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对于坂田银时讲话的重视程度,比屁还不如,听到他的声音权当没听见。一点没带停顿的,直接从一层跳到楼顶。
还不忘回头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坂田银时只好走楼梯,晃晃悠悠地花了点时间,等到了楼顶,本该结束的战斗却还没开始。
他看着站在一边的五条悟,问:“结束了?”
“还没开始。”五条悟摊手,示意他先上,“不是说要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段?露一手吧。”
“不是吧,耍个帅也要计较。”坂田银时撇嘴。
一旁的黑色咒灵本来在吸收行人身上的诅咒和咒灵,此刻被“帐”隔绝了食物,早就急了。见他们还有心思斗嘴,立刻浑身毛刺炸开,钢针一样,朝着几人急射。
坂田银时立马往后撤,毛刺全都扎在地面上。五条悟却没动,无下限把所有的攻击都抵挡在外。
又一波刺射过来。
“啧。”坂田银时拔刀抬手横劈,拦腰斩断。咒具跟普通的武器不一样,斩断针刺后,都没能落到地上,就已经在空中消散了。
坂田银时瞥见还在一旁看戏的五条悟:“愣着干嘛?帮忙啊。”
五条悟:“我不。”
说完甚至还退后了几步,离得远远的。
这还是五条悟第一次,看客一样站在战斗边缘,甚至连夏油杰都有些消极怠工。
夏油杰是一直存着小心思,想看看这个被五条悟另眼相看的人,实力到底多强。
而五条悟,他的视线虽然也在坂田银时身上,但他的关注点却并不是实力,而是坂田银时的周身的气场。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家伙其实一直都算得上温和,脾气很好,嘴皮子虽然欠得慌,但其实说话做事都有分寸,不会给人很尖锐的感觉。
但是自从拿上刀开始,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好像原本隐藏得很好的血腥气,露了出来。
这只咒灵不算太强,大概处在一级和特级中间的水平。唯一难办的点,就是体型巨大,没办法一击解决掉。
五条悟蹲在天台的边缘,托腮看着穿梭在咒灵尸块中的坂田银时。他身手确实很不错,具备了一个优秀咒术师的所有特质,反应敏捷,身手利落,尤其是对于危险,这家伙有着本能的反应。
从咒灵身上切下来的肢体,不会瞬间丧失活力,而是会隐藏起来,趁着对手不注意,进行偷袭。
坂田银时连藏在身后的偷袭都能瞬间感觉到,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动作极快,几乎是穿梭在咒灵的肉块里。
白色的衬衫上沾满了暗色的血迹,有几缕顺着他的头发滴下来,粘在脸上,显得他看起来更加冷峻。
好像……好像这样的坂田银时……
好像他其实一直是身处这样的环境中,白衣染血,孤身一人。
不行。
五条悟想起昨晚坂田银时做噩梦的场景。
心里突地跳了一下,猛然回神。
他直接起身冲上去,一把攥住了坂田银时的胳膊,按下再次挥动的刀,另一只手输出一发咒力,轰散了最后一点咒灵。
坂田银时被按住的一瞬间下意识抵抗,认出身边的人又强行按下去。
深吸一口气,才咧着嘴角笑着说:“不是吧,卡着时间来抢人头啊。”
“我抢你的头。”五条悟看他又变成那个无赖的坂田银时,视线从头发扫到肩膀上,见他浑身是血,最终移开目光,嫌弃道,“脏死了。”
说完又把他手里的刀拿下来,插回刀鞘,丢给站在一边看戏的夏油杰。
坂田银时挑眉:“又舍不得给了?”
“不适合你。”
坂田银时没再说话,咒灵祓除,“帐”也就自然消失了,人声重新入耳。坂田银时一身脏污,不再适合继续之前的娱乐活动,一行人只得回了高专。
进入高专大门,路过宿舍区,坂田银时率先下车,准备去洗漱一下。
五条悟跟着就要下车,却被夏油杰一把抓住了:“夜蛾老师特意说了,叫你回来第一时间去见他。”
“有什么好见的?”嘴上这么抱怨,五条悟还是坐下了,一直到夜蛾的屋子门口才下车。
夜蛾又坐在榻榻米上勾他的破玩偶,听到推门的动静,抬起头:“回来了?”
“嗯。”
“坂田银时,那家伙怎么样?”夜蛾正道也没拐弯,直接问道。
“什么怎么样?”
夏油杰在一旁说出了夜蛾想要的答案:“特级水平。”
夜蛾正道点点头:“五条悟,那你去……”
“等会儿,你不会是想让他做咒术师吧?”五条悟听明白了,直接拒绝道,“不可能,别想了。”
“为什么不行?现在咒术界人才稀少,那家伙非常难得。”抛开一开始的试探,夜蛾还是很欣赏坂田银时的。
五条悟:“他是来找人的,找到他就要走了。”
“这都半个月了,他找的人不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五条悟,“那也不行。”
夜蛾正道对他这种态度表示不理解:“你这么着急拒绝干什么?我只是问问你他的情况而已,具体事宜我肯定要跟坂田银时详谈,难道你能替他做决定吗?”
“我……”五条悟噎住,卡了半天只能说一句,“反正不行。”
具体为什么不行,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最近总是有一种诡异的别扭。
他其实也是动过让坂田银时做咒术师的念头的,但是刚刚那一瞬间,他看着周身肃杀的坂田银时,心里沉了一下。
他不想看到那样的坂田银时,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要更适合那个家伙。
而且,他是要走的。
五条悟不想跟他们掰扯这点事情,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的时候,坂田银时已经洗完澡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换上了那身和服,衣摆处被咒力洞穿的地方经过修补,留下一点点痕迹。
他时刻都在想着离开。
为了另一个人。
心里的那种别扭,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具象化了。
五条悟突然没有那么想得开了。
这家伙明明是被我捡到的。
为什么不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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