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江户之前，我可能还要先去个地方。”吉田瑜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在躲避了天道众残党的追踪后，第二天他们清理了扎营的痕迹便准备出发去江户。天道众在暗地里谋算着重起炉灶，那么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现在的局势看似祥和，其实暗流涌动，此时的吉田瑜想要脱离大部队，势必得和他们报备一声的，只是不知怎么的，略有些心虚……
“你要去哪儿？我让武市他们调整航线先送你过去，”高杉答应得很爽快，但他又意味深长地哼笑了一声，“我大概知道你要去哪儿了。”
“喂喂喂，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阿银面前当谜语人了？阿银这两年的生活和野人也没两样了，连最新版小钢珠的玩法都搞不懂了！”
“没什么大事，”高杉吐了个烟圈，“无非是给一个没几年可活的家伙续命罢了。”
话音未落，高杉突然感受到了熟悉的寒意，他刚想转身可是拳头已经先自己一步落在了头上。
跳到银时肩膀上方便伸展拳脚的松阳笑眯眯地说：“放尊重点，严格意义上他算是你们的大师兄。”
瑜看到此情此景突然有些诡异的熟悉感：“啊…我就说这个设定怎么这么熟悉，不我不是在说APTX4869，而是彩虹之子reborn，就是那个一身黑衣服喜欢在学生肩膀上跳的家庭教师……”
在一秒钟之内瑜的头上也多了一个同款大包。
瑜揉着冒烟的脑袋一边斟酌着措辞：“对，就是那个灰色卷毛，但是没银时你这么卷，也就和那什么狛枝凪斗不相上下吧……”
“说重点，”银时面无表情，“你是超高校级的啰嗦吗？”
“他其实多年前就濒死过一次，在快游到三途川的彼岸的时候被老师用不死之血救活了，老师死后他可能有点自暴自弃吧，重伤次数呈指数增长，但虚一死……他也不愿意再回到天道众，自然也没有不死之血用来补充……”
“所以？”
吉田瑜亮出已经准备好的血袋，“所以，我现在每个月会回去给他补血续命。”
“哈？”
…………
一大清早，结野晴明就转悠着到了胧眼下定居的院落，两三年的相处，不仅把这位家主逼成了半个医生，也大大降低了胧的防备心理。起码在结野晴明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不会直接拔刀了。
结野晴明故作轻松地说：“走吧这位大师兄，换血的日子要到了，你得跟我回大宅一趟了。”
胧从蒲团上缓缓站了起来，作为奈落三羽之一，他当年可以和白夜叉媲美的肌肉现在快消失殆尽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换血只不过是放慢了他本身的衰亡速度。一向苍白的脸色配上消瘦得甚至捏不住刀的手腕，让人疑心他如此生存下去是在虐待自己。
结野大宅内空空荡荡，晴明一边打开电视机一边解释：“克莉丝汀去上班了，其他的人也去江户中心处理杂务去了，正好留我这个家主来陪你等小瑜过来。”
结野宅的投影电视突然跳转画面，从克莉丝汀的主持镜头换到了直播现场。
浑身沾满奶油派的桂小太郎正站在国会大厦前。他标志性的长发被番茄酱染成红色，却依旧昂首挺胸举着扩音器：”看到没有！这就是某些人害怕真相的表现！”他甩开企图拉走他的保镖，突然从怀里掏出完好无损的竞选手册，”但真正的武士就算面对一百个狙击手，也要说完环保税改革方案！”
胧手中的茶杯泛起涟漪。画面里桂的西装破了个弹孔，露出底下印着”不是假发是桂朗普”字样的防弹衣。这位被刺杀的临时总统正把榴莲砸向记者：”下次请用更有品位的暗杀方式！比如在演讲台埋藏腌海带地狱辣度陷阱！”
“假发那家伙居然把遇刺现场变成综艺直播！”银时戳着飞船上的实时新闻，画面里桂正用暗杀者的子弹串烤团子，”不过能在枪林弹雨里保护假发套，也算武士的坚持吧？”
吉田瑜调整着冷藏箱温度："假发那家伙的防弹衣还是我找人特制的，他说要在夹层塞满传单。”
一阵爆炸声响起，电视屏幕突然闪过雪花，桂小太郎顶着爆炸头从废墟里钻出来，手里还握着半截话筒："诸君请看！这就是反对党对民主的践踏！"他扯开烧焦的外套，露出贴满反战贴纸的防弹衣，"但真正的武士就像蟑螂——在肮脏的政治淤泥里也要坚持垃圾分类！"
“要换台吗？”结野晴明把遥控器变成纸鹤，”这位桂先生已经演讲三小时了，我的式神们都在打哈欠。”
结界突然波动了一下，结野晴明放下手中茶杯。他望着庭院里突然狂舞的灵力投影，那些淡蓝色的花瓣正在化作光蝶，扑簌簌撞在灵力屏障上。
“诶？这是快到了？”晴明摩挲着下巴，伸展了下等待得有些僵硬的身躯。
胧倒是未发一言，仿佛毫不关心。
“我说，”阴阳师首领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举起手颤抖着指向胧，”你师妹这次该不会带着什么麻烦上门吧？上次她来送血袋时，可是把我家镇宅的式神喂得集体腹泻，要知道我这儿的式神可不是什么肉球啊喂！”
胧的指尖划过电视机外壳。新闻画面定格在桂小太郎举着话筒呐喊的瞬间，阳光照在海报”让江户再次伟大”的标语上，给人一种天命在身的错觉。
他闻到了结野晴明衣袖间的沉香，这味道总让他想起吉田瑜调配药液时升起的烟雾。
“家主大人，”胧用有些苍白的手肘虚虚推开对方夸张地指向他的手，”您几年前就该知道，和虚的残党扯上关系……大概倒霉的事情也会接踵而至的。”
庭院突然传来爆裂声。胧猛地起身时，左胸传来血管撕裂的疼痛。结野晴明扶住他摇晃的身形，两人同时看到光蝶群聚成的人形穿过回廊。那些发光的鳞粉在空中拼出吉田瑜的脸，嘴唇开合间落下细碎星光。
“是传讯蝶。”结野晴明抬手接住一片蝶翼，”她说飞船遇到乱气流，要延迟一个钟头。”阴阳师突然露出古怪表情，”后面还有句加密留言——‘师兄若是等不及，可以先用晴明大人的血应急’。”
胧的喉结动了动。三年前被捅的那一刀突然有些幻痛，尽管伤口已经被治愈很久了。
如今这具身体里流淌着师妹的血液，就像当年老师的血液一样，给他留住了仅有的希望。
“当年您为何答应收留我？”胧突然发问。电视屏幕映出他苍白的脸，那些被时光磨平的棱角下，隐约还能看见天道众杀手首领的影子。
结野晴明正在用灵力修复破损的结界。他指尖跃动的符咒突然变成兔子形状，蹦跳着撞上廊柱：”当然是为了看乐子啊！你想象一下，让前天道众干部和攘夷志士在我的茶室里互扯头花…”
阴阳师的声音戛然而止。胧淡淡地看着他：“说点直接的，我已是将死之人，对我不必有什么顾忌。”
结野晴明一愣，无奈地笑了笑。“真正的原因是…”他凑近胧耳边低语，”我想看看被命运抛弃的人，能不能自己抓住光。”
飞船穿过云层时，吉田瑜小心地检查冷藏箱。坂田银时正用木刀戳着缩小版松阳的呆毛：”所以说，虚那家伙真的完全消失了？现在这就是普通的身体虽然缩小，但头脑依然灵活？”
“银时，”高杉晋助抱着刀懒懒地靠在舱门边，”再戳下去老师要长不高了。”他深紫色的和服下摆沾着血迹，那是三天前剿灭天道众残党时留下的。
“我看你又想挨拳头了。”
突然，一群蝴蝶伴着光点飞向窗外，引得众人都看向蝴蝶的来源处——瑜正鼓捣着什么。
缩在斗篷里的松阳突然抬头。这个七岁模样的身体还带着孩童特有的柔软：“小瑜，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阴阳术？”
刚密封好血袋的吉田瑜正鼓捣着结野晴明送给她的传讯符，她缓慢地将灵力注入其中，紫蓝色的蝴蝶伴随着她录入的信息飞向远方。
“已经很久了，”瑜抓抓脑袋，“但我目前的灵力太少了，只能凭借着阴阳师们给我的符咒才能发挥一点作用。”
松阳的目光扫了扫变为光点的蝴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高杉突然用刀鞘敲了敲舷窗：”结野家的结界在波动。”他眯起眼睛望着远处翻涌的云海，”那位阴阳师家主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银时把缩小的老师扛在肩上：”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等会儿见到胧该怎么打招呼——‘哟，活死人先生，今天的棺材板压得住吗？’”
“银时，”松阳揪住他的天然卷，”少说点，胧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大师兄，没有他放水，你们未必能一次又一次逃离天道众的注视。”
“好好好，”银时飞快投降，并原地道歉，“大师兄英明神武，万寿无疆，小的这就——松阳揪耳朵真的超痛的！”
飞船突然剧烈颠簸。吉田瑜扶住舱壁时，冷藏箱里的血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结野宅的轮廓穿透云层浮现，千年古宅的瓦顶上，无数蓝色光蝶正汇聚成指引航路的银河。
胧站在院落中央静静远望着天空，飞船从一个小黑点慢慢变成了庞然大物，搁着舷窗，他似乎感受到了好几双熟悉的眼睛在盯着他。
是小瑜和她的同门吗？
不对，应该不止这些……
多年杀手的直觉让他意识到还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飞船的门开了，左边是好奇的白夜叉，右边是手上还捧着传讯符的吉田瑜，而中间……
那双他此生不会忘怀的温柔笑颜，终究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突然发现我这文变成半年更了hh（顶锅盖逃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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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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