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翻了下身，呲牙咧嘴且潇洒地从地上爬起来。
“杰，还有那个小矮子，高专见！”
夏油杰额头上青筋蹦起来一根，“五条，我们还没有那么熟吧！”
竹取非常平淡地接受了五条悟免费赠送的绰号，并戳了戳夏油杰示意他回头，等夏油杰转过身去，五条悟早就离开帐跑没影了。
夏油杰开始整理衣服，竭尽全力让破破烂烂的卫衣变得像样一点，三个多小时的打斗彻底让他的衣服变成了新宿街头乞丐装。
他脸上泛起一个温柔的苦笑：
“五条，虽然很任性，但意外的是个还不错的人啊。”
战斗风格和习惯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个性的，肾上腺素飙升的情况下更能见到人选择的倾向。
“结果还算不错，”竹取凛空对这一点也算是赞同，“但恐怕并不算是纯粹的好消息。”
“或者说，与五条悟相关的一切消息都算不上是好消息。”
夏油杰有点疑惑的挑起眉，竹取却不想现在给他解释这个，只是非常轻松的摇了摇头。
对竹取凛空时不时说点云山雾罩的东西这回事，夏油杰已经完全习惯了，反正凛空到最后总会讲明的，就这点来说，他永远相信凛空不会有任何事情隐瞒自己。
他与凛空就像是曾共同分享过同一根脐带的双胞胎兄弟，虽然个性迥异，想法也不尽相同，但他们永远有默契，永远是能够托付给彼此后背的存在。
他们就像是彼此的矛和盾，也是互相的桥梁和支撑。
所以夏油杰一直是善解人意的，他从来都不会在不合适的时候问不合适的问题，也相当擅长忍耐。
今天又是忍饥挨饿的一天，在连续10个小时没吃上饭之后，竹取拉夏油杰到便利店吃了顿饭。
毕竟吃饱饭才是最大的哲学，饭要吃，日子也是要过，要是哪天因为担忧未来而把自己饿死，那才是最大的罪过。
结束这潦草的一顿后，两人又重新来到河边，夏油杰开始演示他获知的信息。
“河水流速不算很快，而且真奈美尸体发现地附近河床有一些淤积了，所以凶手抛尸的地方在上游不远处，可能是希望遗体能顺流而下，到达真奈美的村子。”
“但鱼头咒灵不可能把人头丢到田里的，它不会上岸。刚刚伏击我的时候，也是因为我把手伸进了水里。”
“他为什么不直接把遗体放置在村里呢？我猜测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凶手希望河水冲刷掉尸体上的信息，二是凶手可能身体虚弱，连携带真奈美20㎏左右的尸体都非常费力。”
“除了头颅以外的部分对他来说是没用的部分，所以他直接将之丢弃了。”
“这种行为是对他**的彰显和发泄，否则他完全可以毁尸灭迹，而不是将尸体抛进河里。”
“而他留下头颅要怎么展示？为什么不是珍藏，而要带来真奈美的村子？这也是很大的问题。”
“凶手先抛下了真奈美的尸体，头颅是他作为最重要的战利品，但他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战利品呢？”
“这可能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但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恐怕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竹取也对夏油杰讲了一下他在记忆中获得的信息。
简而言之，由于大川株式会社想要投建游乐园项目和配套的设施，所以贿赂政府官员和当地警察系统，在真奈美案件被报道后迅速将这起案件压了下来，以减少当地出现炼铜杀手这种丑闻对项目的影响。
因此无论村民如何恳求，警察都是敷衍了事，并将案件定为谋杀案进行调查。警察简单的调查完附近几个村子，并没有长相像猴子的瘦小男性，此案就没有继续再调查下去
但不幸的是，12年前游乐园刚建成就被炸弹犯炸毁了。
夏油杰难以置信，“所以这10多年来就一直这么拖着？一直没有重启调查吗？”
竹取点了点头。
“一个流窜的凶手意味着随机性和偶然性，仅有一次的案件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这也是比较容易为公众接受的说辞，代表着几乎没有危险性，只是意外。”
“那小真奈美呢？酒井一家呢？金田先生和仓山先生呢？这些努力就可以被无视了吗？弱小者的呼声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竹取皱了下眉，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酒井太太的近况告诉夏油杰。
夏油杰对竹取凛空每个表情的含义都几乎了如指掌，他见状闭上了眼睛，“凛空啊，人心已经到这种地步了，难道还怕再扭曲一点吗？”
“酒井太太一直想找到犯人，将他绳之以法，但被酒井先生阻止了。大川公司付给酒井先生一笔钱封口之后，酒井先生察觉有利可图，以上诉威胁再次勒索了一大笔钱，然后把一直希望重启调查、联合调查的酒井太太送进了精神病院。”
夏油杰身上的咒力再次翻腾起来，竹取凛空把酒井先生现在事业有成、与女性同居育有两子的现状咽了下去。
两个人再次对视了一眼，竹取凛空看到了夏油杰眼中平静后翻腾的怒火。
“我有个计划，我们去精神病院看看。”竹取说完这句话，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17点，那家医院在太田市，我们现在坐电车过去，刚好赶得上——夜探医院。”
夏油杰有点吃惊，并且有点感动，“这可不像是你，等过去之后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竹取凛空在电车上给萩原研二打了个电话，他们的进展也相当不顺利，调查处处受阻，而且，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假期只剩两天就结束了。
俊佑和小惠倒是过得还不错，俊佑天天把小惠抱去公园玩，两个人变得十分亲近。
医院非常偏僻，建在一处山坳里，才晚上7点多，各个楼层的灯已经熄掉一大半，显得昏昏沉沉的，看着让人心里不太舒服。
见到这种情况，他们两个都一致同意在山下先吃了晚饭再过去。
山下倒还有个居民区，竹取吃到了超级好吃的厚切猪排拉面，夏油杰则点了一份冷汤热荞麦面，配炸虾天妇罗。
吃完饭后，肉眼可见的，两个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临走的时候，竹取凛空尝试询问这间拉面店的老板，“那家精神病院为什么显得这么昏暗呢？”
拉面店的老爷爷笑呵呵的，“医院嘛，总是有很多传说，为了病人休息和疗养考虑，晚上一般都会早早熄灯。而且那家医院收治了很多医疗优惠人群，早早关灯，可能也出于一些医院经济方面的考虑吧！”
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但逻辑很奇怪。
即便是为疗养考虑，也要保持病人的心情愉悦，早点熄灯会对病人的精神有什么帮助吗？而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也并不在于节省几盏灯的电费。
竹取凛空完全不了解精神类医院，但他知道有一些精神类疾病确实需要增加管控，为表示对医疗行业从业人员的尊重，他暂且接受了老板的说辞。
他们一块儿来到了这间古怪医院的门口。
日本的医院探病规定一直相当严格，竹取凛空之前已经领教过了，因此两个人完全没有想过要走正规程序进去。
竹取用术式链接了一个下班的医生，操纵他翻阅了一下病人信息。这间医院规模不大，但对于精神类医院来说，床位利用率略高了一点。
查到了，酒井太太现在在四楼监护区接受治疗。
这位医生脑子里满是抱怨，竹取凛空感受到他的情绪，也觉得有点疲惫。
到这里都很顺利，两个人从角落的小门溜了进去，精神类医院里的男护士很多，竹取和夏油杰都偷了套护士制服换上，再加上口罩，隐蔽性满分。
已经是晚上9点，目前只有夜班护士在值班，他俩大摇大摆到了四楼，没有一个人察觉任何异样。
医院气氛并不很好，来回走过的医护人员身上的气质都很压抑，病人则都在房间里不可以随意走动，整个空间的感觉像是被挤压了一样，弥漫着浓浓的沉重感。
尤其是在4楼，到处都是低级咒灵的咒力残秽。
蝇头非常多，几乎每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趴着一只，还有许多在空中飞舞。
地上爬过一只长了七条尾巴的蜥蜴咒灵，夏油杰假装在地上捡东西，将这只三级咒灵变成了咒灵球。
护士点有个男护士在小声抽噎，旁边一位主管医生正在大声呵斥他，为尊重**，他俩都加快脚步路过，假装没有看见。
但随着哭泣，竹取和夏油杰都感觉到了几股咒力波动，而且其中一股咒力波动愈来愈强，已经到令人不容忽视的地步了。
并不是男护士身上逐渐成型的咒灵，那个咒灵大概成型也最多只有三级，而是……三楼！
竹取在心里暗骂他奶奶个腿的，一面不着痕迹地配合夏油杰溜到3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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