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之森中，昀霁正静静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在他身边还有几只小妖狸在嬉戏打闹。
“哼，终于肯出现了？”
一道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身影就出现在昀霁身后。
轻轻拍了拍小妖狸的头，这一脸慈爱的样子，惹得来人一声冷哼。
“好久不见。”
告别了小家伙，昀霁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人，来人的容貌与当初别无二致，但浑身的气势与当年相比则是完全不同。
“过得怎么样，阿散？”忽略掉眼前人身上的一些令人不舒服的气息，昀霁笑眯眯的问道。
“哼......还算不错。”伸手扶了扶帽檐，遮住了散兵的些许眼神，但昀霁没有错过他眼底的一抹不自在。
相较于当初刚捡到散兵时的那个纯白的样子，如今的散兵已经经历了许多，纯白中也已染上了其他的颜色。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突然消失？还有你现在这副样子。”见他许久不开口，散兵终是忍不住问出了他这么多年来埋藏在心底的问题。
他还记得最初见到昀霁的样子，那时的昀霁是一条小蛇，浑身碧绿色的鳞片煞是好看，在他逐渐陷入绝望时，将他从那个地方带了出来并带在身边。
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刚诞生不久的人偶，因为没有达到雷电将军的期望而被抛弃，而昀霁就是在那时出现的。
自那以后，他便在昀霁的带领下游走于稻妻，“倾奇者”的称号便是那时的人们为他取的。
他隐约觉得昀霁的身份并不是它所说的一个小蛇妖这么简单，但出于私心，他一直装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他们来到了踏鞴砂，在那里两人认识了丹羽，而昀霁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与八重宫司搭上了线。
“你要把我送回去吗？”他问昀霁，眼里带着些许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慌乱。
“不。”昀霁的蛇头蹭了蹭他的脸颊，“我只是去了解一些东西，一些......被隐藏的东西。”
看着眼前不安的小人偶，昀霁缠在他的手腕上立起身子，金色的眼瞳中透露着安抚的目光。
“不要担心，即使我哪天不在你身边了，你也要记住，我们终会相见，静静等待便好，时间，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
自那之后，人偶就发现昀霁会时不时的不见，他想要去问昀霁他能不能帮上忙，但最后都没有动作。
他的不对劲明显到丹羽都有点担心，某天，在人偶又一次发呆的时候，丹羽开口了：“发生了什么，你最近表现得太不安了。”
“昀霁他......我总觉得他有一天会把我丢下......”人偶不安的捏了捏衣摆。
“他有说过什么吗？”
“他说我们终会相见，但是......”
“那就别担心了，”见人偶神色懵懂，丹羽耐心的跟他说道，“虽然我不太了解你们，但你和他相处了这么久，难道还不相信他吗？”
闻言，人偶陷入了沉默，良久，他向丹羽露出了这么多天来第一个笑，“嗯，谢谢你，丹羽。”
见他恢复了精神，丹羽也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两人就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讨论着有关踏鞴砂中有关炉心的一些东西。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丹羽和人偶的关系越来越好，这让偶尔回来看看小人偶怎样的昀霁也十分欣慰，毕竟，他家的小人偶终于也交到了朋友，这怎么能不让他这个自认为是家长的人高兴呢？
可稻妻的情况并不像它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昀霁透过天空望向远方，不知名的波动在他眼底流淌。
“雷雨更大了......要快点成长起来啊......”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影响，终于，在某一天的清晨，昀霁消失在了稻妻。
当人偶发现昀霁不见了时这里已经没了小蛇的身影，只在桌上摆放着一片鳞片，那碧绿的色泽让人偶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昀霁的鳞片。
在寻找无果后，他只好将鳞片珍藏在随身的一个御守中，心里期盼着，相信着昀霁当初所说的终会相见的话语。
如果说小蛇的离开让人偶有了一些成长，那丹羽的“背叛”就是使得人偶彻底成长的引线。
“就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人偶的眼神晦涩不明，倒是一旁的博士还在催促。
“决定好了吗？要不要加入我们？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力量。”
“当然，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在两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人偶身上的御守中，那片碧绿的鳞片闪过一道不起眼的光。
时间回到现在，寂静的镇守之森中，昀霁在听到散兵的问题后就陷入了回忆，看着如今已经成长了许多的小人偶，再想到他了解到的在他走后人偶所经历的种种事，昀霁眼中带上了些许心疼。
“抱歉啊，当年的我出了点小状况。”看着昀霁那双带着歉意的眼睛，散兵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嘴上却不服输：“哼，谁管你。”
“那，鳞片，还留着吗？”
“什么鳞片，早就扔了，谁要你的东西。”
看着散兵那口是心非的样子，昀霁也生出了想逗一逗他的心思：“是嘛......阿散还在生我气啊......”说罢便装作一幅难过的样子，若是旅行者在一边一定会在那儿大喊那家伙又在骗人。
可惜现在站在昀霁面前的是散兵，现在的散兵是不知道如今的昀霁喜欢逗人的性格的，所以散兵就这么上当了。
“哈？你想多了，我才没有生气，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值得我生气。”语毕，散兵瞥了眼昀霁，顿了顿又补充道，“别在那儿哭唧唧的，烦死了。”
“啊啦啊啦，口是心非啊阿散。”见他这个样子，昀霁不由得笑了几声，惹得散兵直瞪他。
打趣了一会儿，昀霁收敛了神色，他伸手勾了勾，一个御守从散兵身上飞出落在了他手中。
“你啊，这不还是一直好好带着这个吗......”他打开御守，将里面的鳞片取出放在手中。
在昀霁的感知下，他发现鳞片中除了他留下的力量外还有着另一种能量，仔细感受后，他明白了这股能量的来源，“原来如此......还真是阴差阳错。”
“什么？”
“没什么。”
说到底，这也算是散兵和丹羽的私事，虽然昀霁也参与在其中，但有些事还是当事人亲口说开的好。
抬眼看了看散兵，混杂的气息中夹杂着一些深渊的气息。
“你去了深渊？”
“嗯，怎么，去不得？”
“以后别去了，还有那个博士，离他远点。”看他这满不在乎的样子，昀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要仗着自己是人偶就不爱惜自己，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可就要把你从冰皇那里带回来了。”
“我知道，不用你管。”散兵随口应道，看他这样子，昀霁就知道他肯定没听进去。
算了，出了什么事我再给他兜底吧，昀霁无奈的想，自家小孩嘛，该宠着还是得宠着的。
冰之女皇的种种行为，昀霁还是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了一些的，抛却他的立场，对于冰皇的做法，昀霁还是挺支持的。
“说起来你见过旅行者吗？”
“那个蝼蚁？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那是个好孩子。”见散兵有些不爽，昀霁又补充道，“他的存在，是变数。”
“哼。”闻言，散兵冷哼了一声，眼里满是不屑，“不过是一只小虫子，尽会在这里跳来跳去。”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可是抽空来见你的，那烦人的任务还得我去交接。”不再多说什么，散兵拉了拉帽檐，转瞬间就离开了，徒留下昀霁还在这里坐着。
“愚人众......看来有的安排要稍微改变一下了。”
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昀霁迈步向镇守之森外走去，淡淡的草元素力从他身体里渗出，然后融入进脚下的土地里。在许多无人注意的角落，小小的四照花争相开放，却又无人注意，“咦？这里什么时候长了新的野花，别说还挺好看的。”
感受到自己的元素力渗透进稻妻的各个角落，昀霁闭了闭眼，遮住了眼底划过的一抹金色，“种子已经种下，现在就看空那孩子了。”
而远在海祈岛的旅行者，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目光向远处望去，“怎么了，空？”
“没什么，接下来的事请放心交给我吧，心海。”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告别心海，两人一路调查终于找到了愚人众的邪眼制造工厂，一进入工厂，空就感觉到一股不详的气息扑面而来。
“看样子，这里就是邪眼工厂没错了。”空断言道。
“那我们赶紧去把这个地方关闭掉吧！”一旁的派蒙向他提议，空点了点头，继续往工厂深处走去。
工厂里到处都堆满了晶化骨髓，这让空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在离岛他们所调查过的商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背后的勘定奉行估计与这个地方脱不了干系。
用勾玉打开大门，两人终于来到了这个工厂的最深处。
“哇！是愚人众！”
随着派蒙的一声惊呼，空与前来阻挠的愚人众战斗在了一起，刚击败所有的愚人众，一道声音就在这里响起。
“没想到你们能找到这里来，做的不错嘛。”
空抬眼望去，只见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地方，一个熟悉的人影就站在那里。
“有趣，才见面，就是一副要找我拼命的样子。”
“散兵。”看见来人，空不禁全神戒备，眼睛死死盯着散兵的一举一动。
“你们把邪眼分发给反抗军，到底是有什么企图！”
听到空的问题，散兵依旧是一脸不屑，“你们似乎搞错了一点，我虽然站在这里，但也只是代为执行计划而已。”
“主谋当然另有其人了。不是很能干吗？尽情去找吧！”
“你！”
“怎么，这点小事就把你激怒了？你还是变了不少嘛......变得这么，不堪一击。”
听到这儿，就连一旁的派蒙都忍不住站出来反驳，“你竟然说这是小事......”
“难道不是吗？在这浮世之中，人命如同草芥一般。邪眼，只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就好比眼狩令，当初为了促成这件事可花了不少力气，自然是因为它有利于我们。
以性命去换取那浮光一刹，在他们眼里，很划算，不是吗？”
听他提到眼狩令，空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结论，“你们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这一切，是吗？”
“稻妻的外部很坚固，但内部却不堪一击，永恒可以把时间拉得很长，然而，每一个节点都会变得无比脆弱。
就像你那在反抗军的朋友，怎么做，都是徒劳，如同水中泡影，绚烂的同时，便会迎来毁灭。”
“哲平他才不是无能之人！”散兵的话深深的刺痛着空的内心，他想起了哲平，想起了那些不断反抗着的人们，这一切，都是愚人众促成的。
愤怒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正当空想要冲上去与散兵理论之时，一阵刺痛从胸口传来，“唔！”
魔神的残秽受到情绪的吸引，开始向空的身体汇拢，头脑一片刺痛，使得空的脚步逐渐虚浮，派蒙在一边着急的飞来飞去，耳边只传来散兵的大笑。
“哈哈哈.....愤怒可是这座工厂最好的食粮，你的愤怒也不例外。”
视线越来越模糊，恍惚中，除了派蒙的呼喊，空似乎还看到了八重神子的身影，但最终，他还是闭上眼昏了过去。
“好久不见，看在我的面子上，这孩子就让我带走咯~”
“哼......滚吧，让我看了一出好戏，也算他还有点用处。”
“那，拜拜~”
又是随缘更新的一天~
昀霁：小人偶长大了，不亲人了【哭】
散兵：......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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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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