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即整顿装备,和从潘子那里对了指北针,淌水走入沼泽往信号烟的方向进发。
在白天通过沼泽边缘那一片水域非常容易,因为雨水汇聚的沼泽水水位很高而且清澈,可以寻着水底可以落脚的石头前进,没有落脚的地方就游泳,半刻钟的功夫就通了过去,来到沼泽真正的边缘。
那是一片比较稀疏的雨林带,这里明显地势较高,很多的连接在一起的“树群”突出了水面,好像一些巨大的岛屿,可以看到有大量的乱石混在这片区域下的淤泥里,看上去似乎水位不深。
但是往里走就会发现,树木在这片区域里非常迅速的密集,大概只有两百米后,树冠就密集的偷不过天光了。
深入林中,光线就非常的暗淡,很快四周就都是骇人的树根,树根上绕满了藤蔓,藤蔓上又覆盖着绿色的青苔。
潘子打头阵,砍着拦路的藤蔓,因为几乎所有的树之间都有大量的树根和藤蔓相连,架空走在大腿粗的藤蔓上非常的稳当。
树林里出奇的安静,除了行进的声音,听不到其它的动静,静的有点让人不舒服。
“西王母的地盘果然邪门,”胖子边走就道:“他娘的连个鸟叫都没有?”
“何止,他娘的好像这里什么都没有?”
“也许这里的蛇太多了,鸟全给吃光了。”潘子道。
“不可能,那这些蛇现在吃什么?”
想起那种蛇,几个人又是一阵紧张。
阿宁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殿后的张玉言,似乎怕她像张起灵一样突然消失不见。
不久前方出现了一些裹在树木中,突出水面的古建筑遗迹,因为时代过于久远,这些残圭断璧都已经成为不同形状的石块,大量藤蔓和青苔在这些建筑的缝隙里生根,然后包裹全身,混在在雨林中很难辨别,非到跟前了才能发现。
这些建筑必然在当时属于建筑顶部的部件了,所以还能突出于水面,因为看不到水下的部分,不知道整体的形状如何,但是看顶部,都是一些简单的塔楼的样子。数量很多,高低错落,大小不一。
没有时间停下来查看这些遗址,很快深入其中,不过虽然主观上不想去研究,但是前进的路线蜿蜒曲折,总有绕到这些遗址之上的时候,令人奇怪的是所有的这种“塔”上,都有很多的方孔,显然是当时建造时候打磨而成的。
方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约人是通不过,但是比人小的东西都不成问题。
胖子看着奇怪,路过的时候就下意思的用矿灯顺手对内观瞧,然而却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得下面有水声。不知是通往何处。
阿宁也拍了一些照片。
潘子没空理会这些,就催促快走,胖子知道急人所急,也只好草草看一下就跟了上来。
这个山谷的绝对面积并不大,越往里走,水下的淤泥明显的减少,水下的各种的古迹遗骸就露了出来,非常的清晰,形成了一副非常诡异但是壮观的景象,水深大概只有两三米,无数的残圭断璧和水下的繁盛的树根混在一起。
看着这些残迹,依稀可以想象当年这里繁盛的样子。
再走几步绕过一棵大树,胖子就惊呼了一声,左前方的密林中突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怪脸,离众人不到十米,足有卡车头大小,脸上绿斑斑斓,大目高鼻,和在峡谷口看到的人面怪鸟石窟一模一样。那是被包在青苔和藤本植物中一座巨大石雕。
胖子打开矿灯照射过去,石雕的身体部分沉入了沼泽中,只剩下了头颅,与密林融为了一体,在水中鸟身的呈现一种非常奇怪的蹲势,好像要突然展翅而起的感觉,犹如猫科动物攻击前的蓄势。还可以看到石雕的下方的水下,有一些形状奇怪的黑影,不知道沉了些什么。
来到了雕像的下方,水流越来越急,树根下的沼泽水流絮乱,潘子让大家小心,说可能淤泥下的遗迹中有什么空隙通往地下,好比下水井口。
胖子根本就没听进去,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一边的石雕所吸引,矿灯在上面滑来滑去。
石雕似乎是整块巨石雕刻而成的,很多地方已经残缺开裂,因为大量覆盖着的青苔,使得其看上去更加的诡异丑陋,这么近看,反倒感觉不出雕刻的整体是什么。
看了几眼,胖子就把灯光朝水下照去,石像几乎是被包裹在两颗巨大的龙脑香树中间,沼泽之内的部分完全被树根残绕住了,还能看到,在水底比较深的地方,同时被包裹住的还有一些奇怪的影子,形状很不规则,缩在树根里面。不知道是不是石雕上的一部分。
胖子照了半天,才发现那不是什么黑影,而是一个个空洞。看树根上附作物的飘动方向,看样子这里的水正在往这个黑洞里流下去。果然如潘子所说,这雕像下面有空隙通往地下。
潘子继续催促,于是继续出发。
胖子不是很甘心,边划动矿灯往回照,边自言自语:“这水流到哪儿去?难道这古城下面是空的?”
吴邪道不是,这可能是以前城市下水工程的一部分,某些地下水渠井道还能使用,就会有这样的现象。
胖子道:“那这下水渠道通到什么地方去呢?这儿的可是低洼地带,再低就没有可以流去的地方了。”
吴邪想了想道,“一般城市的排水系统,出口都是附近的大江大河,最后冲进海里。像这种西域古城,附近没有大型的地上湖泊或者江河,但是肯定会有暗河经过四周,那么按照道理这种排水系统应该是通往附近的暗河,不过,事实上西域雨量极少,这里的水格外珍贵,怎么也不可能需要“排水”这么奢侈的系统,一般楼兰和附近遗址的考察,所谓的排水都是地上排水,然后引入井中,这里出现地下排水实在有点奇怪。
“所以我感觉,这里的排水系统要么是引入底下的暗河,要么就是在古城的地下四处都有蓄水的井或者水池,这些水都在涌向那个些深井之内,被储藏了起来,而这些井可能和吐鲁番的坎儿井一样,在地下井井相连,一井满了自动把水往另一口井送,直到所有的井口都蓄满水为止。
“这座雕像下面的空洞,也许就是当时的井口,这倒也是相当有可能。刚才我们看到的石塔,胖子说下面有水声,可能也是地下的引水地道的声音。”
“这他娘的就是深挖洞,广积粮,咱们的西王母真不含糊。”胖子道。
潘子道:“但是这里雨量这么少,几年才下一场大雨,这种这么大的工程可能要画上几百年的时间,他娘的管用吗?”
“如果从短时间来看可能得不偿失,不过西域国家,有水便可以称王,楼兰号称西域大国也才几千号士兵,这里地形奇异,如果有大量屯水,就算国家规模不大也可以固守,你看这里的情况,这片绿洲肯定就是因为这样而形成的,树又可以固水,水又可以养树,当时的西王母显然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
潘子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如果打仗起来,有人潜入城里投病疫毒药,那不是全城的人都倒霉?”
吴邪道:“井口必然不会很多,我看可能西王母宫和权臣家里才可能会有井口,百姓可能就是用刚才看到的那种公用井口,这些地方肯定都是把守森严,咱们也看过古装片的,投毒这种事情看起来容易,做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毕竟井口深,再毒的毒药一稀释,恐怕连大肠杆菌都毒不死。”
说到这里胖子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想了想忽然道:“我靠,这么说,这些井口必然都是通的,那么咱们从井口可以通到西王母宫里去。”
吴邪道确实如此,不过我们又不是鱼,而且下面的井道必然纵横交错,犹如迷宫,就算给你最完善的潜水设备,你也不一定能活着出来。说不定,那下面的井口通衢只有碗口粗细,那更麻烦。
胖子骂道:“你又讽刺我吧?胖爷我胖点碍着你什么事了。”
吴邪道:“我靠,我这哪里是讽刺你。我自己都没瘦到碗口粗细。”
“我觉得不会。”胖子道:“我们以前支边的时候学基础课,挖田埂引水渠,宽度也要根据水量定宽度,如果是这么大的雨,碗口粗细的通衢够用吗?小吴你不是能算这些吗?”
吴邪道:”现在想不起来,还是等我休息的时候仔细想想。”
潘子说:“得,小三爷,你们两别琢磨这些了,赶紧吧,算出来就算是地铁这么宽咱们也下不去,而且,现在咱们最重要的是尽快赶到三爷那里。”我一想也是,立即点头,就收敛心神不在琢磨这些,就在这时候,只听身后的林子里,忽然响起了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同时似乎有树冠抖动、树叶抖动声连绵不绝,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密集的灌木中移动了一下。
一路过来,林子里几乎什么声音也没有,一下子出现这种动静,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全部都停了下来,转头望回去。
树冠密集,除了那座巨大的人面鸟身石雕,什么也看不清楚,那声音随即也慢慢停歇了下来。树林很快就恢复了那种让人窒息的安静。
几人互相看了看,这种动静肯定不是小个的东西能发出来的。看样子这林子里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潘子就把抢端了起来,示意其他人准备武器,不要说话了,快点离开这里。
走了没两步,突然胖子就咦了一声,道:“等等!”他转回头去,指了指身后的人面鸟石像,问道:“刚才它的脸是朝哪儿的?”
众人朝石雕看去,就发现那石雕的脸不知道何时竟然转了过来。因为被树木遮挡了一半,犹如躲在树后偷窥的不明生物。
潘子就咽了口唾沫,说:“我没注意……不过肯定不是这一面。”
胖子道:“他娘的,有鬼了,那难道它自己转过来了?还是咱们触动了什么机关了?”
“是蛾子。”张玉言道,她一眼就发现了是一群飞蛾趴在了石像上面,只是没什么危险她也懒得提,见众人都看她,便折了一根树枝,手一动向石像扔去。
树枝打在石像上,上面的黑色飞蛾四散奔逃,向周围飞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继续前进。大片的废墟里,下面是乱石和藤蔓,顺着废墟的山势,四周的巨石上,隔三岔五就有一片人面浮雕,有大有小。但是大部分都被藤蔓掩藏着,不仔细看看不分明,仔细一辨认,就发现规模惊人。几乎到处都是。
这些飞蛾显然都是趴在这里的遗迹上,被惊扰之后,排列出了人脸的样子,很快天空中几乎布满了黑色的碎片。
飞蛾陆续飞走,只剩下了零星的一些。这时候,原来的遗迹发生了变化,在飞蛾刚才遮盖的地方,露出了大片的白色,仔细一看,就发现全是一团团的白花花的蛇蜕,被缠在植物的藤蔓中。
胖子跳下去,看到藤蔓,挑起一条就骂了一声,大部分的蛇蜕已经腐烂的千疮百孔,极其恶心,大量的藤蔓从其中穿插缠绕,往四周看去,蛇蜕到处都是,遗迹的缝隙里,树根间隙,足有成百上千,刚才这些蛾子,全部都是停在蛇蜕上面,可能是被上面的腥味吸引,这里可能是这些蛇蜕皮时的藏匿地。
胖子爬了上来,把他挑上来的蛇皮给众人看,蛇皮的头部部分膨胀,可以看到鸡冠的形状,确实就是那种毒蛇褪下来的皮,这一条蛇皮足有小腿粗细,比之前看到的蛇都要粗,看来这里的蛇的体形我们没法估计。
胖子显然觉得恶心,皱着眉头,连看也不要看。
潘子摸了摸蛇皮,就道:“这皮还很坚韧,好像是刚褪下不久,这里是它们褪皮的地方,蛇一般都在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蜕皮,如果在这里碰上一两条,它们会认为自己的地盘受到了最严重的侵犯,肯定袭击我们,我看此地不宜久留。”
一行人立即出发,急急的走出这片区域,过程出奇的顺利,什么都没发现。
之后重新进入雨林里,遮天蔽日的感觉又扑面而来。
在遗迹中耽搁了一段时间,潘子走的格外快,如此走了四五个小时,明显感觉到地势降低,沼泽中水流湍急起来,四周随处可以听到瀑布激流的声音。
一行人边吃边继续前进,不久之后,终于遇到了一处瀑布,是一处地势突然降低的断层。
过了瀑布之后众人都湿透了,到了瀑布下面又是一个洞天,水似乎渗入了地下,植被更加的密集了,几乎没有可以通行的间隙,而且在下面根本看不见天,挤着前进了一段距离,就失去了方向感觉。
吴三省他们的烟稀薄得很快,纵使调了指北针也担心会走偏太远,潘子只好停下来,爬上树去辨认方向。
没多少时间潘子就指明了方向,道已经靠近吴三省他们,催命似的让人继续前进。
此时已经马不停蹄走了一天了。
吴邪脸色煞白,阿宁的状况反倒还比吴邪好一些。
四周的景色单调,胖子就跟吴邪找话题闲聊。
没多久起雾了,四周的树都变得模模糊糊,灰蒙蒙一片,远处的林子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这样一来,根本无法前进了,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几乎降到了零点,离开一米之外,就只能见到一个黑影,本来树冠下就暗的离谱,现在简直如黑夜一般。
潘子说按照原来的计划到达吴三省那里已经是不可能了,现在只能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休息,等到雾气稍微消退一点,再开始行进,一般来说,这种雾气会在入夜之后就逐渐消散。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行人找了一棵倒塌在淤泥中的枯萎朽木,这巨木倒塌的时候压倒了附近的树,四周空间稍微大一点,在上面休息,其他人都睡了,张玉言不放心守了整夜。
晚上鸡冠蛇来突袭了几次,都被张玉言用哨声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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