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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通电话

2015年,10月初,东京,某个夜晚,一通电话。

“所以说,那位奇怪眼罩池面客人,就是当年你的那个初恋?”

“是啦。”绿树在浴缸里舒服地泡着澡,手机开着免提放在一边。

“我完全没认出来啊。不过印象里你初恋好像就是个白毛来着。”

“都已经十年了啦,而且美知子当初又没见过他真人,只看过两次他的照片,一次是那种超级搞怪、表情夸张以至于看不出清五官的大头贴合照。一次是樱花树下的合照,那时他还只是个喜欢戴圆墨镜的中二臭屁少年,头发虽然有些炸但发型还不是个羽毛球,美知子没认出来也很正常啦。”

“哈哈哈!羽毛球!真的好形象哦~”美知子正躺在沙发上敷着面膜,笑得她赶忙将面膜抚平。

突然想到什么,美知继续道:“也不总是羽毛球诶。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店里经常有个戴墨镜的池面过来,店员都表现得很激动,我那时在后厨做甜品,也被热情的员工拉出去看过一次,当时只觉得是个好高的白发池面,现在想想这个戴墨镜的池面和羽毛球男分明是同一个人嘛,那时也根本没有往你初恋那想。不过,绿树,你是不是在大阪时就认出他了?”

“嗯呐~”

“哇!不愧是初恋诶,威力好大。十年不见,哪怕变化很大都能认出。”

“初恋威力要是不大的话,斋藤那小子当初怎么会对你死缠烂打那么久,还成功抱得美人归。”

“哎呀,怎么突然说到翔太啦。”

美知子将敷脸上已满十分钟的面膜揭下,从沙发上起身,拿着通话中的手机走到一旁桌边,掀开了桌面上摆着的婚纱展示图册,“说到他,我想起来了,婚纱,过些天我去试婚纱的时候你陪我一起吧,正好你得挑挑伴娘礼服。”

“好呀。”

“好啦,回归正题!绿树,所以你现在这么这么大费周章地让店铺宣传新品、联系上初恋是为了干什么?旧情复燃?再续前缘?”

“美知子,你上回说我以前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我有仔细想了想,其实还有个遗漏项。十六岁的夏天,我就有一件想要做却没有去做的事,现在正好是弥补的时机。我想让迟到多年的约定得到践行,让不了了之的初恋有个正式的落幕。我总得给自己的青春一个迟到的交代吧。”

2005年,六月,大阪,一个傍晚,一通电话。

“珍珠酱,你说照片里谁最帅?”

通话那边说的照片,是接通电话前就已经彩信收到的一张手机合照。

照片里,是两个年轻的DK,都穿着深色的制服。

一个白发戴着奇怪圆墨镜,制服中规中矩,扬着下巴,表情桀骜不逊。一个黑色丸子头有着奇怪的刘海,耳边是黑色的耳钉,制服裤子被改成了夸张的阔腿裤样式,眯着眼睛对着镜头温柔谦和地微笑。

很像一对勾肩搭背的不良组合。

绿树从校舍出来,边走边说:“当然是苍君最帅!”

“那为什么硝子说杰更受女孩子欢迎!为什么追他的女生好多,我这么帅才不要输给他,我也要更多女主追我!啊!好生气,明明搭讪的女生数量差不多,怎么偏偏追求者就是没有杰多,真搞不懂诶,那些女生真奇怪!还是你最好最有眼光啦,有在认真的追我欸。”

路过自动贩卖机,绿树投币选了听可乐,“可是,苍君,贵精不贵多哦。比如,你看,我身边有的同学,男性朋友很多,但是我却只有你一个男性朋友哦,因为你这么优秀这么帅气,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棒。我有你这么一个男性朋友,就要胜过别人所有男性朋友诶,你觉得我还有必要有其他的男性朋友吗?”

“你有我一个就够了!!!老子比那些普通的家伙都要强!他们在我面前完——全没有可比性!”

绿树嘴角翘起来,继续问:“还有哦,一块超好吃的限量芝士蛋糕,和十几包普通的小零食,二选一,你选哪个?”

“当然是限量芝士蛋糕!”

绿树将冰可乐贴到了脸颊上,凉气钻进皮肤,夏日的燥都减退不少,“所以呀,你看,质量要比数量重要的多。”

“啊!可是我真不想看到杰那家伙在我面前得意洋洋诶!还有硝子也是,一直在旁边说风凉话,还骂我是人渣所以没人追。”

“苍君,你仔细思考一下,你才应该得意洋洋哦?我来帮你理清楚好了。”

绿树脚步缓慢地走在林荫道上,冰可乐终于被打开,“那位夏油同学的追求者里,有人能陪他一起打小钢珠唱K吃各种好吃的料理吗?”

“没有。”

“有人能陪他抓娃娃打游戏吗?”

“没有。”

“有人能陪他一起打卡甜品店抢购限量甜品吗?”

“没有。”

“有人能教他骑自行车教他打网球教他玩很多好玩的东西吗?”

“没有。”

“有人能让他开心地大笑,让他愿意每天保持联络吗?”

“没有。”

“有人可以跟他恶作剧,他不生气还很开心吗?”

“没有。”

“最后,我再问你,他的追求者里,你觉得有人比我更可爱吗?”

依旧是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没有。”

“这个问题很关键,要认真回答哦。”绿树喝了口冰可乐,碳酸气泡在口腔发生甜蜜又刺激的反应,密密麻麻地释放开来,在这个夏天里格外叫人愉快舒爽。

只听对面毫不犹豫就回答了,语气很是理所当然,“你当然要比杰的那些追求者们可爱又有趣啊!”

绿树在树荫下轻巧地转了个圈,制服裙摆开出了俏皮的花,举着可乐欢欣地笑。

夏天的冰可乐真好喝啊!真甜额!

“你看,苍君,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嘛,在追求者这件事情上,你毫无疑问地赢了夏油同学哦。”

手机里传来明显兴奋的声音:“对哦!是我赢了才对!杰那家伙根本就是输个大彻底!哇~珍珠酱,你太聪明了吧!不愧是我诶!追求者可爱又聪明!杰那家伙逊毙了!”

“至于硝子同学说你是人渣没人追,你可以把我们的合照设置成手机壁纸呀,时刻提醒她你是有人追的。嗯~还有我之前送你的手表,你可以拿出来给她看,证明你被追求得很激烈,有收到精心挑选的礼物。你还可以将手表天天戴着,证明你不是人渣,有好好对待追求者的心意。而且,如果苍君只接受我一个人的礼物和追求,更加证明你不是人渣诶,只会说明你是一个完美无暇、一心一意的优秀好DK!”

绿树听到通话里有几声自言自语的嘟囔,“可是平时训练出任务什么的戴手表好不方便的。”

“训练?出任务?苍君的宗教学校还要出任务吗?”

“就是课外实践任务啦。”

“苍君难道家里是有神社要继承吗?所以才在宗教学校读书。”

“嗯~差不多。”

“苍君,这个周末你可以腾出时间吗,我们视频通讯吧,我想见见你。”

“哈哈~是不是超怀念老子的完美脸蛋!自从上个月夏日祭分开后,你已经两周没见过我了吧,是不是对穿浴衣的我念念不忘、想到不行!”

“对呀,人家就是想你想到茶不思饭不想,甜品都觉得没味道了呢。”

绿树将空了的可乐罐扔进垃圾桶里,又捂住手机,打了个可乐嗝,拆了一颗水果糖塞到嘴巴里,舌尖裹着柠檬蜂蜜的清爽滋味,说话时都流畅了许多。

“啊?甜品都觉得没味道了!看来珍珠酱真的想我想得不行诶!那好吧,我可不像你那么没良心,才不会让你想我想得快死掉呢,周末我就大发慈悲地陪你视频一整天吧!”

电话聊了一路,直到绿树走到社团门口时才有结束的迹象,“苍君,我要去参加社团活动了,先挂了哦,拜拜~”

春川绿树就读的国际中学是寄宿学校,只有周末才回家。

等到周五下午放学,司机来接。

绿树开心地钻进后座,打开手机,给菅原苍发短信。

「我放学了诶!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短信没有得到及时回复。

但绿树已经习惯。

她和菅原苍经常互相给对方发短信,有时候回复及时,有时候要半天才回。

菅原苍是个很随性很自我的DK,想打电话就打,也不会去思考对方是否方便。

查看手机发现了好几通上课期间来自菅原苍的未接来电后,绿树特别交代了她的课程时间,让菅原苍不要在她上课时打电话过来,有事可以先发短信,课后看到她会及时回复。

而菅原同学,在偏远郊区的山里上着宗教学校,貌似课程与普通高校也不太一样。

否则绿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在本应该上课的时间里还能给她那么多短信,短信内容大都是吃喝玩乐,或者是在陌生奇怪地方的自拍照片。

他都不上课的吗?逃课?

但菅原的回答是学校的课外实践活动课程占比更多。

想到寺庙神社之类的属性,绿树表示理解。

菅原也会有没空接电话的繁忙时候。

绿树经常会遇到发出去的短信要晚好久才收到回复的状态。

但好在,无论多迟,菅原总会回复她。

就像最近。

自从上一次通话结束后,菅原好像又变得格外繁忙起来,这几天她与他都没有通电话,她的短信也总是很晚才得到回复。

司机将车停在冰淇淋店门口,绿树买了薄荷巧克力冰淇淋,拍了张照片,给菅原发过去。

「夏天的时候,我最喜欢的冰淇淋口味还得是薄荷巧克力!好想苍君也能尝尝哦!」

直到晚上睡前,绿树的短信提示音才接连响起。

「可恶!杰那家伙真的好小气!找他帮忙完全就是狮子大开口」

「我这两天完成了超多的课业任务!现在才在回校舍的路上,但是我有吃到好吃的章鱼小丸子。」

「讨厌写作业!珍珠酱要是能帮我写作业就好了。」

「冰淇淋怎样都是好吃的吧,无论什么口味!哎呀~过几天出门我也去买个薄荷巧克力冰淇淋尝尝好了!」

唉~菅原这小子最近好像真的超级忙,那约好的周末视频见面还能照常而至吗?

正在和爸爸妈妈一起吃早餐的绿树,接到了菅原的电话。

电话那头开口第一句就是——

“啊!抱歉啦,珍珠酱。”

2015年,10月,东京,某个白天,一通电话。

五条悟单刀直入:“硝子,你那个朋友真的去找珍珠小姐咨询业务了?”

硝子正在医务室归档解剖档案,“没有,骗你的。”

“哦~难怪啊。”

硝子一头雾水:“什么?”

正在任务现场上方的半空中停滞着、观摩一年级两位学生如何对付咒灵的五条悟,一心二用,一边观察着学生们的状况,一边和硝子聊天。

“珍珠小姐昨天主动联系了我,约我见面,说要请我吃她亲手做的南瓜芝士蛋糕,我开始以为是为了感谢我推荐客户给她。但是,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她应该从你朋友那里得到了我的联系方式,电话应该是直接打到我的手机上才对。”

硝子将档案柜关起来,“什么意思?没有你的联系方式,那她怎么主动联系到的你?”

“珍珠小姐一直都很聪明嘛,她想的话自然就能联系到我。”

“哦,所以你是来跟我炫耀珍珠小姐终于主动找你了?”

“硝子,你这就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所以呢?你们又见面了?”

“还没呢,作为Great Teacher Gojo,我的时间安排可是很紧凑的。一个下午的空余时间哪有那么容易遇到,还是在周末。”

五条悟向她询问:“珍珠小姐这是要主动创造下次见面的意思吧,也就是说,她要开始对我施展手段了?或者说,她这是要追我了?不过也许只是单纯请我吃蛋糕呢?上次在车里,珍珠小姐不就表达了想要报答我、所以愿意给我做南瓜芝士蛋糕吃的意思吗。女生的心思很难猜诶。硝子,虽然我时常忘记你也是个女性,但不能否认的是,珍珠小姐的问题好像只有你能帮忙参考了。”

硝子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戒烟糖,“五条,任务里碰见未知咒灵,你会如何?”

“直接攻击啊。”

“这不就行了,遇到问题直接上啊。我会的是反转术式,不是读心术式,就算是读心术式,也不能隔空起效,发动时,也得我亲眼见到珍珠小姐才行吧。你想知道珍珠小姐的真实意思,那就赴约去看看呗。你一直都是行动派,又不是思考派。这会子就别学文化人思考了。还有,别在我面前说你的三流水平英语了。”

“硝子,说话这么难听是会遭报应的,小心黑眼圈越来越严重。”

“滚!”

电话被挂断。五条悟又打给了冥冥,很快就被接通。

“五条?找我干嘛?”

“当然是找冥小姐做个生意。”

与冥冥沟通完,一年级两个学生也联手解决了准二级咒灵,挂着彩相互扶持着走出来。

“嗯!不错嘛!经过我的特训,果然是有进步啊!”五条悟拍着手夸赞,“不过,只是一个准二级咒灵,你们肯定也不满足于此吧?是不是想挑战一下二级咒灵?”

精疲力尽的一年级二人组,抬眼汗颜。

不!我们不想!

“呐~要想挑战二级咒灵,那就要加大训练力度了!明天开始,训练翻倍!”五条悟兴奋地围着两位学生唱着独角戏。

两位可怜的一年级生,跪地拥抱着流下了宽面泪。

此刻同期间的惺惺相惜尽数体现。

只有一个念头:啊!与其明天开始受罪,这还不如死在这里算了!

伊地知载着五条悟去见高层。

车后座,五条悟拨打了一个号码,没打通。

他挂断,打开社交软件刷起来。

一个半小时后,电话铃声响起,是那串号码回拨过来。

他点击接听,清亮的女声带着十分公事公办的语气通过听筒传进耳蜗。

“你好,我是向水绿树,请问哪位?”

“向水小姐,在忙吗?”

“是五条先生啊~很抱歉,刚刚在开视频会议,手机静音。”

刚刚结束与高层的会议从总监会大楼出来的五条悟感慨:“今天好像是个格外容易开会的日子呢。”

“只要是工作,每天都是格外容易开会的日子。不过,今天倒是个格外幸运的日子。看来五条先生准备好享用南瓜芝士蛋糕了。”

“为了好吃的甜品,总不能太迟。这周六下午两点半吧。”

“既然五条先生确定好时间了,那我就来定下地点如何?”

“可以啊。”

预收文《咒回之抱小狗》

青木泷十五岁时,成为了禅院家的侍女。

彼时,金尊玉贵的禅院家主嫡子禅院直哉13岁。

因为青木泷棋艺突出,可以陪自己打发无聊时间,禅院直哉选中她调到自己身边做侍女。

一开始,禅院直哉是高兴的,因为青木泷是个知情知趣的侍女,无比熨帖他的心意,她这么乖巧懂事,又能让他开心,那日后他也不是不能大发慈悲地考虑一下纳她为侧室。

但渐渐的,禅院直哉的噩梦开始了。

他被设计着立下了束缚,成为了青木泷予取予求的一条狗。

一开始他反抗,但青木泷这个卑贱弱小的女人借助束缚的力量折磨他鞭笞他。

无人知道,平素高高在上、傲慢得意的直哉少爷,精美和服掩盖下的躯体伤痕累累,血肉斑驳。

他是禅院家未来的家主,怎能让人知道他受制于一个低贱卑微的女人!

好在青木泷这个女人有几分识趣,在外人面前懂得装模作样,老实地扮演着体贴忠诚的侍女角色。

白日,在他人眼里,他是她的主人。

夜里,在无人时候,她是他的主人。

一味的龇牙撕咬,得到的是愈发恶劣的对待。

为避免受苦,他假装顺从,趁着青木泷被他的温顺假面迷惑,他毫不犹豫地反扑。

然后他成了被敲掉尖牙、磨平利爪的狗,奄奄一息地在笼子里等待她的垂怜。

但她却在他隔壁笼子里,关进来另一条狗,一条威风凛凛、任由她驱使的狗。

真是条下贱的狗!不要脸地来抢他的主人!

直哉重新变得龇牙咧嘴,目露凶光,非得咬死这头无耻的畜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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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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