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无缺意识到在自己眼前扫来扫去,把滑腻的液体均匀地涂抹在她脸上,又转而拍打起她双唇的那条温温热热的东西是条舌头时,她猛地睁开眼,和比格幼犬黑葡萄一样湿漉漉的大眼睛“深情”凝望。
“我去!”温无缺的大脑花了3妙来组建眼前的现实,识别出这个不是容鸢————甚至不是人————直接原地起跳,在床上一蹦三尺高。
“汪呜!”比格幼见她醒了,误以为温无缺又蹦起来又踉跄着后退的反应是要和它玩耍,犬欢快而嘹亮地叫唤着,把尾巴甩成了螺旋桨,积极贴了上去。
温无缺难以置信地看着凑到她脚边,把鞭子般有力的小尾巴一直抽在她脚踝上的幼犬,弯腰把滑落在脚边的被子拉起来,无助地把自己包裹起来,仿佛薄薄的夏被可以替她阻挡幼犬热情的“攻击”。温无缺想起来这个生物是怎么回事了。
这狗昨晚不到10点就睡觉了,睡相可爱到她都麻痹大意,以为傍晚尿湿她一截裤腿的另有其狗了。结果半夜的时候它还是原形毕露,又闹又拉,害得她和容鸢不得不各自穿衣服起床,给它收拾烂摊子。温无缺还记得几个小时前这狗尾巴和狗屎一起甩的画面,虽说容鸢细心处理过,并拿湿毛巾给它擦过全身了,到底是没给狗洗澡。而且大晚上的容鸢可能眼神不好,都没擦干净。温无缺眉头一皱,除了自己脸上传来的幼犬口水味,仿佛又闻到了幼犬排泄物的臭味。
温无缺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容鸢打扫围栏内的卫生时,她就背靠围栏坐着,刚擦过身的小狗裹了条毛巾睡她肚子上。狗体温高,裹了毛巾像一个温度适宜的小型暖水袋,她被狗的体温捂热了肚子便觉得有些犯困。她最后好像是被容鸢给抱回床上的,但是她对狗是怎么跟上床的实在毫无印象。温无缺怎么也想不通容鸢那个洁癖怎么会允许狗上床的?
温无缺看着持续对她摇尾巴的幼犬,对这么个生物能上的了容鸢的床这事感到费解。
想到容鸢,温无缺环视了一圈屋内。这屋子里的情况一眼就能看完,可能看漏的浴室和卫生间现在门都开着,阳台的门则好好锁着,全没有容鸢的影子。她从浴室里飘出的水汽里残余的沐浴**味判断出容鸢应该刚洗完澡,但这个点钟离容鸢出门跑步的时间还很久,正常来说容鸢应该在家做她那个难吃早饭————煮鸡蛋配热牛奶来着。
温无缺直接裹着被子跳下床,走向了了厨房区域,十四见状,立刻迈着四条小短腿下床跟着她。十四嫌她走太慢似的,总是一个冲刺跑到她前面,再一个急刹车回身冲过来,绕着她快速转上两圈,发出尖锐的哨响,接着往她前头冲刺。
温无缺尽量不低头去看脚边的狗,只用眼角余光留意脚边,以避免自己一脚踩到狗身上。她来到料理台前,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容鸢是没开过火热牛奶,煮蛋器也没有使用过的迹象。这个情景对容鸢来说够反常了,仿生人一向推崇三餐要规律,不会饿着肚子出门,再说没有突发情况的话,容鸢也不会这个时间出门。
容鸢这可别是一晚上就被搞怕了,不打一声招呼就跑路吧?温无缺低头看了眼脚边一直把爪子搭在她小腿上试图引起她注意的幼犬————幼犬没有修剪过的爪子正在她小腿上留下一道道划痕,惹得温无缺两脚交替着原地蹦哒————被这个想法吓得一阵恶寒。她可没法子独自面对这只恶犬。
“十四,我的好十四,你别抓了!”温无缺服软,尝试跟幼犬进行一些沟通。可惜十四根本听不懂。
十四看她终于不无视自己了,更来劲了,刚才还只是用前爪搭着人小腿划拉着,现在直接连后爪都跟上去了,试图把温无缺的腿当一根柱子,进行某种垂直向上攀升的跑酷运动。结果当然是失败的,十四几次攀爬失败,最后都是顺着温无缺的小腿滑下来,坐了一个屁股墩儿。
温无缺开始怀念起自己那只老猫元宝。温无缺养过的宠物不多,其中养最长时间的就是三花猫元宝,是她车祸后住寒香寻家休养的时候,负责照顾她的龟奶奶在小区里捡到的流浪猫。龟奶奶就姓龟,年轻时便丧偶,拉扯一儿一女讨生活。龟奶奶以前是温凝的保姆,后来又是她的,是分别照顾她们母女长大的人。得知车祸的事,本来退休回乡养老的老太太又要求子女给自己买车票,坚决要回来照顾温无缺。龟奶奶一直照顾温无缺到她复健基本结束,准备回去温氏上班的时候,老人家主动提出自己要带着元宝回乡,让温无缺放心大胆地朝前走。
温无缺自然是有点舍不得她们的,但她明白这确实是唯一的选项。她接下来要面对的环境险象环生,她要讨的东西可能还要豁出命去换,她没办法带着太多牵挂。龟奶奶正是明白这一点,才自己主动提出要走,温无缺若是还扭扭捏捏,就是辜负了老人的一片心意。最后温无缺还是找寒香寻帮忙,寒香寻派了信得过的人送老人和猫回了家乡,并在当地提前打点了一番以确保老人一家今后的安全。
自那以后龟奶奶就不主动联系温无缺了,只在每年过年前后会通过寒香寻辗转寄点特产来。温无缺尽量隔一年借出差的名义去看一次老人,每次都不多呆。每回她离开前,她都摸着元宝的小脑袋道谢,谢谢机灵的三花猫今年也帮她保护了龟奶奶。元宝就会一脸神气地挺起胸膛,像一只小老虎。
温无缺从短暂的回忆里回过神来,丧气地蹲下来,与嘴巴大张、伸着舌头哈气的比格犬面面相觑,她将眼前这张蠢蠢的小狗脸和自己记忆里聪明、睿智,总是一脸机灵相的元宝一比,心理落差更大了。十四简直傻透了!
温无缺气得伸手扯了扯十四的嘴皮子,只蹭到了一手口水,她嫌弃地反手把这些口水抹回狗脑袋上,换到小狗呜咽着又往她怀里拱。她怕狗又蹭自己肚子上不走了,立即跳将起来,绕开小狗,一溜烟跑进卫生间里锁上了门。
温无缺趁这个时间好好洗漱了一番,尤其是她睡醒之前不知道被十四已经舔过几遍的脸,她洗到快脱皮了才罢休。洗到脸上清爽了,又做了一番面部护理,她才小心地开了门出去。
她本来以为她洗漱的时候狗子全程没有挠门是不是回窝去吃狗粮了,或者就是容鸢回来了,结果出来家里还是只有她们俩活物。而狗子也没走,就是蹲坐在门口焦急地伸着脖子。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泛着水光,看到温无缺出来才怯生生地站起来。十四现在不扑上来了,就仰起脑袋看着温无缺,讨好地摇摇尾巴。
十四突然这么可怜兮兮地,温无缺倒看不好意思了。她以前没养过狗,倒是养过猫。元宝小时候也是这样子。平时神气活现的小猫,离了人一会儿就仿佛随时会哭出来,蹭着她的裤脚“嘤嘤”叫个不停。
回忆起元宝,温无缺对眼前的十四心软了些,叹口气,主动俯身把小狗从地上抱起来。十四这次很配合,也不乱动,等温无缺站直站稳了,走回沙发那边坐下了,它才大着胆子在温无缺怀中站起来,把小脑袋往温无缺脖子上拱。十四脑袋上有几撮结块的毛发,刮得温无缺脖子疼。她想起来这应该是她刚才随手把狗口水涂狗脑袋上形成的,顿时有些郁闷。这狗可能和容鸢一样,专门来克她的。无奈十四现在热情得很,她除非用力把狗抓起来扔开,不然连坐直了都办不到,只能背靠着沙发,任十四在自己脖子上嗅闻。
“好了十四,下去了,我要工作了。”温无缺拍拍小狗,哄劝道。
十四没有马上听话退开,它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温无缺看,又伸长鼻子嗅嗅温无缺的脸,嗅着嗅着,冷不丁朝温无缺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粘腻的液体顿时溅了温无缺一脸。
温无缺惊讶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等她反应,那边十四抽着鼻子又低头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容鸢开门进屋的时候,十四已经在温无缺怀里,面朝着温无缺打了不下二十个喷嚏。温无缺只觉得自己整张脸都浸润在奶狗的鼻涕口水里,一脸生无可恋。她从来没这么渴望见到容鸢。
“十四怎么了?”容鸢关上家门,急匆匆过来把手里的袋子放到茶几上,便紧张地从温无缺怀里把狗抱过去,检查了起来。
“她没事,就是一直朝我打喷嚏。”温无缺看着容鸢一回家就直奔烂狗,对小奶狗嘘寒问暖,都不管自己被狗鼻涕淋了一脸,不免吃味。
容鸢细细观察了一番十四,确认十四至少表面看起来体征都很正常,再加上十四到了她怀里确实安静了也不打喷嚏了,才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温无缺忍不住“哼”了一声。容鸢听到声音,看了一眼温无缺,温无缺若无其事地倾身向前,打开了茶几上的笔记本,径自调出了办公用的软件。
容鸢把十四放回围栏里,开始隔着围栏,在半空晃悠橡胶做的球状拉扯玩具,逗十四来扑咬。她稍微晃两下,十四就上钩了,咬着橡胶球不松口,还要把球拖回屋里,每次它拖出去两步容鸢就往回轻轻拽一下。
“你吃了吗?”逗了一会儿狗,容鸢才回头来跟她搭话。
“我不吃白煮蛋。”温无缺下意识就回绝,道。
容鸢眉毛一扬,又转回去看小狗,说:“桌上袋子里有米糕和豆浆,你饿的话可以吃一点。”
“你一早出去买早饭?”温无缺顺嘴问道,同时伸手把容鸢放茶几上的袋子拿过来,解开一看,确实放着两块米糕和两袋豆浆,是本地最普遍的早餐组合之一,还是热的。
容鸢逗了十四好一会儿,才一个松手,任十四把橡胶球抢走。容鸢回到沙发这边坐下,拿起了温无缺挑剩的那份早餐,说:“顺便买的。醒来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说罢,便专心啃起了米糕。
温无缺吸着豆浆,被速溶豆浆的糖精味腻得直皱眉。
“你这楼下早餐车买的吧?这些豆浆比较一般,下次我给你介绍个正经的早餐店,老字号。”有了豆浆的教训,温无缺其实不是很想碰米糕,便抓着米糕开始和容鸢聊天。
“是早餐车买的,”容鸢把嘴里的米糕咽干净了,才把剩下的捏在手里,平静地说,“我弟弟来找我,我就去见他了。回家看到楼下有早餐车,想起来你差不多也该起床了,不知道你饿不饿,就顺便买了。”意思就是她也不是习惯早上出门去买早餐的人。
温无缺发誓她是好奇容鸢一反常态没吃饭出门是去做什么了,但她真没想套容鸢的话。她没想到容鸢这么干脆就告诉她了。而且看容鸢的眼神,这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温无缺放下了自己的米糕,又把容鸢手里快被她攥烂掉的那半个抠出来放在茶几上,才笑笑,说:“看来我们又多了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和兄弟都处不好。”当然她和温无痕不仅是“处不好”可以概括的,他们是互相想要对方的命。她猜容鸢和这个弟弟关系也是不咋行,但应该没到她和温无痕这份上。
“嗯。”容鸢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默默把头靠到温无缺肩膀上。
温无缺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半天不知道要不要把无处安放的双手搁容鸢背上。她们之间发生过很多更亲密的事,而这种最普通不过的亲近却是极少的。或许,根本就没有?温无缺选择抬头研究天花板的纹路,不动弹。
容鸢意识到自己不是机器人的那年,弟弟来到了他们家。弟弟是爸爸以前带过的一个研究生的孩子,爸爸在决定收养这个孩子之前,开了一个一家三口的小会,简单讲了下弟弟那边的情况。容鸢印象里,那是一个非常令人唏嘘的家庭悲剧。
前途一片光明的未来女科学家,听从父母的命令回国,要和青梅竹马的邻居家儿子结婚,谁料到对方表面文质彬彬,孝顺又勤劳,实际上背地里沾染了不少恶习,负债累累,又有家暴倾向。女学生知道真相以后就拼命联系了昔日的导师,表明了自己的困境。爸爸可惜她的才华,想办法帮她又一次逃离原生家庭,出国求学。出国后没多久,女学生就发现自己有孕。当时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不允许孕妇在身体无恙的情况下堕胎的,如果选择黑诊所进行堕胎又会对孕妇本人产生极大的危害,加上她也更害怕联系上孩子父亲以后会被对方纠缠不休,还是决定独自把孩子生下来。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孩子要上小学的年纪,女学生终于因单身带孩子求生活的操劳,加上不想放弃好不容易得回来的科研机会,累死在了实验室。
爸爸和阿爸选择毫无保留地向容鸢坦诚弟弟的身世,就是给她一个拒绝的权利。因为弟弟是一个已经开始懂事的6岁男孩,他很快会知道即将加入的家庭在组成上是特殊的,但他不一定具备甄别流言蜚语的能力,可能会对家人恶言相向。而与之相对的,容鸢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不满13岁的孩子,她有权选择不冒这个风险,规避这个极有可能到来的糟糕的未来。
容鸢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不曾对自己这一天的决定后悔的,爸爸拿给她看的照片里,6岁的男孩看起来是那么可怜无害,她想她可能做不好姐姐,可是爸爸们会做好男孩的爸爸的,她可以允许爸爸们稍微分一点爱给男孩。最近三年她才开始偶尔回忆起当初,并感到些许后悔。如果自己当时坚决使性子说“不”,也许爸爸和阿爸不会如自己当时猜测的那样,露出失望的表情,也许弟弟不来到他们家就会获得幸福,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但她知道纠结这个问题没有用,她一向不擅长无法用实验去验证的假设性问题,她的理智总会提醒她,不要浪费精力在无法改变的结果上。她只是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记忆中的男孩都变成了人高马大的男人,又一次辗转打听,主动联系上了她。
如她所料,李守节见到她就开始忏悔求原谅,让她觉得自己多余见这一面。
“你不要再跟着我,也不要再联系我。”容鸢记得自己试图潇洒转身,把李守节一个人晾在早间营业的咖啡店里,离去前尽量冷着语调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也不要再想补偿我。”
“可是姐姐……”
“如果你想补偿,那你出国,你去疗养院,你去照顾阿爸。”容鸢忍不住回头,看着他,她能从男人面部的轮廓里看到曾经寸步不离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的影子,这个发现让她愤怒,她说,“你去试试每天听一个疯子说话,给他洗澡、喂饭,伺候他大小便,你去接受他上一秒还是好好的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过,下一秒就开始试图殴打你还冲你叽里咕噜吼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你去过每天睁眼闭眼只能和一个疯子互相关心的生活。”
容鸢看着李守节无地自容地伏低了脑袋,并没有觉得畅快,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才再度用平淡的语气说:“我知道你做不到,我也理解你做不到,所以你也放过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三餐准时吃,变天了记得加衣服,就够了。”
说完这些,她才真的没再看李守节一眼,坚定地背向李守节,离开了。
容鸢靠在温无缺肩上汲取一点来自活人的温暖,却没有把早上发生的这些告诉温无缺,温无缺也很默契地没有继续追问她。就如温无缺每次不舒服的时候,也不会告诉就在旁边的她具体的原因一样。她很清楚,她们之间的平衡就是靠这份默契来维系的。
容鸢靠够了以后,从温无缺肩上退开,对着潜心研究天花板的温无缺说:“小温总,你面霜味道太大了。”
“嗯?”温无缺把视线从天花板上收回来。
“十四应该是闻到你抹的那些护肤品,被香味刺激到鼻子了,所以才一直打喷嚏。”容鸢解释道。
温无缺咂摸过来她的意思,登时变了脸色,十分夸张地表演了一下“吹胡子瞪眼”,控诉道:“大老板,我发现你现在和寒香寻一样偏心,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十四,你不爱我了!”
容鸢怀疑再说下去这人该开始往外挤眼泪了,于是无奈地模仿她夸张的动作,伸手掰过她的脸,在温无缺姣好的唇形上轻啄了一下。
“这样够爱了吗?”容鸢没好气地问。
“不够。”温无缺否认得响亮,又笑着主动凑上来讨吻。容鸢没有拒绝温无缺主动给的台阶。
白天的室内真的太亮了,亮到过程中她们能看清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这和之前温无缺大中午拉着她在浴缸里胡闹又是截然不同的体验。浴室的人造白光与房内的自然光不是一个氛围效果不说,那会儿旁边并没有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在盯着她们看。
十四蹲坐在围栏门口,透过围栏的缝隙望着床铺上交叠的人影,嘴里时不时发出一声呜咽。
容鸢一开始还免不了紧张被十四盯着这件事,后面就已经无暇去理会十四在围栏那边的动静了。反正没出现半夜那些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
“早知道她白天这么老实,我就配合她的时差来了,简直白浪费了一个晚上。”温无缺躺她身边,懒懒地咕哝道。
容鸢忍不住在被窝里推了她一下,没推动。大白天的温无缺是和半夜的不一样,因为十四的缘故获得了一次充足睡眠的温无缺,比以往更烦人了。容鸢推不动温无缺,想想掐她又没有肉也掐也不起来,只能翻个身侧躺着,去看围栏里的十四。
“小温总,”容鸢在自己眼皮开始打架前,开口问温无缺,“你今天还回公司吗?”她还记得温无缺昨天一早接到的那通电话。按通话内容来看,温无缺这几天都应该很忙才对。
“我的大老板,你知道现在提这个很破坏气氛吧。”温无缺从背后贴了上来,坏心眼地在她肩头啃了一口,笑道。
容鸢洞悉了她的意图,又翻个身躺正来,捉住她的手,认真说:“如果你可以晚点再回公司,那刚好,等等送十四去接种疫苗。”
温无缺也躺了回去,丧气地说:“我发现不仅孩子烦人,狗子也烦人。而且狗子通常还是孩子要养的。”
“你又悟了?”容鸢揶揄她。
“悟了。”温无缺想了想,认真地问,“你说你要几点带她去打疫苗来着?”
“肯定是越早越好。”容鸢警觉地回答。
“懂了,我速战速决。”温无缺回答得一脸严肃。
狗刚断奶相当于人类多大来着?她们这样对吗?容鸢最后分神去瞥了眼后脚站立,前爪扒在围栏上的十四,注意力便被温无缺强硬地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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