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
见信佳……
神里家……我已安排……稻妻必……混乱
……托马呈上
冰冻的纸张被绫人死死地捏在手里,最终破碎一地,化成齑粉在空中消失不见。
旁边的侍卫看气氛不对,上前一步道:“家主大人,请问,这纸……有何不妥?”
“并无不妥。”绫人垂眼,看向同样看过信件的绫华。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一触即分,当下心领神会。
“兄长,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位……养女?”
房间墙壁上渗出水珠,暗处涌动的水元素已经抑制不住,绫人大步上前,捏住女人的下巴,深紫色的眼睛流露出杀气:“如果能靠暗杀就能解决掉我,那那些觊觎我地位的家族也不必这么辛苦了。”
“当然,区区一张纸就挑拨了我和我……亲属之间的关系,你们也想都别想。”
“挑拨?”女人蓬头垢面,身上的喜服带着划痕,眼神挑衅,“社奉行神里大人,若是事实本就如此呢?”
“呵。”绫人轻叹一声。
女人的瞳孔霎时急剧紧缩,整个人恐惧地向后挪。
只见绫人腰间的月白经律挣脱出刀鞘,周边幻化出雪白的椿花,看似柔软的花瓣成为锋利的刀刃,瞬间划过面前女人的脖颈,悄无声息。
“哥!”绫华别过眼。
汹涌而出的血溅了一墙,绫人的衣服上留下点点血痕。
从经律出鞘到收刀,所用的时间不到5秒。
“处理干净吧。”绫人眼神示意周围的终末番,流水冲刷过他的指尖,将血迹全都冲刷掉了,他微微喘息,半晌,才看到一旁满脸惊惧的妹妹。
“你……”绫人见绫华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似乎是因为周围有人才强忍着,一时不知所措,“你们都……出去。”
终末番一股脑全退出了房门,绫华狠狠扑到绫人怀里:“哥哥,你好久没有杀人了,好久好久,你知道吗?”
“对不起。”绫人颤抖的手伸向绫华的头,“对不起,绫华,你不该在这里,你不该看见的。”
“兄长,是不是关于托马的事情你就沉不住气了,你看着那个养女诋毁托马,你就恨不得把所有离间你们关系的障碍全都清除。”绫华紧紧抓着绫人的衣角,“那真的是诋毁吗?真的是污蔑吗?那个养女这么重要,说不定能问出更多的线索!你怎么能……?再怎么说那是条命啊——”
“你不该在这里……绫华……”绫人的身躯显得有些脆弱,他将妹妹扶到床边,自己无力地靠在床角处,“别说了。”
不管世事如何变迁,在绫人心中,绫华和托马就如同世上最璀璨透明的宝石,杀戮、计谋和稻妻城背后的所有阴暗都该掩藏在自己身后,永远都不该让他们看到。
可是如今,绫人觉得自己的保护倒成了个笑话。
“兄长……”绫华满眼心疼,“你喜欢托马对吗?”
“是。”绫人低头,紫色的眼睛皆是苦痛。
“不是,你不是喜欢他!”绫华的声音在房间里掷地有声,“你爱他……从那场大雪托马不离不弃跟随你的那一刻,你就认定他了。”
绫人闭上了眼睛:“绫华,你还真是长大了……”
就连哥哥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房间里沉寂了很久,绫人终于重新开口:“所以我绝不相信托马是这样的人,如果他当真要害我,为什么还要在我被刺杀的时候奋不顾身保护我。”
绫人低着头,回想起女人刺杀时托马义无反顾将自己推到一边的样子,心头溢满苦涩:“他至少是在乎我的。”
“是。”绫华忍不住:“哥哥相信托马的为人,绫华也相信,可说不定托马就认定我们都相信,他才敢如此光明正大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跟别人传信。”
“我知道……”绫人甩了甩袖口,“出去吧。”
阳光刺眼,照在绫人阴翳的脸庞上。他将污浊的衣服脱下来,手悬在托马平时清理的衣物堆上方,停顿了片刻。
“绫华,这段时间,小心托马。”绫人对绫华说,闪身钻进一旁的阴影,“不过,若是他,哪怕有一天犬成了狼,我也想把铁链拴在这人的脖子上,让他永远属于社奉行。”
“可哥哥为什么不让终末番的人去盯紧他。”绫华见哥哥是要定托马了,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绫人咳了一声:“这个嘛……我曾经对托马说过,若情况紧急,可以向终末番打探消息,且不用上报给我。而且最近公务繁忙,终末番一直归托马管理……”
“恋爱脑。”绫华评价,“不过哥哥肯定还有别的底牌吧。”
绫人微笑:“自然是有的。”他苦笑:“其实我曾经设想过这个情况。”
绫华深深地看了眼绫人:“哥哥倒是机关算尽。”
绫人没说话,他向来对背叛组织者抱着前所未有的杀意,可独独是托马,独独……是托马。
绫人回到自己的书桌前面,凌乱的桌子已经被托马打扫得干干净净,办公桌的左下角,是一些家族和家人的便签。
“古田:家主大人,昨日您亲自下厨,自是让我们老婆子感动不已,只不过这些事还是让厨子做就行,就算是家政官也是好的。”
“绫华:哥哥,今日我与空去外面玩,最近吃晚饭就都不来了。”
“托马:家主大人,能不能别再弄脏白裤子了,还有提醒绫华小姐,别再把袜子踩进水里了。”
绫人看着便条右下角的太郎丸简笔画,此刻却觉得无比刺眼,心中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刺痛。
“除终末番以外的底牌?自然是有的。狡兔尚有三窟,更何况人呢。”
这是绫人跟旅行者谈心后透露出来的信息。
本来神里绫人以为,自己年少时豢养的这个底牌,永远都不会用到了。
“公子。”
无声中,周围闪现暗卫。
“小少爷。”这些都是绫人家父留下来的死士,很多年纪都比绫人大了,一向习惯叫绫人原来的称呼。
绫人默认了这个称呼,微微行礼道:“各位叔伯,因我管理不周,神里家家政官疑似私通刺客,我不好直接出面,烦请各位帮我一遭。”
绫人整理着桌面上的公文,动作也是漫不经心的,只是声音略微带着点犹豫,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
“自古有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明日清晨,我希望能得到托马遭到刺杀的消息……”
他想试一试,看到托马生死之际时,自己会不会不顾一切冲上去,保护他。
“是。”
“下去吧,记住……务必办得干干净净!”绫人的语气再次加重,可是他的眼睛游移在地面,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周围的人退了个干净,绫人静静翻阅公文,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托马眼神迷离的样子还浮现在眼前,现在他本该陪在绫人身边的。
绫人心烦意乱,半晌起身又回到宴上,婚礼虽然进行不下去了,但绫人还是派人办了宴席,对众人一一安抚。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然而绫人处理刺客的事耗了不少时间,此时人潮渐渐散去,宾客零零散散地离去,东边一轮圆月从海天边界线处缓缓升起。
神里屋敷本就靠海,皎白的月光照射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一层一层随着浪花荡漾开来。
庭院的樱花缓缓落到地面上,沾染了尘土,已然失去了傲立枝头时的光景。
“托马先生!您还好吗?”远处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绫人听到托马的名字不由转过身去。
屋舍树林掩映下,一个黄头发的红衣少年带着浑然天成的赤诚,懵懵懂懂地向那位姑娘行了个礼:“本就无甚大碍,劳姑娘牵挂了。”
“那就好,听说你身体不适,我倒是担心了好久呢!”
不知怎么的,托马闻此立刻弹开些许:“姑娘,我不过是小小的家政官罢了,不需要您如此关心的。”
“……”
隔得实在有些远,后面的话绫人实在是听不清。
他在庭院正中的小几前跪坐下来,右手微微一甩,将宽大的袖子撩到了身后,又掏出了奶茶。
“我怎么感觉,今天的奶茶有点酸?”绫人自言自语道,终于等到托马跟那姑娘讲完话,才重新站起来,往托马那边走过去。
“托马,聊什么呢?”绫人问,“这么开心。”
托马见绫人过来,没有回答,而是把头扭到一边。
明明已经打上了抑制剂,绫人还是觉得鼻子痒痒,托马炽热的omega信息素仿佛就飘忽在周围:“你真是……”绫人简直是被气笑了。
“怎么这么不乖?”绫人走到托马头对着的方向,没想到他又把头转到了另外的方向。
家主大人抱着手,和托马对着海面犟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家政官嘟嘟囔囔:“到底是谁消失了一天都不来找我。”
托马:(我这样作家主不会不要我吧)
绫人:(对的,我马上让暗卫把你给宰了)
给各位磕一个……两个……三个……n个(磕出了血)抱歉抱歉抱歉最近考试太多,忙着准备……(听我狡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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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杯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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