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本以为维萨斯是去打架的，她都已经做好万一情况不乐观立刻拖上自家小狗和临时搭伙的琉姆哈特一起冲过去救人的准备了。
结果好像不只是没打起来，很和平。还带了一大堆物资和一个……美女回来。
向来喜欢看养眼的人和物的少女瞪直了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红衣人鱼。
对。是人鱼。哪怕她的四肢，只是拟似了真正的人鱼族的机械四肢。但是那毫无疑问是鱼鳍的形状……还有那一看就属于那种幻想族类的漂亮耳朵。
虽然都是机械，可是……
【好漂亮啊……】
一开始对方脸上严严实实的红色面具遮住了容貌，有着强烈的非人感——但当眼前这位女性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看到其面具下的模样，少女一时间差点忘记了呼吸，甚至连大脑思考能力都有点停滞。
“你……你刚才说、什么？”
“——在下是俱舍族·人鱼型适用型号001，遵从首领大人的旨意，前来担任您的仆从，凡纳思小姐。”
在来的路上已经主动问出了少女的名字。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名为维萨斯的青年有多么戒备隶属于莱兹哈特手下的她，以及如何严厉地警告她若是做出伤害了少女的事情，将会毫不顾忌地直接解决掉她——这样的事情。红衣的【俱舍人鱼】都不会对眼前的女孩说出来。
并非心有不满，或是有所考虑——身为机械，他人的情感毫无意义。
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女孩】才被启动的，所以，就算没有发生这一段插曲，没有身为这个女孩已有的保护者的维萨斯的警惕，红衣人鱼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背叛】。
……当然，这是因为【首领】输入的命令。
若是某一天，这个指令有所改变……
“001……？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打断了思考回路的运行的，是带着困惑的可爱声音。
没想到竟然只是一个代号。黑发少女疑惑地歪着头，看着就算半蹲下来，也基本能与躺在床上的自己平视的高个子人鱼。
“没有，准确来说，这是属下今天第一次投入正式使用，希望凡纳思大人多多包涵。”
总觉得眼前的人鱼好像在俏皮地对自己眨眨眼睛——可是那转瞬间又恢复无表情的样子，让少女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有点不知所措的她看看红衣人鱼，又看看自己现在敷着药的脚踝，再看看在旁边什么都没说，只是旁观她俩互动的几个男人。
“……就、就是说，从今天开始，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要来照顾我了……？诶？”还有这种好事？
“哎呀。虽然是俱舍一族的造物，但是和你们的首领不一样，倒是个很有礼貌的俱舍呢。”
大约是觉得莱兹哈特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表达【歉意】一事很新奇，黑金发的青年——琉姆哈特饶有兴味看着那守在少女床边的人鱼，评价道。
“不过，仔细想想，竟然还让那家伙给提醒了——我们几个都是大男人，照顾凡纳思的衣食起居确实不太方便，让这位俱舍的人鱼小姐来负责这个工作，倒也是很合理的事情……你觉得呢，维萨斯？”
“……只要凡纳思愿意接受。”
看起来像是依然不相信对方——直觉里认为被莱兹哈特特地派来这里的这个人鱼，负责的任务一定远不只是照顾现在行动不便的少女这么简单。
但维萨斯暂时也没有找到能明确地去把对方赶回去的理由。
更何况，凡纳思她——
“您觉得我在这里陪伴您，是很不舒服的事情吗，凡纳思大人？”
“啊、不、不不不怎么会呢！其实我，自从来到这里……”
与其说不满，不如说现在情绪有点高涨。根本无法掩饰自己的兴奋和好奇，她从刚才开始就很难把视线从红衣人鱼身上移开。
因为，在掉到这边之后，她还一直没怎么见过，【魔女】以外的同龄女性呢。
……非要说光看外表，看似年纪没比自己大多少，但西尔维和露西亚都是把她当孩子对待的。而两个小的魔女又更像小孩子，天天因为玩闹而打成一圈。
第一次能用同龄人的方式和这个世界的女性相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心情——甚至都对那个自家的马车差点把她撞了的没礼貌的家伙稍微印象好了些。
对于这样的【道歉礼物】，少女当然满怀乐意地接受了。
“如果、你不嫌弃我现在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帮不上忙的话——”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弥补首领大人犯下的错误，好好地照顾您直到康复——无论如何，凡纳思受伤的事情都不是您自身的错，请您安心在此好好养伤。”
为表诚意，红衣的人鱼在此俯首恭敬地行了一礼后——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来。
“差不多也该到午餐时间了，光吃面包不利于凡纳思大人的健康——我这就去为您以及您的同伴们准备午饭，请稍等。”
“……哇啊这家伙。这主次区分地也太直白了吧。”
旁边二头身的Q版小狗双手抱头看戏，终究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下。
莫名奇妙地就被划分为了【作为重要侍奉对象的少女】和【她周围的背景板】。一行人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行动力极高的人鱼刷的一下就关上了房间的门离开，留下他们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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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个。维萨斯，姑且确认一下。你刚才转述的那些话，是‘莱兹哈特’本人亲自说的没错吧？”
在身份特殊的红衣人鱼离开以后，终于能聊某些事情了。
咳了一下嗓子，试图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回来——琉姆哈特倚靠在房间一角，重新发起了话题。
“嗯。……那家伙说，他对不小心伤到了凡纳思的事情表示歉意，而且，承诺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至于那些赔礼，赠品，维萨斯倒是都觉得是小事——最让他感到棘手的是莱兹哈特竟然真的【重视】这件事到……会派一个【俱舍本族】的存在过来的事情。
“这是想监视我们的行动吗？还是说……”
“监视、吗。……这个可能性倒也不能说没有吧。不过——”
琉姆哈特思考了一瞬，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我觉得他大概就是单纯地，对凡纳思感到好奇，才会这么做的吧？”
听到琉姆哈特的结论，其他几人都同时又愣了愣。
然后立即反应过来，感到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的——是这段话中主体的少女本人。
“……我？他对我很好奇？为什么？”
“……啧、是因为那个吗？”
反而是莱特哈特——包括一开始就有不好预感的维萨斯，脸色都不太好看。
“喂，你在和那家伙对峙的时候，不会不小心说漏嘴了吧？”
“…………”
因为琉姆哈特还在这里，莱特哈特只能偷偷凑在维萨斯的肩膀上小声问道。
但就算不明说，他们也同时想到了那唯一的一种可能。
——知晓维萨斯这一行的真正使命的莱兹哈特，已经猜到了少女和【魔女】的相关性。
换句话说，他正是对【魔女】的存在感到好奇，想要一探究竟，才会特地这么做的——包括道歉和认错也是一样。
莱兹哈特打着的算盘，在经过琉姆哈特这似乎无心的提醒之后，几乎已经明晃晃的摆在了知晓少女来历的他们面前。
“……？怎么了吗两位，看起来你们好像心情不太好呢。”
“……没什么。”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原因——还是只是在试探。
琉姆哈特看着脸色很不好的男人和小狗（？），关怀地问了问——而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就算再怎么想要现在就返回去俱舍领地把某个混账揍一顿，维萨斯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
——只能等待并忍耐了。
等到少女伤好了……等到那个人鱼没有任何借口能留在她的身边之后，将其直接连同那些除了药和食物以外一大堆用不上的奢侈品全部打包给退回俱舍那边，让那个家伙根本不能再找到机会去接近凡纳思最好……！
这样，保持着惯常的面瘫脸在心里下了这样的决心——维萨斯重新看向眼前黑金发的男人。
“——你之前的计划，现在看起来是暂时进行不下去了。……你有什么进一步的打算？”
“嗯……是啊。被他用这种办法狡猾地避开了纷争，还主动反过来示好，这个时机确实反而不是那么合适了呢——至少，在凡纳思的伤好之前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相当于是莱兹哈特变相签订的【停战协定】一样——以少女的伤势未痊愈作为筹码，还特地让那个人鱼也一起跟过来的原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没别的事情就别再来找茬”的宣称呢？
既然如此，他们这边暂时也没了挑起争斗的理由了——被这样四两拨千斤地避开了他们这边一触即发的锋芒。该说虽然是个从不在乎他人感受的男人……但终究也是一族之首领吗？这一招巧妙到连琉姆哈特都有点哑然的地步。
对莱兹哈特此等狡猾的行为颇为感慨。青年再次轻轻叹了口气。
“——那就没办法，既然如此，你也暂时不需要出面了，维萨斯。”
“多长时间？——我的耐心持续不了太久。”
“没关系，让那个男人露出真面目，那就是属于我的工作了——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事情吧。”
说着，琉姆哈特也微笑着——对那边愣愣地听着他们对话的少女摆了摆手。
“所以，姑且先缺席个几天了——正好照顾你的事情已经有那位红色的人鱼小姐负责了，就算少我一个也没关系吧？凡纳思。”
“？？？”
他这是想要去做什么？竟然还专门给只认识了不到一天的自己道别？怎么搞的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看得出少女未能说出口的在意，琉姆哈特哑然失笑地伸出手，重新走到她的面前。
“——不用担心。毕竟我也是有使命在身，不会轻易消耗这条性命的。”
就像安抚孙女的……爷爷一样。很自然地摸了摸少女的头。
“我呢。只是去找某人，稍微聊聊天罢了——和维萨斯不一样，我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哦。”
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因为背着光的缘故——谁也没看到，也没能注意到。
——看似如阳光一样闪耀而温柔的青年，眼中那隐藏的几乎看不见的一丝，晦暗的情绪。
“要确保那家伙以后不会再对凡纳思你……还有，这里所有的居民都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才是这次行动的真正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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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西尔维，听得见吗？露西亚？也不在吗？”
在森林的入口，摇晃着提灯——可不论是三次还是五次，都得不到那边魔女的回应。
等琉姆哈特已经离开旅馆，并前往俱舍的领地的第二天。姑且用【希望能帮忙采购之后几天的食材】这样的请求也把红衣人鱼一起支开。
现在被维萨斯抱着——悄悄溜到这里想要联系上两位白之森的大魔女，少女愁眉苦脸的看着毫无回应的手中提灯，有点一筹莫展。
“为什么会没人回应呢……按理来说，这个时间不管是露西亚还是西尔维，应该都是醒着的才对……”
“可能是刚好不在原本的地方吧。”
维萨斯也有点意外。毕竟传闻里魔女是很少离开森林里的领地的，少女会联系不上那两位特别照顾她的大魔女，这基本是很稀少的情况。
不过，任何人都会有心血来潮想要出门的时候，所以他倒是并不觉得这算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青年看着满脸焦急的怀中的少女，试图说点什么宽慰她：
“先别心急，凡纳思，就算使用魔女的力量，那也并非自然的痊愈，最多就是伤会比常人好的快一些。”
被她特别拼命地拜托了无论如何都想来这里——都想要联系上魔女们，让她们帮忙多给一点力量或者是药水促进伤势痊愈什么的，维萨斯当然知道少女在担心什么。
“多花个几天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状况——不要为了觉得耽误了行程什么的感到自责，从一开始，这场旅途就是为了配合你的步调才开始的。”
“……可是如果晚回去，万一那个国王觉得你不听从命令，用契约来折磨你怎么办……？”
他越是这么说，自己就越是觉得拖累他们后腿一事非常愧疚。
再加上甚至连那边那个自己不认识的俱舍首领都派出了自己的手下来照顾她，对自己的伤势关怀备注……虽然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少女感觉到了一种备受期待的压力。
【虽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什么的……可总不能真让维萨斯……还有人鱼小姐，在这里一直照顾我好几个月吧……！】
她甚至觉得一周的时间都有点太长，如果可以，不用寻常人类的药，使用魔女的秘药可以大大加速伤口的痊愈——就像之前，自己给三只被某人重伤的小狗为了治疗药水一样。
可那个药水也刚好在那个时候用完了，本来是觉得可以定期联系西尔维补充的，结果现在西尔维也联系不上了……看着手里散发着清冷粉红光芒的提灯，少女呆呆地想着该怎么办比较好。
“实在不行，要不就用一下……法杖里的力量，直接用魔女之力强行治愈……”
“不行，凡纳思，那样的话力量的痕迹太明显了。……大魔女的法术一旦施展，现在依然还在这座城市的琉姆哈特一定会察觉。”
想让她冷静一点，维萨斯下意识按住她的肩膀，非常严肃地劝解道。
“就算要花上一个多月也没关系，至少也要等到琉姆哈特彻底离开这座城市才可以——在那之前，就这样自然的痊愈比较好。”
维萨斯是认为，反正自己为了带她从那座森林里出来，都已经等了近乎半年的时间——现在再在这座城市里等她伤势痊愈也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一旦回到海之王国，就会重新身处于雷诺哈特的控制之下。到时候万一伤势未愈的少女遇到什么更危险的不测，被那家伙的力量和诅咒压制住的自己还能不能保护好她，现在的维萨斯不敢去设想这样的风险。
不如说，他更希望她能在身体和心灵上都准备万全，再和自己一起去面对那个穷凶极恶的国王——可是少女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捏着他的袖子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要一个多月不可以用魔女的力量……？只能和一个普通人一样……？”
“这样比较保险，因为琉姆哈特……”
“可是他现在都不在这里啊……！只是稍微解放一点点法杖里的魔力，这不是我本人的力量，也只用在我自己身上，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本以为只是几天或者一个星期——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月之久。本来就已经很习惯依赖魔女之力给生活带来的便利的少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觉得……就算我一直这么派不上用场也无所谓吗？？”
因为自己只是一个拿来交差的花瓶——真的很难不下意识这么想。
对少女来说，她并不知道，维萨斯早已一直默默注视了自己很长很长时间。
对只是认识了这么短时间的彼此而言，作为同伴，如果对方认为她“使用魔女之力”这件事情都不是必要的话——那就意味着，就连少女唯一能给这场旅途提供帮助的地方都不是必要的。
比起委屈，难过，她更多的是一种愤懑。
是啦。自己在这个世界就是个最脆弱那一档的普通人啦！差点被马车撞到就能扭伤脚，真是对不起啊！
总是被过度保护，被魔女们当成需要养育的【幼崽】。已经不是小孩子的她早就一肚子郁闷了——只是出于感激和对陌生世界的不熟悉，所以一直有意去忽略而已。
但现在就连有【生命契约】的对等的伙伴，维萨斯都是这么看待自己的，那种倔脾气瞬间就起来了。就像被激怒的小猫一样——抓着维萨斯的手臂瞪着他，少女再次“确认”：
“你是认真的吗？——从现在起到一个月后，禁止我使用魔法？”
“嗯。不只是魔法，魔药，法杖——长袍。包括现在这样，来森林联系魔女的事情也最好尽量避免。”
“……………………”
不能让琉姆哈特——还有俱舍的那家伙察觉到任何一丝，少女能使用真正属于魔女的力量这一事实。
一旦事情变成那样，莱兹哈特会怎么做暂且不好说……但琉姆哈特，很有可能会直接杀了她。
他满心忧虑，但却不会表现在脸上——所以在沉思的维萨斯并不知道，此时自己的表情在少女看来，就完全是那种不在乎她的心情，漠不关心的态度。
就这样——在维萨斯一头雾水的情况下……等他回过神来，重新看向怀里的少女的时候，她已经别过头去不跟他对视了。
“……凡纳思？”
“……我困了。想睡觉了。以后，没别的事情别再喊我哦——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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吥（bu）。
如果说气鼓鼓的声音可以用一个拟声词来表示。刚开始学习人类社会的交流方式的机械人鱼觉得大概是这个。
在少女和维萨斯——单方面地冷战了好几天之后。
不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还好，一旦黑蓝发的青年来到这个房间，就很明显能看到她像一只被刺激到的小猫一样，带着不满和很是排斥的样子。
其实维萨斯找少女倒也没什么事，只是单纯因为担心她的伤势，加上还需要观察和审视红衣人鱼的举动，才会每天都在一个时间过来——但在昨天，因为他一直没察觉到少女其实是在生气，所以才会不愿意和他说话……被不厌其烦地问了好多遍身体情况的少女忍无可忍，终于直白地对他喊了出来：
【我现在看到你就很生气——所以可以暂时先不要来找我了吗？！维萨斯先生？】
甚至已经开始用上了很有距离感的敬语——直接把那个男人给震惊到愣在原地的地步。很可能是活到现在第一次惹女性生气……青年甚至一反常态，明显露出了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
然后在旁边的人鱼就全程围观到——好像是每天外出探查情报，忙了一天回来就是在看到凡纳思的那一刻才会心情变好仿佛身后能冒出粉色小花（在保持面瘫脸的情况下）……却没想到少女现在竟然是在生气的男人。
如同被捕兽夹伤到的狼犬一样……一步一停，犹犹豫豫地回头……但是又不得不默默离开这个房间的样子。
那确实挺可怜的。但如果就人类而言，能迟钝到这个地步，还察觉不出伙伴的真实心情的人，红衣人鱼评价为毫不意外。
但是对在养伤的人来说，一直憋着气也不利于伤势的痊愈。
能够以机械存储的数据做出如此冷静的评价之后——红衣的人鱼，在今天到了同样的时间，但维萨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到这个房间的情况下，看着明显心不在焉地鼓着脸颊喝粥的黑发少女面前，试着开口道：
“——凡纳思大人，您现在脚踝的伤势已经稍微好些了吧？”
“……？确实没那么疼了，今天，我不是也已经可以自己去洗漱了吗。”
毕竟这两天已经在人鱼的照顾下被帮了很多羞羞的事情（包括洗澡什么的），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戒备对方的想法，少女呼哧地咽下最后一口粥，一边用纸巾擦着嘴巴，一边语气闷闷地回答道。
但就算这样，想要继续踏上旅途还是有难度的。所以只要自己的伤一天没能完全痊愈，自己就肯定要就这样一无是处地待在这里——一想到这里，她还在有些情绪低沉的时候……
“——不如这样，趁维萨斯大人今晚不会过来……属下带您去逛一下这里的街道怎样？”
“……诶？”
既然那个看似强大，却根本不懂得体察女性心理的男人，还有他身边那位小型化的兽人做不到的话——那就由职责就是负责照顾少女的自己去做。
用自身的程序都没意识到的，非常认真和专注的眼神——只是机械的人鱼，以尽可能模拟出的【人类的情感】，诚恳地邀请到：
“今天是本地的节日，这里的镇上有个小型的庆典。——就算会被惩罚或是销毁也没关系，我想带凡纳思大人出去，好好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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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坐在自己的工房里。看着投影出来的，从【那边】传来的一幕幕画面……正看的投入的男人突然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立刻按下手上的遥控器，暂停了屏幕。
“……终于忍不住要亲自出面了吗？以神的名义杀害他人的伪善者。”
“……”
他看起来就像自言自语一样——因为这个房间，不管怎么看都没有其他人。但就算那边不回话，也不影响青年保持的警惕……越是这种周围的手下都没注意到的突然入侵，作为首领的自己就越是不应该惊慌。
完全不认为自己会在这种一对一的情况下输给对方——更何况这里还是整个俱舍怒威族防卫最严密的，自己的工房。
红黑发男人看似随意，实际上早已通过【香格里拉】锁定了那个闯进来的家伙的大体方位。但他并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对方翻脸，只是保持着这种互相试探的边界。
“你来这里又是要做什么？和维萨斯不一样，你可没有要为了那个女人出头的理由吧？”
“——停止你现在在做的事情。莱兹哈特。不管是你想要创造【理想中的世界】……还是，你想要利用魔女力量的事情。”
那个依然不露面，也不打算明确表露身份的男人，却还是像以前一样试图对他做出劝告——觉得这个人真是装的太累了点，莱兹哈特冷笑了一声。
“怎么？因为这违反了你信奉的神的教诲，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我的事情也就罢了，那个女人，你明知道她是魔女，竟然还想要说服我不对她动手？”
维萨斯，他对待那个女人万分呵护的态度可以理解——毕竟那可是他的救命稻草。但现在，此时此刻来劝解自己的这个男人，他可没有这个理由这样去做。
不。在他的立场，在察觉到对方是【魔女】的那一刻，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直接把那个女人杀死或者封印……已经是非常离奇的事情。
都说神职人员，是这个世界上对待邪魔外道最冷酷无情的存在……这个男人更是那些【怪物】里最不像人的那一个。现在竟然会这么做——感觉非常奇怪的莱兹哈特，又重新翻了翻屏幕上的定格画面。
“难不成，你也被魔女的力量所迷惑了——”
“不。你自己……也看到了不是吗。那个孩子，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
对方立刻打断了莱兹哈特毫无根据的猜测。那个平静的声音——似乎不带有任何的情绪。
“最多只是被魔女的力量有所浸染，但她本身很脆弱，不会威胁到其他任何……”
“哈哈，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只要能使用魔女的力量，只要获得魔女的馈赠。哪怕不是纯血的魔女，她也毫无疑问就是魔女。别自欺欺人了，伪善者。”
毫不留情地否决了那个男人的辩解。坐在椅子上，撑着脸开始继续观看【录像】的俱舍首领，已经没有多少和那个家伙浪费时间说废话的耐心。作为【逐客令】的，是最后的这样一番话——
“只要是魔女。我就一定要得到手。……就像你一样，任何不为神明所容的异端，哪怕只有微弱的联系，也一定会亲手抹杀——这才是真正的你，琉姆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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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久我回来了家人们.jpg
这一话先写点日常过渡，下一话应该会来点大的……大概还是今晚写明天发。最近太累了晚上都熬不动，应该都会早点休息。
已经憋太久了所以必须得写女孩子贴贴。下一话让女主和红人鱼出去约会，不解风情的满脑子野心的男人们就被丢下来独自美丽吧（喂）
琉姆哈特的情报还是不能解锁……不过也快了。马上就要写到我这段剧情中最期待的部分，要不是还有工作要忙恨不得直接一口气往下把这段全部写完（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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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罪宝世界观番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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