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发现吗?如果你真的是从异世‘穿剧’而来,那你来到这里,为什么从未思念过你的任何家人或朋友?”
郁筝听见修这样问她。
“如果你真的来自大陆,你现在还能讲出,哪怕一句普通话吗?”
“你还记得,任何一件,你‘穿剧’之前的事情吗?”
她浑身震颤,心跳的噗通声异常清楚,像是被修的灵魂三连问击倒。
没有,一件都没有。
她在这里如鱼得水,得心应手,没有任何不适。
郁筝脑子一片空白,回神后才发觉一切事情都在那瞬间有了答案。
为什么那次和安琪一起跳芭蕾,安琪会夸她有天赋,而她也确实有一种她曾经学过的感觉。为什么那天看见父母的照片,她会感觉撕心裂肺,痛苦非常。
因为她本身就不是那个她以为的异世来客。
没有穿剧,没有原主,她就是郁筝。
“看着我的眼睛,玉桢。”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她那蒙尘的记忆得以解封。
……
郁筝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五岁那年,她没有求着爸爸妈妈去郊游,后来的一切是否会有所不同。
爸爸江晚序是台湾有名的芭蕾舞蹈演员,外貌身形技术出众,享誉宝岛。妈妈郁檀也缔造了自己的商业帝国,二人的感情一直被媒体和民众津津乐道。因此,郁筝出生就万众瞩目,如众星捧月,在爱意与甜蜜中长大。
她的要求,江晚序和郁檀基本上都会满足。
“妈咪妈咪!我们和爸爸星期六去玩嘛!”
这天,在芭蕾比赛幼儿组拿了名次的郁筝开心地奔跑向前,拉住妈妈的手,希望她答应自己星期六能全家一起去郊游。
郁檀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我们阿筝今天拿奖了是吧?真是厉害的小朋友!”
“那是!”郁筝骄傲地抬起自己的下巴,稚气的动作将郁檀逗得哈哈大笑。
“好啊,那我们就约爸爸周末去郊游好不好?带上一车好吃的,让阿筝吃得痛快!”
“可以!”
目的达成,她满足地在郁檀办公室的沙发睡下了。
她没少在这睡,郁檀将平常她盖的小毯子找出来铺上,等到将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才把郁筝抱回家里。
“阿筝睡下了。”郁檀轻轻开口,向江晚序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出去,到客厅讲话。
江晚序问:“你答应她要去郊游了?”
“对,也算庆祝她拿了好名次。”郁檀看上去很高兴,面对女儿,这个在商场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也变得和颜悦色。
“马上就要到她的生日了。希望那个谶语能平安避过。”
提到这件事,两人眉间都有些焦虑。
因为郁筝出生时,一位德高望重的僧人曾为她卜了一卦,说郁筝在五岁时会有一死劫。
故而,两人在郁筝五岁这个时间节点,总是很担心她会出什么意外,只允许她在家—幼稚园—郁氏财团三点一线活动,专人接送,寸步不离。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玩了。
江晚序也不忍心,女儿向来是跳脱、爱热闹的性子,如此拘束着她,他也担心小姑娘心理上出问题。
“星期六八点准时出发吧?或者不然干脆直接高雄出发,去台北玩?”
“那还是算了吧,小心点,而且坐车连坐几个小时我也怕阿筝受不了,就在高雄周边野餐吧。”
江晚序想了想,也觉得确实如此,熬过去这几天就好了。
星期六,郁筝一家三口准时出发,江晚序早早起来备好了餐食,吃的东西和其他野外用品塞了满满一后备箱。
郁筝高兴得在车里放声歌唱,还让爸爸帮她把车的天窗打开让她探头出去吹风。
车载音乐放着欢快的钢琴曲纯音乐,她不懂钢琴,听不懂是谁的曲子,只知道爸爸很喜欢。
她也很喜欢,和家人在一起,还能出门玩耍,她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女孩。
“妈妈,给我拿一下薯片!”
“好啊,你可别——”
郁檀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她的身体猛地前倾,安全带勒进肩膀的疼痛让她惊叫出声。透过挡风玻璃,可以看见一辆黑色商务车从右侧路口加速冲来,车头在阳光下好像泛着冰冷的光。
“抓紧!”
世界在那一刻变得缓慢而清晰。郁筝看到母亲转身朝她扑来,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她。黑色商务车的车头已经近在咫尺,他在拼命向左打方向盘,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然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
郁筝感到天旋地转,她的头重重撞在座椅上,眼前炸开一片金星。耳边充斥着金属扭曲的尖啸、玻璃碎裂的脆响,还有她自己短促的尖叫。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才仿佛终于停止旋转。
郁筝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蒙着一层红色的薄雾,额头火辣辣地疼,伸手一摸,食指和中指触到了温热的液体。她茫然地看了眼自己染红的指尖,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爸爸?妈妈?”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没有人回答。车内安静得可怕,只有仪表盘发出的细微电流声。钢琴曲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液体滴落的声响——滴答、滴答,像是坏掉的水龙头。
郁筝解开安全带,颤抖着向前爬去。她的手臂擦过什么尖锐的东西,但她感觉不到疼。前排座椅已经变形,江晚序的头歪向一侧,上面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爸爸!”她尖叫起来,伸手去碰父亲的脸。
江晚序的眼皮颤动了一下,鲜血从他的太阳穴汩汩流出,顺着下巴滴落在衬衫上。他的嘴唇蠕动着,却只发出含糊不清的气音。
郁筝失去意识前,只记得妈妈好像说了一句:“阿筝,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然后眼前一片黑暗,郁筝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微弱的光芒在她周身萦绕,像是有人护住了她。
玉葭踉踉跄跄地走到郁筝旁边,吃力地将她背到背上。她的眼泪断线,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声:“郁筝,对不起,是我欠你的。”
我们可怜的玉葭宝宝出场了。第三卷是大量的回忆篇,写完回忆就从雷克斯问的问题那里继续讲。(今天有两章,往后翻还有一章的哈~)[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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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怎会是玉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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