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嬷嬷在初春时离开了盛府,几个姑娘们都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盛府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就连盛紘都觉得平静得不可思议。他觉得,请这位孔嬷嬷来,可真是大有裨益,他求了多年的家宅安宁如今终是实现了。墨兰知书达礼,如兰率真可爱,明兰更是乖巧懂事,在学堂说出那番话也甚是通透,让盛紘欣慰不已。
可这刚高兴了没几日,便要科考了。
盛府上下都一片紧张。林栖阁热热闹闹,大娘子在葳蕤轩也忙来忙去,就连明兰那头也送来了护膝。让大娘子不由得说教起如兰来。自己亲哥哥去科考,她却什么活都不做,真是不该。如兰不置可否。不过喜鹊可知道,她家姑娘哪里是没做活,而是紧着送了......哎呀,她不能说,天机不可泄露。
齐国公府这边,郡主也为齐衡忙上忙下,不为却笑着告诉齐衡五姑娘让他送来了护膝,说是五姑娘亲自绣的。还带话说希望元若哥哥能一举高中,她等他。齐衡听了自是眉开眼笑,她一定也喜欢他,她愿意等他。这是单想就美好的词句啊。从前,先生总是说他写文章虽花团锦簇,但美则美矣,却失了钢骨。可自打他和长柏谈过后,他的文章却变了,变得有了钢骨,有了气势。仿佛一夜之间大成,就连庄先生也很讶异。齐衡自己却深知,他是为了如兰,为了他们往后的日子。
科考之日,几个兰送哥哥们去贡院,说了一大堆吉祥话。如兰回头一瞥,只见齐衡骑马缓缓而来,如兰冲他甜甜一笑,齐恒也露出笑容。如此热闹的贡院,如今仿佛只有他们二人。明兰看着笑得明媚的如兰,再看看和她隔着人群相望的小公爷。她想,这便是情之一字吧。换了她,她真的不确定自己会对齐衡像如兰一样信任,她没有放手一搏的勇气。眼见着家人就要离开,明兰拽了拽如兰。如兰无声地道:“我等你。”齐衡重重的点点头。
哥哥们科考之时,大娘子每日跪拜神灵,盼着长柏能够高中。连老太太叫来了三姐妹,如兰与墨兰免不了又要斗嘴,明兰在一旁看着,想劝却又插不上话。离开老太太屋里,如兰气不过讽刺墨兰是庶出,墨兰气得直掉眼泪,若不是明兰去劝只怕还要哭上好些时候,如兰只觉墨兰真真是个矫情的丫头,不过就说了那么几句就哭天抹泪的。夜风微凉,如兰站在陶然居院里看着樊楼起的灯,喜鹊说是齐国公夫妇命人挂的,只盼齐衡能高中,如兰又何尝不是如此想。齐衡在贡院中紧紧握着如兰的护膝,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个迷糊的丫头看着他甜甜地叫着元若哥哥。
三日后,众人又上贡院前接自家孩子,大娘子和林小娘对长枫长柏嘘寒问暖。齐衡身边郡主夫妇也是十分关心,却忍不住远远望着如兰,直到上了马车还是要掀开帘子瞧一眼的。如兰趁大家都没注意,与齐衡相视一笑。其实明兰注意到了如兰,她知道,她的五姐姐,是彻底陷进去了,明兰只盼如兰和小公爷能有个好结局。
放榜之日,大娘子烧了一柱好香,嘴里絮絮叨叨,期盼着盛长柏高中,却不想太过激动,还没出门儿就摔了一跤。只好让如兰代她去,如兰又拉上明兰一起去看榜。
如兰与明兰在进士榜上瞧见了盛长柏的名字,二人欢喜得很,如兰又开始找齐衡的名字,就在长柏下边,如兰可真是高兴得紧,明兰也替她高兴。长枫没看见自己名字气得脸通红,林小娘与墨兰更是羞得不肯见人,连忙跑了。如兰大声说:“他中了,中了!”明兰见她这样,打趣了她半天。齐衡走到如兰和明兰的轿子边,明兰含笑看着他们说话。“五妹妹,你不用再等我了,以后也不用了。”如兰脸烧的通红,只点点头,“你,你快去给郡主娘娘报喜吧!”齐衡看着这样的如兰,只觉好笑,“那我走了。”“哎,等等!”齐衡转身,“恭喜元若哥哥高中!”如兰道。齐衡笑着看着如兰,“那五妹妹的祝贺我就收下了,也替我恭喜长柏兄。”如兰看着齐衡离开,和明兰乘着轿子回了盛府。
郡主得知齐衡中了自是高兴的。不过看齐衡见过盛五姑娘后满脸甜蜜的模样,不由得暗叹,真是儿大不由娘啊。那她就偏不提提亲之事,看她这个儿子能按捺到几时。
这榜放出来,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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