,让我受尽苦楚,失去一切,你说这是在帮我?”
“是啊,不把你逼到绝处,你怎么会失去对皇上的紫禁城的一切眷恋呢?你与皇上多年相伴,可他仍然会为了我,将你丢在此处,不顾你的死活,凉薄如斯。你心中,真的没有后悔过吗?当初,我见傅恒大人和尔晴夫妻恩爱,还以为是绝佳良缘,后来入宫听说了些流言蜚语,这才知道前尘往事。璎珞,你们当初错过了一次,现在又要错过吗?璎珞,我把你当成姐妹,傅恒大人又是我的救命恩人,难道我会害你们?璎珞,凭我今时今日在宫中的地位,将你放走,不是做不到。若你不走,你已经没有几天可活了。”
当沉璧进入侍卫处时,傅恒明显脸色一沉,抬腿欲走。
“你知不知道,璎珞快没命了?”
一句话,傅恒脸色大变,再走不动。沉璧轻轻一笑,“你看吧,傅恒大人,提起璎珞,你还是忍不住关心她。承认吧,你的心里,永远忘不了这个遗憾。傅恒大人样样出色,绝不肯落于人后,如此自苦,又怎能承受失去至爱之痛呢?每每看到尔晴,你难免也会想到璎珞吧?她们是最好的姐妹,性情也相似,你对尔晴的关爱,有没有哪个时刻让你恍惚呢?你与尔晴缠绵悱恻的时候,有没有一瞬间,希望那是璎珞呢?”
见傅恒不语,沉璧露出掌握一切的笑容,“傅恒大人,我说得没错吧?尔晴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而璎珞在宫里受尽折磨,也要活不下去了。这两个女人,你会选谁呢?是看着璎珞惨死宫中,守着你那时日不多的妻子?还是抛下你的发妻,选择和璎珞远走高飞?”
傅恒沉默半晌道,“璎珞不会做这样的事。”
沉璧掏出一只璎珞的耳坠,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她答应了。”
神武门的水车每日进出,太监们天不亮就要起来往返玉泉山运送甘泉。这一日,水车走到神武门,却突然被追回,然后城门封锁,御驾亲临。
皇帝走到水车前,本想掀开盖子,却一瞬间突然觉得失了力气,转过身吩咐李玉开盖。李玉将盖子掀开,里头骨碌碌滚出来一人,正是小全子。
沉璧一惊,“皇上,莫不是璎珞临时怕了……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是绝不敢欺骗皇上的!”
皇上睨着小全子,“令妃呢?”
小全子还未回话,远处便响起清澈明亮的一声,“皇上是在找臣妾吗?臣妾来了。”
璎珞上前像皇帝轻轻一福,便看向沉璧,“你害尔晴性命,幸亏她警醒,暗示傅恒来接,你的毒汤只喝了几口,所以只失了孩子,未曾伤及性命,但这并不代表你的罪责就减轻了。然后你便设计让我禁足,引诱我和傅恒大人私奔,再让皇上来亲自捉人。顺嫔,你让我和皇后两败俱伤,好心机,好手段。”
“璎珞,你在说什么呀?明明是你,求我帮忙,我真的是一时心软……”沉璧转过头,楚楚可怜地看着皇帝,“皇上,请您相信臣妾,臣妾不敢说谎。傅恒大人的马车一定还停在神武门外,只需派人查看,便知道真伪。”
“神武门外的确有富察氏的马车,不过是因为妾身与傅恒要入宫,配合顺嫔娘娘的好戏罢了。”
沉璧身后,尔晴与傅恒携手而来,沉璧惊道,“你!你不是昏迷未醒,时日无多了吗!”
尔晴上前,轻轻向皇帝福身,然后看向沉璧,“若非如此,怎能骗过顺嫔娘娘您呢?”
以沉璧之聪慧,已经知道一切都是计谋,便干脆撕下伪装,冷冷看向众人,“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璎珞沉声道,“你的谋算,是很高明,但很可惜,你自以为了解所有人,实际上,你谁都不了解。你以为,我和傅恒之间全靠你联系,便万无一失了么?”
沉璧忽然笑了,笑容仍然如花朵一般娇艳,只是眉目间再无纯真,“傅恒,你可真狠心,竟然能眼睁睁看着你最爱的女人去死!”
傅恒急忙下跪,向皇帝道,“请皇上不要听信顺嫔诽谤之言。”皇帝不语,只抬手命傅恒起身。
“诽谤?哈哈,傅恒,你敢说,我给你那个提议的时候,你就没有一瞬间心动吗?当着你的妻子,当着魏璎珞,你敢说你对她全无留恋?若再来一次,你敢说你会坚定地选择尔晴吗?你爱的,是尔晴,还是魏璎珞的影子呢?!”沉璧种种诛心之语,让皇帝沉了脸色,李玉在后头冷汗湿了一背,不住打量皇帝神情。
“够了!顺嫔,我对你再三容忍,只是因为你是皇上的嫔妃。你如此诛心,不过是最后挣扎,不如及时认罪。”傅恒怒道。
“傅恒大人生气了,你怎么不敢正面回答我呢?”沉璧指着傅恒,疯了一样发笑,“你说呀,你说呀!你到底最爱谁,你说呀!”
“尔晴就是尔晴,令妃就是令妃,我还没有到分不清爱的是谁的地步。自从我接受尔晴的那一天,她便完完全全占据了我的整颗心,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傅恒看向尔晴,“若能重来,我只愿弥补尔晴,与她错过的时间太多,多到让我遗憾,让我后悔。这就是我的回答。”
尔晴看着沉璧,“我和傅恒都从璎珞身上学会了一件事,便是对自己的选择永不后悔。还有,对于你说的这种情况,我和璎珞都会选择让傅恒救下对方,因为无论何时,我们都是姐妹,不会为了男人反目成仇,生死面前,与其争一个男人的心,不如让自己爱的人活下来。可是顺嫔,你如此恩将仇报,陷害你的救命恩人,又是为何呢?”
皇帝命李玉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傅恒,“海兰察亲自去查了顺嫔身世,这便是原因。”
傅恒看后,逐渐明白过来,看顺嫔就像是疯了一样,带着怨毒的目光看着自己,“我本来想随着我的儿子一起死,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都是因为你,我才被迫来到紫禁城!傅恒,我失去了一切,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本来,本来我已经快要成功了!你马上就要失去发妻,失去孩子,还会因为私奔失去所有的一切!凭什么!你们凭什么!”
璎珞平静地看着已经红了眼的沉璧,“你恨皇上,恨傅恒,恨紫禁城,所以你要用这种方式,伤害皇上,伤害皇室颜面,伤害所有人。如果尔晴不是早对你有所防范,此刻已经没了性命。你失去了你的儿子,就要用旁人的孩子去填吗?”
沉璧不语,只呵呵笑着,忽然脸色一变,拔下手中簪子,向皇帝刺去。
傅恒挡在前面,只是轻伤,然后立即扣下了她。
璎珞看向皇帝,“皇上,尔晴无辜,臣妾必须要为她和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讨回公道。”
皇帝不去看沉璧,只定定看着璎珞,“李玉,顺嫔谋逆,赐自尽。拟旨,其兄弟族人,三族以内,男丁尽诛,女眷流放。”
尔晴心想:顺嫔的一切闹剧,总算结束了。
尔晴与傅恒出宫,上了马车,傅恒忙问,“冷不冷?我想你刚小产,身子不好,又站在风口那么久,我怕你撑不住。快回家去,让叶太医瞧瞧。”
尔晴依偎在傅恒怀中,“有你刚才那些话,我一点儿也不冷。况且,叶太医医术高明,这些日子吃了药,扎了针,已经快大好了。”
傅恒微笑,“皇上要试探令妃,你也一直装病,直到两日前才突然告诉我一切,难不成是在试探我?看我是不是真的要抛下你私奔?”
“这可不能怪我,是璎珞让我装的。”尔晴无奈地耸耸肩,“等你把一辈子交给我,临走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傅恒这才明白璎珞苦心,是要让自己认清内心,放下遗憾,也要让尔晴安心,借此让自己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于是将尔晴揽得更紧,“不管怎样,我只想你明白,我待你之心,日月可鉴,绝不违逆。从前之事纵有遗憾,但让如今过得毫无遗憾,才是对从前最好的弥补。我们夫妻俩,以后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嗯。”尔晴点点头,带着些许泪意,靠在丈夫肩头。
而此时的璎珞,面对太后的极致怒火,成功靠皇帝和腹中龙胎躲过一劫,打了个十分漂亮的翻身仗。
尔晴知道,紫禁城长达十年的和平要来了。她总算可以不必总担心璎珞明玉,认真和傅恒过日子了。
二人回府,尔晴吃过药,方才歇下,却满腹心事睡不着,只闭着眼。
这些年来,凡是重要的大事,总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发生。即便自己努力改变,最后也无济于事。七阿哥还是会夭折,容音还是会离开,傅恒会去打仗,璎珞会成为令妃,明玉没有死顺嫔就想让自己死。
在这看似可以改变又改变不了的人生中,她只能尽力牢牢抓住当下的每一天。
翻过身,傅恒已经睡着,尔晴看着丈夫安稳平和的睡颜,不禁轻轻抚摸他的鼻梁,以极轻的声音说道,“傅恒,我此生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让你幸福的。”
即便改变不了任何事,尔晴也绝不认输,因为最重要的那件事在十几年后就会到来。既然她为了傅恒来到这个世界,那她就要尽自己的全力,救下傅恒的性命。
她很想除去袁春望,可是只有留着他,才会一步步挑起淑慎的焦虑不安,一步步引着和亲王叛变。璎珞需要和亲王谋逆,才能最终为姐姐璎宁报仇。
可是如果在最后关头,叶天士的腐虫没有被换,是不是璎珞就不会中毒?那么傅恒便不会去缅甸为她寻找解药,也就不会中瘴气而亡。
不过世事难料,保不准又生出什么别的事,让傅恒离京。所以,尔晴在这些时日便托了叶天士,制作应对瘴气的各种解药。若是傅恒真去了缅甸,即便自己千里奔袭,也要救他。
傅恒……尔晴看着他熟睡的侧颜,暗暗想道:这一世,无论如何,豁出性命,我也要改变结局,我愿付出一切,只求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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