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顺势而为你懂什么？”贺晴霄嘟嘟囔囔。
还一仰下巴示意那边：“帮姐去沟通一下吧。”
“欧了。”
“我去吧。”何浩楠突然说。也没想起来解释为啥。
“啊？”赵小童和贺晴霄同款没反应过来，后者张望了张望，飞速反应过来。
“小何儿的意思可能是他的机子在离我近的隔壁田，我的机子在深处直线距离和他的机子比较近。而小童你去无论怎么走都不如他去省事。对吧？”
“还是姐脑子转得快。”
“你也不赖。”这一南一北，一含混一脆生的两个声音还互捧上了。
但没过多久，大概三、四点时，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过来通知蒋敦豪，“敦敦，张绍刚老师还有麦家老师来了。你去迎一下。”
被导演充作借口拦下贺晴霄操作企图的嘉宾？
蒋敦豪有了力气。
“好的。我是现在过去还是稍微等一下，等二位老师过来？”
旁边李昊同样慌张但勉强能做一下狗头军师：“迎上去显得有点那个了，我们先认真干吧。展现出很专注的面貌。”
“没错。”
车停在了田最边缘的口子上，两个中年男人下了车。慢慢的边参观边往里面的少年之家走。
“哎哟，看平面图还没有实际感觉，这142亩多确实大。这么长一大段都是他们的地。”
“对，这个面积还是成规模了。”
蒋敦豪等他们走到差不多跟前儿的时候，就腼腆又积极大方的上前叫人。
“张老师，麦家老师。”
“敦敦？”
“哎呦，这状态还有模有样了。你们在收水稻呀？怎么样啊，进度？”
张绍刚和后生拥抱了一下打招呼，就亲和的问。
“还可以，有一个熟悉的过程，总体效率是一天比一天快。”
“那就好。孩子们都分片儿弄呢？一个个小土人儿似的看不清。咱们再近点去看看吧麦家老师？”
“好。”
蒋敦豪就提点几个弟弟叫人。
“人工割因为你比较陷不好走动吧。机器能好点吗？”
“机器也陷。因为天气原因。”
“哦，那现在是有四辆收割机在作业呢？”
“对。在那边。我们兄弟姐妹在开收割机。也是管不同的区域。都走走停停的。”
“姐妹？”张绍刚把地里的人都过了一遍：“我记得有一个女孩子，没在外面看见，难不成她在开拖拉机？”
“是的。晴霄考了很多驾驶证儿。学了很多机器操作。”
“那也挺好的。女孩子非要卖把子力气跟男生比，那不太智慧，主要得靠脑子、借助机械。”张绍刚说。
“咱们不是早就宣传‘妇女能顶半边天’吗？上世纪几十年代有著名的女拖拉机手受过表彰，还被印在人民币上了。这多大的荣耀啊！”
蒋敦豪没想到引申出这么大的意义来，上身微微后倾，表示认可和受教。
学识渊博又深沉的作者麦家补充了史实：“20世纪30年代，我国有了第一位女拖拉机手。现在基建、农业和物流很多领域操作重机的女性不在少数。行行出巾帼英雄啊。”
“没错，就是有那种不怕苦、不怕难的精神吧！否则一个女孩子轻易的哪肯往地里来。”张绍刚应和。
蒋敦豪就点点头。
“你们干了几天了？进度到哪了？”
“今天弄完就三天了。进度的话……”他往远处望望：“应该有30%左右了。”
“意思是还得弄一周多？”张绍刚有点惊讶。“那天气预报的还可以吗？”
“三天里有一天是我们十个男生纯手工割的，昨天是一博、小童还有小何三个人在弄，第一天中间有些插曲。今天晴霄加入进来了，整体已经进入正轨了。比昨天要快，感觉用不了一周了。”
“那就好。”
张绍刚说：“我听出来了，你们人员到齐了，心也很齐，还是比较乐观的。”
“没错。”蒋敦豪莞尔给出了很肯定的回复。
“你们有干劲儿就好。任何工作只要有决心、有耐心，再加上适当的方法。那完成得肯定顺利。”
“更何况你们是在种地。”麦家颇有禅意的说：“汗水无言，但土地是最不会辜负人的，只要天时、地利、人和。土地能反馈出你们一切的付出。”
“希望是这样。”蒋敦豪表情总有些闷闷的、慵懒的持稳状态、淡然又平和。
属于那种典型会被长辈认可‘可堪大用’的沉静。
“行，那你们先忙吧？我和麦家老师能先自行到你们的住处去参观一下吗？”张绍刚礼貌征询同意。
“可以可以。”蒋敦豪爽快的答应。
“我们那家徒四壁的，两位老师不要嫌那个房子和我们招待不周就行。”他诙谐的说。
“我都被你给说得有点好奇了，条件是多差啊？”张绍刚琢磨道。
王一珩抠着镰刀的柄儿，“形容不上来。我们刚来的时候导演说有一间仓库，但我们看每一间房子都特像仓库。就那种光板儿。啥都没有。”
“仓库？”张绍刚让逗笑了：“我懂了，那我们去参观参观，孩子说的一言难尽的仓库。”
一直沉默的卓沅有个念头在心里过了一下，远远的看有个女性工作人员指引着两个嘉宾，也就不说话了。
想着人家老师知道那边单间是晴霄姐一个女孩子在住，应该就直接略过去了。应该是有分寸的。
果然，两位见多识广的中年人看到少年之家就恍然。
“这不是普通的那种农村住宅，这就是**十年代乡镇公有的那种值班室。或者说小的单位办事处。”
“对吧。”
“**不离十。”
麦家看到仓库上褪色了的红色大标语就更确定了。
反正等十一个少年回来之后，二位嘉宾已经和节目组尤其导演颇不认同的讨论完节目风格了。
“这不是要种田搞农村生活，这是城市青年下乡，想让孩子们试试大锅饭好不好吃啊。”
“杨导……”
“下一步不会要开始挣工分了吧？”
“没有没有。”主创组赶紧否认。
张绍刚调侃中带着点攻击性。“你们是真的有点狠，也能看出是做了好些功课……”
麦家有点感慨：“其实这种地方挺有年代氛围的。但不像十一个孩子生活和奋斗的家。真的像什么事业单位。”
杨导有点心虚：“这不是比较容易和后期产生强烈对比吗？请您二位来也是为了给孩子们送温暖。”
于是两位老师走到哪里就觉得哪里需要改造。需要修缮。
大人们看到大部队疲惫的归家，才有点后知后觉的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给准备点吃的？热乎的。先让孩子们吃上饭啊？”
贺晴霄快走几步向前和对方问候：“张老师好，麦家老师好。”
“你好晴霄。”
贺晴霄和淡眉方脸的作家握了握手。
后者说：“你母亲贺勉是冀省作协的会员吧？我读过她的书，《后路几程》。”
贺晴霄扯了扯嘴角，有些轻浅的笑了笑。“是，我妈也推荐过您的书，让我拜读学习。”
“都是互相学习。”
男生们都惊讶，原来大姐大还出身书香门第。
“好了稍后有空再进一步交流，咱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不是吃饭啊？”张绍刚扬声揭过寒暄的部分。
“敦敦，你们知道附近有什么做家常菜的饭馆？得给你们改善下生活啊。”
“你们这几天吃的都是啥？”
“盒饭。还有晴霄带过来的一些特产。”蒋敦豪温吞的话挺让人揪心：“我们刚来没几天，一来就被放到地里了，还不太清楚附近的情况。”
贺晴霄就说：“可以问那些在附近租房住的编导啊。”
“是个办法。”张绍刚勉强松开了皱起的眉头：“那走吧，事不宜迟，咱今天就吃点快的。”
他一琢磨：“吃火锅吧。好弄。把材料洗洗就行了。我们买几个锅。你们现在需要锅吧？”
贺晴霄点头：“是的。”依节目组的尿性，早晚得让他们自己开火做饭。
“您现在说什么，我们都是需要的。因为什么都没有。”蒋敦豪蔫蔫的实话实说，听起来挺惨的。
张绍刚就猛地笑了，无奈道：“你们被拐来的既视感真的很明显知道吗？”
“确实。”李昊苦笑。
“没关系。”张绍刚作为年长者只能给打气：“万事开头难，我们刚才看了一下，打算给你们这家徒四壁的地方准备点硬件支援。”
“首先，空调。”
“哇哦！”少年们立马都长大嘴巴欢呼。
“……我看到你们在冬天、尤其杭州的冬天纯靠小太阳取暖都惊了。”
“昨天还好点，有晴霄给的电热毯和暖手宝。前两天那真的是纯靠□□抗魔法攻击。”
陈少熙在旁边说：“我为了睡气垫床软点没有铺电热毯。拿了个暖手宝，也好些。就是不敢随便翻身接触那个橡胶面。”
“挺好，咱这安全意识满分。”贺晴霄举手和人高马大的男生击了个掌。
这孩子一看就火力壮，问题没关系。
这边他们说着小话，那边张绍刚送完温暖接着送保鲜的家电：“还得弄个冰箱。杭州这边温度好像只在零下几度，还很潮容易发霉。东西肯定放不住。”
“还有洗衣机。”
“好！”
贺晴霄弱弱的伸出一只手：“能给买个烘干机吗老师。衣服干得很慢。有种沤坏的味道。”
“可以。两个洗衣机、一个烘干机。你们那么多人。”
她积极的点头：“还想要一个电磁炉或者煤气灶，可以吗？”
“电磁炉还是煤气灶？”
女生想了想。“电磁炉吧。”煤气灶不是得换煤气嘛。虽然电磁炉火候差点。但方便用。
先用着，等之后再换吧。
“没问题。”
蒋敦豪招呼兄弟们：“让我们说，谢谢张绍刚老师！谢谢麦家老师！”
“谢谢！”十一人齐声高呼的声量真挺震撼的。把两个赞助人给唬得又舒坦又隐约感觉丢人。
“好了好了亏得地方大，这放单元楼里得有人举报了。”
“那咱们走吧。”
“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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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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