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这种一触即发气氛的导火索本人却像是置身事外。
人偶收到了第九席示好的来信，就在两天前。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避着多托雷给他这样一封来信，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不止一整页的场面话，到最后也没提及正事。
他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终于从字里行间找到富人来信的目的。
博士跟富人这两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凑在一起狼狈为奸的小团伙大概是闹翻了。
将信纸撕碎一起仍在窗外，雪花一样的碎纸很快淹没在白雪之中，
但是这样明显的局博士怎么可能会跳，少年心中尚在嘲笑第九席出的馊主意，转眼便见到实验室里的第二席将所谓的计划摊开在他面前。
“审判官很关心你。”坐在那里的男人位置分明显得比他还要低一些，抬头看他的时候却依旧像是在居高临下，博士在通知他，“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人偶只觉得这位平时看起来相当聪明的第二席大概是脑子进水了，不然怎么能拿出比潘塔罗涅出那个还要更糟糕的计划。
总之他是无所谓的，毕竟无论在哪个计划中，他的任务都只是把即将远行的审判官带往某个地方。
譬如现在。
昨日里遇到的时候他只是主动上前别扭的打了个招呼，今天女孩儿这个时间点过来大概是准备向他告别。
之前的时候多托雷一般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实验室里，她估计是觉得今天也差不多，却没想到会像现在这样刚好撞上。
人偶别开眼。
像这样破除封印的实验有什么不正常的，为什么她要摆出这样一幅表情呢？
三个人在关于此事的不解情绪上倒是诡异的不谋而合，他们互相不解。
可惜他们都不是能够被轻易说服的人，甚至除了莉娅之外，另外两个人根本没有生出过想要为人解释的想法。
他们觉得那是理所当然。
莉娅觉得须弥的学者都是那种她看不懂但很高大上的存在，直到她遇见多托雷。
看不懂，不理解，而且她不打算尊重了。
人类的行为确实拥有多样性，但制作组显然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一拍脑袋搞这么个男主人设，隔着屏幕的时候这种人设或许相当带感，但是在这种沉浸式游戏里，真正面对这副极有可能是因为她纵容才会出现的场景的时候，就会让人感到非常不愉快。
女孩儿的手还落在剑柄上：“你应该庆幸这里是至冬，而你是冰之神的眷属。”
这是游戏里面，而面前只是个纸片人。
如果不是这种关键人物死亡可能要导致重开，她的剑甚至不会钉歪。
大不了就是二周目再战，到时候她一定想办法让多托雷把这糟心的实验想法给戒了。
莉娅终于收回自己的剑，她这才有空看向不远处的少年。
多托雷的实验一直与亵渎两个字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从一开始见面到现在一直是这样。
还有这个少年，她绷紧了脸色才伸手去扶人：“你不是挺会凶人的吗？”
跟她说话的时候那么凶，就跟她哪里惹到过他一样，结果就这样？
面对她的问题他甚至不肯吭声。
这个所谓的实验对他的伤害不可谓不大，除却在战场上无止境的战斗之外，居然还要进行所谓的改造。
虽然他自称是人偶，还拒绝之前多托雷叫出的那个名字，但是这人的表现怎么都跟真正的人偶搭不上边吧。
虽然总爱挤兑人，还老是跟她过不去。
莉娅看到少年额头沁出的汗水，尽管不肯说，还总爱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但受伤肯定还是会很疼的吧。
她平时下手没个轻重，但是看到少年不经意皱起眉头的时候依旧尝试放轻力度，但她还是没忍住：“你忍着一直这样，就为了破除所谓体内的封印？”
少年突然睁开眼看向面前的女孩儿，这位武力出众的审判官，她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挫折，所以才能这样无知。
他突然撑着反按住少女的手腕，睁开的眼睛里全都是莉娅看不懂的神情。
人偶不喜欢这样高高在上对他的批判，甚至可以称得上厌恶：“你懂什么？”
什么破毛病。
身为雷神的作品，在稻妻怎么也能混个养子当当吧，当王子殿下不快乐吗？非要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跑到至冬来，现在又要突破压制力量的封印遭这种罪。
虽然巴尔泽布确实一根筋，但巴尔本人还是非常好说话的，实在不行须弥不是还有智慧之神，再不济璃月的归终也是阵法大家，去哪里不比撞到多托雷手里强。
而且他手里都拿到那个法器了，由深蓝宝石与纯银铸成的铃铛，那种东西怎么看都只能是布耶尔的私产。
冰之神并不苛责眷属，现在来看她甚至可能与智慧之神私交不错，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莉娅轻易就掰开少年的手指：“我确实不懂。”
她看向一旁还站着的多托雷：“人我要带走，第二席有意见吗？”
按住手底下还准备挣扎的少年，莉娅看他依旧不老实，直接伸手落在他嘴上后又自身后抱住少年。
她语气都带了点凶：“你先别闹。”
“不敢。”男人猩红的眼睛将面前这副场景收入眼中，“审判官的意志向来是愚人众里等级最高的命令。”
他看着女孩儿，像是不经意问出一句话：“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意志，对吗？”
被捂住嘴的少年闻言突然看向他。
多托雷对人偶的目光视若无睹，关于人偶与潘塔罗涅联手算计的事情他暂且可以不计较，因为他对审判官还是更好奇一些。
这样笃定的态度，她有办法破处封印？
不对，男人很快反应过来，如果她有办法，一开始就不会藏着，那她就是能找到某个存在来解决问题。女皇显然是不行的，那么她想要找谁？
莉娅没有再理多托雷，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身上的气压突然松散了不少。
而且怀里的少年到现在都不老实。
她就是大冤种总行了吧，不就是五十好感吗，如果拿不到HE图鉴到时候重开游戏她又是一条好汉。
带人走的时候莉娅路过多托雷站的地方，都没忘记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她搂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少年，直到踩着围栏跳到地面上才放开手。
平时说话挺刻薄，没想到这小子嘴唇居然这么软，收回的那只手上甚至还残留着温度。
放开手之后莉娅终于听清少年在说什么了。
人偶脸色并不好看：“我什么时候同意你带我出来了？”
他还算了解第二席，多托雷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女孩儿带他出来，除非男人另有谋算。
莉娅的目光终于从掌心移开，很快又落到少年张合的唇瓣上，她沉思半晌后突然道：“又不软了。”
人偶感到不可置信，如果不是现在实在没有力气，他可能要掰开看看这位审判官小姐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是哪怕用不上什么力气，仅剩下可以驾驭的那些也足以他想办法弄醒这位走神已经不知道想到哪儿了的人。
“嘶——”
莉娅很快倒吸一口凉气。
她将少年落在脖子上冰凉的手赶快扯下来：“干嘛呢，你手不要乱动！”
虽然她并不怕冷，但是这样猝不及防被冰凉的触感贴上来依旧不好受。
被制止的人偶这才悠然道：“只是提醒一下你已经飞出去的脑子。”
别以为她没听出来啊，他骂她脑子不好。
“你再骂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说说看，难道还想堵住我的嘴吗？”
莉娅抬头往上看，多托雷似乎并没有关心被她带走的人。
不知怎么的，她心中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气。
于是不老实的手很快落到少年耳垂上：“有点烫。”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简直……不可理喻！”
莉娅很快发现少年已经不再挣扎，她抱着人回到办公室里，将人放在自己的位置上之后，才撑着身体坐在桌面上认真看面前的人。
感觉这时候如果真的说出来类似于‘我觉得你比我不可理喻’这种话一定会被骂。
所以她挑了个简单点的话题：“你为什么会来至冬？”
结果莉娅很快得到少年似笑非笑的眼神：“看来你对愚人众内的事务还真是不关心。”
“愚人众的执行官大多是由丑角亲自邀请，然后才加入到这个组织的。”他说到这里突然停顿片刻，“你总不能连愚人众这个组织创立的目的都不知道吧？”
这个审判官到底是怎么当的？
“那倒没有。”毕竟主线剧情一开始就交代了，冰之神的目的就是反抗天理。
他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很快抱住手臂：“愚人众需要我，所以我来了。”
“很惊讶？”女孩儿脸上浮现的意外神情很快落进他眼里，少年目光平静，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莉娅歪头，她伸手撑住脸继续发问：“只是需要就可以吗？”
“我不否认这个答案，但你最好收一收神情。”这副一看就知道想法已经跑歪了的样子，真是让人没眼看。
莉娅突然从坐的地方跳下来，女孩儿脚刚踩在地上，当即就上前一步伸手按在椅子扶手上：“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我允许你突然靠近了吗？”看着突然靠近到眼前的女孩儿，少年似乎是想要后仰，但身后的椅背阻止了他的动作，“退后！”
“哎，先回答我的问题呗。”莉娅这回没有听他的，反而凑到更加靠近的位置，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然后笑着问出了自己的问题，“那我也很需要你，你能喜欢我吗？”
后续基本都是早九日更！写不完的话会请假qwq，感谢所有支持正版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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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至冬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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