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我还比不上一张画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我的无为转变能将灵魂捏成任何形状，只要能想象出它的样子，我就能将它创造出来。”

真人能感觉到顺平对它的术式很感兴趣，否则也不会选择替它解封，加上它刚刚确实夸下海口说了自己什么都能变，如果现在否定，反倒显得有点心机了。

“那变一个给我看看吧。”

吉野顺平点了点头，声音莫名温柔了许多，完全不似刚刚他对真人的冷漠态度。

这是转性了？

看顺平的态度，这么做似乎能让他的情绪好一点，真人倒是没什么抗拒。

“你想要什么样的鸟？麻雀？鹰？还是单纯的鸟类形态组合体？”

“要这样的。”吉野顺平召唤出淀月，从它体内掏出一张纸递给真人。

“……”

真人有些诧异，这家伙居然还提前准备了图纸？

它接过画纸，上面画着一只蓝白相间的巨鹰。

“这是……”

纸上的笔墨早已干涸，甚至有些褪色，明显是一幅已经被创作出来很久的画作。

线条虽然潦草，但每一个细微的点，都刚好能对应上它的特征，甚至连蓝色羽毛的色块位置，也恰到好处的点缀在它能够变化的范围内。

很诡异……

就好像，这是一个为它量身定制的形象。

真人顿时升起一阵恶寒。

它看向吉野顺平，对方却没有任何想要掩饰或解释的意思，只是淡然地望着它。

原来是这样。

真人用力攥紧画纸，尽可能不去深入思考这幅画的由来，否则它早晚会被恶心死。

“可以。”它努力心平气和地说道。

吱嘎吱嘎的声音传进它的耳朵，待它反应过来时，手中的画纸已经被揉成一团。

嘶……

真人眉头一挑。

不小心弄坏了啊。

但它没有任何愧疚，反正只是一张画纸。

“喏，还给你。”它随意将纸团砸向吉野顺平。

纸团轻轻砸在吉野顺平的胸口，很快便滑落在地。

吉野顺平怔怔望着那团被揉碎的纸，一阵风吹过，纸团滚动了两圈，他立刻蹲下身子将纸团抓起，像对待至宝一样轻柔地展开，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地将它抚平。

可惜褶皱无法被彻底复原，纵横交错的折痕遮盖了笔墨，再也看不清原本的样貌。

吉野顺平睫毛一颤，眼中划过一丝心痛。

“……”

真人嘴角一阵抽搐。

它居然被这个人类忽视了？

一幅画着它的破画而已，难道比它本咒灵还重要吗？

“喂，你到底还要不要看我变鸟了？”真人忍不住开口，咒灵的胜负心压过了受制于人的不满，它莫名很想证明自己比那张画更有价值。

“开始吧。”吉野顺平深吸一口气，将纸张整齐的叠好塞进上衣内衬里，声音再次回归对待真人时的冰冷。

“哦……那我开始喽。”

“等等！”吉野顺平突然打断了它的术式施展。

“怎么了？”真人不解。

“把衣服脱掉。”

真人：“……”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话不太妥当，吉野顺平解释道：“这身衣服很贵，撑坏了就不能用了。”

他指的，是真人身上穿的那套蓝白相间的运动服。

“真小气！”

真人撇了撇嘴，却还是十分配合地脱了衣服，一把丢进吉野顺平怀里。

连一件衣服都要和它计较，这是穷疯了吧？

“那这个呢？要不要也摘掉？万一也撑坏了怎么办？”真人赤／裸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它可以根据你的形态变化长度，不用管它。”

“哦。”

脱掉顺平珍贵无比的衣服，真人的身躯肉眼可见的膨胀扭曲起来，伴随着咔咔的骨骼生长声，它的皮肉以一种诡异的姿态伸展变形，羽管从毛囊中生长，逐渐在裸露的皮肤上覆盖出一层白色的羽毛，最后是利爪和喙。

十几秒后。

翼展近二十米的巨鹰落地，一爪踩断了一颗脸盆粗细的树。

现在的真人完全褪去了人类的外貌，彻底变成了和画纸中那只蓝白相间的巨鹰一样的外形，索性还保留着人类形态的声带，不至于只能靠鸟叫来沟通。

“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个样子？”真人挥了挥翅膀。

“还不行……”望着眼前的巨大生物，吉野顺平轻柔地将手搭在真人低垂下来的喙上。

鼻尖温热的触感让真人有些别扭，它试图挣脱后退，却被吉野顺平揪住了头上的羽冠。

“这支，应该是蓝色的。”吉野顺平挑起真人脑袋上最长的那根白色羽毛，认真说道。

“一根毛而已！”

真人无语至极，但看着顺平严肃的表情，仿佛不是和画上一模一样他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态度。它只能耷拉下翅膀，一脸嫌弃地再次发动术式，将原本属于头发的那抹蓝色转移到那根无关紧要的毛上。

“现在呢？”真人没好气道。

吉野顺平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现在很完美了，真人先生。”

他松开那根羽毛，指尖沿着真人毛茸茸的脸庞一路向下，最后托住它的下喙，迫使那双灰蓝的鹰眼注视着他的眼眸。

那双眼中，是真人无法理解的色彩。

“走吧，去仙台。”他说道。

真人：“……”

仙台吗？

是真人意料之内的地方。

仙台是顺平的故乡。

“好。”

真人感受着在自己背上“安家”的顺平，郁闷片刻，终究还是不打算负隅顽抗，它张开翅膀，低身蓄力后一个跳跃成功起飞，驮着吉野顺平向仙台的方向飞进。

“我们就这样明目张胆的飞，不会被人发现吗？”

半空中，真人将脖子向下扭了180度看向地面，涩谷来的咒术师不少，几乎只要抬个头就能发现空中的它们。

“不会。”

真人：“……”

很好，看来是顺平又用了什么他看不懂的结界术，或者某些奇怪的咒具。

短短三四天，它已经在这个离奇复活的顺平身上见识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