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地从散落货架里出来。
外面人声嘈杂，有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似乎没人注意到坍塌的超市里还有别的人存在。
我努力回想一番，始终想不起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醒来的时候是在阴暗潮湿的车库里，顺着光亮终于从坍塌的墙洞处爬进了这家超市。
即使满脑子的疑惑，但我并不慌张，潜意识告诉我这种情况经常出现。
我拽了一下裤子，对我的性别有一种别扭感。
是……借尸还魂？难道我是超厉害的老爷爷，抢了年轻人的身体打算龙王归来？
我在货架上看到黄色包装的小蛋糕，记得曾经值班的时候有好心的学生送了我一块，比起我是否喜欢，五条先生的叮嘱最先出现在脑海——他要我去新开的芝士店买新出的蛋糕。
你去出差绕道自己去买一下又会怎样啊！
我想了起来，我是白石平纯，现在是二级咒术师，因为身体状态的原因交由五条悟先生看顾。
身上的钱包和手机都没有了，身上有一道伤口，我并不觉得很疼，摸索的时候还发现袖口内侧绣上去的字体：
【白石平纯，求助请联系家属五条悟，电话：——】
该怎么把这件事说清楚呢？
首先，从伊地知先生的笔记中得知，人类产生的负面情绪诞生了‘咒灵’这种坏东西，而天生有一部分人能利用自身产生的负面情绪去对抗它们，这就是咒力的由来。
平纯是天生的咒术师，从祖上能追溯到御三家的痕迹，可以说是返祖？只不过现代人不相信鬼啊神啊的东西，再加上白石家只是传统的精英家庭，平纯理应和父辈走一样的道路，甚至更加优秀。
不过五条先生给过一种解释：我们的术式是非常厉害的一种，但是为了压制住身体里的诅咒，所以一直处于待机状态——平时的时候是看不见咒灵，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能看见。
对此我只是眉毛一挑，觉得只是每个人格的情绪不同，把我们拆开来看，不就很容易理解了吗？
一个拥有力量同时又是人格分裂患者的人，不管怎么看都是绝对的危险分子。这也是当初被抓起来准备死刑的原因。
对于这件事，我并不是很清楚，当时锖兔下线休息，一方也消耗了大量的咒力睡了过去，连我也失去了意识，平纯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军奋战。
他在笔记本上轻描淡写下：五条先生愿意担保下我们，条件是需要我们成为咒术师并为他工作两年。大致的工作内容就是解决咒灵，不要怕，五条先生会看顾着我们的，这件事我可能出不上什么力，抱歉。
锖兔：不用道歉，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可是、可是我们不是欠了五条先生下辈子都不一定还完的债吗？怎么还要给他打工两年？我看了眼手上的伤口，为锖兔担心。于是随地捡起一袋面包，就坐在货架上，一边吃一边思考，手指触及袖内一圈刺绣，我的心莫名的平静下来，也不像以前那样茫然无所依了。
“这种时候你还吃的下去？”嘴巴突然出现在手背上。“既然杀了诅咒，我们就快点回去。”
啪。
我毫不留情地拍在手背上。
“你小子，一见面就这么大的火气？”
“你骗了我，还想要吃掉我们。”
他发出呦呦呦的挪揄声：“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还记着呢。”
我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也没多少立场来说我。
外面阳光明媚，但是店里却始终萦绕着阴森黏腻的腥臭气息，冷意从底下传来，混着灰尘与霉菌四处兜转。火花在墙壁上闪烁，依稀勾勒出非人事物的轮廓，那种东西很常见，只是对普通人有点麻烦。
我想我的任务已经做完了，墙上交叠的深色印记告诉我这是很轻松的事情，锖兔只是一刀，那个咒灵就滴滴答答，细碎的组织带着液体四散分开。而当我想要更进一步看清时，墙上又什么都没有。
“残秽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吧，咒灵的气味不好闻。”他的话一如既往的多，也不期待我的回答，即使我找回到了正街上，也依旧说个不停。“居然还开花了？这还没到暖春呢。你可真能睡，一个冬天都快过去了，中间我们差点秘密处死，当然了，结果不了了之。要是爷或者你小子发起火来，整个咒术界都给他扬咯。”
外面是晴天，但天气冷的出奇，我看了看自己，穿着毛衣，但外套是比较方便的风衣。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
人格们苏醒的时间不定，也许在赏樱时节后悄然睡去，下一次醒来，就是出门赏枫的日子。我望着街边商店上的绳结配饰，猜测是国庆日要到了。
X：“要不一起去歌舞厅？”
大概一直是孤身一人的缘故，我对节日的期待，也只是能休息几天的通知罢了，看着其他人结伴出游也只是静立回望几眼，便低头查手机找五条先生拜托的蛋糕店。
“跑腿？真是大材小用，来玩切方块吧，爷能用时间把人切成不同形状，他们还活着，等到周围人发出尖叫，他们才会发现，别提多有意思了。”
手机导航告诉我，需要搭乘两站电车，再走上几分钟，才能到达目的地。桌面上也放上电子便签，是平纯做的备忘录，似乎讨论本并不方便携带，于是把每日需要做的事情转化成电子版，方便查看。
“你要有这实力早点拿出来啊，爷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你都没看见，羂索的脸都被打歪了，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最后连身体都丢下了，只剩个大脑裸奔逃走的。”
电车上的人拥挤起来，X的声音模模糊糊，他跑回脸上，接着说：“你还不知道爷的大名吧，百色修，叫我百色老爷就行。想去未来看看吗？那个时候你可是最强，谁都得听你的。”
诶？平纯的新书已经开售了？反响意外的很好……涩谷被封锁了？因为出现一种传染性病毒？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浏览网页围观网友的讨论。
“不感兴趣吗？你对什么感兴趣？男人？女人？还是金钱？说说又怎样？——喂，你背后的女人都快贴到你身上了，不管管？”
我转过身，只看到一位早年斑秃的先生扶着扶手打瞌睡，他恐怕并不知道自己头顶的假发已经掀了过去，只是我比大部分人都高，所以才能看到这些。
X发出噗噗的笑声。
我好心的，小心翼翼地把头发给他推了回去，尽量不打扰这位先生的瞌睡。
短途的电车都很平稳，也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却总是被身后的人挤来挤去，在我想要滑动手机的时候手机被挤的掉了下去，尽管我立马接住了它，我却有被命运击中的感觉。
那是位戴口罩的女性，在旁边不停的和我道歉，照常理而言，我只要默默远离就好，而我却听了X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怀疑这位陌生女性还是怀疑那个邪恶的X，只能狼狈的下车。
X笑的更大声了。
X本名白色修，是百年前的术士，术式和时间有关，能通晓过去未来的事情。
诅咒都是邪恶的，不可能有随身老爷爷的属性，戏耍他人嘲弄生命是他们的乐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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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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