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地一声。
“你觉得是为什么?”
旅行者失焦地凝望雷电国崩,呢喃地说:“如果有一个人,明明什么都知道,也能好好说话却总喜欢说一些惹人生气的话。”
雷电国崩松开了与荒龙一斗相握的手,扭头看向旅行者,淡淡道:“认为被所有人厌恶远离,就能削减自己心中的罪恶感。”
“不是很聪明,没有考虑清楚这种措施的利弊。”
扑哧。旅行者揶揄的语气一如常态,遥遥隔了几米对话:“幸好当事者不在,不然肯定会和你打一架。”
一旦有谁选择靠近,‘他真的配吗?’的罪恶感。一旦如他所愿,又在自我憎恶耍这种花招。
越幸福,越痛苦;越痛苦,越挣扎。
“嗯,这是最好了。”旅行者轻快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在赞同谁。
什么都没发生,背叛与抛弃都不存在。坐于高堂上,不必痛苦也不必挣扎,尽管这个稻妻城里的人们大变样就像狗一样,但是,无一例外都需要他。
她雀跃的脚步上前,来到了雷电国崩的正对面,笑了笑:“踏鞴砂呢?四百年前的踏鞴砂你还记得什么吗?”
“丹羽呢,长正,桂木?”
“那个时期同名同姓的人在稻妻数不胜数,如果需要打探消息,缺少具体的特征。”
还是情感没什么变化的话语。嘶吼般想要放声呐喊的内心,蓦地,轰然倒塌。
旅行者凝视着对方的高马尾,缓缓重新笑了:“谢谢,没什么大事。”
“但是...”旅行者一滞,抬眼看向声音的主人。
黑衣少年蹙了下眉:“雷电五传之一,一心传曾有过一个天资优越,名为丹羽长秀的刀匠,他自幼在稻妻城生活,没有去过踏鞴砂。”
“曾经背叛过雷电将军大人的御舆家,那个名为长正的人,一生公正廉明,刚正不阿,但镇守的地方是在八酝岛。”
“名为桂木,其中有个孩子虽被抛弃在森林,他的父母重新将他捡了回去。”
“寿终正寝吗?”
“寿终正寝。”
旅行者神色一点点舒缓,落在蓝紫色长发的人偶身上的目光,怀念又像想起什么。
“这就够了。”
她眉间泛起笑意,遥隔着时空轻声诉说:“你可能不是很清楚,我有一个朋友,嗯...也不知道算不算朋友。”
“每次对我态度好点的时候,都是在算计我。所以,像现在这种正常的交流,有点不习惯。”
“嗯,我不清楚。”黑衣少年语气置身事外,歪头疑惑,“你都知道他的性格,为什么会再三上当?”
“哈,哈哈。”旅行者忽地笑出声,随意擦拭了下眼角笑出的泪花,“是啊,到底为什么呢?”
“那...!”派蒙猛然蹭地一下环上了旅行者的脖子,语气撒娇:“我们是不是不用邀请他去风龙废墟啦?也问完想知道事情了!”
“嘿嘿,璃月的海灯节还能来得及!”
“海灯节?”旅行者愣了一下,下意识要拒绝却顿时犹豫。
的确不如早点回璃月,继续准备海灯节。
但大老远急匆匆来到稻妻,结果什么都没干成就挨了一顿‘卑鄙的异乡人’,也多少不是一回事...
“既然这样,本大爷有一个提案。”荒泷一斗搓了搓鼻尖,等到众人看过来后,叉腰自信一笑,“是不是觉得,要回报小矮,雷电国崩大人。”
“...你们知道吗?”他语气沉下来,严肃地轻托着下巴,吐出,“有个‘贼眉鼠眼’,‘卑鄙龌龊’,‘居心不良’的异乡人,每天在天守阁骚扰。”
“黄色头发,头顶一朵花,身旁跟了个长了嘴的东西,之前还在璃月犯了什么事。”手臂的肌肉愈发鼓出青筋,他掷地有声,“既然受了他的恩情,我们一起替他处理了!打到他们服气!”
“嗯?”荒泷一斗诧异地看向前方黄毛与漂浮物,“我的挚友,你们怎么后退了一步?”
“老大!该走了。”面具少女推着光膀子的红鬼的背,强行把对方带走,“都提前收了报酬,货物还要确定一遍。”
“但是,阿忍,本大爷总觉得还有什么事儿没干,那天?我是去找九条天狗——?”背影渐渐看不到。
好家伙,分明是被忽悠到连原来的目的都忘了!
旅行者反复眨眼确定,余光瞄向摊位旁的这位罪魁祸首。
雷电国崩像是不知道旅行者的打量,顺手将发鬓别到耳后,食指轻点了下摊位上的蔬菜。
他漫不经心地询问身后三人:“你们的工作?”
连带着毫无关系的旅行者和派蒙都浑身一抖,打了个寒颤。
“我、我就剩下指派合适的人管理海祇岛。”被一推踉跄而上前的唯诺青年,手足无措,连忙对天发誓,“绝对、绝对一下子就解决了!”
旅行者和派蒙不忍直视惨案,扭过头。
雷电国崩余光看回摊位上的蔬菜,视而不见悄然走进的黄色身影,和白发上一缕红发的少年:“现留鸣神大社,御前决斗的黄发武士。”
“在下...?”
...
“为什么说到当事人到,当事人就到了啊?!”活蹦乱跳的漂浮物压低音量在枫原万叶耳边,大声吐槽道。
“嗯...”枫原万叶轻托下颚思索了会儿,“大概是?听到八重神子大人说有谁又要离开稻妻,他就慌慌张张来拦下——”
“雷电国崩大人!”
另一道同时的声音拔高。
黄发武士笔直站立,坚定地与黑衣少年对峙,斩钉截铁:“不管再怎么细微,一直在注视我们的大人您,一定知道我们每个人的事情。”
他半步上前,真挚地说:“我们今天吃了什么,昨天干了什么,现在居住在什么地方...多到无法枚举的程度。”
“所以,大人您绝对知道,您不在的这一年,稻妻是有多么混乱。”
漂浮物眨巴眨巴眼睛,飘飘荡荡凑在旅行者的耳朵旁,小声嘀咕,‘...好像温迪也知道蒙德城每个人的名字?原来是这么辛苦的吗?’
旅行者僵了下,卡顿地点了个头。
但细致到这种程度,明显他控制欲有问题!
不过按照她的估计,这个人偶既然有国崩的本能,那...
对方毫无波澜认同了这个猜测,黄发武士情绪更加起伏,遏制住另一只颤抖的手:“那为什么您不愿回来?如今这个地方背离您眼中的【永恒】了吗!”
“自雷光诞生之际,这个国度便为永恒。”
“一切瞬息万变,这也是永恒。”
黄发武士恍惚了下,怔怔凝视对方,失神地喃喃自语:“所以...大人?您是失望人类总会面目全非?”
黑衣少年垂下了眼帘,隐隐可见灰蒙蓝紫色眼眸倒映的冷彻与往日如出一辙,留下了‘你会明白的’。
明白?他应该明白什么?
膝盖一寸寸弯下,头颅一点点下低。
黄发身影单膝下跪,躬身手抵在心口。
他的目光坚定不移,宣誓道:“雷电国崩大人,在下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时间会流逝,人类会老去,万物会变幻。那一刀,也终会企及。”
好了,又是一个被忽悠到,连本来目的都忘了的人。
“还好你是跟着我,好歹不会被骗。”旅行者百般无奈地摇了摇头,食指弹了下派蒙的额头。派蒙下意识捂住了额头,疑惑地看向她。
旅行者笑而不语。
看起来像是好心地,让对方与海祇岛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将如今这份武士的信念代代相传下去。
但实际上,大抵是这个人不会掺和进三奉行的利益纠纷,直接被他管辖;另一方面,比起稻妻官员,这个来历的人也更容易被接受海祇岛接受,何况还是战斗中帮了他们,万叶的朋友。
“顺便施舍点好处,不必担心叛...”
“你又知道雷电国崩大人什么?”拔高冷意的声音。
一瞬间,旅行者反射条件将派蒙拦在身后,手防备地搭在了剑上对峙前方人影。
眼睛男子嗤笑了一声,视而不见旅行者的动作:“对于你这样简简单单就和神有了交集,不需要神的注视的人。”
他神情嫌恶,一一指过身旁的女子和青年:“你的眼里我不过是厚颜无耻挤在大人身旁,带着眼镜的男人。”
“她,没脑子的女人。他,懦弱胆小的青年。”
他冷眼瞥向旅行者:“你们的观念我不干涉。”
“但是,今后不要再说出那番,大人像把我们当作道具使——!”
“聒噪。”
走进的黑衣少年,语出的两字。以为又要在稻妻被开战的旅行者,迟疑地松开了武器,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叫着‘大人’退了下去。
而前一秒还怒火冲天的眼镜男子令她怜悯地手忙脚乱,慌乱又语无伦次地致歉,肉眼可见其的绝望。
“嘛,派蒙也不是不能原谅他,只要...”漂浮物谄媚又打了小心思的声音,悄咪咪飞到了看不出什么情绪的黑衣少年身旁。
雷电国崩垂眸俯瞰眼底,再三躬身的男子:“我的确一直在观察着,不然,就不知道人类对应的用途。”
比冷漠更毛骨悚然,是仅仅陈述事实:“这一切若是说视为工具使用,没有任何错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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