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月，我终于又回到热闹的奥摩斯港。
与这份愉悦之情相比，鞋中的黄沙和干渴到冒烟的喉咙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我此时只想到之前的小摊上买一份热腾腾的土豆船来犒劳不断抗议的干瘪的胃。
“时间还早，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卡维提议到：“我记得你来须弥没多久，应该有不少须弥美食都没尝过吧，今天我请客带你去尝尝怎么样？”
我原本是想去买土豆船的，但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尝尝别的也不错。
距离奥摩斯港不远的地方就有酒馆，虽然并不嗜好，但我也有点怀念晨曦酒庄葡萄酒的味道了，不知道这里的酒是怎么样的。
我和卡维并肩走着，就周围的事物闲聊起来。
我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和卡维聊天的时候总是不会陷入尴尬的氛围，他看起来很熟悉奥摩斯港的建筑，也许是专业对口的缘故，一路走来几乎每个建筑他都能谈上几句，从建筑的历史和结构到建筑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和进行的更改，他此刻像是全知的，那种自信和游刃有余在言谈中自然而然流露出来，闪闪发光。
这在遗迹探索时并不常见，压抑氛围中每个人最多也就是保持平静，偶尔也许会有些小小的庆祝，但我来的太晚了，并不太能融入进去，况且这样浅浮的喜悦也像肥皂泡一样很快就消散在漫长沉默的长流中。
所以我保持隔几句就给些简短认真回应的状态听他讲了很多，直到路过卖土豆船的摊位，我无意停下脚步用很短的时间买好土豆船返回旁边想继续听他讲话，他却没了继续讲的意思。
……
早知道我就不去买了。
卡维轻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开始询问起一些与我有关的事情。
“你是从蒙德来的？那距离也不近，是坐船来的吗？”
“嗯，我原本想跟着商团走陆路的，但是时间比水路长了好几倍，为了避免迟到最后还是选择坐船了。”
“感觉怎么样，会晕船吗？”
“……还好，小时候坐惯了，而且同船的人都很有意思，坐着还挺放松的。”
卡维似乎是又思索了一下蒙德的地形，我于是补充了一句。
“我是十一岁左右才和父母搬到蒙德的，从出生地来说的话我应该是枫丹人。”
“这样啊……”
酒馆近在眼前，也许是因为还在白天，店里人并不多，店门口的留言板也还没换，还能看到之前的留言。
“哎，等等。”
我推开门正准备进去，却发现卡维站在门口没动，似乎愣住了。
“怎么是酒馆？”
“……”我努力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反问：“为什么不是酒馆？”
“我还以为你想去咖啡馆……之前在遗迹里你不是挺喜欢咖啡的吗？”他有些犹豫。
我不讨厌咖啡，但遗迹那时也没有酒可喝吧。
“那就不喝酒进去坐坐吧，”我推开门拉着他往进走，“白天酒馆里的人也不多，没关系。”
于是卡维成功被我带进了酒馆，面对面坐在靠近门一些的桌子旁。
……
他真的很好说话。
我撑着脸看他对着菜单思索，直到他将要抬头时才将目光转向旁边的桌子，结果这随意一瞥就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那个人……
“多洛塔，你能吃辣吗？”声音顿了顿，带上些疑惑：
“你在看什么？”
“那边角落桌子坐的……”我迟疑着开口，“好像，是我的导师……？”
如果仅从外貌判断的话，毫无疑问，那位笑得爽朗一口一大杯酒的女性，正是我入学以来一直关照我的导师。
……
但是，哪怕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的吧？
双胞胎或者真的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的可能性也并不为零。
……
但是，那位我初来须弥时与我闲谈的摆渡人也坐在那桌，几个人交谈甚欢，看不出半点违和。
这是有可能的吗？
如果这样，我是否可以设想迪卢克老爷过去其实是热情开朗的少年？
短短几分钟，我的大脑里闪过无数个但是，也许是宕机时间有些长，再回过神时卡维站在我身旁，手在我面前挥了挥，似乎在确认我是否真的回神。
我抓住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手，在久违的好奇心的驱动下，拉着他换了一个更靠近导师那边的座位。
“……”卡维不知为何在片刻沉默后叹了口气，用一种复杂的语气问我要一直坐在这里听吗。
偷听他人说话不是一个好行为，这一点我承认，可如果不搞清楚这件事，我会被吊胃口到睡不着觉。
于是我转头静静地盯着他，像是两个比瞪眼的小孩，直到他先一步认输，用另一只手捂住脸扭过了头。
一如既往地大胜利。
于是我扭过头，安静地听导师滔滔不绝，把酒言欢。
“奥丽芙，别喝了别喝了，你下午不回教令院了吗，再喝一会儿路都不会走了！”
“我千杯不倒！”
……
这是谎言，除非现在导师的脸是高原红。
“好好好好好，知道你酒量好，别喝了，再喝酒馆都要被你喝空了。”
“我心情好！我学生论文终于过了！我审核修改的次数都没超过五次！就过了！”
“呦，这可不容易，难得听见你说学生论文过这么快。”
“是之前奥摩斯港那个小姑娘吗？”
“奥摩斯港？哦，多洛塔啊……”导师慢半拍眨眨眼，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摆出了一副要高谈阔论的样子。
我上次看到这种架势，还是在考上教令院后父母特意找了熟人聚餐的时候。
“多洛塔这个孩子——”
……不妙的预感。
“别的都还好，挑选课题很有新意，知识面广，好奇心强，学习也很勤奋，就是人际关系有点问题，那孩子表情太少了，干什么都是一个表情，也不主动和人交往……”
“你们教令院的学生我看见都是这个样子啊。”
“别的不说，”摆渡人喝了口酒，酒杯放回桌上，“奥利芙你才是最不适合说这话的人吧，还说你学生表情少呢，上回在奥摩斯港的时候，你那表情严肃的我差点没认出来。”
“你懂什么！这是导师的尊严！要有严肃庄重的气质！”
于是一桌子人笑了大半，店内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眼见着导师还有继续往下说的架势，我开始推着卡维迅速撤退。
听闲聊可以，但听自己的闲聊就大可不必了。
“哎，你还什么都没吃呢！”
我把菜单推到桌角。
“咖啡很好喝，学长我请你喝咖啡，我们去喝咖啡。”
想了想，我补充：
“再加一份土豆船。”
遵循提瓦特生日要给别人送礼物的传统，今天给大家写点粮吃吃！
下章写卡维视角！
ps：虽然但是，氪金抽猎人之径结果小保底歪了大保底五十多抽连凯亚都出了就不出猎人之径，我真的有被打击到。
我的须弥诅咒真是，经久不衰。
麻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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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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