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苍老声音响起的瞬间，山鸣突然仿佛听到了海洋的嗡鸣。按照他前世现有的科学理论，生命的源头就是一片海洋。
他瞬间就被汹涌的潮声所吞没，眼前开始浮现出一切生命进化的轨迹。动物，植物，天地间的一切。一切的源头，一团相互缠绕的触手散开，露出隐藏其中的原始的眼球。
“孩子，回来吧。”
山鸣一顿，眼中露出一分惊恐。就算是迟钝如他也知道自己的时间可能不多了。费蒙看出点异样，懒洋洋问：“怎么了？”
“我听见了他的声音。”山鸣转头，眼里有点无助。
费蒙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点头：“加快速度，赤王陵就在前面。”
的确，四人面前是一个高大到几乎看不到顶的宏伟金字塔，最上端还浮着一个倒立的小金字塔。费蒙展开扫描，并没有发现入口，估计是把类似半永恒统辖矩阵的隐匿技术也用来藏门了。
“山鸣，直接破墙而入，这是效率最高的办法。”费蒙自己都没注意他的拳头已经握得有点发白。
“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在我面前破坏须弥的文化遗产，如果是要寻找入口的话，我可以提供帮助。之前执行追踪任务时进入过赤王陵，跟我来。”赛诺向前踏了一步，领着三人向隐藏的入口走去。
有这么个过来人带路倒是好办多了，果然入口处在一个隐秘的方门下。顺着入口往下，他们踏入了提瓦特最大最豪华的陵墓。赤王陵。
四人一踏进门就冲过来两个元能构装体，但这一次赛诺和山鸣都没出手，费蒙一抬头，两构装体的动力系统直接崩溃，转而被操控着开始为他们开路。
构装体咯吱咯吱迈开腿，一路推开同类和偶尔碰见的圣骸兽，甚至把路上的石头都扫开了。
“费蒙，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山鸣感叹。
费蒙没多少心情把时间浪费在谈话上了，略带敷衍地点点头，开始对整座陵墓内部展开搜索。出乎意料，里面倒是没有任何伪装，危险的东西就那么开诚布公地存在着，等待闯入者的到来。东边墓室里藏了一个千年老木乃伊等着啃人，西边墓室里全是尸蟞毒虫，更不用说各种防护机关。
“我们的目的地是衡准大厅的控制机关，风纪官大人，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去吗？这可能比你执行过的所有任务都要危险。”费蒙眼中光茫闪动，显然正在高速运转。
山鸣夺取了半永恒统辖矩阵的核心，而费蒙也乘此获得了它的运转原理，并不断扩展，开始理解赤王所使用的科技。配合上山鸣带来的书籍，他已经能够侵入赤王陵的内部系统。
如果赛诺跟着他们见证了山鸣对于虚无界力量的吸收与永恒绿洲制造方法的获取，就算这个风纪官当下的态度还不错，他也不能让赛诺活着走出赤王陵。
赛诺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费蒙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那么，请届时处理一下渡厄厅的机关吧。”
然而赛诺刚踏出一步，脚下的平台瞬间崩溃，他瞳孔一缩，立刻跳上了另一边的升降梯。但费蒙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升降梯失重下坠至另一个通道，随后通过元件的运转直接把人送出了赤王陵，顺便关上了门。
沙漠的风吹得很大，赛诺抹去肩上的黄沙，知道被那会飞的小人耍了。什么岩神委托一定是假的，虽然他一开始就不怎么相信，但最大的错误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实力。沉默两分钟后，赛诺转头向最近的驿站赶去。兹事重大，必须立刻上报教令院与草神。
“这样真的好吗？”山鸣抗议。
“如果他看到了我们做的事情，教团也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去。先救救你自己吧，我的大人。”费蒙很果断，反正风纪官又不是没有所得，至少他们的确将要净化赤王陵里的污染。
事已至此，山鸣知道反对也没用，开始观察四周。
赤王陵内部的奢华超出了他的想象，称得上是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怪不得总有电影拍盗墓会用金字塔当背景。
不过他也没多少能观赏的机会，在费蒙的高速运转下，层层机关被破解，蓝色小光球满天飞，一扇扇雕花刻画的门被打开，三人没用多久就来到了赤王陵的核心：衡准大厅。
古朴的装横已经消失不见，这里是属于禁忌知识的空间，蓝色光幕与浮空平台交错，费蒙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控制系统的侵入花费了不少时间，山鸣发呆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阿憨背上的圣纹已经淡去，金光不复。
他随时都有可能被邪神召回吞噬。
现在要做的是通过控制系统把赤王陵内所有被污染的装置与元件通过升降梯传送过来，让山鸣把他们全部吞噬。随着系统开始运转，一个个散发黑气的元件被升降梯送了上来浮在半空中，偶尔还能见到一两个干得不能再干的木乃伊。
按照费蒙的指示，山鸣伸出一根触手不断将其中的虚无界力量吸收，吃得简直有有点想吐。阿憨也一脸紧张地守在一旁给山鸣拍背顺气，明明吃的不是实际上的食物，但这是丘丘王唯一能做的事情。
费蒙回头看了几眼吃得有点痛苦的山鸣，不由想笑。大人，他的大人。
没想到邪神的苏醒来得这么快，本来还以为能在山鸣身边多呆一会。要做到关系的逆转，需要一定时间与空间内秩序的紊乱，费蒙一开始选择的方式都是通过自己——未来永恒统辖矩阵的提前运算，加上收尾时的崩坏来造成熵的扩大。
虽然有点遗憾，但至少阿憨会一直留在山鸣身边。
而现在出了点问题，山鸣与邪神的第一次接触已经建立，要逆转这层关系恐怕没这么简单了。所以计划有变，阿憨需要事先替代山鸣被吞噬的位置来扰乱吞噬的流程，从而让山鸣获得逆转的机会。
也就是说，或许他们都无法留在山鸣身边，最后遗留下来的魂是从来没有出现过，早已成为山鸣灵魂一部分的幽精。
意识链接建立，费蒙的声音在阿憨脑中响起：“阿憨，你愿意为山鸣去死的，对吧？”
阿憨一顿，手上给山鸣拍背的动作没停，不动声色：“嗯。”
他答得这么云淡风轻，就像吃了一个浆果一样平常，不过倒也没有超乎费蒙的意料。
“他可能很快就会被一个大怪物吃掉了，你先去代替他被吃来拖延时间，我来自爆杀死大怪物，让他活下来，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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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双双毙命的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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