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女士办公室的百叶窗将首尔正午的阳光切割成细密金线，赵清梨注意到茶几下压着镶金边的演出合同。崔智娜正用小银匙搅动红茶，奶沫在杯沿绘出旋涡状纹路。
"我承诺过你们将会以双人组合出道，这个约定我会遵守。"
李女士的珍珠耳坠随她前倾的动作轻晃，"那么清梨负责古典乐改编，智娜专攻流行创作——就像你们在林肯中心街头表演的那些作品一样？"
崔智娜的汤匙“叮”地一声撞上骨瓷杯。
"我们需要音乐制作的一票否决权。"
赵清梨翻开合同附录，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版权条款。
她记得上个月在曼哈顿公寓里，崔智娜的母亲还有她母亲两人如何把李女士的邀约邮件投影在整面电视墙上分析——CJ娱乐对欧美市场是有野心的，而李女士明白凭借kpop，是无法打开欧美市场的。
而她和崔智娜要脸蛋，有才华，精通多门外语，还是华纳重点培养的亚洲女歌手，因此CJ选择了和华纳合作，只要她们两个能红起来，无论是CJ还是华纳，双方都稳赚不赔。
李女士的鎏金钢笔在指尖转了个圈，落地钟的钟摆在沉默中走了七个来回。
崔智娜忽然哼起《波西米亚狂想曲》的副歌，这是她们约好的暗号，也是两人约好的谈判策略。当最后一个颤音消散在办公室昂贵的波斯地毯里，钢笔终于落在合约签名处。
"每月最后一周的录音棚归你们。"
李女士的唇膏在杯沿留下半个蔷薇色印记，"但打歌服要穿公司指定的。"
走出办公室时，赵清梨数着走廊两侧的镜子墙——整整二十一面，像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在光影中重叠。
练习生层楼传来的舞步声突然变得清晰，某个高亢的女声正在练习三段高音。
崔智娜突然抓紧她的手，薄荷色美甲陷入掌心："看到电梯口穿铆钉夹克的女孩了吗？她盯着我们看了37秒。"
玻璃幕墙外的首尔开始飘雪，赵清梨按下电梯键。
金属门映出身后练习生们交头接耳的身影，像一群被惊动的黑天鹅。
“你觉得那些女练习生会怎么议论我们？”崔智娜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镜子里的自己听见。
“空降组，资源咖，关系户。”赵清梨淡淡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词。”
崔智娜轻笑了一声，将手机塞回包里。“无所谓，反正我们也不是来交朋友的。”
对于练习生怎么想，赵清梨并不是很在意，此刻她更在意的是合同附录里那个用红笔圈出的日期——2013年6月出道。
电梯门在她们面前缓缓打开，金属的反光映出两人略显紧绷的神情。赵清梨按下地下车库的按钮，电梯开始下降。
等电梯下降到地下车库时，崔智娜忽然翻出包里的薄荷糖罐，朝赵清梨挑眉。
她靠在墙上，从包里翻出薄荷糖罐，倒出两颗糖，递给赵清梨一颗。
"要赌一下吗？"她晃着玻璃罐里的绿色糖粒说："我赌南成勋车上肯定放着少女时代的音乐。"
赵清梨看着反光镜里逐渐清晰的保姆车轮廓，想起今晨在琴房弹奏的肖邦夜曲。
“你说以后南成勋会不会觉得我们很难搞？”崔智娜含着糖，声音有些含糊。
“难搞才好。”赵清梨将糖粒压在舌尖，薄荷的凉意让她稍微放松了一些，“至少他不会觉得我们好欺负。”
当车子逐渐靠近，那些流淌的音符与此刻首尔的冬日重叠。
当车门滑开的瞬间，Tiffany的《Twinkle》前奏果然倾泻而出。
"我猜对了。"崔智娜又往她手心拍了两颗糖，薄荷的凉意顺着赵清梨的掌纹蔓延。
赵清梨含住糖粒时想，这或许就是她们在南韩故事的真正开端——在古典与流行的裂缝里，在资本与艺术的博弈中，两个少女将要种出怎样带刺的玫瑰。
——??..??——
第二天一早，崔智娜被南成勋派来的女助理叫醒。
九点多两人都准时出现在公寓楼下。
然后被女助理姐姐开车载着来带到了CJ娱乐的练习室。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女助理试图找些话题打破沉默。
“你们好，我叫孔孝琳”
“孝琳欧尼好。”X2
崔智娜和赵清梨问了好，然后崔智娜开始和孔孝琳聊了起来。
而赵清梨只是简短的问好之后，目光始终盯着车窗外。
孔孝琳似乎察觉到了她们的疏离，也明白大家都是刚认识，没理由一下子就熟悉起来。
因此和崔智娜随意聊了几句，就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停在公司大楼前，赵清梨和崔智娜下了车，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崔智娜突然开口：“梨子，你觉得我们能撑多久？”
赵清梨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撑到我们不需要再撑为止。”
两人来到了属于她们的专属练习室里时，舞蹈老师已经等在那里了。
看到她们进来，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我是金老师，负责你们的舞蹈训练。今天我们先从基础动作开始。”
赵清梨和崔智娜都有舞蹈功底，只不过她们学的不是kpop风格的舞蹈，但是因为有基础，她们学起舞来也很快，这让金老师省心了不少。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赵清梨和崔智娜在镜子前反复练习着金老师教的基本的舞步。
汗水浸透了她们的训练服，但她们没有停下。
金老师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她们，时不时纠正她们的动作。
“清梨，你的手臂要再抬高一点。”
“智娜，注意节奏，不要抢拍。”
练习结束后，赵清梨和崔智娜瘫坐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
金老师递给她们两瓶水，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你们学得很快，跳舞也有自己的风格，不过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再继续。”
送别了老师后，赵清梨和崔智娜休息了一下，在练习室的小浴室冲了个澡，吹干了头发才准备离开。
至于加练，俩人都没这个想法，她们现在还在发育期，熬夜，过度的消耗身体并没有任何好处。
离开练习室时，赵清梨和崔智娜在走廊里遇到了几个练习生。她们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迅速移开，低声交谈着什么。
赵清梨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中的敌意和嫉妒，但她没有理会，只是加快了脚步。
回到公寓后，崔智娜倒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这才第一天，我就觉得快要散架了。”
赵清梨坐在她旁边，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查看今天的练习视频。她知道，只有通过不断的复盘和改进，她们才能在出道舞台上展现出最好的状态。
“我们得抓紧时间。”她说，“6月份出道的话，也才个月的时间了，很快就过去了。”
崔智娜坐起身，凑过来看屏幕。“你觉得我们的舞蹈风格会不会太保守了？”
赵清梨皱了皱眉：“保守？”
“我们风格是轻美式，美式风格就是叛逆，坏女孩，或者性感的……”崔智娜解释道，“这些动作会不会不够叛逆？不够坏？”
至于性感，她们俩都一同忽略掉了，毕竟俩个才不到十五岁的小屁孩子，搞什么性感舞曲。
赵清梨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觉得还行，你要是觉得不够好的话，明天可以和金老师商量一下。”
崔智娜盯着屏幕点点头。
第二天她果然去找了金老师说了自己的想法。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们每天都在练习室里度过。舞蹈、声乐、形体训练……每一项都让她们精疲力尽，但她们都没有人说过要放弃。
出道风格是轻美式风。
曲子由赵清梨负责，因为赵清梨是专业音乐生，从小学的也是古典乐，因此她的音乐里总是少不了古典乐的影子。
而崔智娜则是学流行的，她在赵清梨的作曲基础上加入了一些流行乐的实验性的尝试。
她们的组合风格逐渐成型，既有古典的优雅，又有流行的活力。
曲子弄好上交给公司以后，某天，李女士将她们叫到办公室，脸色有些凝重。
“你们的风格太独特了，可能会让南韩这边的观众难以接受的。”她说，“我们需要更符合市场需求的音乐。”
赵清梨和崔智娜对视一眼，崔智娜开口道：“李女士，我们认为，只有独特的风格才能让我们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脱颖而出。”
李女士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她觉得轻美式风格也挺好的，只不过因为她们的音乐风格明显和kpop没啥关系，她担心到时候本土市场的粉丝不买账。
但这两个孩子如此坚持，她最终叹了口气：“好吧，但你们得确保出道舞台的成功。”
走出办公室后，赵清梨和崔智娜松了一口气。
出了办公室后，崔智娜轻声的吐槽：“还好咱们没有一时冲动的保证出道舞台一定成功。”
“这种东西怎么能保证？咱又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崔智娜一路和赵清梨叭叭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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