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学校，给手机充上电，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几十个未接电话。
本来今天是要去见侦探的，没想到路上遇上了这种事，我打开电视，新闻正报道这次电车轨道坍塌事故，因为远离城市，也只是不常使用的路段，所以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我联系中间人，跟他说今天有事，后面不用安排见面，让其他人把资料发到邮箱里。
洗澡出来，大部分人都按要求发了资料，有一位要求见面，我没理，安安心心地查看起调查的资料来。
五条悟，男，生日12月7号……
我看着照片上白发蓝眼的人，又看到他们同期合照，挠了挠头。硝子说的白头发不会就是他吧，我的问题岂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2006年8月，与夏油杰执行【星浆体】护卫任务时重伤，同时自行领悟反转术式和术式反转。
2007年9月，其同窗夏油杰叛逃。
2010年3月，担任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老师
……
还有五条家的关系图谱，五条家历来族内通婚，以及和禅院家，禅院家主关系等等
无论他们调查的多详细，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有些气馁，正好又看到那个要求见面详谈的侦探，他也只发了定位便再也没了消息，似乎根本不怕雇主生气。
我犹豫片刻，带着钥匙出了门。
这里只不过是个店面狭小的居酒屋，进门就是围绕着明厨房设立的吧台，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满满当当的坐在高凳上，明明位置小的肩碰肩了，却还能分辨出哪些是一个人来到，哪些是和朋友。
我犹豫要不要进去。
有人在吧台那边挥了挥手喊道：“白石，这边。”
那大概就是约我的侦探，他穿着西装，平头，很普通的形象，看到我坐下自顾自的说：“来的可真慢哟。”
“这里的清酒配鸡肉串可是一绝，对于加班结束后又不想回家的大叔算是绝佳去处。”他晃了晃酒杯问：“来点？”
我摇头，反倒对他那种熟悉的态度疑惑。“我们认识吗？”
“算不上认识，只不过我知道你。”他喝了口酒：“白石平纯，日本唯一的特级。我是孔时雨，幸会。”
我对这种头衔没什么实感，说到底，特级除了干的活比别人多，还能干什么。
“为什么要约我出来？”
“自然是把办好的事说给你听。”他说：“我姑且也算咒术界的情报贩子，有些事情普通侦探是调查不出来的，只有我知道。”
听说涩谷事件之前，诅咒、咒术师都算是里世界的秘密，没有专门的渠道，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
厨师递过来一盘刚烤好的烧烤，其味道色泽简直爆杀便利店里的冷冻品，我点了杯汽水，正好配烧烤。
“我想知道五条先生真的死了么。”叼着烧烤，我轻声说。
他人都称五条悟是‘最强’，似乎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事情，只要有他在，咒术师就不可能输。但结果超出了预期，他跟两面宿傩同归于尽。
这不合理，就好像一直追捧的超级英雄，直到最后才发现他的实力大部分都是别人虚构的，轻轻松松就会被打败。
这样对谁都不尊重。
我知道两面宿傩，吉野说他本来在虎杖身体里被压制，后来跑了出来，是最恶的诅咒。
“在此之前，我想先问问你，后悔吗？”他给自己倒酒，语气像是开解心情的老友。“别误会，只不过以前你找我办过事，说自己做的决定永远不会后悔，现在看你的表情，我突然想问问。”
“啊，不后悔。”我回的模模糊糊。“我以前找你办过什么事？”
孔时雨：“办了个韩国的假身份，想不起来也没事，不是重要的事。”
“那场战斗虽说是两个最强的对决，但几乎是以直播的形式呈现给所有人，虽然结果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
我有些失落。“所以，他们两个真的是同归于尽嘛。”这种戏剧性的落幕真的是让人想笑也笑不出来啊。
孔时雨看向我，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也卡在喉咙里：“……同归于尽？谁？”
我捧着饮料也啊了一声。“不是说五条悟和两面宿傩同归于尽了吗？”
这下孔时雨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转向我，眼神复杂：“你还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们两是被你杀死的。”
我觉得这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听到这样的回答我一度以为是早来的愚人节玩笑。
“你是说——我杀了五条悟和两面宿傩？！！”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孔时雨，试图从他脸上看出逗我的可能。“这是不可能的，孔先生，这样一点都不好笑。”
孔时雨沉默的看着我，深深的叹了口气之后又问老板再要了两壶酒。
这下连我也不得不喝两口压压惊。
“我听说你这病会选择性的遗忘，这件事忘掉对你来说也算好事。”他低头倒酒：“你和他关系不错，在单挑前五条特意给了你交代，大概也是对这样的结局有所觉悟吧。”
五条悟和两面宿傩的世纪之战，最终以宿傩融合禅院家虚罗魔悟出斩断时空的十字斩结束，被五条悟亲手培养起来的弟子成了诅咒的受肉，谁也阻止不了。白石平纯以增加区域所有物体的矢量，制造出无数吸收一切的黑洞，将以五条悟为中心方圆五公里所有东西湮灭。
最终什么都没留下。
我被这样的信息搞蒙了，即使喝了酒现在也毫无睡意。
当我躺在床上，四周漆黑一片，我对自己白天的行为又失去了激情。无所谓他人的好，无所谓他人的坏。
这种事情不算少数，从每天晨起脑中都充满着混乱，我对未来没有期盼，只是凭着感觉留在学校。突然的袭击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也不应对不相关的人和事背负责任——我也相信自己会为了他付出一切，但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也许是当初他于我的嘱托，让我留在这里。
只能躺在床上想着五条悟的逝去，直至窗外隐隐传来鸟儿的鸣叫，我还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试图以数绵羊的方式催促自己快点入睡。
但还是失败了。
五条悟的照片和孔时雨的话时不时的在脑海中想起，被大家敬爱的五条先生，人类最强，就这样离去，什么也没留下。
只有我，继承了他的遗产，顶替了他的位置，却对他的离去平平淡淡，可我有失忆症，五条先生的离去对我打击太大，让我很容易精神不稳定，谁也没资格指责。
眼见天快要亮了，我干脆起床。
今天要去加固结界，我这样想着，去抽屉取文件，而后扫到昨晚没收拾起来的五条悟的信息。我眨眨眼，缓缓意识到，即使他逝去，但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是片面的，而一切起源都是那个午后，我碰到还是孩子的五条先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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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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