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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夫人和左老爷是同死的，其实也不算，左老爷先去的，左夫人后脚就吃了毒，唐炳文看一点也不惊讶的左若童、红瘦和左玄妙，想要是左夫人先去，习过武的左老爷怕是敢直接拍死自己。
左玄妙跪着往铜盆里扔纸钱，四个小孩儿哭得很凶，红瘦擦着眼泪呜咽，左玄妙算是冷静的，两个玄门的孩子主持了葬礼，唐炳文摁着心口咳嗽。
他是尊敬左夫人和左老爷的，她们是有教养品德的人，对他也很尊敬，是对极好极好的父母，几个孩子都被教养得很好。
左玄妙最尊敬她们。
唐炳文几乎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要离开了。
唐炳文猛地咯出一口血。
左玄妙扶住他回了屋子，放在床上，人坐在床边，将炁缓缓灌入他的脏腑，半皱眉：“到底什么事情，让你惊吓至此？”
唐炳文摇头不说话，死死忍住眼泪，这就是他要的，这就是他求的。
这苦果他只能自己咽下去。
左玄妙把和离书递给他。
唐炳文撕碎了。
左玄妙拿出来一盒子和离书：“你慢慢撕。”
唐炳文撕弯一盒子就冷静了，左玄妙拿出另一个盒子，满满的，问他还要不要撕，唐炳文摇头，左玄妙点头。
两个人都很沉默。
唐炳文开口：“你从什么时候打算和我……”
左玄妙看屋子里的花瓶，是时兴的菊花：“你问我什么时候应天命。”
唐炳文闭上眼睛。
左玄妙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是愿意的。”
唐炳文觉得冷，他问：“我要是不愿意呢？”
左玄妙说：“我欠你的，所以这一世的因果我偿还给你，你不愿意我们就留个名分，我还是要去应天命的。”
“阿玄和阿妙呢？”
“阿玄去龙虎山，阿妙养在家里，等她想好了自行去留。”
那我呢？唐炳文把话咽下去，这是他自己求的。
左玄妙依旧不转身。
这是给他体面。
左玄妙已经决定要走了，她决意去应天命。
唐炳文问：“会死吗？”
左玄妙说：“会死。”
唐炳文从袖子里拔出手刺，直直从后面捅进左玄妙的心窝，没下死手，只是会落疤，会留下治不好的伤。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么一下，他杀不死左玄妙，他下不去手，他从第一次动手就知道了，他下不去手，他毁不了左玄妙。
所以，这是做什么呢？
左玄妙没回头，素白的菊花开得好，沾了热血。
他们一时间都没说话，唐门的手刺上是有一道倒沟的，鲜血细细流着，滴滴嗒嗒，唐炳文的呼吸重，左玄妙的呼吸浅，就那么心思百转，完全没发现门口什么时候站了个左妙。
小孩子吓坏了，呼吸都忘了，眼睛直直的，脸憋红了。
“左妙！”左玄喊着妹妹的名字跑过来。
一道惊雷在左妙眼睛里炸开。
“啊！！！”左妙尖叫。
左玄妙猛地起身，唐炳文拔出手刺，左玄妙把针扎进倒下的女孩儿心口，还在汩汩流血的心窝染红了女孩儿的面容。
左玄脸色好似金纸，视线挪到唐炳文身上，上去一把抱住自己的妹妹，往外跑。
离这对癫公颠婆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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