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无缺不是真的需要看到监控,她知道对方父母也不是街头的泼皮无赖,自然是拿得出证据才敢说寒江寻是故意伤人。证据就是赵老师口供,和学校监控录像记录,还有姓仇的那个霸凌集团其他人的供词。
温无缺倒也不慌,她知道校方不想出校园霸凌的“丑闻”,必然没有查证过寒江寻的说法,他们只想快点拍板让寒江寻承担过错并赔偿。有学生受伤,学校才是最大的责任方,但假设有具体的学生和其家长愿意背黑锅,校方就可以少赔很多。名声上也能变“干净”。
更何况于赵校长而言这个选择题很好做,吴艳家里条件不好,就算读书很好,只要不是顶好,就不是学校的刚需,吴艳自己明白自己会忍。而寒江寻家长理论上应该不愿意淌混水,只想自认倒霉息事宁人。加上对方父母也算有头有脸,学校不想得罪。
那温无缺的选择题也就变得很好做,她选不息事宁人。既然学校都没查证过,至少她可以利用这点来攻击学校流程有问题,并质疑寒江寻“故意伤人”这个定罪站不住脚。
学校和对方家长想证明寒江寻不存在故意伤人,就必须提供完整的证据证明姓仇的没有霸凌人,寒江寻是自己突然发难把姓仇的揍了一顿。
温无缺知道对方还有什么损招,无非就是承认吴艳的存在,但不承认吴艳是被霸凌,从监控的内容来看她都能猜到姓史的和对方家长等等会说什么。有点脏耳朵,她倒不怕。混蛋话她以前被老不死发配去找合作的工厂要债没少听。涉及钱的事情,人类的反应都大差不差。
对面可以尽管损,容鸢这个没常识的给未成年人买了贵价手机就是她的筹码之一。手机价值较高,如果报警是会被重视的金额,学校这么怕麻烦不能一直占着不还,只要还了,寒江寻在容鸢指导下拍的那些内容就可以证明霸凌的存在。
霸凌存在,那就轮到学校该头疼怎么处理姓仇的了,不是为难寒江寻的时候了。
温无缺胜券在握,老神在在。
毫不意外,姓仇的那个爹先坐不住了,这类小领导的特点就是平时被人奉承多了,惯会得理不饶人,他现在觉得他有证据,有优势,肯定不会放弃。温无缺甚至可以断定对方主要目的就不是要钱,就是不喜欢吃亏。他儿子多打一输了,对方还是女生,还是给打住院了,传出去他面子都挂不住。
“哼,哪有什么误会,你别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混淆视听,单这件事就是你那个死丫头无故打伤我儿子,我已经委托相关机构先验伤了,只要验出来构成轻伤以上,我们会保留报警追溯死丫头故意伤人的权利,到时候可不是让你们退学赔钱这么简单了!”威胁上了。
“仇先生,那你觉得令郎的伤赔多少合适?你说一个金额,我考虑保留起诉你敲诈勒索的权利。”温无缺笑了。
“温总,仇先生,”史老师像个搅屎棍一样来和稀泥了,“消消气,都消消气。我们应该就事论事,怎么还互相扯上法律问题了————”
“哪里不是法律问题?”容鸢赶温无缺反击之前插话了,“学校现在已经属于非法占有寒江寻的个人财产,构成对学生财产的侵犯;学校现在都拒绝提供完整监控记录,和寻找、询问可能目击事件的学生,导致事故责任认定不清,侵犯了寒江寻同学的知情权、申辩权等合法权益,明显没有尽到教育管理职责。”
容鸢语调如常,还是那么四平八稳咬字轻重音听着有点奇怪,但是说这种文邹邹的话就有奇妙的威慑力。起码威慑到史老师了。史老师那张胖脸阴侧侧的,加入了赵老师的队伍现在就光噔容鸢不说话。这让温无缺想起了她的律师唐新词,容鸢跟人文明吵架的样子有几分唐新词的风采。就是容鸢太正直了,换唐新词这会儿已经开始杠人了。
不过容鸢这话听着正直,导向可不正直,温无缺听懂了。
温无缺扩大笑容,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并且,是因为学校没有尽到职责,对寒江寻同学诸多人身权利的侵犯,才导致仇同学的家长对事实认定不清,连伤情鉴定都还没出来,就误会寒江寻同学应该对此事负责,差点爱子心切犯下毁谤和敲诈勒索的错误。”温无缺故意一直夸大仇姓夫妇的问题。扣帽子嘛,手段下作了一点,她又不是不会,她很擅长,尤其对面先不要脸的时候。
赵校长听她们一唱一和拱到这份上,再傻也知道怎么改答案了。
“光义,”赵校长喊了下那个赵老师,“把寒江寻同学的手机取出来还给她家长,再把你刚看到的几个仇同学的朋友找来。老史,你去找下其他班班主任,让他们分别问问自己班有没有学生今天逃早操没被德育处抓到的,或者刚好回教室路上看到过前因后果的,不追究他们逃操,让他们说清楚情况就行。有愿意说的,让他们班主任把人带过来德育处办公室。”
“诶,你这个校长,你这不是明摆着承认是我儿子的错吗,我儿子现在头受伤了还躺医院里急救呢!”姓仇的他老婆这回坐不住了,看来是真的有自信她的乖乖儿子是无辜的。
“仇同学妈妈,你冷静点,”赵校长说,“我们这是认识到德育处未完全尽到行政责任,现在要好好调查清楚,争取不冤枉任何一个学生,如果问出来结果确实是寒同学无故殴打仇同学,那……”
“寒江寻没有无缘无故打人,她是要救我!”
德育处办公室的门被人踹开了,寒江寻的好朋友赵赵右腿高抬拉了个跆拳道的架子,一看就是她踢的门,还没来得及收回腿。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女孩子,一身校服多有脏污破损,清秀的脸和乱糟糟的头发上也满是奇怪的污渍,光站在门口就隐隐有臭味飘进办公室里。
寒江寻果然坐不住了,要不是容鸢还扣着她的手,她能从椅子上直接蹦起来。
温无缺也伸手扣住了寒江寻另一只手,安抚道:“别急。”
“我去看看。”容鸢看温无缺接手了,便松开寒江寻,寒江寻依依不舍地拉着容鸢的手晃了两下才松开。
容鸢主动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背向办公室内,挡在了吴艳和其他人之间。主要是刚好挡住了仇姓夫妇不怀好意的视线。
“你鸢鸢姐虽然面瘫,也不至于吓坏人家啦。”温无缺小声对寒江寻说。
“鸢鸢姐之前说过,这个事不报警是不行的,我是怕……”寒江寻没有说下去。
“她帮你想的这么周到了,假设她判断要报警,那她肯定有对策,放心吧。”温无缺安慰道。
倘若只想让寒江寻脱身,温无缺不认为需要报警,她现在这样推进下去寒江寻肯定是没事了,本来就是寒江寻占理。可寒江寻还希望能帮到被霸凌的吴艳,温无缺的方法就需要费一番工夫,实际上温无缺自己也不想跟一群缺心眼又自以为是的高中小屁孩耍心眼,正想着回去怎么说服唐新词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温无缺只是不相信容鸢报警能得到重视和处理,这种校园冲突就算打110,也是先由学校所在的辖区民警介入,赵校长还是有心想降低这件事的影响,只要学校一心想打发民警,那报警的作用温无缺持保留态度。
吴艳个子不高,容鸢个高宽肩,给人挡完了,她说话声音低,又指示人家女孩往办公室外头退,两个人站走廊上低声交谈,办公室里还真听不清。温无缺只能从她们旁边那个赵赵手脚并用的肢体语言里看清大概。
她们在向容鸢讲述姓仇的校园霸凌的过程。
聊了大概五分钟后,容鸢黑着一张脸回过身来了,温无缺看到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你可以上来了。行政办公楼三层,德育处办公室,不会走问保安。”容鸢用命令的口气对电话那头说。温无缺眯起了眼睛。
温无缺听着容鸢不像打的110,倒像是直接搬了个天兵来。不对劲,容鸢若需要搬天兵解决这事,刚才一直和她打配合文明面对那对老畜生干嘛?仗势欺人她也会啊。温无缺想了想,容鸢也不像那种性格,但实在看不明白容鸢这是做什么。
10分钟后,随着警笛声由远至近响起,两个民警带着一个没穿制服的高个青年先出现在了德育处办公室门口。
气喘吁吁的赵老师也跟着出现,是看情况不对追上来的。
“接到报警这边出现了严重的校园霸凌事件,可能涉及刑事犯罪,你们哪个是负责人?”俩民警中的男民警进到办公室里问道。
“我是,我是。”赵校长已经在晚春的凉气里满头大汗。
温无缺都有一点点同情这个小老头了,眼瞅着没几年可以退休了,遇到不接黑锅真的敢报警的家长了。
她乐呵呵地转头想去找容鸢,结果看到容鸢和那个穿便衣的高个青年肩靠肩站在一起,男的正低头跟容鸢说话。这距离通俗来说就是“咬耳朵”。
“你认识吗?”温无缺比了比男青年,问寒江寻。
“不认识,鸢鸢姐很少出门的,她说她没朋友,更没说过有这么帅的朋友。”寒江寻摇头。
“这帅什么帅?不就是长得高点吗?!”温无缺不赞同。
“可是他有一米九欸!”寒江寻也不赞成温无缺对那人的评价。
温无缺觉得寒香寻是不该穷养女儿,寒江寻这见识少了,看到个190CM身高五官都在的男的就觉得帅。这男的不就是能和容鸢站出正数身高差吗?这就算帅那那些明星怎么办?在温无缺看来,这男的除了个高点,各项都平平无奇,长得只能算端正,和那个气质阴柔的赵老师像同款,穿搭随便到有点邋遢,就剃个普通圆寸看着像没脑子的人。
容鸢手机通讯录里有一个电话,容鸢本来想可以的话她一次都不用打。
按容鸢行事的原则,她并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靠关系解决事情的环境。但是寒江寻第一次在她指示下尝试搜集证据,又把吴艳被欺负时,几个高中男生趾高气扬、不屑一顾对着寒江寻手机镜头大放厥词的视频发给她看过后,她就知道这电话还是得打。
校园霸凌放眼全球都是一个很难被认定的难题,难点在于受害人年纪太小,家长不愿意出面,老师又只求自己任课期间学生们老实上课不要节外生枝的话,他们很容易成为被忽视的群体,为了不扩大事态不遭到更残酷的对待而努力隐忍。加上这类事件的加害者和目击者也都是未成年人,这就使得对这类事件的调查取证过程十分困难。你很难在一群青少年最不信任成年人的年纪,得到他们的信赖和实话,还要不被认定为是你教唆、胁迫他们说的。
正常来说容鸢就算报了110,这事就会被交到辖区民警手里先跟进,辖区民警查案过程需要学校的完全配合,学校有心遮掩的情况下,就算是民警也无法在没有决定性证据前强行介入,让案件升级。
寒江寻去年刚入学的时候,有一次容鸢来接她放学,寒江寻的班主任正在找她的碴,容鸢和对方据理力争,把那个肥胖的男人骂的无地自容,当场骂骂咧咧打了个电话给寒香寻告状。禁止寒香寻让无关人事来学校里接人。所以容鸢知道如果走常规程序,这个史老师作为班主任要负责大部分的对接搜证工作,只要是他,那么民警想重视也无法跟进,这个霸凌案件就没有机会得到公平的解决。
思来想去,容鸢最后拨通了手机里那个电话。希望正常走程序调查这件事之外,能少一点阻力。她打电话的时候有想过靠山请得太高,可能会适得其反,寒江寻和吴艳都没有理亏本来可以不用以权压人的。还好那边也是老狐狸了,推了眼前的人来找容鸢。
“慕容鸢,你可算舍得联系我了。”高个子的青年说话有点不客气。
容鸢和他不熟,只打了个招呼说:“石贞,这个事情麻烦你了。”
“你能确定吗?”石贞抱起双臂,毫不掩饰怀疑的神色。
感受到吴艳要往后逃开,容鸢挥挥手示意石贞退后点,长那么大个子又和加害者一个性别,显然是吓坏人家小孩子了。石贞黑着脸往后挪了一步。i
“是不是,你让你同事帮忙验一下就知道,女厕在走廊尽头,你觉得不方便还可以去德育处的档案室,就在办公室里头。”容鸢指了指石贞身后站着的女民警。
这位女民警年纪在40岁上下,面相圆润温和,应该是接警后派出所考虑到事情的性质特地喊来的。
“圆姐,麻烦你带这个同学去厕所看看。”石贞回头跟女民警说。
叫圆姐的女警点点头,走到容鸢身后,对着吴艳和蔼地说:“这位同学,麻烦你跟我去女厕一下,我要先看看你身上的伤。”
“我也陪你去。”赵赵感受到吴艳的畏缩,主动请缨。于是圆姐带着两个女孩往走廊尽头的公厕去了。
容鸢走回到办公室里,站到寒江寻身边,摸摸她的头,说:“没事了,接下来交给我。”
“可是报警了,那些监控和视频不就……”寒江寻有顾虑。温无缺看着是想对孩子解释的,嘴刚张开,跟着容鸢进来的石贞已经凑上来了。
“只要慕容反映的情况属实,我可以去申请调查过程中不公开这些证物,假使这些证物还是外泄,那我们会追究到底。”石贞很顺手地把手肘搭在容鸢肩上,一脸正直地冲寒江寻说,“放心吧小丫头,后续真相一明朗,该跑地一个都跑不了,不该泄露的一个都泄露不了,情况特殊,就是上了法庭也可以要求私密审理。”
容鸢其实也就是为了他解释地这些原因才坚持要报警的,她要的是吴艳以后彻底摆脱这件事,不管走得多远也不会再有流言蜚语追着吴艳后面。察觉到肩上的重量,容鸢一耸肩把石贞的手肘从自己身上顶掉,斜了石贞一眼。石贞不以为意地摊摊手。
寒江寻看了看石贞,又看看温无缺,最后才看容鸢,容鸢冲她点点头表示认同石贞的话,寒江寻这才放下心来。
但有人放心,有人就要不放心。原本在接受男民警盘问的仇家两口子看到石贞就不淡定了。
“小石公子!”姓仇的男人打量了石贞几分钟后终于敢开口了,还换上了今天第一个笑脸,笑得十分谄媚。
容鸢看那对夫妻过来就想不动声色地退开,被石贞箍着胳膊强拉在原地。容鸢想瞪石贞,后者眼观头顶根本不看她。容鸢无奈地偏头去找寒江寻,又发现温无缺面无表情地拉着寒江寻往旁边退,眼睛看都不看她。
“仇科长,你好。”石贞还是眼高于顶,打着招呼但就不看人。容鸢心里鄙夷这人怎么这么能装。
“小石公子,您今天过来这里是?寒同学是?”姓仇的今天头回没喊寒江寻“死丫头”或者“野丫头”。容鸢不禁想还真是一个靠关系的环境。
“仇科长不用紧张,这事目前还在调查阶段,一切肯定是按程序调查、审理,令郎如果没有参与过校园霸凌,不会因为我在就被冤枉。”石贞总算低下头看人了,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今天没值班,这事目前还没定性为刑事案件,没到我们刑警队手里。我只是听同事说接到报警,好奇了下情况,顺便蹭车过来找人。是私人原因。”石贞还故意把容鸢拉近了些。
容鸢想要的并不是这个效果,一瞬间有点想直接给石贞一个背摔。她又去看了眼寒江寻,决定忍了。
姓仇的对着容鸢也和颜悦色起来,嘴里说着:“私人原因,理解,理解。石厅长肯定很高兴吧?”
理解你个头。容鸢忍不住在心里骂脏话。
石贞笑笑,说:“那家父肯定高兴,家父看到她就开心。不然我看报警的人登记的资料是她,休息日特意来这一趟干嘛?她若吃一点亏,我家那老父可不是吃素的。”
容鸢算听出来石贞的意图了,石贞就是故意的,这样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石厅长看中的人————比如未来儿媳————不敢再惹她和寒江寻。问题是,容鸢并不需要这样的撑腰。这石贞不愧是石守信的儿子,而石守信不愧是她爸爸的好兄弟。这些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改一改他们自以为为她好的毛病。
容鸢有点想直接把石贞的手甩开不要这个撑腰了,但想用用力才意识到自己两边手臂都酸痛得很。容鸢只能垂着手任石贞继续演。
好再也不用演很久。
圆姐带着哭哭啼啼的吴艳和一脸愤怒的赵赵回来了,圆姐先把两个女孩安置在椅子上,才转头和一起来的男民警耳语了几句,两个人脸色都不好。两个人又过来跟石贞说了下情况,石贞脸色马上也很难看。石贞总算松开了容鸢的胳膊,容鸢急忙要回去找寒江寻,却看温无缺把寒江寻挡在自己身后,冷着脸看她。
办公室里一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很精彩,赵校长、赵老师、史老师三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容鸢放弃靠近寒江寻,转而向赵老师最后一次伸手,命令道:“寒江寻的手机给我。”
三根茄子里脸最臭的那根终于不情不愿将手机还到容鸢手上。
容鸢转而交给石贞,并说:“小寻的手机里有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搜集的证据,有不止一次霸凌发生过程中的录像,还有她每次报告老师时候的录音,备忘录记录,她也愿意提供口供。”
“行,我知道了。”石贞这回总算是真的正经起来了。
事情到这一步,处理的方案已经明朗。石贞和两个民警把三个在场的孩子带走了,并叫来支援,要求校方把今天上午涉案的另外几个男学生也送去警局。赵老师作为目击证人、仇家夫妇作为霸凌嫌疑人的家长也需要随行。
一时间,数辆警车开进了学校,警笛声响彻校园,校门也被警灯照得一闪一闪的。赵校长只能偷偷让史老师去通知各班老师控制情况,不要让学生出来围观,好不狼狈。
寒江寻和赵赵这才有点相信警察能给吴艳一个公道,她们提出要和吴艳坐一辆车。
“行,我开车带你们。”石贞冲寒江寻爽朗地笑道。他好像也挺喜欢两个小姑娘的义气。
温无缺这时候拦不住寒江寻的,她只能跟寒江寻说:“你们坐我车过去一样的啊。”
“那不一样啊盈盈姐,鸢鸢姐这个车没有灯,没声音,不是警车。而且我平时坐的机会多。盈盈姐,你就让我坐一次警车吧。”寒江寻偷偷跟温无缺撒娇,也不敢说太大声,怕吴艳听到她说坐警车很开心。
“警车有什么好坐的?”温无缺拔高了音量。
“我和你们一起。”容鸢本来在安慰吴艳,听到温无缺的声音,考虑到吴艳有点怕石贞,主动提出要陪三个小孩一起去警局。
“你也要上他的车?”温无缺神色古怪。
被容鸢刻意忽略的疼痛的感觉又爬上了她的太阳穴。容鸢冷静地说:“是,我要上他的车。你晕车,就开我车跟在后面吧。”
“行。”温无缺就丢下单字,便转身走了。
容鸢看着温无缺单薄的背影,也许是头痛作祟,她在疼痛里拼凑着今天的情形,终于了然。这个人也一样啊,小温总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嘛,果然小温总也是会放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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