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运气……真背啊。
赵空城又一次被鬼面王拍飞摔在地上，一阵剧痛过后便是麻木。
“果然，和神话生物的差距还是太大了吗……”
他吃力地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徽章正要按下，突然，他似是听到了什么警觉回头。
在赵空城身后，空间如玻璃般出现一道道蛛网一样的裂痕，他看到这一幕不可置信地低喃道：“怎么可能？【无戒空域】碎了？”
要知道他虽没有境界，但张开的【无戒空域】也能拦住第二境“池”境以下的人，这说明来人至少也有“池”境，并且敌友未知。
还没等他消化这消息，鬼面王的攻击已至，他连忙横刀抵挡被再次拍飞出去。
下一秒，结界再也支撑不住崩碎了一角，耳畔响起崩裂声，赵空城闻声望去，空间破碎露出了一张熟悉又意想不到的面孔。
是扶桑。
她手臂伸直食指轻点空中，以她为中心的那片【无戒空域】都碎裂了，形成一道刚好能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赵空城开口想要说什么，话语却在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想活下去吗？来和我做笔交易吧……”
赵空城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他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灵魂被拉入了另一个空间。
扶桑有些懵，在她的印象中她只是看了书一眼，结果被一股神秘力量操控着来到了老城区，好像是为了找什么。
它的目标难道是赵空城？
书发出明亮的光芒漂浮在赵空城身前，书页翻动。
扶桑瞥了一眼，眼尖的她发现第一页的三角图案正快速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第二页逐渐勾勒而出的黑色月牙。
什么情况？
她疑惑，但没时间思考，因为原本正和赵空城交战的鬼面王正冲她而来。
鬼面王与普通鬼面人的体型相差两倍，面对鬼面人时她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可当一个更加高大恐怖的怪物出现时她甚至连逃跑都做不了。
有研究表明，人体边缘系统面对极度危险的保护机制是木僵，比如面对即将撞来的车却没有动弹。
事实确实如此。
扶桑大脑空白，她呆呆地看着眼前四脚着地朝她而来的鬼面王，双腿仿佛灌了铅般动弹不得。
要死了吗？
听说人在死前会回忆他的一生，这也被称之为走马灯。
但出乎意料的是扶桑脑海中并没有走马灯浮现，反而大脑根据鬼面王起跳的力度、双臂的长度与挥舞的幅度计算出一个适合的躲避方案，只要在它快要到时瞬间蹲下并向前跑几步就好了。
她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算出来的，但为了活命还是下意识地照做了。
就在扶桑低头的瞬间，一道带着腥臭的利风贴着头顶划过，她只觉得身后的地面颤了颤，再回头，鬼面王正落在了她之前所在的位置。如果她没能及时躲开，现在就该成鬼面王的夜宵了。
还没等她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脱离出来，鬼面王身体一转便再次朝她冲来。
扶桑想逃，可她的身体却慢了半拍，要像之前那样无伤躲开是不可能的，她飞快思索要怎么做才能把伤害减到最小。
突然，鬼面王快速接近的身体顿时僵住了。扶桑先是一愣，随后抓住这个机会往旁边纵身一跃，再接翻滚脱离出鬼面王的攻击范围。
她撑起身子抬头环顾一圈，在【无戒空域】破碎的一角处发现了一道身影，双目散发着金芒。
是林七夜。
扶桑松了一口气，既然主角到了，那么这鬼面王也蹦跶不了太久了。
但好景不长。
没等她动作，原本僵住的鬼面王咆哮一声，身躯缓慢地动了起来。双方的境界差距实在是过大，林七夜的神威能控住它几秒已经是极限了。
动用炽天使神威对林七夜的消耗很大，他现在还能站着完全靠【星夜舞者】提供的恢复能力，此刻的他如果和鬼面王对上一定会处于下风。
好在鬼面王并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神威虽然给了它一股威胁感，但重要程度远不及之前那个人类，只要吃了她，它重伤的身体就能恢复如初。
扶桑想不明白为什么鬼面王只逮着她一人薅，这个时候它应该跟林七夜打在一起而不是来追她。
她转过头看向赵空城的方向，那本书依旧悬浮在他身前，只是周围的光芒黯淡了许多。
在场唯一能抵抗鬼面王的赵空城被她的禁物控制了，而赶来的林七夜实力太弱帮不上忙，可以说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扶桑有些绝望。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拿什么和神话生物对抗。
就在这时，书突然合上了，就连发出的光也已完全熄灭，同时，扶桑感觉身体里多了什么东西。
一股玄妙的力量在体内孕育，她受到冥冥中的感召伸手往前一划。
顷刻间，一道四五米长的黑色月牙在她指尖生成，挥向前方四脚着地扑来的鬼面王。
这道月牙的速度很快，快到它即便察觉到危险也来不及调转身形，于是，一只残缺的狰狞手臂高高抛起。
扶桑不由一愣，对面的鬼面王却比她还惊讶，鬼面王错愕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臂，那张苍白的鬼脸仿佛都因震惊而扭曲起来。
它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看似弱小的人类竟能一瞬间释放出这样强大的力量。
但它智商不够，也没那个时间思考了。
因为，另一道黑色月牙从相反的方向朝它而来。
“禁墟序列083，【泯生闪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赵空城……也他娘的是个天才！！”
赵空城手握着刀，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后来的那道月牙显然是他挥出的。
【泯生闪月】？
扶桑微微一怔，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难道刚才的那道月牙是她所激发的禁墟？
可那不是赵空城的禁墟吗？怎么会在她身上？
没等她想明白，赵空城已经和鬼面王斗在一起。
虽然他的力量和速度比不上鬼面王，但禁墟弥补了他杀伤力的缺陷，其他的短板都能靠经验补足。
【泯生闪月】不愧为超高危禁墟，赵空城每斩一刀都会在鬼面王身上留下深刻的伤口。
两者的动作快到模糊，一道道黑色的刀锋月牙四溅而出，在周围的地面上留下大片狰狞的刀痕。
扶桑自知无法插足他们间的战斗所以站在远处旁观。突然，她心念一动，手一抬，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书正在她的控制下朝交战中的两人飞去。
自她觉醒禁墟后便能用意识控制书了，她再也不用怕会像最初那样误伤友方，只要精神力足够，那简直是指哪打哪。
书在空中盘旋，寻找机会一击命中。
一开始扶桑还会担心会被发现，但观察一阵发现两人都没反应后便又放下心来。
也不愧温祈墨评价书为暗器，纵使“川”境的鬼面王都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
见状，她找到机会操控着无法被观测到的书精准砸向鬼面王的脑袋。
鬼面王身体一僵，可能是双方的境界差距过大它很快就缓了过来，但这一瞬的停顿还是被赵空城捕捉到了。他手一挥，一道黑色月牙出现斩下了一颗长着苍白鬼脸的狰狞头颅。
鬼面王的头颅咕噜噜滚落在地。
见状，赵空城一向紧绷的神经放松些许，还没等他松口气，一直注意着这边动向的扶桑便喊道：“小心，它还没死！”
傍边观战的林七夜最为敏锐，在他的精神感知下，一张苍白诡异的鬼脸像是寄生虫般从头颅上脱离，从行动轨迹上来看它的目标正是地上的无头尸体也就是它原先的躯体。
原来这鬼脸也就是本体才是鬼面王的弱点，只要这张脸在，它就能做到死而复生。
还没等鬼脸爬上尸体，赵空城及时反手一把直刀刺下，贯穿鬼脸将它钉在了地上。
鬼脸挣扎扭动着却无能为力，似是觉得不够，他又脚踩着鬼脸连捅了几刀。
等鬼脸痛苦哀嚎着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直至消失，他再碾了几下确认鬼面王真的死得不能再死后才转过身。
赵空城看着场上的两人，眼睛放光：“我刚才那一刀，帅不帅？”
全场静默。
扶桑眨巴着眼睛，小声吐出一句：“帅。”
赵空城的视线转向林七夜。
林七夜顶着他亮晶晶的视线只能道：“帅。”
赵空城满意了。
“老赵！你没事吧？！”
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隐隐绰绰但能感受到说话人的焦急。
红璎背着黑色长匣在雨中穿行，她大口喘气却丝毫不敢停下脚步。
几分钟前，赵空城的徽章定位一直都没动过，往坏的方向猜想他很可能已经遭遇到了不测。
但红璎不肯接受，她认为赵空城只是累了坐下休息会罢了，他根本没那么容易死。
值得庆幸的是，这份最坏的猜想并没有成为现实。
“红璎！我在这！”
赵空城回话，声音中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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