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这时来了位骑士,他对着芭芭拉说些什么,芭芭拉表情严肃,反驳几句,不过最后还是妥协。
芭芭拉低头对我说着几句,然后接下来的举动让我大吃一惊,她腰间那颗我一直以为的装饰品的蓝石头亮了!
她哼唱着,水流自她身边涌动,渐渐靠近我那可怜的脚。
数十秒过去,魔法结束。
奇迹般的,我脚没那么疼了,脚踝处也没那么肿了,芭芭拉让我下床试试,来回几步,虽然还是会有点点疼,但走路是完全没问题的。
神医啊!要是放在我以前那个世界,就算是只开间专门治疗扭伤的小诊所也能养活自己吧!
但他们好像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倒是对我的反应有些意外,尤其是芭芭拉妹子,被我那热切的眼神望住,果不其然地脸红了。
她摆摆手让我跟骑士过去,自己着急地跑去照顾其他受伤的人。
她一听说我在野外遭到不幸就跑过来了,现在她要回去看看其他的人。
骑士团将我带领到骑士楼里的一个房间,这地方我熟,刚来那些日子我可就是待这里的。
这房间与我之前进的屋子大同小异,于是我稍稍紧张的心在看见熟悉的环境后放松下来。
屋里原本就站着个男的,在领着我来的人走后他才转过身看我。
似是知道我并不能听懂语言,他招招手把我唤到桌子跟前,有一张纸和羽毛笔在上面。
我皱起眉头,对这位男子的好感直线下滑,但乖乖还是走过去。
芭芭拉平时也会用手语,杂货店老板娘也会,但她们都绝不会像面前这男的,昂着下巴,像唤狗一样,令人作呕。
但我还是过去了,这是别人的地盘,总不能掀桌子砸他身上,况且他的官似乎挺大的,要是连累到芭芭拉,我的良心可过意不去。
他示意我自己拿笔,然后点点那张写满字的纸,让我在最右下角那里签字。
是份保密协议,又可能是张不平等合同,如果再往更险恶的地方猜,这说不定是张卖身契。
毕竟这上面的字我能认识的就两个。
我放下笔,盯着他,想让他好歹给我解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他似乎是没理解我的意思,依旧不耐烦地点点那个位置。
在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内容之前,我是绝不会签字的。
我抱着手看他。
反正这世界我无依无靠,唯一熟悉的就芭芭拉和老板娘,她们只是朋友并算不上家人,自然不可能成为我的软肋。
动手呗,打我呗,说不定死后我就能回去了,我还有工资没拿,也不知道那世界的时间是不是暂停的,要是爸妈找不到我该怎么办。
罕见的,我想家了。
男子重重拍下桌子,我好不容易酝酿的思乡之情就这样被他打断。
他开始扒拉一大段话,语气有些不友好,但那又咋样,反正我也听不懂。
他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我到底听不听得懂。
看我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他火了,脸被气地通红,开始激动地吼着,看那扭曲的面容,我猜测大概是骂人的话。
“叩叩叩”房门突然被敲响,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又换出一副老好人的表情。
“进来。”他说道。
门开了,是那个红发的年轻骑士,他好像有些悲伤,又有点生气,见到我,他先是一愣,点头向我示意。
那男的像是看见救星,把写满字的纸递给骑士看,或许是想让骑士来说服我签字吧。
我好奇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里得到一些信息。出乎意料的,表情那是相当精彩,眉头紧皱,越看到下面手就越抖。
看起来是气的不行,红发骑士问了那男的一个问题,但听他那平静的语气,我猜想平静之下必已是波涛汹涌。
那男的再次露出傲慢的表情,漫不经心地说出大段话来,我看着红发青年的表情,男的说一句他脸就黑一度。
感觉火山要爆发了。
我默默往后退一步,两个聊得正起劲的人并没有在意我的小动作。
那男的如同台上演讲,高傲自大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待他发表完,红发青年就“啪”地将自己身上的骑士服拍在桌上,恶狠狠地吐出一句。
“我要退出骑士团!”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原谅我翻译的不好,但大概是这个意思。
很有气势!如果不是那男的气急败坏地红着脸盯着我,我都要拍手喝彩了。
抓抓头,捞捞脸,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一脸懵懂无知,实际上手里偷偷握着那张写满字的纸,揉吧成一团塞进衣服包包里。
他还是想让我把那单子签了,但左翻右翻都没找到,气地猛拍桌子,说了句我听不懂的,可能是骂人用的,但我听不懂,就假装那是让我走的意思吧。
于是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我站起身,向他致以微笑:“谢谢!”
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在后面还在说着,我又转头给他说声再见,然后跑得更快了。
“呼…呼…”一口气跑出骑士楼,一路向下,直到遇上杂货店老板娘才意识到自己跑了多远。
缓缓停下,我想和她打招呼,但跑了那么远,现在嘴巴正代替着鼻子呼吸,吐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了?旅者?”她有些担忧地问道,我摆摆手表示没事。
靠着墙,我能感受到自己猛烈蹦哒的心跳,感觉下一刻它就会突破层层阻碍跳出来。
“那你休息去。”她说道,可能是我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好,她将我扶进我的小房间。
关上门,我只听得见自己嘭嘭的心跳和呼呼的喘息,直到整个人平静下来,才发觉治好没多久的脚踝正不满地痛着。
比之前好像更疼了,明明是芭芭拉好不容易帮我治好的,辜负她的努力,我有罪。
但我当时是真的怕那男的逮住我,逼着我签字,连那么棒的红发骑士看见上面的内容都能气得直接退出骑士团,肯定是不好的东西。
所以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离开,离开那个地方。
如果我能看懂上面的字就好了,我稍微勤奋点,不让芭芭拉催促着才学,现在一定能顺利地掌握这个外语吧?
但我不想学,万一学多了,说久了,我就不会说母语了该怎么办?
这个世界只有我说那种文字那种语言,如果这世界的旅行只是一场梦,梦醒后我还是要回到现实世界中去。
到时候顺口就扒拉一句别人听不懂的,被当成奇怪的人看待,要是再查出我说的话不属于任何一种语言,就成胡言乱语的精神病了。
那我还是宁愿在这个世界当哑巴,反正没几个认识的……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我眼眶溢出,打湿枕头,哭累之后我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我坐床上思考许久,老板娘在外面招呼我吃饭,昨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实在是饿,下床穿鞋,脚一碰地就胀痛。
我目光下移,果然看见只肿得像个馒头的脚踝。
完蛋了,怎么把它给忘了。
老板娘见我半天没出去,于是跑过来看看我到底在干嘛,一开门就看见在床上傻傻地坐着的我,在然后就看见我高高肿起的脚踝。
“这怎么了?”她接来一盆冷水,打湿毛巾,轻轻地将湿毛巾敷在我肿起的位置。
做好这一切的她严肃的表情看着我,看起来是要我对她有个解释,但我能解释什么?我现在都不知道那张纸上面到底写着什么东西。
见我垂着个脑袋她也没法,抱抱我,再摸摸我的脑袋,然后端来了煎蛋和洒有酱的面包片。
老板娘是大好人!我狼吞虎咽着。
她说她要离开一段时间,让我好好休息,我边吃着边点头。
于是芭芭拉来了,看着我比昨天更严重的脚踝,她有史以来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治愈能力。
我连忙比划,昨天跑了很久,从骑士楼一路跑到杂货店,不是她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行啊,你真是得行了!长能耐了!”看着她温怒的表情,我猜测她是这样说的。
她愤怒又担心地看着我,我能从她的眼神里感受到她对我的关心。
被小孩子关心了,哦,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想把包里的那张纸拿出来,让芭芭拉帮我瞧瞧上面到底写了个啥,但直到最后她回去我也把纸摸出来。
感觉这不是个好东西,要是芭芭拉看了后被那男的灭口了怎么办,可不能拉这妹子上贼船!
芭芭拉给老板娘嘱咐许久,老板娘听后大手一挥,又要给我批几天假。
这怎么行,不干活我该干点什么,那会无聊透的!
看我坚持,老板娘也不再强制,并叮嘱我注意休息。
真是好老板,人美心也善,要放我原来世界的老板,肯定是崴脚又不是断腿,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
于是在她允许的范围内,我像打鸡血样,干得更卖力了。
自跑出骑士楼的那天后,店里总是来一位男的,胖胖的,不知是干嘛来的,每次在店里转悠许久,但最后只会买瓶盐,或者来个土豆。
要不是老板娘死死盯着他,他说不定会待更久。
我感觉这家伙就是那男的派来逼我签字的,心中对那纸上的内容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让他那么紧追不舍?
老板娘找了骑士说明情况,但那胖子就是死皮赖脸地不走,像是块嚼过的口香糖,粘住后扯下来很麻烦。
在他坚持不懈下,一个下午,他终于是找见机会,老板娘要去见一位老朋友,实在没法守在店里。
老板娘走之前有些担心,我拍拍胸脯,让她安心地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能自己应付的。
其实据我推测,这位朋友已经邀请老板娘很多次了,这次老朋友大概就要离开这里去远方,很久不回来。
虽然有些疑惑那老朋友为什么不直接来店里聊天,可能是怕耽误老板娘的生意吧。
或许要是去远方工作的男朋友呢,老板娘只说了是朋友,可没说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如果真是男朋友,那我的存在确实是有些电灯泡了。
那胖子进来了,见店里没人也不再掩饰,直冲冲地快步走到我面前,果然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的也果然是之前那些内容。
真是穷追不舍,那我还就不填了!
我交叉抱手冷冷地看着他,不言而喻,这字在我知道内容之前绝不会签。
那胖子急了,上前抓住我的手,强行要将其握住笔。
胖子的力气很大,我肯定是挣脱不了的,但我又不是软糯的羔羊,反抗的力气还是有的。
“啊————”我大喊,杂货店的位置很巧妙,如果不是正对着门口,外面根本不知道店里发生了什么。
我这一喊声出他意料,可能是他收到的消息表示我不会说话,是个哑巴,可没想到我不仅不哑,嗓门还挺大的。
恼羞成怒,他急了,急眼了,劲一下子变大,在其他人的被吸引过来之前他必须要按住这娘们的手把字签了。
不过城里的热心人士还是很给力的,有个大叔好奇跑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店里有个胖子正拉扯一个小妹子,还上手了,这个妹子他知道,听说是个聋哑人,说不了话。
但刚才吼那么大声,或许只是耳聋吧,那也很可怜的。
大叔看着小妹子柔弱的模样,父爱大发,冲进店里大吼一句:“干什么!”
这一吼把我两个都吓个激灵,胖子见事不好,赶紧松手将纸藏起来,大叔也是手疾眼快,一手制服住胖子,一手拿起纸。
我带着些许期待地看着大叔的表情,令我失望的是,他脸上并不像红发青年那么激动,甚至连邹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严厉地问着被按在地上的胖子,得到回答后陪笑着起身,把纸和笔递给我。
这是什么情况?
我很懵,原来这纸上的不是什么卖身契嘛?那红发年轻骑士为什么生气?
万一这两人是一伙的演我呢?我选择相信那位正直的红发骑士,要知道当初可是他把我带进这里的,不能放下碗筷就骂娘。
我又抱着手冷冷地看着他俩,态度明确,不签就是不签。
胖子摆摆手,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大叔站一旁也有些尴尬。
他俩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直至老板娘回来。
她看了后很平静,然后把纸笔放我面前。
或许上面的内容确实没问题,但现在要是妥协了我前面的坚持算什么,很尬尴的。
还是那句话,在知道内容之前我绝不会签的,谁来都劝不了。
众人无奈,纷纷散去。
在之后的几天,老板娘和胖子也多次来劝我,我不知道那字为什么非签不可,就像他们也不理解我为什么坚决不签。
这里面的缘由或许只有那男的和红发青年知道吧。
太烦了,太讨厌了,这种感觉,有时候我也在想自己到底再坚持个什么劲。
那种大家都知道就你不知道的感觉,那种大家都觉得对就你一个人认为错的感觉,不好受。
我不想看到不理解的眼神,也不想在他们给我安排的地方工作了,想去清净点人少点的地方。
在脚彻底痊愈的那一天,在领到工资的那一刻,我向老板娘提出辞职。
表达过程磕磕跘跘,辞职过程十分艰难,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看我态度格外坚决,她也不再强求,只是问我以后该怎么办。
也对,一个来自其他地方的人连基本都交流都不行,如何在陌生的城里扎根立足。
所以我选择出城,去外面开块地种地,没错,想了好几个晚上,我只想道这个传统职业。
多亏之前每次放长假会回外婆家干农活,多多少少有点经验,不至于白痴。
老板娘很吃惊,见我坚持也不再阻拦,她倒是没种过地,只知道那很苦。
蒙德气候不错,只要勤快点,应该不至于颗粒无收,颗粒无收也没事,她会把那间小屋子留着,要是这家伙外面混不下去了,随时可以回来。
老板娘送我一些土豆小麦,以及一些种地的小工具,也亏她开的是个杂货店,各种商品应有尽有。
她告诉我,如果缺东西了可以来她这,混不下去了也可以回来。
我点点头,就此开启自己的种地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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