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她已经被剥夺了自戕的权利。
唐炳文会杀死她吗？
唐炳文大概率不会。
杀妻不是好名声，他不会把脏水泼在唐门。
左玄妙细细思索。
“溪儿。”
左夫人唤她。
左玄妙抬头，下意识露出一个笑，被摁下嘴角。
左夫人叹息：“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这么难过。”
“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左夫人怜爱地抚摸女儿的脸颊，“你已经在很努力地去克制自己了。”
“……娘亲，我走进了死局，不知道怎么破局，我很清楚，自己破不了局，天要塌下来，我没有补天的本事……”
放弃不了，又继续不下去。
左玄妙问：“娘亲，我真的很想，很想拥有继续的勇气的。”
但是她一想到自己救不了的那些尸体，就害怕得没办法继续。
她只是害怕。
左夫人抱着自己的女儿，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无尽的苦难要落在自己女儿身上，她是个好孩子的，是个良善的孩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我的孩子可以不要这份大任吗？
23
左若童不太清楚自己的姐姐怎么嫁人了，或者说，她怎么会有伴侣。
左若童是敬畏左玄妙的，因为她强大、通透还恐怖，她对自己的东西有一种估值到偏执的占有欲，左玄妙总有一种不知哪里来的杀气，对着家人是很淡的，但是他见过左玄妙是怎么把一个人活活打死的，他那时太小，印象太深刻，很多年的噩梦，左玄妙都是主角。
左玄妙在家和在外面是两幅面孔，左若童第一次看见她不笑的时候，是没认出来那是他姐姐的，他姐姐怎么会是一具冰凉凉的雕像呢？他很害怕，但是那好像是姐姐的真实，对一切都有着不耐烦的暴躁，忍不得一点挑衅。
左玄妙的心里有一头她控制不住的野兽。
野兽是不知道怎么好好对待人类的，野兽只会把人类圈养。
左若童是怕左玄妙的，怕她伤人，怕她伤己。
所以伴侣……
左若童看着红瘦来来回回教育她姐姐绝对不能搞家庭暴力可以杀夫证道但是绝对不能搞家庭暴力，冷暴力都不行。
左玄妙：“……哦。”
左若童：唐公子，你性命功夫还行吧？
外界传的很离谱，左玄妙夜闯唐门掳走唐炳文，俏道士带小刺客私奔，什么离谱的都有，左若童是半点不清楚的，他没听过姐姐提起唐炳文，一次也没有，太突然了，左若童一开始还以为是开玩笑，家里写信喊他，他才知道他姐要嫁人了。
确定是嫁人不是杀人吗？
左老爷、张天师和唐掌门还在商议细节，天师府高徒，左家长女，唐门首徒，这确实不是小事。
地方隔得太远了，所以干脆办两场，唐门一场，左家一场，然后小夫妻去龙虎山住几个月意思意思。
两家大人是这么打算的，详细的就从简，什么跨火盆，什么过门槛这种封建旧习俗要不得，左老爷是见不得女儿受半点委屈的，张天师同样，唐掌门看左玄妙的亲爹和大爹，说二位说得对。
给上清发请柬是绝对不要带郑清长。
郑清长：嗯？
张静清：“还想活就别来，总而言之没活够别在玄妙面前蹦跶。”
道门的基本都知道左玄妙心魔太大不好招惹的事情，顿时写信到唐门，全是支招怎么让唐炳文苟命的，还有夸他有姿色的。
唐炳文：……我谢谢从来没跟我说过话的你们。
唐炳文素来是沉稳过头的死人脸，所以大家都不怎么愿意去找他玩耍，其他门派一时间听得他要娶左玄妙，顿时各种复杂，倘若是别人就算了，左玄妙诶，行尸走肉的那个左玄妙，把人抽成陀螺的左玄妙诶。
你们理智一点。
对不起，理智不了一点，一想到那个第一人的左玄妙要成亲，就想骂唐炳文狐媚子不要打扰人家修行。
道门的：什么妖孽！唐兄分明是祥瑞！
张静清：“……”有病治病，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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