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的一个普通清晨,王储巴德尔带着泪水从噩梦中醒来,他来不及整理衣衫,独自敲响了王的寝宫。
“我梦见了世界的终结,梦见了漆黑吞噬了所有。我梦见了永无止境的痛苦与死亡。我梦见您在黑暗中被困住。”青年恳切的说道。
“您和参议院的议会,我在前几日就已经听到了,我所担心的事情在梦中发生了。求您……
求您停下吧……”
“我们的召唤已经得到回应,天星不日就会降临,我的决定不可改变。”独裁的王深深地叹气。
灾难如约而至。前任王储在弥留之际紧紧握住白树的枝条,“去地下,去阻止……”
纯净的灵魂寄托在枝条上,静待某日的觉醒。
……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地上的人们已经忘却那场席卷提瓦特的惨痛灾难。深受不死诅咒的贵族为了拯救变为魔物的私生子,信仰了禁忌的力量。
曾经的王储也从沉睡中醒来,他的灵魂寄托在懵懂的丘丘人身上,顺着命运的指引,来到遗迹深处。
“对不起……”时一秋轻轻开口。
“不用道歉,我的孩子。你的预言是正确的,或许停止对深渊的研究,会延缓坎瑞亚的灭亡。”罪人伊尔明长叹一声,“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虽然我的身体被禁锢,但还能为你再做最后一件事。”罪人挥出一道光芒,时一秋手腕的白枝载着他去往地下深处。
“树是生的象征。我会将你的那截白枝送往世界树,如此,生命与希望就不会失落,枝条会在有阳光雨露的地方生长、抽芽,最终开花结实。”
世界树并未接纳白枝。
最初的五十年,千风的一缕将白枝吹进一块岩石里。后来一百年,薄雾凝结成水滴,白枝长出了嫩绿的枝叶,三百年的孕育,终于长出小小的果实。
吞天之鲸从地底而出,衔着果实不知所踪。
异世界的某一天,婴儿呱呱坠地。他普普通通的长大。如果细究有什么不一样,大概是他的运气比平常人都差很多吧。
母亲开导他道,“说不定你上辈子非常幸运呢?”
成年的青年勤勤恳恳的工作,直到他被某个游戏吸引。每个夜晚,他都沉浸在开放的大世界里,面对着举起木棒朝他攻击的丘丘人,青年总是很好奇:这是什么语言?他们在说什么?
…………
…………
…………
“造物主设定的中,一切都将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你是一个意外。从何处飘荡至此的灵魂。”
“一开始,我们没有发现问题。直到旅行者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双星变成了单星。”
“直到你与降临者的命运交叠,虽然发现了细微的变化,但当时的我们并不认为能影响结果。”
“我们迷惑了坎瑞亚的王,指引他探索深渊。那是删除你的最佳机会,但很可惜,我们错过了。”
“失能的伊尔明与死之执政做的交易骗过了世界树,你消失了。”
“我们捕捉不到你。也无法删除你。”
“虽然双子星的缺席并不会影响五百年后的剧情,可错误代码太多,这个世界无法正常运行,我只能用其他办法让你再次降落至这片大陆。”
她有着一头银色的齐肩白发,发尾卷如星云,在光线的照射下呈现出淡淡的光晕。
“天理陷入漫长的沉睡,四个影子消失的话,秩序就会消失,混沌会吞噬一切,提瓦特也必将湮灭……
我化作系统指引你,只为一件事:拯救这个世界。”
“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坎瑞亚所有被诅咒的生命。在提瓦特的法则作用下,他们的怨气五百年不曾消亡。可磨损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还记得最初踏入提瓦特时你遇见的那些丘丘人吗?他们会忘记一切,只留一副躯壳。”
她的身姿高挑而优雅,披风化为流动的星轨绸缎,边缘散落星尘光点。
“还记得层岩巨渊的净化装置吗?那位宫廷卫士只完成了一半。你是消除坎瑞亚诅咒的最好容器。赠与你的元素结晶可以储存和安抚哀怨的亡魂。”
“我以天理的名义起誓,这些灵魂会被世界树承认。待到时间重新开始时,他们都会复活。”
她的双眸犹如深邃的星空,白皙的面庞透着淡淡的红晕,虽然带着浅浅的笑意,却透露着疏离又客气。
“派…蒙?”
“是的,玩家,或者应称你为外来者,还是破坏者?”派蒙歪着头,眨了眨眼。
“你说的会复活,具体指的是哪些?”时一秋消化完庞大的信息,提出关键的问题。
“丧命于深渊的坎瑞亚普通国民。臣服于深渊,以及经过深渊改造的不在范畴内,比如末代王伊尔明。当然,深渊教团的人员也需要更细致的划分,需要我为您讲解吗?”
“那我……”
“放心,您不属于这个世界,基于您的特殊情况,我们会申请最高权限让您回到和您联系最深的世界。”
“还有什么问题吗?”派蒙在空中转了个圈,披风也跟着变化图案。
“说说我要怎么操作吧。”时一秋沉默良久,终于做出了决定。
………………
戴因沿着深渊教团的行踪来到了须弥的道成林。不知怎么,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来到一块废弃的草屋前,戴因仔细的检查了几遍,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看来需要去附近的地脉看看有什么异常波动。
不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须弥连绵的山脉在余晖下若隐若现,像是沉默的见证者。
时一秋以为自己早已忘却故国战歌的曲调。可怎么会忘,熟悉的字符刻在他的心底,虽然他不曾参与过一场战争。
土地开始微微颤抖。起初,只是一些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如同点点繁星洒落人间。渐渐的,四面八方涌来了数不清的亡魂。
光影之中,隐隐浮现出无数模糊的身影。他们有的身着破旧的铠甲,手持长矛利剑,即使身躯被漆黑所腐蚀,眼神依旧坚定。
有的身着华丽的服饰,惊慌失措的哀叫。
但更多的是丘丘人——血统不纯正的坎瑞亚国民,他们大多已经失去了神智,却仍不忘故国。
戴因看见成群结队的丘丘人前往一个方向,加快了脚步。深渊教团的那些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奇怪,须弥的草神不会觉得奇怪吗?
时间……时间并没有流转。戴因看着远处巡林员一动不动的姿势,心中越发不妙。
巨大的古城遗址:一位丘丘人站着台阶中央,他唱着熟悉的歌曲,旁边还有位白发少女漂浮在空中。
时一秋竟然在丘丘人中看见了满是惊愕表情的戴因。他本想打声招呼,可现在并不是叙旧的时机。
“坎瑞亚的子民们,我是前任王储巴德尔。此次召集你们的原因,是为了解除你们身上的诅咒。”
戴因已经很久都没听到“巴德尔”这个名字了。当他还只是一个维持宫门前广场秩序的青年骑士时,曾听到同伴们在议论下任王储的选择。
“与其说‘温柔善良’,不如说是懦弱无能,如此刻板保守,怎么能带领坎瑞亚走向辉煌?”
可当他晋升为宫廷卫士时,这位王储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极致。
“我需要你们的信仰,以坎瑞亚之名,赐予我力量。”
那个净化装置和层岩巨渊里哈夫丹使用的一模一样。戴因想要制止,却发现他身旁的白发少女已经禁锢住他的身体。
“坎瑞亚万岁!”万千亡魂发出呐喊,丘丘人们也用他们的语言应和。
白枝孕育的果实长成的身体使时一秋可以接纳「光界力」,来自丘丘人的身体可以共鸣深渊的「虚界力」。
再加上来自坎瑞亚「人界力」,派蒙也很期待接下来会有发生什么。
手链毫无征兆的断开。透明的方块最先上升至上空,闪着白光。羊皮卷轴徐徐展开,化作最浓重的黑雾。带有裂缝的丘丘人面具竟已经四分五裂,坎瑞亚子民们的血色之力缓缓将其托起。
三股力量如同无形的巨蟒,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身体。时一秋的肌肤开始变得滚烫,随后又被寒意侵袭,他的意志逐渐模糊。
丘丘人的身体在消融,他的确是最好的容器。这三股力量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净化装置。
亡魂化作无数闪烁的光点,成为元素结晶的一部分,消散在这神秘而古老的遗迹之中。
……
戴因曾和旅行者一起在地上旅行,曾有过一次闲谈。他们谈及这场灾难,戴因对国王和贵族颇有微词。
旅行者神色认真,一字一句的说道,“其他的我同意,但是,巴德尔是我的朋友,我最敬佩的朋友。我不允许你评价他。”
或许,前代王储并不像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温柔的力量也许能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戴因恍然意识到这一点。
………………
旅行者从边界赶来时,他们两人看起来都很狼狈。
时一秋虽然恢复了原本的人形,但半透明的灵魂昭示着他所剩无几的时间。
旅行者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头,发丝被汗水浸湿,黏贴在脸颊上,仿佛刚从泥沼中挣扎而出,左臂衣袖被撕裂成条状,黏稠的血迹弄脏了他的衣角。
时一秋故作轻松的笑道,“大部分坎瑞亚国民的灵魂都已经被我寄托在世界树上,元素结晶包裹着果实,只要等待时机,他们就会复活。”
旅行者有很多话想说。他想要告诉时一秋虚假之天的秘密:其实你不用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个世界已经崩坏了,到达极点的那一刻,这颗星球会爆炸,坎瑞亚的一切、提瓦特的一切都会湮灭……
旅行者想要说自己差点杀了他,他们的每一次相遇都使他陷入危险。
可最后金发青年没有说出口,“好久不见…”
“是呀,没想到又要告别了,”时一秋拍拍旅行者的肩,“旅途还很长。要替我去感受这片大陆……”
旅行者挤出一个勉强的笑,“你总是这样,安慰的话术很拙劣。”
“可我是真心的。”虚弱的灵魂为自己正言。
“我知道。”旅行者的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即将消逝的灵魂,仿佛想要将时一秋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心底。
“等我。记住,一定要等着我。”旅行者说道,“时一秋,不要忘了我。”
“好。”时一秋预感自己的灵魂即将消失,趁最后一点时间,他有些遗憾地朝戴面具的金发青年挥了挥手,“戴因,再见!”
近乎透明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
派蒙抬头望天,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终于消除掉这个错误。降临者,你可以继续旅行了。”派蒙友好的向金发青年示意。
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派蒙并不在意。她还要确认接下来的剧情是否正常进行,白色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向洞口疾驰而去。
岁月遗忘的空旷遗迹之中,还残留着禁忌而神秘的气息。除了古老的石柱残垣,历史的见证者只剩两位青年。
他们不知道站了多久,滞空的时间早已缓缓流动。
又是一轮明月。
戴因站在旅行者身旁,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劝阻之意。他微微张开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旅行者微微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盯着戴因,眼神中没有丝毫动摇,“跟我走,和我一起见证这个世界的毁灭。”
旅行者:毁灭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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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最后的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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