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这几日竟然没有见到楚楚,听芍药说是,瑈贵人她害喜身体不适在宫内歇息呢。也罢,她初次怀孕难免辛苦,只是自己现在也不能陪她。
雍正三年1725年正月初八,昭嫔顺利诞下一名皇子,是为皇上的六阿哥。皇上大喜,为六阿哥赐名弘昱,并册封昭嫔为昭妃,恩准六阿哥养在昭妃娘娘膝下,承乾宫合宫宫女太监皆受三倍封赏。皇后虽有心想阻拦昭嫔封妃,但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见六阿哥生得玉雪可爱,陵容开心得不得了。箫姨娘跟安夫人亦是特别高兴,一个劲地跟陵容传授育儿妙招。只不过,依照宫规,陵容已经顺利诞下了皇子,娘亲跟箫姨娘就不得不回家去了。虽然是不舍,也只得命绣云跟芍药好好的送了娘亲她们离京。
乳母给六阿哥喂完奶后便抱他下去午睡了,陵容一个人窝在寝宫里,昱儿,昱儿,多好听的名字呀!陵容真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他。
“容姐姐,昱儿长得可真可爱,很像姐姐呢。等他长大了淳儿便带他一同去放风筝去。”
陵容宠溺地看着淳儿:“你呀,就知道玩。如今你也满十五岁了,也该收收性子了,要不然我跟皇上提一提,让你预备着侍寝…”
“我不要,姐姐,我还小呢。”淳儿嘟囔道,“我最讨厌规矩了,见了皇上,定要守好多好多的规矩,一点都不自由。”
“那便依你吧。”陵容想了想,道,“怎么不见你楚楚姐姐,她害喜可好些了吗?怎么这些天也不见她过来。”
淳儿有些支支吾吾,道:“姐姐…有我陪着还不够吗?”
芍药走了过来,陵容又问:“芍药,瑈贵人呢?她怎么样了。”
芍药的神色变得慌乱起来,却没有答话。
“芍药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我,告诉我,楚楚哪里去了?”
“娘娘,瑈贵人她…她……”
“快说。”陵容突然觉得一阵心慌。
芍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瑈贵人她小产了。”
“什么?小产?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陵容就要从床上爬起来,淳儿赶紧按住她:“容姐姐你才刚生产完,皇上特意叮嘱了,说不能让你吹风着凉的啊。芍药姐姐你怎么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姐姐呢。”
“我不管,我要去见楚楚。”陵容一只脚已经伸到了地上,温阑姑姑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拦在陵容面前。
“娘娘,您还在坐月子,不宜出门啊!奴婢奉皇上跟太后娘娘的懿旨要好好伺候昭妃娘娘,若是娘娘有什么闪失或是落下了什么病根,太后都要拿奴婢是问的,今天若是让娘娘就这么出宫了,奴婢的脑袋就不能留了。”
陵容收回自己的腿,突然感觉到有一些无力,道:“罢了罢了,我不为难你了。姑姑,你只告诉我,瑈贵人她现在还好吗?”
温阑道:“回娘娘的话,瑈贵人她一切都好,正在养身子。皇上已经给瑈贵人派御医好好照料她身体了,还请娘娘放心。”
“姑姑,烦请你到启祥宫走一趟,替我看看瑈贵人,劝她宽心,说我坐完月子就会去看她。”
“是——但请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话带到,奴婢告退。”
温阑走后,淳儿替陵容把被子又重新盖好,陵容看向芍药,问道:“芍药,我问你,瑈贵人她小产是什么时候的事?”
芍药依旧跪在地上,闻言低声道:“回娘娘,是在娘娘生产之前,一月初五的事。”
“一月初五?”
“是,皇上怕娘娘为瑈贵人伤心,会惊动胎气,所以才让大家都瞒着娘娘,若是谁敢走露一点风声,就格杀勿论。”
陵容紧紧攥住被子的一角:“是何原因?”
“是……”芍药跪在地上迟迟不说。
陵容红了眼眶:“是什么原因!”
绣云俯在床头,“娘娘,您就别再为瑈贵人的事情伤神了,您身子虚弱,可不能再劳心劳力了呀。”
“芍药,你如实答我就是,我承受得起。”
“娘娘,奴婢打听了,瑈贵人是失足才导致小产的。”
“失足?楚楚这么小心谨慎的人怎么会失足呢?她在哪出的事。”
“娘娘,都怪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瑈贵人才害得娘娘伤心。娘娘生产在即,奴婢的心都纠在娘娘身上,难免会顾此失彼…”芍药愧疚道,“只是瑈贵人小产的原因现在还不清楚,皇上已经命令彻查了。”
“你先起来吧。”陵容道,“吩咐二小姐好好查一查这件事。”
“是,娘娘。”芍药下去了。
“淳儿,你也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容姐姐要好好休息,淳儿等你睡醒就来看你。”淳儿也起身退了出去。
“嗯。”陵容应了一声,却有些心思烦乱。记得楚楚有孕的时候还是额娘入宫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有孕的时候是那么高兴,可现在还不过一月就小产了,她到底该有多伤心呢。自己一定要抓出这幕后黑手,让她给楚楚的孩子陪葬。
这几日淳儿都陪伴着陵容,给她解闷,又怕她为楚楚的事情想不开,总是叉开话题。看着六阿哥从小小的眼睛都睁不开的襁褓婴儿日渐长大,陵容心里觉得甜甜的。
虽说还在坐月子,陵容还是派了芍药去为楚楚照料身子,她是怕有人趁着她坐月子的这段时间又对瑈贵人不利。自从六阿哥出生,皇上便日日过来陪着陵容,所幸这边没什么事,陵容只跟温阑绣云一起专心看顾六阿哥就是。
二月初八,是六阿哥弘昱满月的日子,陵容也出了月子。整个宫内张灯结彩的,为了庆祝这个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子大办宴席。承乾宫的宫人们又因照顾昭妃跟六皇子有功而受到赏赐,从此对昭妃那是更加的殷勤,走路都个个挺直了腰板。
满月宴上,皇上宴请了所有的妃嫔跟王爷王妃,大家齐聚一堂。
“昭妃娘娘大喜,六阿哥大喜,嫔妾先饮助兴。”曹贵人笑魇如花,起身喝了一杯。
皇上也饮了一杯,开心道:“以后啊,温宜公主就有伴了。”
陵容笑道:“曹姐姐不必多礼,本宫也敬曹姐姐一杯,希望以后昱儿能够多学点温宜的乖巧。”
曹贵人很是高兴:“可不是嘛?有了六阿哥这个弟弟,温宜她可不知有多高兴呢。”
皇后道:“在座的各位姐妹也要多多为皇室开枝散叶呀!只是可怜了瑈贵人,才两个多月就小产了,本宫真是心疼她。”
听了皇后的话,皇上明显皱起了眉头:“楚楚的事,朕也很是心痛,朕膝下孩子本就不多;也是皇后你御内无方,才会导致这样的事情频频发生,上次齐嫔的事朕看在三阿哥的面子上没有把她发配去冷宫,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这次瑈贵人的事…朕绝不会原谅那背后之人。”
皇后赶紧下拜:“还请皇上切勿动怒,都是臣妾无能。臣妾一定会查清瑈贵人小产之事,给皇上还有瑈妹妹一个交代。”
甄嬛温婉道:“皇上,瑈贵人小产一事事出突然,皇后娘娘也不能未卜先知,还请皇上不要责怪皇后娘娘。”自从过了除夕夜晋封常在没多久,又因为跳了一曲惊鸿舞,甄嬛就步步高升,如今她又成为高高在上的莞贵人了,倒是一雪前耻。
“皇上,瑈贵人小产之事,臣妾会协助皇后一同去调查的,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华妃温柔一笑,“皇上,今天是六阿哥跟昭妹妹的好日子,还请皇上看在她们的份上不要再生气了。”
“好吧,那你就先起来吧。”皇上吩咐一声,皇后道了声“是”便起身,可是她的眼神里却流露出了一丝狰狞。
一时宴毕回宫,陵容带了芍药正打算去楚楚那里看看她,曹贵人却带着温宜堵在了门口。
“曹贵人。”陵容没想到她会过来,一时倒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曹贵人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福身道:“嫔妾和公主给昭妃娘娘请安。”乳母抱着温宜在后头也跟陵容行礼。
“快快起来。”陵容让芍药扶了她们起身,道,“本宫正打算要出门呢,不知曹姐姐要过来,真是有失远迎。”
曹贵人笑道:“昭妹妹怎么这样说,是姐姐不请自来,打扰到妹妹了。是姐姐来得不是时候了,若是妹妹有事要忙,姐姐可以下次再过来拜访。”
陵容只好道:“哪里的事,姐姐既然过来了,就是妹妹的客人。”陵容吩咐绣云,“云妹,快将公主跟曹贵人迎进去,给贵人上茶。”
“是。”绣云立刻端了茶过来。
曹贵人带着公主进了陵容的承乾宫,正殿一般是待客的地方,陵容便请了她到正殿。虽不知她来意,但这人城府极深,没有事情她又怎会轻易踏足这儿呢。
曹贵人接过绣云的茶,道:“怎可劳动二小姐,我自己来便是。”
绣云道:“贵人来承乾宫,便是娘娘的客人,贵人客气了。”
曹贵人看了看绣云,夸道:“怪道我总觉得你不错,如今知道了你是昭妃亲妹,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你瞧瞧,这身姿,这容貌,有哪点是个丫头的作派,倒是跟你家娘娘的气质很是相似呢。”
陵容听了曹贵人的奉承,心里没有激起一点波澜,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落魄的时候根本没有人会理会你,帮衬你,而当你功成名就之时,过来巴结你的人即使方式不同,但本质上都一模一样。
“曹姐姐倒是观察入微,都是我这小妹太任性,让你见笑了。”陵容笑道,“依我看,曹姐姐您就别再折煞她了。”
曹贵人温婉笑道:“娘娘有皇上宠着,没什么好怕的。嫔妾看,娘娘您就算是带了五位姐妹过来,皇上也是来者不拒。”
“贵人真是风趣,其实皇上也是很疼爱曹姐姐跟温宜公主的呀。皇上舐犊情深,对宫里的各位姐妹,对姐姐是一视同仁的。”
“跟昭妹妹说话真是舒服。”曹贵人叹息道:“只是,皇上待嫔妾再怎么好,终究是比不上娘娘您的。我独自一个人在宫里,既没有亲人,也没有姐妹,总是孤孤单单的,就连个知己都没有。”
看着曹贵人落了泪,陵容惊讶道:“贵人怎么会孤单呢,贵人你有温宜公主做伴,又有华妃娘娘跟皇上庇佑,怎会说出这样的伤心话。”
曹贵人无奈的抹了抹眼泪:“那是在旁人眼里,自己的处境也只有自己知道便是。”
陵容觉得有一丝尴尬,便转移话题道:“月余不见温宜公主,本宫瞅着她似乎长大了一点。”
曹贵人看着香香软软的温宜,才终于笑了:“可不是呢,有昭妃娘娘的福泽庇佑,公主吃得香睡得好。”
“那就好,只是别再出现弄错木薯粉一事就好了。”陵容故意提起此事,又道,“不知本宫的六阿哥是否也会长得这样快,本宫不求别的,就只望他能够健康成长才是。”
“父母爱子之心,我跟娘娘都是一样的。只要是为了温宜,要嫔妾为她做什么都可以,”曹贵人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了一丝坚毅,“不过还请娘娘放心,皇上跟太后娘娘这般看重六阿哥,六阿哥以后一定会健健康康的长大的。”
曹贵人的眼神被陵容尽收眼底:“曹姐姐爱子之心,令人动容。姐姐有空可多带温宜公主来这儿,公主跟六阿哥是姐弟,一定会很亲近。”
“嫔妾多谢娘娘。”曹贵人感激道,“时候不早了,娘娘既然有事,嫔妾也不多叨扰了,嫔妾告退。”
“嗯,添香,好好送送曹贵人。”
陵容喝了口茶,看着曹贵人带着公主离去的方向,绣云走了过来:“陵姐姐,你真的信她?”
陵容淡淡一笑:“信与不信,都不过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情。有些事你看着不可靠,人家却是真情,她不过也是宫内的一个可怜人罢了。”
“姐姐是说曹贵人她想投靠我们?”
“我还不能确定。不过,出了瑈贵人一事之后,我倒不知该相信谁了。”陵容的神情变得有些冷漠,“罢了,芍药,我们一起去看看瑈贵人吧。”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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