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幼儿保育园——
“啊,真是苦恼啊。”一位稍微年长的女性正看着站在看护室外面,有些忧愁地看着房间内独自一人玩耍的小男孩。
“怎么了园长老师?”一位女幼师走了过来,就看见园长一脸惆怅的表情。
“那个孩子啊,好久了。家里人都没有过来,是不是……”园长见到女老师的到来,转过头对着她说道。
“您是说小惠的家长吗?”女老师转头看了看看护室那个小男孩,他正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玩着小狗形状的玩偶,他一直都很喜欢动物元素的玩具,人也是安安静静的,从来不会恶作剧也不会随意哭闹。
“是啊,之前惠君的爸爸还会来,现在都不来了,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说起这件事,园长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有些话不能说出来,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男孩的妈妈,一个男人独自带孩子,而且那个男人看上去是没有正经工作的那种人,怎么可能会照顾好孩子?
“他之前不是预留了一些费用吗?还有留下多少?说不定到时候就会过来了?”女老师想了想,倒是想起了这样的一件事。
“已经用完了,如果这个月结束之后还没有消息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园长更忧心了,如果男孩的爸爸这个月底还没有来的话,他们或许就会选择报警了,而且如果之后警察也找不到那个男人的话,估计这孩子就会被送到福利院去。
“你不知道,我见过好多遗弃孩子的家长了,他们每次在抛弃孩子之前,都会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去留下那一笔钱,只不过,这样的举动对孩子伤害反而更大。”这个时候,一个男老师走了过来,对着正在谈话的两人说道,
“给孩子制造出“爸爸妈妈只是去工作了,赚到钱就回来接你”这样期望。”
“然后孩子们就一直等着等着,等到某一天终于意识到他爸爸妈妈不会回来了。”男老师摊了摊手,理所当然地将真相说了出来。
“好了,你少说一点。”女老师听着男老师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叩叩。”就在三人谈话的时候,一只手在他们的背后敲了敲一旁的柜子,发出的声响一下子让三人浑身一怔。
“抱歉打扰了。”三人回过头去,就看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和一个男人站在他们的身后,那个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裤子,明明是个孩子,却有种莫名的严肃感。
“诶?请问您是?”园长看着那个女孩和男人如此相似的面孔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下子又实在想不出来,于是她问着两人。
“我是禅院惠的姐姐,我来接他了。”伏黑觉看了一眼窗户内背对着他们的那个孩子,然后开口说起她身边的甚尔,“他是惠的父亲,你们应该有见过他。”
“诶!是他!他是惠君的爸爸。”女老师看向甚尔的脸,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见过这张脸。
在确认完伏黑觉和甚尔真的是那个叫禅院惠男孩的亲人之后,园长便打开了看护室的门,让两人进去。现在是春假时间,大部分的孩子们都跟父母回家了,但是还有一小部分的孩子下午才会来,现在的看护室里只有禅院惠一个人。
“你好。”伏黑觉走到男孩的身边,看着坐在地上玩着小狗玩偶的他,然后跟着他打招呼。
“嗯……”男孩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虽然他还没有说什么,但是伏黑觉却能看见男孩有些湿润的眼睛和微红的眼角,能猜的出来他或许是在没人的时候独自哭泣过。
伏黑觉看着他,脸上尽量地露出了一副看上去没有那么严肃的表情,然后对着这个叫作禅院惠的男孩说道:“你想和我一起回家吗?”
“你是…谁?”男孩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女孩似乎看起来好眼熟,可是自己却没有见过她。
“我叫伏黑觉,是你的姐姐。”伏黑觉对着面前这个男孩笑了一下,然后半蹲下来摸了摸他有些炸毛的头发,继续道,“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以后你可以一直和我住在一起哦,嗯,还有你的爸爸也可以。”
“唔……”禅院惠看着面前的女孩,又看到了那个已经许久未见的爸爸站在女孩的身后,他的情绪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禅院惠一把扑进伏黑觉的怀里,然后哭喊着,“哇!!!妈妈,我想要妈妈!我不要爸爸!姐姐,你能带我去找妈妈吗!”
站在两人身后的甚尔在听到禅院惠的哭喊的时候,他的表情先是有些微愣,但很快就转为了面无表情的漠不关心。
“小惠的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姐姐的妈妈也是哦。”然而伏黑觉被面前这个小男孩突然抱住她的的举动弄得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是看在对方是个孩子的份上,她勉强地并没有选择推开他,而是站起身尽量用着温和的语气对他安慰道,
“所以不要难过,因为就算再难过,她们也不会回来了,但是或许在未来某一天,我们也会去到那边,在天堂或者地狱跟她们团聚。”
“?”听道伏黑觉的话,禅院惠的哭声猛得一怔。
这个姐姐再说什么?为什么自己好像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可怕!
“?!”愣住还有周围围观的几人。
这孩子在说什么?!
“哈哈,我开玩笑的。”伏黑觉笑了一下,然而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却笑不出来。
简单地安抚住了哭闹的禅院惠,这孩子似乎知道伏黑觉真的是来接他的,所以一直紧紧拉着伏黑觉的手不放,而甚尔这个父亲他也就是在一开始撇了几眼,最后还是觉得跟紧这位从未见过的姐姐。
之后,伏黑觉与保育园的院长了解关于禅院惠的情况,甚尔在一旁根本插不进话,索性站的远远的当个摆设,而弱小又可怜的禅院惠则是紧紧地拉着这个自称是自己姐姐的女孩的手,看起来有些担心自己会再一次被抛弃。
最后伏黑觉让甚尔签了停止看护的协议,并且她写了一张支票交给了院长,园长拿着手上的纸的时候还有些疑惑,可当她看见手中拿着的纸是支票,而这个支票上面还有数额不小的金额的时候,她睁大了眼睛。
“等……禅院,不对,伏黑小姐,这是?”园长觉得不可思议,面前这个这么小的孩子,说话的方式就跟大人一样,而且明明甚尔才是监护人,但是他这个监护人就想透明人一样。
“这是前几个月拖欠的费用。”伏黑觉对着园长说道。
“可是也不需要……”这么多啊?
“剩下的就当作是我在做慈善吧。”女孩简简单单地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什……什么?慈善?
园长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出现了幻听。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今天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接回小惠,我家小惠这段时间承蒙你们的照顾了,十分感谢。”交谈完毕,他们还要赶时间,伏黑觉按照礼仪对着园长微微鞠了一躬。
“不用不用,您客气了。”园长在门口送他们,莫名其妙对着伏黑觉的用词变成了敬语。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伏黑觉说完就带着一大一小离开保育园。
“哦…哦哦!路上小心。”园长目送着几人离去,直到看不见那辆黑色汽车的时候,她才久而久之地反应过来——
啊?我在干什么?
车上——
“干什么要花那么多钱给那些人,刚才进门前那些话你又不是没有听见。”甚尔坐在副驾驶,他没有转头看向伏黑觉,而是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在镜子上他看到只有自己脸上有些惋惜的表情。
是在心疼钱。
刚才在保育园的时候,园长和两位老师的话他们其实都已经听到了,但是那小丫头并没有直接打断他们,而是站在他们身后听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三人聊得太忘我,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正看着他们。
“钱对我来说都只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伏黑觉和禅院惠坐在后座,因为刚才的哭泣,可怜的小男孩已经趴在伏黑觉的腿上睡着了。
“说人话。”甚尔“啧”了一声,听不惯这样文绉绉的话。
“封口费。”伏黑觉为了给这个看着不太聪明的父亲一个解释,便好心地告诉了他。
“啧。”听见这三个字的甚尔感觉心情更不爽了。
“这么跟你说吧,你把这孩子丢在那个保育园,是真的有打算再接走他的吗?”伏黑觉问着甚尔。
“不知道,只是一个拖油瓶而已。”甚尔看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看着在伏黑觉腿上睡着的那个孩子,意味不明地说道。
“那么到时候保育园的园长选择报警,并且让警察带走了这个孩子呢?而且,那里是儿童看护所,也就是类似幼稚园的地方,又不是什么孤儿福利院。所以要是长时间拖欠费用留在那里的话,就会被算为遗弃。”伏黑觉淡淡地说道,她摸着禅院惠的头发,虽然这孩子的头发看上去有些扎人,但是摸起来竟然意外地有些柔软,也不知道他的头发是怎么样立起来的?
而且说到底,那位园长能在已经拖欠保育费的情况下还能选择照顾这孩子已经很好了,毕竟他们也没做过什么虐待的行为。就算最后他们真的报警让警察带走了这孩子,也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已经做了义务上该做的事情。
“到时候,也不知道让你哪里找去。”虽然听不出伏黑觉的情绪,但是甚尔莫名其妙的听出了一丝讽刺的意味。
“你很熟这些?”甚尔挑了挑眉,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因为我之前打算离家出走过。”然而伏黑觉看向窗外,有意无意地这样说了一句。
“噗。”车内突然传出了一声憋不住的笑声。
“你笑什么?”这声笑声不是甚尔的,而是坐在他旁边驾驶座上,正在开车的清水御景发出来的。
“不好意思失礼了,我刚才想起了一些很好笑的事情。”清水御景是伏黑觉的秘书,是伏黑月给她留下来的自己人,同样也是伏黑觉在工作上唯一能信任的人。
“切。”
虽然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但是几人还是在预约的时间之前成功地回到了市政厅,于是几人办完各种手续之后,甚尔和禅院惠就算是伏黑觉名义上的家人了。
哦对了,甚尔在之前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改姓。他选择换掉自己的姓氏跟伏黑觉姓伏黑。既然如此,也就是说甚尔从某种意义上选择入赘进了伏黑家,而跟着他们禅院惠也被甚尔一起改掉了姓氏从而叫作:
「伏黑惠」。
伏黑觉对此一点也不意外,相反这莫名还让她高看了一眼甚尔,但是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情绪。
恭喜惠惠,多了两个姐姐。
想着以后高冷的惠叫“姐姐”的模样,啧啧啧【狂拍大腿】
——
小觉现在还是对家人还是可有可无的,所以还要好好产生牵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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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便宜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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