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现在是,几点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无法看到来自窗外的亮光。
耳边,迥异地安静。明明现在或许应该是生物在太阳下活动,忙碌的时间……可是,却根本听不到任何他人的声音。
漂浮在眼前的,那抹即使在梦中,也如同梦魇一样无法散去的红光,在一闪一闪地彰显着其存在。——提醒着少女,她此时正身处于这个巨大的【茧】之内,一点一点的,感受着身体被侵蚀的恐惧。
不服输已经是她身处于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做出的反抗——少女无数次的,试着动一下自己的身体……哪怕只是移动一下指尖也好。
“呃嗯、呜……”
不行,只是稍微尝试。那种力量就更加迅速地流淌在自己身体里……非要说,那就如同触电般的刺激一样。侵入每一处枝干的【末梢】仿佛连接着神经中枢,任何试图逃离的行为,都只会令她的身体状态更加雪上加霜。
……拼命地呼吸,试图平复又开始因为刺激而重新热起来的身体。绝不想要就这么认输的少女克制住羞人的喘息,咬牙想要让自己再次用昏迷逃避这种不上不下的痛苦——
“——还在忍耐吗?你还真是倔强的女人啊。已经敏感到了这个程度,依然不愿意屈服。……是身为魔女的尊严,还是说……”
不知何时,正好推开门看到这一幕的男人,带着笑意这么嘲讽着——走到了垂着头,不管是身心都快到达崩溃的极限的她的面前。
“纯粹只是因为你这女人蠢到一定程度了——所以,才会在这种地方总是如此强硬?哼。虽然这一点,我也很中意就是了。”
属于男性的——带着工茧的粗糙感的手,刻意抚摸着少女现在发热的脸颊。从她明显的颤抖来看,莱兹哈特知道,现在的她光是在忍耐着这种触碰带来的身体悸动,都已经要用尽所有的力气了。
“——我早就可以出手了,但我不想强迫你,凡纳思。”
“……那、……你还不如……把我从这里放出去……”
“那是不可能的。我说了,要把你彻底变成我的吧?只要一离开这个房间,在白天的时间,维萨斯迟早能通过【生命契约】的联系找到你。”
自己不会让那个男人带走她。甚至不会让那家伙见到她——直到彻底地,用香格里拉洗去她身体里的属于其他人的印记之前,莱兹哈特绝不会让她从这个房间出去。
“因为藏得很隐蔽,我竟然一时没发现。——除了生命契约,你居然还签订了一个【主从契约】……是那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幼年兽人族?你还真是个富有爱心的魔女,凡纳思。”
用香格里拉的力量,彻底地掌控她之后,莱兹哈特还发现了自己之前没发现的一个【小意外】——语气颇有些不爽和嫉妒。
“签订主从契约,至少需要一方的□□的作为媒介——你是把自己的血给那个家伙了吗?真是令人羡慕啊。”
“…………”
少女不承认,也不否认。对那时的真实情况,完全不打算和他解释。
不如说,她现在本来就一点也不想跟莱兹哈特说话——就算想骂他,也没有多余的体力。
不想开口,不能开口。被他听见自己的喘息,听见那些脆弱的声音……那就是彻底输了。
所以,哪怕感觉探入身体内部的【香格里拉脉络】,在内脏,在腹部,在深处……不停地搅动和折磨着,她也绝对不想向他表示屈服。
【……可是。真的。……好难受,好痛苦啊……】
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自己要被这种家伙盯上……要被逼着把身体和心灵都交出去呢?
精神恍惚之间,她还是会忍不住这么想。会很想就这么放弃,就这么投身于,让大脑和身体都很舒服的漩涡之中……
【不行。】
……比眼前那红衣的男人。比那焕发着不吉光芒的巨大【球体】。都要更鲜艳的颜色,还在少女的手背上闪耀着。
【……他在等我。】
在离开森林的时候。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用尽所有的一切去帮他了。
因为,是他先没有任何理由的。全身心地相信着自己——并把性命托付给她的。从不得不接受这段孽缘的那一刻起……少女就已经背负起了,属于维萨斯的命运了。
【……我要和他一起去、那个束缚了他的自由的地方、……我还要和他一起、暴揍那个混账章鱼一顿的……怎么可以就这么在这里……!】
“——都咬出血了啊。……你就这么不情愿留在我的身边么?”
被指节划过嘴角,引起另一番自己并不希望的身体上的反应……少女才品尝到,那苦涩又血腥的一丝味道。
为了克制住对莱兹哈特触碰的影响,她甚至都把自己的嘴巴咬破了——男人注视着少女脆弱又诱人的模样,紫红色的眼神里下意识带了些怜惜……但更多的,是那种随时可能控制不住的【**】。
“大约是捕食者的通用理论吧?猎物越是抗拒,就越能激起征服的野心——要不要尝试着顺从我,说不定还能在新婚之夜少受一点折磨。”
“我……去、你的……顺从——”
觉得他的手指老在自己嘴巴旁边摸来摸去实在是烦死人了。少女气恼地狠狠将其咬住,从牙缝间口齿不清地挤出怒骂。
——但是下一刻。就好像在讽刺,她这种毫无意义的抵抗一样。代替了被她所嫌弃的指尖,男人转而用唇舌……给予了又一次缠绵,但是血腥味有点重的强吻。
就是在欺负少女现在难以抵抗出于本能的**,以这种恶趣味的方式令她的情况雪上加霜——甚至被再次咬伤了一口也不以为意。一直品尝到自己满意为止,直到男人终于愿意给予少女再次喘息的机会的时候,她已经浑身瘫软到只能被动地依靠在他的身上了。
“——居然还有能咬人的力气,你真是……总能给我带来一点惊喜一样的意外。”
“……哈、啊……”
她已经说不出话了。身体完全动不了。意识也因为那个吻和缺氧的原因更加模糊——
但是,就算到这个地步。少女依然没有屈服。看着被自己抱着在怀里,明显还是带着抗拒之意的黑蓝发少女,青年有些烦躁,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把她放回了床上。
“——无妨,那就再继续等吧。就算你的意志。能再坚持数十个小时、一天……对活着的物种来说,迟早也会到达最后的极限。就算是魔女,也不例外。”
除非是没有【形体】之物,才会不被这种最原始的肉/体**所控制吧。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存在么?莱兹哈特不知道,但就算存在,少女也没有那种体质。
所以……不需要心急。自己只需要让香格里拉的力量继续发挥作用……不断抹除她的意志,模糊她的记忆,消磨她的力气就好了。
——连魔女的法杖、长袍……一丝能使用魔女之力的媒介都没有,她光靠自己那不服输的念头,又能支撑多久呢?莱兹哈特虽不确定那个答案……但他有这个计划一定会成功的自信。
又一次吻去少女唇边那已经分不出是自己的……还是她的血之后。
俱舍一族的首领选择暂时的退让。——重新披上一时脱下的外衣,再次关上了被用于关押着这个少女的自己房间的门……只为等待着下一次归来,品尝胜利果实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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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纳斯(Venus)。】
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少女昏昏沉沉,见到了如梦似幻一般的往昔。
——那个时候。爸爸妈妈还没有分居……也没有像后来那样闹矛盾到几近离婚的边缘。所以,那个时候,自己还能像这样,在母亲的怀里撒娇。
“妈……妈……”
对着记忆里那无比温柔的幻影,一直忍耐着的情感,渐渐有点无法克制——压抑着的眼泪,也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从脸上不断地滑下。
“我……好想你……我……好想回家……”
【嗯。乖、乖——维纳斯(Venus)是坚强的好孩子,所以……就算一个人,也可以坚持下去的吧?】
幻觉里,轻轻摸着自己的头的母亲——却说出了有些,让人感到难过的话。
【身体这么痛苦……发高烧什么的,一定很难受吧。……但是,除了忍耐,没有别的办法。】
这一直都是母亲的教育方针。不管有没有父亲都一样——因为在那个时候,父亲就已经时常不在家里了。同样有自己的工作要忙的母亲,总是在告诉自己要学会【独立】。
【你现在只是个孩子。痛的时候,可以说出来,也可以哭——但是,如果爸爸和妈妈都不在你身边……能听到你的声音,能看到你的眼泪的人,又能有谁呢?】
那个声音,明明很柔和,却又很严厉。讲述着她不愿意面对的——也是眼前最真实的,残酷的真相。
“……能有谁……呢……?”
已经无法区分现实。和幻觉。
就连现在,自己额头上轻柔地,被什么人抚摸的触感,都无法分辨出是否是真实。
从沙哑的、破碎的嗓音中,挤出这样绝望的话语——少女知道,自己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好热。好热。身体、内部就像灼烧了起来一样。好难受,好痛。
那是一种极度空虚的——极度强烈的渴望。是未经人事的少女的身躯,无法承受住的过度的**。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只是本能地……觉得。现在在抚摸着自己头发的那双手,很温柔。就像……母亲一样。
“……妈妈……”
“…啊。…在这种情况下……会把眼前的存在下意识认成亲人,也是无可厚非的。”
那个声音,虽然……不像母亲的声音。但是也确实很轻柔,很温和。隐约之间,因为发觉至少对方不是莱兹哈特……少女,绷紧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一点。
“母亲、妈妈……我、好……热、好渴……”
“……稍等一下,我扶你起来,先喝点水吧。”
对方没有否认她的称呼——而少女已经一片模糊的视野,也无法分辨出对方的样貌。
只是能以微弱的,仅存的一点理智判断……对方不是要伤害自己的存在。酥软的身体任由对方支撑着坐起来——从嘴巴滴落下来的清凉的触感来看,自己确实是在被喂着喝水的样子。
因为她就连咽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为了让她能喝下去,喂的人不是直接把水给她灌下去……而是用手托住水袋,一点一点的挤出来水滴的。这种用心至极的照顾很容易令人心生依赖……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浑身放松地把全部的重量压在了那坚实的臂弯里。
“……好点了吗,凡纳思(Venus)?”
“啊……嗯……不、渴了……可是……”
能得到解决的,只有喉咙干渴的疼痛。
她浑身上下的灼热感——并不是这一点水的滋润,就可以解决的。
紧紧抓着,自己手下的,对方胸口的衣服。对于现在的少女来说,燃眉之急已经不再是口渴——却变成了其他东西。
味道。很香。很令人舒服。——虽然潜意识里,是知道支撑着自己的结实臂膀不可能是属于母亲的……
但是对方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关怀的,不带任何恶念地触碰着自己额头温度的举动……这一切,又难以避免的让少女想起自己最重要的亲人。
太热了。太难受了——所以。
如果、如果是母亲的话——
“帮帮……我。母亲……”
被这种痛快折磨着的少女,用灼热的喘息,在对方耳边吐露着乞求的话语。
“我、好热……好难受……”
“……凡纳思。”
对方的声音,明显有着犹豫和为难。——但是,少女现在无法去思考那种事情。
只是本能的,握住对方令自己安心的手掌……眷恋地,将其贴在自己的脸侧、脖颈、肩颈……
“好凉、好舒服……嗯呃……”
“…………”
好像,听到非常克制的。很无奈的……一声叹息。
“是啊。……如果在这里不让你舒缓一些的话,大概,等不到他来这里把你救出去了吧。”
“……?”
松松垮垮的和服,已经在少女无意识的用身体去亲近对方的过程中——滑落到肩膀以下。那种一瞬间肌肤直接接触到空气带来的凉意,让已经意乱情迷的意识还能勉强辨别出一点点眼前的【现实】。
微微张开的眼睛里。看到的,是金黑色的发丝。
——是如同和煦的阳光,如同收获的麦穗……让人安心、充满希望的色彩……自己,似乎从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开始这么想。
【——诶……】
为什么。自己好像知道对方的身份呢?……为什么,自己会看到本不应该存在于此的,什么人的样貌——
然而,这种疑惑也只是在大脑里残留了一瞬间——就又被,对方触碰着自己身体的手,在意识之海所重新点燃的【火焰】所覆盖了。
“……那就只能,先提前说一句抱歉了,凡纳思。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学着去这么做……”
温柔又带着苦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叹着气——与此同时,调整了一个更便利的姿势,紧抱住她虚软发烫的身体,并用一块枕边的布蒙住了她的眼睛。
被少女当做是【母亲】的存在的指尖……毫不客气地,探入少女松垮的衣领以下。
“闭上眼睛吧。凡纳思。……就当,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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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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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焦急地等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的时间。维萨斯才终于看到那个男人姗姗来迟的重新踏入旅馆。立刻心急地冲了过去:
“凡纳思呢?……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现在在俱舍领地,被莱兹哈特那家伙关了起来。而且被强行注入了大量香格里拉的力量,一开始发烧得很厉害——”
“……告诉我怎么闯入俱舍的内部区域,琉姆哈特。快点,就现在。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说说闲话……!”
“喂等等维萨斯,这家伙明显话还没说完、你先听不行吗??”
趴在维萨斯肩膀上的小狗提醒般的拍了拍他的脸。虽然说实话,莱特哈特也一样着急的快疯掉了——但是琉姆哈特那种很显然是憋着后半段话不说,就等着他们问的样子也太明显了,他很难不去在意。
对于这种非常及时的【刹车】行为——琉姆哈特也明显是【满意】了一样,对维萨斯和莱特哈特笑了笑。
毕竟这家伙,在听到他们把她弄丢的时候,那瞬间阴沉的脸色可不比维萨斯好到哪去。……想到眼前琉姆哈特也对那个少女这有些不自然的过度在意,趴在维萨斯肩膀上等着下文的小狗扁了扁嘴。
“所以,现在她到底怎么样了?你刚才说是【一开始在发烧】……”
“现在已经没事了。嗯,……就当是我稍微处理了一下,帮她把汗出来了就退烧了吧。你们不需要在意这件事情了。”
“………………”
总觉得这家伙好像话里有话……又好像只是在陈述事实。但现在好像也不是抠字眼的时候,听到她暂时没事了,维萨斯和莱特哈特也稍微松了口气,但现在还完全不是能全然放心的时候——
“你能帮她退烧,却没办法将她带出来?这是什么意思,琉姆哈特——”
“我说了,现在她被莱兹哈特那家伙强行用香格里拉绑住了。……而且就算暂时退烧,只要香格里拉还在活动状态,她就依然会被继续注入力量,直到她的身心都彻底被同化为止。”
这大概就是莱兹哈特的目的——他不只是要凡纳思成为他的伴侣,最重要的是,他需要用这种方式改造她的身体,抹除掉原本的【生命契约】和【主从契约】,以全新的状态缔结伴侣契约之后……让她和自己一起君临【只属于俱舍的新世界】。
本质上,做这种事情其实意义并不大——因为就算魔女有了伴侣,也还是想走就走,其实契约抹不抹除完全是多余的事情。但那个红色的男人大概就是这么小肚鸡肠,以致于他连一丁点其他男人和少女之间的联系都无法容忍吧。
一边这么吐槽着——一边刻意隐瞒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小插曲。在琉姆哈特还算是比较详细的说明下,维萨斯和莱特哈特也大概理解了现在的情况,陷入了思考。
“……和香格里拉连在一起……那就意味着,莱兹哈特一定会选择为了保护她和那个茧的安危,动十万分的真格……”
“正面突破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你当然也是知道的,维萨斯。”
他当然很清楚。
不如说,维萨斯当初那把刀会被抢走,本就是在【香格里拉茧】的压制下发挥不出力量,要被迫以双手空拳迎战俱舍一族的围殴才导致的。
当初状态还算是比现在要强得多的接近【全盛】,现在不止状态不好,甚至刀也丢了什么的……维萨斯确实无法夸下海口,自己能不能正面闯入之后带着少女全身而退。
可如果不在白天闯进入,一旦到了晚上,整个俱舍一族的领地就会变成亚空间……一旦变成那样,他们就根本找不到入口的位置。
这再拖下去凡纳思一定会承受不住的——苦恼地不知如何是好的维萨斯,听到琉姆哈特安静地,提了这么一个建议:
“——我们可以尝试正面入侵,不过……是晚上。”
“……你疯了吗琉姆哈特?晚上你要怎么闯入俱舍领地??”
也不怪维萨斯说得这么直白,以为琉姆哈特确实这段话不经大脑……可琉姆哈特当然是认真的。
他注视着维萨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这么说明:
“本来在夜晚,因为有香格里拉的【吞噬】,整个俱舍领地都不可能从外围被观测到……但多亏了凡纳思一直在努力用意志力抵抗,大量消耗香格里拉的能源……估计到今天晚上就要因为能量不足暂时断电了吧。”
“断电——你的意思是,香格里拉对俱舍领地的覆盖也……?”
“是。所以,我们必须在那个瞬间闯入俱舍的领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救出她的同时,对上莱兹哈特有一定的胜算。”
——这是她为他们争取到的,最好的,也是最后的一个机会。所以——他们必须下定必胜的决心,一定要在今天晚上的这场正面突击中……把现在还安稳地睡在俱舍一族中心的那个少女,平安无事的带回来。
写得我快昏迷了……唉。怎么能写的这么长的啊我服了。
中间那部分还是老规矩我就不说了大家自己去看吧。
下一话就是红男人篇的决战了。终于到了要狠狠暴揍某人的时候了……大家这些天被下的头终于可以由维萨斯来报仇了(?)
话说回来,我估计大家应该没想到这段红男人会被……截胡吧。嗯。但琉姆这部分的设定也是一开始就想好的。而且他的设定,神父什么的也就是个幌子,实际上嘛……总之,也都在俱舍篇这部分写完再一起揭晓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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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罪宝世界观番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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