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比怀念谈无欲在的日子,虽然他会强制我戒烟戒糖,但是出了任何事都是他顶着,我只要做好尸检,给他提供足够的证据,剩下动脑筋的地方都不轮不到我。
可是现在实验室每个人拿着现场收集的证据来问我,该怎么做。
啊,我很不喜欢看侦探小说啊,相比那些折磨脑子的故事,简简单单的言情剧不是更适合老人家养生吗?
所以我偷偷从B1的逃生通道溜出来,躲进落下孤灯,要了一杯浓缩。
食物的气息,女孩子们的幽香,冰块散发的寒意,混合成雪夜红梅绽放时那一股冷峻又热血的悸动。一股如春雪般细小又凛冽的杀气,穿透了食物、玻璃、空气,钻进脊髓,让我一动不动。
我只是坐在此地,就感到无比放松。对面的一切俨然和我无关。
能逃避一分钟就让我逃避一分钟吧。一分钟后火车鸣笛而来,我再把铁轨上的物品收拾干净。眼下这一分钟我是什么都不想干了。
可是,闭上眼,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具尸体的模样。
15岁左右的少年,被分成6个部分。虽然身形并不高大,但是却能一眼看到皮肉之下的骨架。
我把各个部分拼凑在一起,伤口的延续性表明这些尸块来自同一人。而伤口的撕裂痕迹,并不是被锐器切割,而是被强大的力量撕开,有些伤口很新,有些却已经存在一段时间。由于某种原因,导致他全身的骨头和肌肉组织分离,口腔呢牙齿全部被拔下,舌头也没了。
我只在某国宗教活人祭祀记录中看到过类似的情形,但是那边习惯用弯刀割掉脑袋,对剖胸膛,将热血收集起来献给神明。
死者身上遗存下来的痕迹很少,但是行李袋上却发现一项重要线索:在把手上有一些粉末。
经过化验,粉末的材质是松香。同一时间,死者骨骼和肌肉的DNA对比出来,二者不一致。
这也验证了我的猜想,这具尸体的骨骼被整副取出,又放入另一人的骨骼。
我们有了两个受害人。
下午的会上,朱痕染迹说:凶手绝对是变态,像个脱骨鸡一样把人骨头拿出来,又塞另一幅骨头进去。这个松香可能就是用来脱骨的。
我并不认同,如果是松香脱骨,肌肉、骨骼上都会残留松香的痕迹,但是目前只在行李袋把手上找到,说明并不是用了这个方式分离。况且我闻过物证袋里的松香,上面没有人类油脂的气息。
反倒是,好似在哪里闻到过一般。
忽的我睁开眼,那股松香的气味出现了。
周边只一盏微弱的壁灯,看情形并不是我家。我躺在一张角落里的沙发上,身边并没有人,窗帘全部放下,形成了一个阴暗适合睡眠的环境。淡淡的咖啡香气从柜子里缝隙里传出。我似乎还在咖啡馆里,可能是睡着了,从梦境回到现实的那一刻,灵魂仿佛从百尺高空一秒落地,多少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肢体、四周的感知,随着五官与肌肤,一层层覆盖住失去联接的□□。
我需要清醒,然后回到对面继续我的工作。身上盖着一件不属于我的西装,我拿起来,那股熟悉的味道更明显了,我不由凑近闻了闻。
“你醒了。”
我望向声音所在地,有人正坐在店中间。借助昏暗的灯光,我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不过,我认出了他是谁。
“老板,抱歉我睡着了,可是我都没有听见你关门的声音”
那六角风铃静静地挂在壁灯之下,我不明有些紧张
“今晚有暴风雪,所以我提早打烊了。”
“为何不叫醒我?”
“我叫了。”
他这话让我怀疑更重。我三十岁之后,下午一喝咖啡就睡不着觉,更不可能在一个陌生的咖啡馆里睡上几个小时。
难道我被人下了药?他图我什么呢?
“你好似在担心我对你不利?”
他向我伸出手,我没有动,我还没老到起不了身。
结果他进一步的靠近,直勾勾地看着我,“你叫什么名字?”视线往下几分,
“谈—无—欲?”
我低下头,发觉自己出来的时候随手拿了谈无欲的外套,胸牌上的名字可不就是谈无欲吗?
等等?我恍神的这几秒钟,是不是默认了自己是谈无欲,要是我现在开口解释他能相信吗?
“我——”
“我叫羽人非獍。”
“羽人先生,不好意思我还有急事不能多待。”
羽人非獍耸耸肩膀,你随时都能离开
“谢谢。”我站起身。
他拉起一片百叶窗,街上的路灯一下子打破那一角的阴暗,雪花发疯似的朝窗户扑来,可我却听不见尸体炸裂的声息。他就静静坐在靠窗的高桌之上,宛若一个寂寞的雕塑。
如果不是该死的永远做不完的工作,我一定很乐意在这里多看30分钟的美人。
哎呀呀,没有这种如果呀。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一切正常。把西装递给他的时候,我可不情愿了,总觉得漏下些问题,最好是把衣服带回实验室让我多想几天。
算了,又不是尸体,任我搬回去。
“对啊,尸体!”我一把拉住西装,羽人非獍显然没有料到这遭,眉头微蹙
西装上的味道,和早上行李袋的松香味道一样
我瞬间精神了,上下重新打量羽人非獍。这人长得好看,身材又好,也不像是个变态啊!难道我这么多年也会看走眼。
痛定思痛,我摇摇头甩开那些烂七八糟的想法,当下如果我要一个人逮捕他,难度系数未免太大。第一没有逮捕令,第二没有实证,第三我年过四十腰腿不好,一看就打不过这种二三十岁的小年轻。
慕少艾啊慕少艾,你老得只能守停尸房了。
衣服都被我弄皱了,我回去之后洗好再还你吧。
说着,我试着把衣服拉回来。他的指尖犹豫了一下,又马上松开。
衣衫摇摆之间,一块东西掉下来,我眼明手快地将其捡起。
是松香,上面的痕迹细小又绵长,我闻了闻,和行李袋上的松香气味非常相似。
糟糕了,罪证都被我搜出来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打量着怎么最快撤离此地。
“正好我在找它。”
羽人非獍长腿一迈直接从我手上拿走了松香,而后从柜台后面拿出一把二胡,由上自下来回反复摩擦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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