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明知裹住自己的只是个普通的被子,他甚至无需元素力便可轻易挣开。
可是他不知为何,身体像是被千斤重的东西压住一般,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
他多想自私的将时间再次停滞。
好让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可怀中的少女并不安分,她的小手像是滑腻的鱼儿一般,在他胸口上游来游去。
那维莱特眸子愈发幽深,按住她不老实的小手,无奈的叹息着起身,重新将她裹好。
女孩经过刚刚一番折腾,已经累的不行而真正睡过去了。
恬静的睡颜让那维莱特不禁多看了几眼,而后才施展除尘术,将她身上清洁一遍。
在施展术法的时候,他特意将自己的五感屏蔽,自从芙卡洛斯斩碎神座将所有的力量还归于他之后,他对水的感知力达到了极致。
以至于他在施展和水相关的术法时,亦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术法之下水流淌过的每一处细节。
不屏蔽五感,他做不到。
而后又施展术法给她把衣服也换了。
虽然屏蔽了五感,但不可避免的,他脑海中似乎自动出现着一些画面,让他在无人可见的地方红透了脸颊。
他不自然的别过脸去,再不敢看芙宁娜一眼。
确认她真的睡着了之后,他便匆匆离去。
谨慎起见,他再次出现时,一呼一吸之间,他已经到了沫芒宫他的套房中。
这间套房就在芙宁娜原本的楼下,如此大的套房,只住了他一个人。
房间布置也和他的人一样,冷冷清清,但又十分干净整洁,每一样东西都在固定的位置上,井然有序。
和芙宁娜的房间风格迥异。
直到脚底彻踩在自己的房间之时,那维莱特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他闭着眼睛,努力的想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全都忘掉。
水是最洁净的,那维莱特一直如此认为。
却不曾想,今日一遭,水在他心间的意味,全然变了味道。
也是他龙生从未有过的理智崩坏。
好在,水的净化能力一如往日,很快,他再次睁开眼睛,眸中一片清明。
他解开被她扯得一团糟的衣领,拿出换洗衣物,准备泡个澡,好好的净化一下自己。
走进浴室之后,洗漱台上有一面镜子,他本是不经意的一瞥,却像是被击中似得,一下呆愣在原地,瞳孔震颤着,面上满是不可思议。
他看到镜中的男人,喉间的那块小骨头上,一圈的齿印,染着晕开的红痕,在他洁净白瓷般的肌肤上,格外惹眼。
也是在看清的这个瞬间,那种被包裹的感受如潮水般再次覆上他的喉结,异痒难耐,他不自觉的滚动了下,想把这股痒意冲散掉。
可是越是滚动,越是难以遏制。
他只好伸出纤长的大手,摘去手套,轻轻覆上这块软骨,眼尾也开始漫上了红。
那维莱特再看不得自己的样子,手掌一挥,镜子瞬间漫上了一层厚重的水雾,再也看不清里面人的样子。
他又一次抬手,在自己喉间附了个隐藏术法,将这羞人的痕迹尽数遮盖。
浴缸里很快满上了水,不似往日那般暖温,入水时那维莱特感受到一阵冰凉刺骨,但依旧面色如常,不曾动容分毫。
他将自己彻底淹没,水蓝色的波纹在晶白的肌肤上漾开圈圈涟漪。
涟漪之下,是一副极其俊美的神颜,那面容如高悬的九天冷月,清辉洒落,这是一种令人屏息的美,美的惊心动魄,让人不敢生出半分邪念。
神圣而不可亵渎。
任谁也想不到,就是这样一副清冷矜贵的模样,在刚刚却如水中月,被突然探入水中的纤纤玉指尽数搅碎,潋滟出了世间最美的景致。
*
此时他冷峻的容颜,再次被她轻而易举的弄出涟漪。
甚至她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看到她唇角的红痕,就自投罗网溃不成军了。
芙宁娜疑惑的看着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的那维莱特,不解道:“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她说得很没有底气。
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只是个续命系统而已,他知道又能怎样?
再说了自己也没有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呀,只不过就那天给他摘了个手套,然后顺势摸了一下手而已。
不至于吧,摸个手都能给他气成这样?
要是她再做点其他的什么,他岂不是要……
芙宁娜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的时候,连忙收了思绪,她怎么能对那维莱特先生做别的什么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见那维莱特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芙宁娜看到虚空中已经多出来的50生命值后,不打算继续和那维莱特纠缠下去。
见好就收。
她深谙此道,轻咳了声,语调变得浮夸起来:“没什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再见,最高审判官大人。”
她乖巧的扯着两侧的裙摆,微微颔首行了个淑女礼仪。
再次抬眸,芙宁娜见他还不说话,歪了下头表示不解,大眼睛里亮晶晶的,没有一丝别的意味。
她等了片刻,而后肩膀耸动,如释重负般的说道,“我走了。”然后转身离开。
少女的身影轻盈,像是昏暗的室内映照进来的阳光,灵动地跳跃着,一下一下的敲击在那维莱特的心口上。
胸腔涨涨的,喉咙紧涩,他紧抿着唇,那股无名的痒意让他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一直努力压制着,疯狂地想要解除隐藏术法,将脖颈中央那块软骨周围遮盖下的红痕展露给她看的想法。
是不是她看到,就会想起她昨日对他所做的种种恶劣行径。
而如今。
她走得如此干脆,连头也不回。
那维莱特脸上的愠怒也愈发明显起来,直到少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厚重的大门后,他的愤懑溢了满腔。
喝醉了不听话。
清醒的时候,更不听话。
那维莱特眼睛紧紧盯着那扇厚重而古朴的大门,手掌慢慢攥紧,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从未真正生过她的气,哪怕是面对那个折磨了枫丹上千年的消亡预言,她的守口如瓶也没能让他动怒。
而此刻,她的对自己所做之事绝口不提,他却觉得异常忿然。
他,那维莱特,枫丹最高审判官,理应时刻保持冷静与理智,而此刻却因为她的一举一动,分寸尽失。
或许她真的不记得了,那维莱特不得不这样安慰自己。
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单方面的波动,她从未对他有过其他想法。
阳光透过高窗洒落在他身上,他伸出手感受着,却只触及了无尽寒凉。
*
画面溶散,那双大手慢慢幻化成一双小巧玲珑的纤纤玉手,芙宁娜站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门口,伸着手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她闭着眼睛,浑身暖意,不由得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吁。
她不仅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审判,还什么都没做就轻松赚取了五十天的生命值。
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芙宁娜满足的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走的时候,一旁的艾菲忽然叫住她。
“那维莱特大人还没出来吗?”艾菲脸上带着疑问,芙宁娜大人都出来了,那维莱特大人怎么还没出来?她应该没有错漏吧。
芙宁娜神色淡然:“他还在整理审判材料吧,刚刚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他还在审判席上没下来。”
艾菲信以为真,连忙朝她道谢:“哦是这样啊,谢谢你啊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张了张口,习惯性地想要纠正艾菲的称谓,而后却没说出口,随意吧,他们应该还没有习惯,以后慢慢就会好的,自己没必要如此较真,反倒让他们难做。
想到这里,芙宁娜笑了笑,“不用谢,不过举手之劳,那我先回了,再见艾菲。”
艾菲也和她挥手道别。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芙宁娜大人心情似乎很不错,是那种由心而发的开心,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芙宁娜大人脸上看到如此纯粹的喜悦了。
大概是今日的审判格外精彩吧。
艾菲如此想。
*
道别了艾菲,芙宁娜回到自己的住处,准备批阅剧团的新剧本。
一走进楼道,芙宁娜就察觉到了异样。
今日的楼道,似乎多了些什么。
芙宁娜驻足探看,才发现原来是她这一层的楼梯间窗台上,多了一个盆栽。
里面的湖光铃兰散发着幽幽蓝光,异常漂亮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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