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风声似是野兽的怒吼,扬起的狂沙弥散一片,模糊了高天与厚土的界限,将视野染成一片**与溃烂的枯黄。杀机与狂野在这片沙漠中肆意生长流淌,暴风的压迫带来的窒息感,那么陌生,却又好熟悉。
温迪再次试图操纵这脱缰野马一般肆虐的狂风,只是略一抬手,便感到身体内部被撕裂一般的疼痛。眼前渲染到了极致的枯涩图景,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的红色。“眼睛…被沙划破了?”温迪无奈地笑了起来,“风的终点就是这里吗?好想再喝一口苹果酿啊”曾经湖影一般翠绿的眼瞳如今淌出了鲜血,盈盈的光芒被那黯淡的红影掩盖。
千年之前,也是这样日光不曾见证的时刻,我见过这样的暴风,同时失去了重要的朋友。我化作他的样子,在这世间行走,已颇有一段岁月。风为信标,飞鸟为伴,灵魂疲倦的时候,总有琴声来抚慰,润泽那一缺角。能守护你曾在歌里吟唱过的世界,这本该是如此幸福的事。
可我的孤独,也被这份荣光藏匿并抹杀。
几天之前
“旅行者,你瞒着温迪去偷特瓦林的龙鳞,被发现了真的不要紧吗?”派蒙拼命在劝阻着全副武装(零元购全套圣遗物加持枪支)的旅行者。
“没问题的!这不阿贝多老师马上要复刻了吗?不送点顶级实验材料过去,等着吃大保底?”旅行者一边幻想着阿贝多清秀的面容,不禁陷入了不可名状的状态。
“我觉得你这样只能引来想要抓你去禁闭室陪可莉的琴团长!“派蒙气鼓鼓地跺起了脚。
“欸嘿,只是玩笑啦。其实是凯瑟琳小姐给我的委托,风龙废墟的风场又出现紊乱,温迪那家伙又在摸鱼,就只好过来稳定风场了。“
“那你怎么穿成这样?”派蒙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难得来一次嘛,万一特瓦林…”
“果然,我就知道!”
这一老一少一路拌着嘴来到了风龙废墟。天空依然是浓郁而不透明的颜色,旅行者却觉得有一些古怪。
“派蒙!”旅行者突然叫住了追逐着风仙灵打闹的小家伙,“你有没有觉得…浑浊?”
“什么?“
“有黏乎乎的感觉。”
“是你之前故意把温迪的午餐偷偷换成热奶酪饼遭到报应了吧?”
“唉?这样吗?”旅行者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好吧,下次跟他道个歉就是了,这好风神真是气量小。”
“哈,好累啊。”派蒙抱着手臂停在了原地,“旅行者,你今天没吃饱吗,一个委托都做了这么久?”
“可恶的派蒙,你在这里看着我干活哪里会累啊?”旅行者忍不住想骂这个小东西,可是今天的风场似乎很诡异,明明已经稳定过的地方,过一会又会出现不同的逆风流。
确实有些古怪,旅行者回头想叫派蒙跟上,可她的目光却被远处的什么东西吸引了。
“派蒙,你看…”
“不行哟,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旅行者今天第n次想把应急食品炖了吃。
“你听我说,那里的地形,跟上次过来时不一样!”
“怎么会呢,你只是想偷懒溜过去玩吧。看穿你了!”派蒙学着风拳的语气说到。
“没错的,为了偷特瓦林的…啊咳咳,为了阿贝多老师的研究进展,我上一次特意来观察过这里的地形,那里,出现了一个原本不存在的断层!”
“哼,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呢!”
“渔人吐司。”
“没用的哦,总之就是不可以去,我有自己的原则!”
“一个月的份哦。”
“我们快出发吧!紊乱的风流一定是从那里来的!“
旅行者和很有原则的好向导派蒙小心翼翼地接近着红色禁地。果然,那个黏乎乎的感觉不是错觉。今天处理这些风场很吃力,也和这玩意有关。
夹杂着流沙的风,正从那个断层的底部不断地外涌,像是藏在下面的恶魔释放的沉重吐息。
派蒙和旅行者来到那断层吧边缘,向下望去,目光所及,皆被流沙掩盖。
诉泣般的风声,充斥着悲伤与不祥的感觉。
“呜,怎么办,要下去吗?”派蒙有些担忧地看着眼前诡异的景象,“我们还是回去报告情况吧,感觉有点危险呢”旅行者沉默地望着断层底部。
“你怎么不说话啊?”
“和哥哥逃走时很像。”旅行者想起那天在倒挂的神像前,她追着哥哥想要一同前去深渊,穿过那个黑洞的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和眼前相似的场景。
“可是,就这样一个人下去,实在…”派蒙想要劝住旅行者,“再说了,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温迪,温迪那家伙要是知道风场的事情,还有西风骑士团的大家,都会来帮忙的吧。”
“我怕。”
“怕什么?”
“怕来不及“
我怕听到他说,来得太晚了。
“呜,好吧,那我陪你一起去!“哎?明明派蒙回去报告才是稳妥一点的做法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你的向导。“派蒙一脸得意的小表情,”没有我在,你一定会迷路的“
可是这是未开发区域,你又怎么会知道路呢?旅行者轻轻笑了笑,
“那就走吧!”
风之翼展开,稚嫩的旅者不曾察觉,牵引她的已不是往日温柔的风
断层,流沙,
像一只浑浊的眼睛啊
旅行者失踪的消息,已经在蒙德城传开了。有人声称曾在风龙废墟附近处见到身穿奇怪服饰的神似旅行者人物以及小派蒙。
“风场的流向更加糟糕了。现在就连边界都无法进入,这些沙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琴正头痛的应对着突如其来的麻烦,现在贸然进入风龙废墟风险实在太大,骑士团只能在外围打转,而旅行者依旧生死未卜。现在的人手,只忙着修筑阻挡妖风外扩的风墙都显得十分紧张。
“迷途的旅人,辨不清风向了呢。”一袭绿衣的轻盈身影突然出现,琴回头,看见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诗人先生。”琴似乎明白来者的意图,他,确实是现在最为合适的人选。她默默驱散了周围的人们,为诗人让出了一个出口。
“愿风神…”话一出口,觉得不大合适,琴急忙闭上了嘴
“哈哈,希望风神庇佑呢!”温迪示意要她放心,随即御风进入了风龙废墟深处。
琴自知所有的帮手只能是在牵制他的行动。
可失去了神之心的神,还剩下几成力量呢?
“天空之琴也坏掉了,特瓦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温迪一边无奈地想着,“如此诡异的风向,它应该早来向我说明了。”这里的风感觉很不寻常,温迪操纵它们极为吃力。
更难办的一点是,混有杂质的风,在共鸣操纵时,会逐渐污染操作者的心灵。
“欸嘿,是该庆幸神之心被夺走了吗?”视野可见度越来越低了,虽说杂质侵染的速度是慢了一些,没有神之心,我的力量消耗也更大了些啊。温迪皱紧了眉头,不在这片区域,沙尘浓度最高的地方,在不可通行的领域。
“您没有权限通过!”红色的警告出现在视野里。
“真是没办法呢。要一个老人家这么豁出命来救你,旅行者可要好好赔偿我呢。“又一次被系统拒绝接受。警告显示上,映出了少年淡漠的容颜。
温迪突然使出全力操纵流风,侵蚀骤然加快,似乎有沙尘从肺部开始堆积。在这一瞬间,温迪加速冲过了界限。
果然,既然沙能通过,那么被沙侵蚀的我,也就混进去咯。
温迪又露出了一个笑容,但瞬间吐出了一口鲜血
看来,要加速了
那个断层…温迪眯起了眼睛,这种违和的感觉,他终于明白来自何处了。
时间久得要让我遗忘了呢
这风沙,我们曾一起并肩战斗过啊
千年时光流转,温迪早已静如春湖的心突然起了一些波动
被埋葬的,被遗忘的,被抹消的东西,原来未曾有一刻远离
断层处的风沙疯狂地向外喷涌,此时想要进入断崖底部,已不止打开风之翼这么简单了。
“旅行者应该是自己跳下去了。”温迪竭力抵御着逐渐侵蚀他的风沙,“那个莽撞的家伙。”他想起金发少女纯粹干净的笑颜,那双金色的瞳眸仿佛一潭融和了阳光的秋水,渗出温柔与暖意。尽管这无邪笑容背后常常藏着捉弄人的鬼心思。
“总觉得,有些相似呢。”温迪和旅行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感到一种久违的快乐
“天空是什么颜色呢?”
又是一曲奏罢,意犹未尽的少年缓缓放下竖琴。风游走在他乌黑的发丝之间,似乎也想信手撩拨出轻灵的音符。肩上小小的风精灵原本还在醉酒一般随着韵律轻轻晃动,此时却仿佛睡熟了一般。少年不禁抿起了嘴角,随即抬头望去,沉浸在对天空的幻想里,一时失了神。
“天空,一定是自由的颜色吧!“
“糟糕,怎么这个时候走神?“温迪急忙收敛心神,从对往事的回想中抽出身来。此时的他刚从断崖顶部跃入,越往下落,风沙的浓度就越大。高处视野的优越完全无法发挥。
只看得见沙。断层下面的空间,无光明与昏暗可言,只是一片沙的世界。温迪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旧蒙德,狂风也是这样将土地与岩石磨成细腻的沙尘,弥散在风墙之内,弥散在人们失神的眼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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