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出现打断了铃屋什造的思绪,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7点半。
“铃屋桑,我们准备了晚饭,您的身体不舒服,要不先用一点儿?”
“他什么时候回来?不是说晚饭前吗?”铃屋什造维持着懒洋洋的动作,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不喜欢这种一个人安静的等待,四周安静的可怕,让他觉得时间原来可以这么漫长,空虚感吞没了自己似的。
“少爷那边临时有点儿事情,不能回来和您用晚餐了。”管家恭敬道,“只是少爷知道您身体不舒服后,担心您没有胃口,特意嘱咐我们晚餐要准备的清淡些。”
“准备好了?”
“已经在餐厅了。”管家躬身。
“带我过去。”铃屋什造原先苍白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只是身体还是很虚弱。
“这边请。”管家带路。
偌大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美食,其中不少都是他喜欢吃的,一看就是精心调查过的,主位上还特意准备了缓解晕车症状的银耳梨汤,味道清新扑鼻,缓解着胃里翻涌而来的恶心感。
“都上全了吗?”铃屋什造淡淡地扫过满桌的食物。
“都在这里了。铃屋桑还有什么想要吃的吗?我们这就去准…”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砰!”一声剧烈的声响。
精致的餐盘劈里啪啦摔在地毯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碎裂声,不大不小,却重重地砸在人心口。
整个餐厅一瞬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守在角落里的女佣和管家大气都不敢粗喘一下,纷纷低下头。
真当他没脾气啊?
铃屋什造轻笑,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眼底渗着冰凉的冷意,“我就想喝你们少爷亲手煲的汤,怎么办?”
管家的头越垂越低,不敢答话。
铃屋什造转身就走,“不是说有直升机吗?现在就送我回东京。”
被人当猴子似的溜了一天,他累了!不陪他玩了~
这一路的拒绝和等待把他心底那丁点儿的期许消耗殆尽,当初他可以因为自己的住院推掉所有工作来陪他,现在却连见自己一面都要再三推脱,一个下午,连个电话都没有。
“听见没有?!”自己的话被无声拒绝,铃屋什造一把揪扯过管家的衣领,把人抵在墙上,怒声道。
管家咽了口唾沫,“我就去准备,您稍等。”
“半个小时,不然我就放火烧了这里。”铃屋什造嗓音瘆人,裹挟着冰渣子。
不见他是吧?
他也不想见他了!
“是。”
铃屋什造不明白自己折腾这一圈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他一个人坐在回程的飞机上,到最后那封遗书还是没能送出去。
失望了个透心凉,连带着灰谷兰给自己的手机都丢在了让他不舒服的宅子里。
衣服上沾染的白玫瑰气息令他作呕,原本就不舒服,又加上了赌气的成分,铃屋什造回到筱原家的时候连晚饭都没吃,就把自己关进屋子里睡下了。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
因为他在等,他还是不死心地在等。
等那个人给自己打电话过来。
他那么神通广大,他要是想要联系自己的话,是可以给自己打电话的。
他那么厉害,知道自己生气地掀了桌子,会赶回来。
铃屋什造从来没觉得自己可以过的这么煎熬,煎熬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凌迟折磨着自己,拼命地保持着意识的清醒,清醒到头疼。
心脏堵塞。
他很少感觉到疼的,就算被双胞胎划破肚子,被学院的人冤枉,用有色眼镜排挤,孤立,他也没觉得多难受的!
可是这个人…他不是说要追自己的吗?
他不是说喜欢自己的吗?!
如果没有那么喜欢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耍自己?
这么玩弄自己很有意思吗?!!
天边乍亮之际——
他仰靠在床头,手里捧着手机,眼珠子转都不转。
如果他有一天放弃了,坚持不动了,直接说就行,他不会死缠着不放的。
他想了一整夜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在他快要说服好自己,放弃对方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铃屋什造没有丝毫犹豫,连刚刚劝自己放弃的话都忘了,秒接听,把手机放在耳朵旁,任性赌气地一句话都不说。
“我在你家楼下。”温和的声线有股神奇的魔力,轻易地抚平掉他所有的不安。
铃屋什造安静下来,像个被安抚的小动物,乖巧懂事。
“煲汤的时间久了点儿,现在吃早餐正好。不过你好像一夜没睡。”男人柔和的嗓音裹挟着笑意,令人如沐春风,“你再不下来的话,一会儿我可要被你的左邻右舍围观了。”
铃屋什造打开窗户,望了眼楼下被层层黑衣保镖和一排黑车堵的水泄不通的街道,朦胧不清的雾色中,他只看到了敞开的后车门,却不见人的影子。
正在疑惑的时候——
“向下看。”男人语气温柔。
铃屋什造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向自己的窗下。
一袭浅色纹理和服将他的身姿衬托地修长,黑色外衫的料子奢华柔顺,白皙如玉的脸庞挂着浅浅的笑意,仰头,清浅的瞳仁中漾着温柔宠溺,让人不自觉地沉溺其中,“要跳下来吗?”
铃屋什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本能落到了他的怀中,他太着急了,光着脚,连鞋子都忘记穿了。
赤司瑾月抱着他的腿弯,轻松地将人儿举在空中,他似乎也没想到对方会跳的这样匆忙,受惯力的冲击,外套从肩膀上滑落,笑的无奈又纵容。
铃屋什造暗自羞恼,觉得自己应该矜持些。
这样也太没有坚持了。
“放我下来!我还在生气呢~”
赤司瑾月低笑着调侃,“是你自己跳下来的,那我就只能把你拐卖走了?”
铃屋什造想让他闭嘴,索性捧住他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他学着从书上和电视上看到的情人样子,狼狈又冲动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对方的唇瓣冰凉,软的不可思议,裹挟着小心翼翼地啃咬。
时间好像都为他们停滞了,这一幕的美好令人眷恋,缱绻缠绵。
世家公子低调谦逊,温润如玉;怀中的爱人放肆恣意,却又简单纯粹。
铃屋什造笨拙地用牙关敲开他紧闭的唇,舌浅浅地舔舐着周围,汲取着对方的温度,鼻息间是他身上的风尘仆仆和自己算不上多喜欢的白玫瑰香气,淡淡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沉溺其中。
赤司瑾月仰着头,纵容地任由他对自己为所欲为,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他。
一吻其中,亲昵地距离开始乱了彼此心跳的节奏,耳畔安静,只剩下彼此粗浅的呼吸声。
清晨的微风吹散了两人的发丝,铃屋什造霸道地松开对方,居高临下道,“我们交往!”
赤司瑾月嘴角上扬,笑了,“嗯。”
铃屋什造心底好像有无数只小鹿乱撞,心花怒放般,傲娇道,“你就不能表现的再开心一点儿吗?”
赤司瑾月眼底噙着笑意,认真地思考道,“那…作为我开心的表现,今天帮你请一天的假好了。我要好好陪陪我的男朋友。”
铃屋什造搂着他,头埋进了他的脖颈,闷闷道,“幼稚死了~”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单纯快乐地像个普通的孩子,偷偷开心。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光是见到他都会开心~
光是这样和他呆着,都会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物种~
“我抱你到车上?”赤司瑾月目光温柔,哄道,“穿的这么少,会着凉的。”
“我才没那么脆弱好不好?”铃屋什造才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孩子,一碰就碎了。
“听说你晕车了?”
“……”铃屋什造。
才不是晕车!他很厉害的~
最起码比这个病秧子强!
片刻后,两人坐在车后座,一众低调的黑车渐渐驶离居民区。
铃屋什造难得乖巧地盘腿坐着,披着对方的外套,抱着保温饭盒老老实实地喝汤。
刚刚有了男朋友的工作狂赤司瑾月敲打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面前支起的桌板上还摞着一叠厚重的文件,等着他批阅。
因为临时行程改变的太仓促,又为了空出一天时间陪对方,他只能熬夜把所有的工作都提前处理完。
筱原家。
筱原幸纪穿着睡衣,一个人坐在玄关处抽烟,清晨吹散了铅灰色的烟雾,却吹不散他脸上的凝重。
妻子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体贴地给他披上外套,“那孩子好像很喜欢他呢~”
筱原幸纪望着二楼敞开的窗户,语重心长道,“他们不合适。”
“操心的老父亲,他们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年轻人处理不好?而且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从那孩子脸上看到那么真切的表情。”
“你不懂,那个男人的心思太深了,而且…”筱原幸纪语气沉重,“总之他们两个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一起。”
他年轻的时候听说过一些那个家族的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
谁都可以,唯独那对双胞胎,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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