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赵曦月轻笑一声,而后用极尽嘲讽的语气回道,“求你?五年前的事,我可还没忘记呢。”
要比不要脸是吧?
好啊,那就比一比,看谁更胜一筹!!
谢渊对赵曦月的反应颇感意外,甚至生出一丝莫名的期待。
秦瑶推门而入时,正撞见这般景象:谢渊把玩着青瓷茶盏,而她那个不省心的徒弟正趴在床上装死,对谢渊视若无睹。
震惊之下,秦瑶一时竟忘了反应。
待回过神来,她一边走向赵曦月,一边警惕地盯着谢渊。
“谢宗主,你是真把落霞谷当自己家的后花园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未免太不把我们合欢宗放在眼里了。”
“秦长老莫非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本座什么时候把你们放在眼里过?”谢渊慢悠悠呷了口茶,“五年前不就说过,合欢宗的门禁于本座而言,不过儿戏?”
“你——”秦瑶被他气得说不出话,若是眼神如果能杀人,谢渊的身上早已千疮百孔。
赵曦月暗自叹息。
她确实不清楚当今武林谁的武功是天下第一,但论嘴毒,谢渊若是第二,谁还敢称第一?
“师尊,别理他。”
顶着秦瑶一脸的「你快解释清楚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谢宗主,您的心意我已知晓,但恕我无法回应。”
赵曦月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您的年龄近乎比我大了两轮。若是早已生子,恐怕年龄也与晚辈一样大了。
所以啊,我们之间的思想差距如沟渠明月,真的不合适。
请您别再纠缠不休了,这非常不符合您大宗师的风范。”
秦瑶似乎又被震了。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了什么。
相比之下,谢渊接受良好。
他先是一阵哈哈大笑,而后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语气含情道,“曦月,自郊野荒庙一遇,本座便对你一见倾心。即便合欢宗对我有诸多成见,但本座对你的一片真心,日月可鉴。”
隔着轻纱帷幔,他隐约瞧见赵曦月赵曦月一副吞了什么脏东西的表情,心中愈发畅快,继续道:
“至于年龄的差距,你大可不必忧心。
本座若是先下黄泉,定不会独留你一人在世间相思断肠。”
好恶毒!也好恶心!
赵曦月只觉胃里翻江倒海。
她午膳都没用几口,此刻却恨不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什么“一见倾心”“日月可鉴”,若日月有灵,怕是要气得从天上掉下来。
眼见师尊脸色铁青,她心知不能再与这不要脸的神经病耗下去了。
毕竟对方很可能凭借丰厚的经验打败她。
“真心?恕晚辈愚钝,实在感受不到。
不过,既然我们各执己见,不如让上天来决断?
前辈且先离去,若真有缘分,纵使江湖浩渺,不必刻意找寻,也定会重逢。”
——快滚,赶紧滚,再不滚师尊怕是要喊人了。
其他长老宗主死伤她不在乎,可若是误伤了师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谢渊微微颔首,“那本座就静候江湖重逢了。”
来时他翻窗而入,去时却大摇大摆从正门而出,真是越发嚣张!
赵曦月已懒得去想合欢宗究竟被玄天宗渗透了多少。
等大门关上后,她对秦瑶卖乖道,“师尊,谢渊他脑子有病,说话当不得真。”
秦瑶定定地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方才之事,于她而言实在太过荒谬。
她长叹一声,“你已长大成人,自有分寸。为师相信你,有过前车之鉴,不会再重蹈覆辙。”
轻撩起纱幔,她在床榻边坐下,细细查看那纵横交错的伤口,“所幸,只是皮肉伤。若花弄影真下了死手,为师必要姚依依不得安宁。”
“师尊您武功高强,她自是怕了——”
......
十日后的一个寻常傍晚,赵曦月提着一盏琉璃灯,漫步在涣州城的中央大街。
因与无相宗达成了联合,合欢宗内对谢渊的动向格外关注。
她轻而易举便得知谢渊师徒走了水路。
为避免所谓的「江湖重逢」,她特意选了陆路,也恰好途径涣州城。
作为距离大魏都城最近,也是最繁华的几座城池之一,涣州城的夜晚总是灯火通明。
灯火通明的街道两旁,分布着做生意的小贩,赵曦月循着记忆,又来到了那家卖馄饨的小摊。
“老板,一碗小馄饨。”
“好嘞。”
赵曦月挑了个位置坐下。虽不及白日热闹,但仍有不少食客。
“老板换人了?以前的小蔡呢?”坐在前排的熟客问道。
老板一边麻利地下馄饨,一边回他,“小蔡是北边人,如今战事吃紧,赤旗军都打到他家乡了。他担心父母,昨儿一早就走了。”
熟客停下勺子,四下张望后压低声音:“听说北边守将被赤旗军打得节节败退,已经占领了好几个城池。”
旁边的客人附和道:“不过听说义军首领卢涣漳是个好人,只杀贪官污吏,从不欺压百姓。”
......
赵曦月一边吃着馄饨,一边听着这些市井闲谈。
结合合欢宗的情报,卢涣漳势头正盛,进展比历史记载的还要快。
显然,有了玄天宗的支持,赤旗军更有底气了。
此次合欢宗与无相宗的联合试探,恐怕也有清台崔氏与霍州萧氏的影子。
而绵阳兆氏自恃世家大族、兵强马壮,未必会把“盲流草民”放在眼里。但大悲寺与清心坊恐怕不会小觑谢渊。
这既是天下之争,也是武林之争,正邪之争。
赵曦月正沉思,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无相宗长老柳砚秋?他来这里做什么?
此人五十有余,臭名昭著,专爱收集美人的手。
不论男女,一旦被他盯上,便难逃断手之厄。
这些年,他犯下的案子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即便魔门三宗名声不佳,但像柳砚秋这般令人发指的,确实招人恨到极致。
赵曦月心中不安,馄饨也吃不下去了。她丢下银钱,远远跟着他。
见对方走进凤栖楼,她的脸色愈发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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