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莉芙拉去哪里了?”
“奇怪…明明在旁边的,可能是碰到熟人了吧,克莉丝汀小姐跟我去那边逛逛吧?”
花车巡游从须弥城一路前往奥摩斯港,围观人群渐渐散去。
克莉丝汀性格直率洒脱,便跟随妮露走到咖啡馆的那条小路上,“也不说一声。”
“可能是累了吧,话说克莉丝汀小姐不生气了吗?”妮露悄悄打量她的神色,平静如常,心中的大石顿时落地。
两人沿着街道闲逛,克莉丝汀笑声爽朗,拍了拍她的肩,又觉得不妥,倏地一下收回去,“我是对那厮生气,对朋友当然不会表现出来,那多破坏气氛,不值当。”
“没关系哦,既然是朋友,理应包容你的情绪。”妮露声音极轻,脱口的瞬间就消散在风里,赤红的发丝随风飘到脸侧。
她愣了下,不自在地挪开眼,挠了挠鼻子:“我真没有生气,我也不是会忍耐的人…”
视线范围内突然掠过一抹熟悉的影子,克莉丝汀霎时暴跳如雷,急吼吼几步上前。
妮露被她毫无征兆的动作吓了一跳,怔愣地望着她走到那名银发少年身边,宛如情景重现一般,蹭的一下就把他揪起来了。
…不是说没有生气吗?原来克莉丝汀小姐说不会忍耐才是真的。
她满脸不知所措,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张口结舌。
“克莉丝汀小姐,冷静一下。”
然而克莉丝汀不理她。
“梅尔先生,你先离开吧。”
然而梅尔有心无力。
妮露急得原地打转,见没有人搭理她,有些急眼,鼓足勇气想吼出声,却发现现实远比想象要残酷,她的声音微乎其微。
…莉芙拉,我们需要你。
……
正逛着祭典,莉芙拉慢慢悠悠走在人群中,手里抓着没吃完的鱼卷和肉串,不知不觉蹭了一脸油,刚想叫住前边的妮露,突然就被一只手拽住手腕,拖进了巷子里。
“啧,抢劫?”她冷着脸甩开那人的桎梏,回头看了眼地上的肉串,转眼盯住他。
眼前的人身穿熟悉的教令院衣袍,蓝发红瞳,目光带着明显的不善和目的性,一种极力想要遮掩却释放的贪心,他嘴角挂着一抹得逞的笑,让人感到不适。
“别这么说嘛,我可是诚心诚意想要帮助你的人,怎么会抢劫呢?”他说。
莉芙拉环顾四周,一个巧妙的位置,无人问津,她说:“我不需要帮助。”
他脚步漫不经心地走向少女,直视她的眼,语气带有诱惑性:“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往往不知情,等你发现自己需要的时候,就为时已晚了,你再仔细想想,真的不需要吗?在你的身上,有明显的病症。”
“…请你好好说话。”莉芙拉捡起地上的石头,毫不犹豫往他脸上扔,他偏头避开。
他不怒不恼,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我感觉到了,你在恼羞成怒,你在经历可怕的魔麟病折磨,为什么不接受帮助呢?”
周围人烟稀少,他的声音在脑海中环绕,四面八方都响起他循循善诱的话语。
莉芙拉压根想不起来他是哪号人,穿着教令院的衣袍,看起来像个传销分子。
“你不是教令院的学生吧?”
他讥诮一笑,“以前是,就不算是了吗?”
看来是被教令院除名的学生。
天才和疯子往往只相隔一线,一般来说,天才的大脑与普通人有壁,思考的角度也大相径庭,行差踏错也是常有的事。
说实话,莉芙拉从前总会担心艾尔海森会因为过于聪明的头脑而变成一个学术疯子。
他步步紧逼,直到把她逼入绝境。
“很有趣的人体构造,完美的一张脸,魔麟病拖了你的后腿,不是吗?”
莉芙拉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距离过近,男性身上那股特殊的药水味涌入鼻尖,她手指摁住他企图再靠近的身躯,抬眼看向他,“是又怎么样,你看起来可不像好人。”
“只有好人能帮助你吗?按理来说,助人为乐的人不都是好人吗?”他轻声笑了。
她冷冷地注视着他,伸手将他推远,从他身边离开,“至少你不是,你的目的不是为了治愈魔麟病,而是为了做实验吧。”
眼前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愚人众第二席「博士」,多托雷。
他神色略显诧异,红眸划过几分挑逗的意味:“但实验的结果是为了疗愈魔麟病,过程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不是么?”
“你家里人没有教过你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吗?我家里人教了哦。”她冷声道。
说罢,她转身就走。
多托雷并没有阻止她,微笑凝望她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莉芙拉转身的一瞬间,就发现她依旧在街上,方才的一切仿佛是梦境的世界,据说愚人众执行官都有着惊人的实力,由此看来,拥有随手捏造幻境的能力也不足为奇。
祭典声响沸反盈天,摊贩摆了一条街。
刚想去找克莉丝汀和妮露,肩膀忽地被人按住,她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一字一顿道:“你不需要帮助,你要我说多…”
艾尔海森低头看着她,一时无言,半晌才开口:“我来的不是时候?”
他是出来解决午餐的,途径宝商街,很意外的,就看见她突然出现在街道中央,在她身后有一双眼在注视着她,可她浑然不觉,艾尔海森靠近后,那双眼才消失。
莉芙拉扁了扁嘴,揪住他腰侧的衣服,哼哼唧唧地就想往他怀里钻,“你都不知道我刚刚遇到一个多奇怪的人…”
他抬手摁住她的脑门,缓缓向后推,嗓音沉静:“是吗?不过你应该已经靠自己摆脱了困境,做得好。”
艾尔海森毫不吝啬地夸赞她,反而让她有些受宠若惊,挽着他的胳膊,赧然地晃了晃。
“你都不好奇对方是什么人吗?”莉芙拉凑上去,一张脸在他面前晃晃悠悠。
他垂眼打量她,对上那双饱含期待的眸子,意味不明地弯了下唇。
“好奇。”
莉芙拉哼了一声,捏住他的下巴,愤愤不平地挠了几下,“我不跟你说了。”
他笑意更甚,在他那张脸上却显得很浅,“我很好奇,跟我说说吧。”
听起来就像是在逗她玩。
莉芙拉不再理会他,而是想到多托雷的那些话,其实她没有打算告知艾尔海森,多托雷是被教令院驱逐出去的人,他的某些想法与大多数人都不同,但毋庸置疑的是,他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才,只不过他的思路是往反方向进行,艾尔海森不会想听到关于他的事。
看来她要去找一下提纳里了,据说柯莱也曾接受过愚人众的实验。
花神诞祭结束后,莉芙拉尝试用虚空终端联系了提纳里,他近期都不在须弥城,并且严令禁止她独自进入雨林,于是她的计划暂时搁置,专心投入到了期末论文的修改中。
安娜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因为她交上了一份完整度极高的论文。
“之前我本想让你把我的名字从致谢上删除,不过好在你的反应还算快,我有时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在气我,否则我想不出你为什么时而聪明时而愚蠢。”安娜戏谑地笑了笑,“这次看到你的论文之前,我还在想,让我看看你又给学术界制造了什么垃圾,是我浅薄了。”
莉芙拉:“…谢谢。”
导师的杀伤力她一直是了解的。
一针见血,见血封喉。
安娜话锋一转,挑了下眉:“听说你和室罗婆耽学院的艾尔海森关系不错,这份论文经过了他的指导?”
“这叫做合理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他是本活字典,比虚空都好使。”
闻言,她笑了起来。
“你这回长脑子了?莉芙拉,在你身边有许多能够利用的资源,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她果断摇头,“我只是众多学生中的一员,庸碌且平凡,还是不要对我抱太大希望。”
听说教令院的学生少部分会选择外出工作,绝大部分会在毕业时提交留校申请,继续未完成的研究,成为学者,或是在教令院担任职位,终其一生都花在学术上。
莉芙拉看得出来安娜想把她留在教令院,可她更想在化城郭自由自在的生活。
与其说是自由,她无非是想摆脱受拘束的日子,就当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离开教令院,莉芙拉坐在广场上等艾尔海森出来,他们约定好一起去酒馆喝一杯。
假期对于每位学生都有各种程度的喜悦,听说妙论派的学生要去游学,在遗迹里研究机关,他们应该很难高兴得起来。
身旁经过一名学生和一位女佣兵,那位学生似乎在和佣兵念诗,可惜她不解风情。
“咳咳,怎么样?”
“…抱歉,我不是很懂啦。”
经常能在广场上看见他们二人的身影,尤其是在夜晚,莉芙拉注意他们很久了。
她饶有兴致地偷听的两人的对话,就听到男学生说:“没关系!听我给你细说。”
女佣兵讪讪一笑,小声低语:“其实你也不用说啦,我真的不是很理解。”
“你说什么?抱歉,我没有听清。”他苦苦追问,就像陷入爱情的笨蛋。
她无语望天,“我是在问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晚风啊清和的,是什么意思?”
两人渐行渐远,声音也微乎其微,莉芙拉正想追上去,视线忽地被人挡住。
“你的嗜好确实很特别。”艾尔海森睨了眼那对陷入爱情的人,转而看向她。
她几乎跳起来搂住他的脖颈,无所顾忌地吻了下他,眯眼笑道:“你忙完了。别说的我好像在干坏事,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他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她仅仅是轻轻一吻,随即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沿着小路走下去,淡淡道:“我不觉得偷窥别人说话是件多么有意思的事,只有你热衷。”
“怎么会呢?人类的本质是八卦,你不觉得是因为你…聪明得不像人。”
莉芙拉险些脱口而出一些难以挽回的话,幸好她急中生智,说完后又亲了亲他的脸。
最近她总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吻他,不需要多么长的时间,一触即分就行。
艾尔海森有时会拒绝她,在他看来,这是他们之间私密的事情,最好仅有他们知道。
“听起来是一种夸赞,但我就不跟你说谢谢了。”他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劲,指腹在她的手心按了按,她又莫名发笑了。
他一本正经说话的时候带有某种冷幽默感,也许是他故意在逗她玩,毕竟操纵语言对他来说,就是一件翻手云覆手雨的事。
听着她一路傻笑,艾尔海森神色略显无奈,在人少的地方停了下来。
“别表现得像个傻瓜。”他两指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的嘴唇嘟起来,有些好笑。
莉芙拉仰着脑袋,垂在身前的发丝落在他手背上,他垂下眼,挑起一缕放在手指上绕圈,直到缠满整根手指。
她踮起脚,凑近他的面庞,“艾尔海森,有件事我想跟你说,那个…”
唇猝不及防被吻住,柔软微凉的触感泛滥开,他低头含着她的唇瓣吸吮。
“你不是不喜欢在外面?”她愣住。
“视情况而定。”他说。
耳边风声好大,隐约能听到附近有人在说话,一股难言的刺激感袭来。她忍不住想笑,他察觉到她的意图,吻得更深。
艾尔海森真的好幼稚。
五一快乐!还有存稿…不断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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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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