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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闲观万事岁月长

如兰这胎到底是早产,平宁郡主和王若弗都不甚放心,想让她坐双月子,可如兰这性子哪里受得了,得到了太医首肯,两位母亲拿她也没办法,在她软磨硬泡之下只好同意她正常坐月子。因着盛家有海朝云在管着,平宁郡主还留王若弗在府上多住几日。

王若弗疼爱如兰,平宁郡主几次三番盛情下终究还是住了半月。如兰也庆幸,多亏婆母留母亲住半月,否则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康姨母竟然撺掇着母亲放印子钱。

一得知此事,如兰立刻叫王若弗停了这勾当。起初王若弗自然是不愿意的,可当如兰有理有据地说出放印子钱不仅会让人家破人亡,还会给盛紘和盛长柏仕途造成影响,王若弗到底是害怕了。她一生最重视的便是三个子女,若是这点银钱会给孩子带来灾祸,她是万万不会去贪的。

借此机会,如兰也劝着王若弗远着些康姨母。可王若弗是个糊涂性子,如兰的劝阻她听不进去,王若弗回到盛家后,康姨母依旧总是上门。这也引了老太太不快,她罚王若弗跪了整日,可王若弗根本理解不了老太太的苦心,任凭如兰和华兰嘴皮子劝烂了也想不开。

如兰无法,她觉得母亲再和康姨母交往下去迟早起祸事,只能嘱咐母亲身边的刘妈妈暗暗留个心眼,一旦有什么事即刻通知她。果然,这天她正在处理府中事务时,葳蕤轩一个面熟的小婢女请她往盛家去一趟,她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回到盛家,刘妈妈立刻告知了她,康姨母想让王若弗给老太太下药。多亏如兰让她留意着,否则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如兰十分气愤,立刻和王若弗分析了其中缘由。经过如兰这么一分析,王若弗也知道其中利害,吓得面色惨白。但是她也清楚,康姨母若再不解决,母亲必会心软再次与之交往,必然留下祸患。

如兰捏了捏眉心,叮嘱王若弗万万不要再同康姨母接触,立刻乘马车前往顾家。明兰见如兰前来,还有些意外。毕竟如兰孩子刚出生几个月,正是繁忙之时,她也身怀有孕,按理来讲如兰此时不会突然上门。

如兰见到明兰,寒暄两句便暗示她屏退左右。明兰见状,通晓必是有事发生,立刻叫身旁下人都退出去,让小桃去守门。见身边无人,如兰起身给明兰行了一礼,明兰不敢受,未等如兰跪下便将她扶了起来,只叫她有话直说。如兰便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明兰一听也变了脸色。康姨母想要往她院里塞人,她忍了,可若想害她祖母,她必然不能放过。

明兰叫如兰将有毒的糕点留下,叫如兰放心,这么多年明兰也知晓王若弗是个糊涂性子,事情并未真正发生,明兰也就不会真去怪她,何况如兰早产,明兰自觉对不起,更不会去问责。并叫如兰不要再担心康姨母,她自会想办法料理了她。如兰拗不过明兰,只能抱着一腔担忧回到府中。

回到府中,如兰忧色不减,自然是叫齐衡看了出来,齐衡忙问是怎么一回事,如兰不是个藏得住的性子,遂将此事告知了齐衡。齐衡沉默无言,涉及长辈,他们这些小辈自然很难插手,只能悉心安慰如兰,并且表示若需要帮忙,他自然愿意。

丹橘出嫁之日,如兰去给她做脸,才得知康姨母被明兰关了起来,择日便将她送去内狱。如兰素来知道,她这个六妹妹是有手腕的,可未曾想到明兰这般有手腕。她知此事是她们对不起明兰,便告诉明兰,康姨母之事若有所需,她齐国公府必会相助。

这日,如兰和齐衡逗弄过孩子后在院内赏月闲话,却见澄园方向起了火,夫妇二人立刻带了小厮与救火器具去救火。齐衡在外围帮忙,如兰便带了喜鹊并两个二等丫头去明兰房中探望,澄园的一个小丫头为她们带路,恰巧撞见了康姨母举刀杀人,如兰立刻带身边丫鬟去拦,可她动作慢,丫头们也是不经事的,多亏顾廷烨及时出现,刺死了康姨母。

如兰吓坏了,但暂时也没给夫妻二人添乱,只默默退出去,告诉小桃她在正厅等顾廷烨,叫他先好好安慰明兰,又叫身边丫鬟立刻去请齐衡。

见小丫头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语无伦次地说了方才所见,齐衡还以为如兰出了什么事,登时往正厅跑去,见到如兰除面色惨白些并无大碍方才安心。

齐衡宽慰了惊魂未定的如兰几句,顾廷烨也来到了正厅。一见到夫妻二人,他便行了个拱手礼感谢二人襄助。如兰和齐衡忙拦下他,告知他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套。

“此事若需证人,我们自然上朝作证。”齐衡知晓此事严重性,对顾廷烨道。

“多谢五姐,多谢元若。”顾廷烨也未推辞,深深拜谢。

可此事哪是那么容易了了的。即使有齐衡如兰出庭作证,仍敌不过有人眼红顾廷烨这朝中新贵,想要暗害他。最终顾廷烨还是被褫夺宁远侯位,入狱,秋后发配两千里。

如兰和齐衡担忧明兰想不开,哪怕平宁郡主不想二人趟这趟浑水也要去劝阻。哪知明兰竟然想着去敲登闻鼓,叩太庙。两人好说歹说却劝不住她,如兰齐衡只好说她没有证据,把水搅浑才好收集证据,明兰也在二人相劝之下渐渐冷静下来,决定日后再告。夫妇二人自以为劝住了,便也打道回府。

可明兰性子倔强,办了满月宴第二日便去敲了登闻鼓,饶是如兰怎样去劝明兰也不愿离开。最终还是明兰撑不住晕厥过去,才被送回了澄园。

如兰觉得凄凉,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幸而齐衡回来后告诉她顾廷烨愿戴罪立功,自请随军出征,保下一条命来,她才安心不少,但也不忘时常去澄园安慰明兰。一日夜里,城里突然乱了起来。平宁郡主把如兰和齐衡都叫到身边,又叫家中护卫护好国公府安全。如兰这才知道城中生乱,再次发生宫变。齐国公府暂且无事,可她心中担忧盛家。幸好到了子夜,城中渐渐安静下来,盛家也有小厮来报了平安,齐家也收到消息,顾廷烨之事原是一场局,今日也正是他带兵勤王。如兰安下心来,她心有预感,往后这日子,能顺遂不少。

诸事终归于平静,这日,顾家祠堂休整好,盛家众人都应邀而来。如兰和齐衡坐在桌旁泡茶,顾廷烨和明兰在门口挂牌匾,王若弗和华兰与海朝云在逗弄几个孩子,就连墨兰也到了,正和老太太一同聊天。长柏长枫及华兰夫君正同盛紘聊得热火朝天,齐衡见几人正聊着他管的茶税一事也忍不住加入进去。

如兰坐在茶桌旁,看着这安宁又祥和的一大家子,倒也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实感。她想起夫子曾教过的一首诗。

“山野万万里,余生路漫漫。日暮酒杯淡饭,一半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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