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维希斯忒的受宠若惊逐渐转变为麻木之前饭局总算是完美落幕。在场除了被投喂的当事人受了亿点惊吓,和俩人一派蒙组成的吃瓜群众的眼神逐渐八卦之外……堪称宾主尽欢。
旅行者和钟离先生首先退场,大约是去聊送仙典仪的相关话题,维希斯忒有一些问题需要达达利亚解惑,暂时留了下来。
橙发的青年还在努力和他口中“细长的木条”较劲,明明在盘子里能夹到满满一筷子菜,最后捞到碗里只剩几片叶子,中途漏掉多少暂且不提,反正水平大概比璃月三岁小儿还差。
“真是困难啊……要是使用筷子能和维希斯忒你与钟离先生打交道一样简单,那该多好……”
维希斯忒不理会达达利亚那些不知道是调侃居多还是试探居多的语句,直截了当地问:“你让人详细调查过被封印在孤云阁的奥赛尔?”
达达利亚点头,本来也不是什么需要向内部隐瞒的计划,承不承认都无所谓。
“你想借钟离先生和空筹办送仙典仪的机会,打探仙祖法蜕的藏匿地点?”
维希斯忒脑子转的很快,在饭局上他也不仅仅是发呆而已,一心二用也算是战斗人员的必修课,显然少年对于他们三人的话题关注度并不小。
“在仙祖法蜕上找到神之心的前提是——岩神确实已经死亡,若是找不到……让我猜猜看,你打算解开孤云阁的封印,逼岩神现身?”
虽然是猜想,但硬生生被少年说成了肯定的语气。达达利亚不可置否,虽然目的和他原本思考的有些偏差,但结论是正确的,他是打算利用那位被封印的魔神来搞事情。
“我的确有这个打算,不过那是最后的底牌嘛。至于目的,只是让璃月乱起来,我们好浑水摸鱼罢了……不过维希斯忒你好像更相信岩神没有死亡这个结论?唔……也有道理。”
维希斯忒皱眉,不能理解。
“你有想过解开封印之后的事情吗?这可不仅仅是一场战斗能解决的。愚人众代表了至冬,在外交上得罪璃月七星恐怕没有什么好处……”
两国倘若因此交恶,璃月在商业上对至冬的限制恐怕会更大……更不用说那些驻扎在璃月各地的先遣队士兵,绝对会被千岩军驱逐出境。
“商业会受限……想来富人也不会在意这个?我看他巴不得璃月出乱子。”
达达利亚思考片刻,得出的结论还是让维希斯忒不敢苟同。
“看来你完全不在意自己手下的兵。”
“我手下的士兵?我手下的士兵只需要忠于女皇陛下。”
少年垂下眼,不再试图同年轻的执行官争执。既然达达利亚心里清楚事情发生会导致的后果,那么他身为下属也没什么好置喙的。
“在下算是明白,公子阁下您在愚人众的风评为什么会这么差了。”
轻描淡写地讽刺人两句,维希斯忒就不打算再提了。能为达达利亚的计划考虑善后工作已经是算他仁至义尽,说到底,哪怕牵连到下面的工作,会出意外的也不是他手下的兵。
带着点不欢而散的意味走出琉璃亭,维希斯忒发现空和钟离先生似乎刚刚聊完天。
金发的旅行者已经朝居所的方向离去了,唯有一身古韵的青年停留在原地,似乎在等人。
“钟离先生?”
见他应声后缓步朝自己走过来,维希斯忒知道青年恐怕是在等自己。
“……先生有什么事要同在下说吗?”
钟离摇摇头,肯定道:“钟某只是有所感,你恐怕有话要问。”
这么邪门?维希斯忒诧异,他确实在和达达利亚聊完之后有过念头,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连想法也能猜到吗?
钟离笑而不语,只将少年引向长街深处,那边人群熙攘,虽然嘈杂,但在这种情况下,反而适合聊一些话题。
维希斯忒斟酌着开口,眉眼中带着几分犹疑。
“先生博闻广识,有些问题或许只有您能给我答案。”
钟离坦然自若地看向少年。
“先生觉得,神明,爱着他的子民……吗?”
维希斯忒的语气有些飘忽,这个问题同别人无法讨论,但他相信眼前的人一定能给他答案。
“……盐之魔神赫乌莉亚为庇护其信众免于战乱之苦,屡次退让自己的领地,却在最后被其子民所杀……魔神陨落本该造成极大伤亡,或许还伴随着怨气凝结的诅咒……但盐之魔神的信徒们仍旧平安延续至今……”
维希斯忒听得仔细,但仍然不明确青年突然讲古的意义。
“你对冰神了解多少?”
“……女皇陛下有野望,至冬的民众都很尊敬她,相信她将带领至冬走向辉煌。”
严厉又残酷……维希斯忒回忆起印象中的冰之女皇。
“如果说风神的权能是自由,岩神是契约,水神是正义审判……那么冰神的权能,则是怜爱。”
维希斯忒眨眨眼,怎么都无法将怜爱与记忆中的寒冰对上号。
钟离低叹:“如果你执着于这个结论……那么毫无疑问,我的回答是——是的,神明天生爱人。”
少年后知后觉地“喔”了一声,垂下脑袋去盯自己的脚尖,良久才回神似的同钟离道谢。
钟离觉得少年也许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已经做好了耐心倾听的打算,但维希斯忒只是支吾了几声,就转移注意力似的看向街边的商铺。
眼睛瞥到一家熟悉的店名,维希斯忒一顿,确认牌匾上书的几个大字是“乐来茶馆”没错。
先前在翘英庄就听松萝提起过远在璃月港拓展家业的丈夫松茗,今天赶巧让他看见了店面。正经的茶馆夜间不一定会有这么多客人,可谁让松萝家的茶馆还兼职客栈,现在又还没有太晚,于是店里热热闹闹的,惹得维希斯忒很想进去看看。
只是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眼尖的侍者就出门迎了上来。维希斯忒看了一眼钟离的神色,眼见着没有抗拒的意思,就顺势进了茶馆坐下。
领着他们的侍者一进门就被另外一桌的客人喊走,二人在位置上坐下,一时之间竟没有人有空招待,坐在柜台后算账的青年掌柜思考片刻,朝着维希斯忒和钟离走过去。
“二位喝茶还是吃饭?住店的话在柜台处登记……”
青年突然顿住,多看了维希斯忒两眼 好像是在确认长相。
“冒昧问一下,这位客人可是名叫维希斯忒?来自至冬?”
维希斯忒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松萝小姐和你们提过我?”
“书信里有提到,一身青衫的黑发少年,想必我没有认错。”
青年笑眯眯地,就势在这桌坐下了。
“某名松茗,是阿萝的丈夫。”
维希斯忒笑道:“这倒碰巧了,我进来之前还想,这名字一样,会不会是松萝小姐家的产业。”
松茗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人也长的不错,面庞清俊。只是走过来时步伐无力,有些虚浮,面色也不大红润,周身隐隐有药香,乍一眼倒有几分“病美人”的意味。
维希斯忒脑子里浮现出头一次见松萝小姐时的场景,这两口子一动一静倒是互补。原来就听说过这位松茗先生身体不好,能将茶馆经营到这样火热的地步,想也知道耗费的心力只多不少。
“陈皮!”松茗唤远处的侍者,等人跑过来吩咐道:“你去把我屋子里那个匣子拿过来,在主桌左侧的柜子上。”
还没等维希斯忒疑惑,青年就主动解释到:“阿萝之前寄了信件过来,里面有雪芽托我交给你的礼物,我本来想着过几日去找千岩军打听一下你的踪迹,哪成想请仙典仪……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正巧今日你来了,我可得完成雪芽给我的任务。”
维希斯忒想起小雪芽,笑容更真切了几分。
钟离默不作声地端起刚上的茶品了品,没有打搅少年和这位掌柜的对话。
东西很快就被名叫陈皮的小少年送过来,少年活泼的很,跃跃欲试想听点老板的八卦,最后被松茗打发去记账。
“这孩子是我收的徒弟,跟我没大没小惯了。”松茗歉意一笑。
维希斯忒表示没关系,收起匣子里明显制作粗糙但看得出用心的干花,顺手挑了一朵别在了胸前垂下发束末端的发圈上。
二人聊了片刻,维希斯忒起身告辞,同钟离一起走出茶馆。
“阁下看上去心情好多了。”
沉默了一小段路,钟离突然道。
维希斯忒闻言不知道又想起来什么,笑容收了收。眼看着面前的往生堂,少年站定,像是在思考。
“倘若……倘若璃月有难,岩神还会再出现吗?”
钟离面不改色地走到少年身边,同他一起抬头看往生堂。
少年视线的落点不知在牌匾还是灯笼,但血色的眼睛里映着灯笼的两点亮光,染上了几分暖融融温度。
“璃月距今有三千七百年的历史,我相信即使离开神明,它也不会一蹶不振。”
闻言,维希斯忒扭头看向青年,不想直接望进那双鎏金色的眼睛里。
少年被吓了一跳,慌张地眨眨眼,钟离笑了一下,体贴的挪开视线。小朋友胆子还是小,认识这么久了面对自己竟然还会紧张。
维希斯忒深出一口气,倒像叹息似的。
“天黑了,先生回吧。”
钟离站在原地,大有“我站在门口看你走”的意思。
维希斯忒跳下台阶,脚步轻快的像风。
“过两天指不定要下雨呢,先生保重。”
话语被风送来,绕过耳后一圈后悄悄飘散了。钟离盯着少年的背影,恍惚间幻视了那位身处蒙德的老朋友。
像风一样自由自在的。
不算糟糕。
一丢丢自己的写作依靠:
过剧情的时候就觉得达达鸭的计划实在是简单粗暴
不考虑外交不考虑愚人众的处境,用战斗解决问题,很贴合人设了就是
我理解的达达利亚就是有点疯,
他年少从深渊出来之后就渴望战斗,渴望成为一切纷争的来源,乖张、自负、轻狂。
加入愚人众之前甚至差一点因为这而闹出人命。
我私以为,尽管在大部分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样子的确平易近人,但这也仅限于在自己认可的人面前。
算是一个大多数时候直来直往、讨厌虚伪、甚至称得上直率过头的【纯粹的武者】。
维希斯忒跟太纯粹的人相处不来,他自己有所隐瞒,是另一种意义上达达利亚心里比较虚伪的那种人。
ps。跟这种上司共事一定得有很强的善后能力……
我记得层岩巨渊的一部分剧情就是奥赛尔事件之后璃月内部的愚人众被叫回然后在那边工作的士兵得不到供给啥的……
公子在愚人众风评变差也是有理由的
小九九:
1.达达鸭有点质疑维希劝他的目的,所以才会拿“忠于女皇陛下”去提醒他
2.维希一开始的确是在认真替愚人众考虑善后问题,但他本身对组织的归属感不是很强,达达利亚拒绝了他就不打算管了。
结果后面遇到了松茗,他挺喜欢小雪芽的,爱屋及乌也不太想让松茗所在的璃月港出什么事。
无奖竞猜,维希斯忒知不知道岩神是钟离的事情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试探试探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