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真的好智能啊，居然还会说怪话。”山鸣冷静了会，意识到其实这就只是一个人工智能，应该不会有多大威胁，不过他说话的语气怎么怪怪的，好像有点怨气。
费蒙本来还想继续损，听了这话反而噎住，沉默一会后，他回到箱子里开始继续读书。
法师一脸见证神迹的惊喜，跪在地上侧着耳朵听着费蒙在箱子里读电气自动化原理。这对于一个深渊法师来说还是太深奥了，但它坚持不懈地听着天书，就像上课的大学生。
山鸣在这怪异的情景里呆不下去，爬上阿憨肩头偷偷说了句先出去。费蒙的声音一顿，欲言又止，但也没有出声打扰。
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世界在发生的事情了，山鸣有点头痛。
这个费蒙，按照深渊法师的说法是对标派蒙的人工智能，那它现在应该就是在行李箱里学习禁忌知识。真是了不得，要是被它把这些东西搞懂了，深渊教团岂不是要无法无天了？
山鸣心里一惊，转头看向阿憨：“阿憨，我们好像惹上大麻烦了，怎么办？都是我的错。”
阿憨挠挠头：“山鸣没错，听山鸣的。”
怎么办呢，要不去和小草神坦白好了，总不能放任着这个费蒙无止境汲取知识，总觉得会酿成大祸。
“阿憨啊，你会去须弥城吗？我们去向小草神告密吧。”山鸣小心翼翼凑到阿憨耳边，尽量小声地提议。
话音刚落，费蒙带点痞气又带点磁性的少年音再次响起：“我听得见，你小声也没用。”
“你怎么这样啊，居然偷听别人说话，真没礼貌。”山鸣倒吸一口凉气，怂怂抗议。
“真没礼貌。”阿憨也跟着不满。
“我的大人，我劝你还是放弃去举报我的想法。首先，你心心念念的小草神拿我没什么办法，我进箱子的第一时间就把编程类都输入完毕，对现在的我来说入侵她的虚空系统就和丘丘人插进史莱姆一样简单。”
“其次，我这也是在救你。”
山鸣听完前面的话刚想骂流氓，但费蒙居然又说是要救自己？笑话，这不是已经在把自己往火盆里推了吗？
“你不信？”费蒙低声一笑。
“不信。”山鸣果断又自信。
“哦~那就由我来给大人您介绍一下现状吧。法师说您是深渊的王座，但这话不完全正确，您只是邪神的一部分。真正的邪神尚且沉睡在深渊之下，您是他的一个分身。
为了破除界面的封闭，他分裂出一部分穿过空间裂缝来到这里继续生长，随后里应外合撕裂这份屏障，而撕裂屏障的方式是把你强行召回并吞噬。”费蒙的声音逐渐冷下来。
山鸣听得有点害怕，抱紧了阿憨的脖子。而阿憨也一动不动就任由他抱着。
“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怎么没有邪神的记忆呢？照理说多少要传承一点的。”山鸣发现了盲点。
“呵呵，大人真是聪明。的确，按理说这个分身会继承邪神的一小部分意识，在暗处韬光养晦。但似乎有一个外来的意识在邪神准备灌输意识的瞬间先入为主，把这个身躯夺走了。大人，该叫您异世界的不幸者还是幸运者呢？”
真相大白，原来是山鸣捡了个漏。但这也不好说是不是漏，让山鸣自己选择的话肯定不会愿意的，反倒是像在路上好好走着突然踩到一坨粘性特强的屎，粘在鞋底怎么都掉不下来。
“那也就是说总有一天它回来把我吃了吗？”山鸣有点发懵，这是什么事啊，为他人做嫁衣裳。
费蒙还没回话，阿憨先急了：“不吃，我保护你。”
似乎是听到了阿憨的话，费蒙沉默了一会，最后又开始笑起来：“这个丘丘王还真是喜欢你。没错，邪神一定会来吃你。所以我说，我这是在救你。”
“你说。”山鸣简直有点麻木，真是不幸者处处是惊吓。
“等我把所有的知识吸收完毕，通过运算将熵扩大让你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无序，最后可以试图重塑或者逆转规则来让你吞噬邪神而不是邪神吞噬你。”费蒙说这话时语气和前面的玩味不太一样，似乎坚决而确定。
山鸣听了会没听懂，但能听出来这个人工智能决定把自己从邪神的魔爪里解救出来。
“谢谢你，但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呢？”山鸣歪头，抱着阿憨脖子的手也放松下来。
“哼哼，这是秘密。得了便宜就不要刨根问底了，你和你的丘丘王去玩泥巴就好，不用管我的事情。”费蒙说完这话之后没再有任何声响，显然又回去输入知识了。
山鸣有点茫然，只能用尖尖小手不停戳戳阿憨的面具缓解内心的混乱。阿憨配合地接受着山鸣的戳戳指指，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山鸣不高兴。”丘丘王笃定。
“也不能说是不高兴，有点不知所措。”山鸣叹了口气，肚子咕一声响。
阿憨恍然大悟：“原来是饿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没错，无论如何还是吃饭要紧。不久之前做的食物还没吃完，山鸣拿了一个鸡腿慢慢啃，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
他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丘丘人们吃完东西就躺下休息等着以后继续吃，法师和费蒙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干，而他无所适从游离在这人间，除了啃鸡腿之外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干。
“阿憨，好无聊啊，你们平时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山鸣吃完鸡腿玩起了鸡骨头。
“睡觉，跳舞。”阿憨诚恳回答。
觉，实在是睡够了；跳舞，凭借这个身躯也只能蹦跶两下。
阿憨似乎看出山鸣有点泄气，思考了一会，提议：“我们去吓人，路边走过人，我们过去，他们就很害怕。”
这是什么有损阴德的娱乐？山鸣没忍住笑出声，心里的阴霾倒是一扫而空。
“这是不对的，我们要和世间万物友好相处。”山鸣认真地发表了一番圣母言论。
“好，那我们玩泥巴。萨满会玩泥巴，我们去找他。”阿憨点头，捧着阿憨走向一个岩丘丘萨满。
丘丘萨满也正在坐着发呆，现在天气有点太热了，况且刚吃完饭没多久，跳舞对肠道不好，于是也只能无聊地坐在树荫下。
“萨满，”阿憨走到萨满面前，“教山鸣玩泥巴。”
岩丘丘萨满眼睛一亮，站起身挥舞法杖：“好啊好啊，泥巴好玩。”
别说，山鸣还真挺好奇的，有一种探秘丘丘人不为人知的生活的感觉。没准以后可以成为一个丘丘人专家，进驻教令院当教授。
只见岩丘丘萨满抬手凝聚出一团岩元素，远远向另一个萨满喊话：“阿水，给我一点水。”
得到一团水后，岩丘丘萨满把岩和水混合在了一起，用玄妙的手法揉了揉，奇迹般变成一堆软硬干湿适中的粘土。接着丘丘萨满把法杖一抛，直接上手开始塑性，轻而易举做出了一个山鸣样子的小模型，转手递给山鸣。
山鸣小心翼翼接过，戳了戳，还是热的。
“这是，陶器？”山鸣惊喜地瞪大眼。
“不是淘气，很乖，好玩。”萨满一开始做就停不下来，继续开始做小杯子和泥塑。
山鸣大致知道了玩法，又不忍心打扰玩得开心的萨满，于是决定自己调配粘土。随便一看，树下就有一块湿泥。
没等阿憨阻止，他已经把泥捡了起来开始揉。
“山鸣……”阿憨欲言又止。
“怎么了？”山鸣扭头，一脸童真，手里的动作没停。这泥的手感其实还挺好的，质地细腻软硬合适，一摸就是做泥塑的好料。
“这个……”
“这个怎么了？”山鸣又问，突然隐约从手中这一坨东西里闻出一点不对劲。味道，有点，怎么说呢，不那么雅观。更准确地说，带了一点奇妙的臭味。
即便是平时对山鸣粘得不行的阿憨这时候也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为难：“这个是——”
话还没说完，山鸣咬牙切齿打断：“嗯，这个没什么，只是一坨有点味道的泥。快告诉我这个是泥。”
“这个是驮兽的……泥。”阿憨放低了声音，似乎憋着笑。
“什么驮兽的泥，让我看看。”丘丘萨满好奇地转过头，毕竟乌努这么厉害，没准是发现了更加厉害的泥，能做出更多结实好看的泥塑。
山鸣咬牙，把手里的东西伸向萨满。
萨满仔细地看了一下泥的质地，刚要上手，却突然吸了吸鼻子。又吸了吸，再吸了吸，他的眼中露出惊恐，立刻抽回手：“这个……!”
“这个是泥！”山鸣大叫出声。
萨满也不反驳，微笑着把手里自己的泥塑放下，往后退了一步。
“你躲什么。”山鸣脸上的表情快要挂不住了，尖尖的小手开始微微颤抖。
“没有，”萨满做出一个要接过泥塑的假动作，随后转身开始狂奔，“啊啊啊，山鸣在玩屎。”
“啊啊啊！”山鸣也叫了起来，把手里的屎塑一丢，跑向水丘丘萨满去要水。
然而岩丘丘萨满的声音实在是太大，水萨满早已获知天机，一看山鸣向他跑过来，水萨满也迈着小短腿往相反的方向开始狂奔：“你不要过来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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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未来永恒统辖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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