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one man live
隔壁住了位魔女小姐。
虽说是魔女,看起来相当不靠谱的样子,不然怎么会被诸伏景光发现呢,跌跌撞撞落在他窗前再懊恼地调整角度,他见到那一泓月光轻盈地笼罩在魔女小姐身上,让她像幻觉般触不可及。
魔女小姐昼伏夜出,连亲戚都感叹邻居也太过神秘,只有景光知道她笨手笨脚,掌握不好飞行的角度,每天都会以奇奇怪怪的姿势跌落,还要小心地不要吵醒屋子里的男孩,她可真是笨蛋,因为景光早就发现了她的秘密。
不过景光倒是无所谓,他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不想去交流也不想去期待明天,至于魔法什么的,那不过是生活中的偶然,不会降临在每个人身上。
铁锈的味道弥漫在房间让诸伏景光几近呕吐,看不见身影的凶手哼唱怪异的歌曲,他在搜寻,也在屠戮,小男孩缩在角落里鼓起勇气试图看清楚凶手的面容,他颤抖着爬向柜门……
他从梦中惊醒,呼吸急促,景光胡乱抹了抹潮湿的眼角,魔女小姐应该是又一次降落失败,玻璃窗发出细微声响。
真是的,他没由来生气,就算再笨拙也该有个限度吧。
今天的魔女格外倒霉,她似乎一直没能成功,锲而不舍地骚扰可怜的玻璃,说她是笨蛋她倒真的配合让这个刻板标签贴得更密合,仿佛敲门的声响让小男孩本就皱皱的心情更加糟糕,他气鼓鼓下床拿出速写本写上几句话,拉开窗帘恶狠狠拍过去。
虽然隔了玻璃,不过就好像拍在了那张脸上一样痛快,魔女看起来也蛮生气的,她捏了捏拳头,最后展开五指挥了挥。
“晚上好,小朋友。”
隔壁住了位奇怪的小男孩。
误触了诅咒的毛利兰被时空逆流甩到了尚未出生的年代或者是异时空,好在这里也存在有魔女事务局,兰验证身份后便得到了帮助,她们分配给兰公寓;这是一个短暂的咒语,慢慢等待它失效就可以了,专家如此说,期间毛利小姐就当是来之不易的假期,当然如果她能帮忙处理一些诅咒再好不过。
就这样,可怜的见习魔女毛利兰开始了昼夜颠倒的生活;她还没能适应魔法,也不习惯飞行的感觉,有时候会在相似的建筑群中迷失方向,经常不小心错误地降落在邻居家,她总在内心感到抱歉。
后来无意中知道那个房间里住着寄宿在亲戚家的小男孩,兰曾经和他打过招呼,只不过对方简单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和蔼的女主人出来打圆场,从邻居们的窃窃私语中少女才知道对方的过去。
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第二天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出门,起初兰担心是因为自己动静太大吵醒了男孩,呆窗外一动不动直至室内恢复安静。
他很痛苦,发出溺毙之人才会有的呻吟,多少次兰都想伸出手拥抱他告诉他已经没事了,可事务局警告过少女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身份,她只能无力地垂下手。
能为他做点什么就好了,于是每晚的意外成为了她的习惯,魔女小姐依旧不擅长降落,只不过地点变成了邻居家,她会静静地守在小男孩的窗外,等待对方恢复平静,再送上一个拙劣的安眠魔法。
魔法是应该带来爱与奇迹的,兰如此坚信,哪怕只是力所能及的小事也好,她想为那孩子实际做点什么。
在诸伏景光又一次被循环梦境惊醒后,魔女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轻轻敲了敲男孩的窗户。
没反应。
这可真是尴尬,兰扯扯嘴角,锲而不舍。
似是被这声响骚扰,小少年不耐烦地拉开窗帘,粗鲁地把本子拍在玻璃上。
【好烦人。】
兰面色不虞读出来,真是小鬼,她不断活动五指,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解气呢,然而女孩最后还是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小朋友。”她轻快地微笑,黑发被夜风扬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你的仙女教母哦。”
沉默代表诸伏景光的怀疑,但他也觉得让毛利兰就这样漂浮在空中也太不像话,他打开窗户示意女生进来。
凉爽的夏日晚风吹散了室内粘稠污秽的空气,夜色温柔,让他觉得世界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可爱的魔女小姐翩翩降落,对他眨眨眼睛,嫣然一笑。
他不明白谨慎隐藏身份的魔女小姐为什么唐突揭露身份,问出来对方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我是你的仙女教母嘛,当然是来帮助你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轻声承诺。
多么美好的一个夜晚,就像是清风吹散了心中的乌云,泉水填补了干涸的裂缝,他只是推开窗,却引来了爱与奇迹。魔女小姐的口吻笃定,让人禁不住相信她绝对能做到。
所以是笨蛋魔女啊。
景光盯着那张坚定的脸庞,缓缓露出了一个微乎其微的笑容。
亲戚家所居住的社区往往五点钟醒来,主妇们要准备早餐、叫醒孩子、为家人装好便当、目送丈夫和孩子出门,清晨对她们来说并不轻松。景光慢吞吞下楼,他刚到东京,入学手续还没有办理完毕,况且以小男孩现在失语症情况并不适合上学,每天呆在院子里,无所事事消磨时光。
今天明显不一样,还没走到餐厅他便听到了高亢的女声,应该是婶婶吧,诸伏景光猜测,婶婶高兴的时候总会发出这种奇怪的笑声带动听众也一齐笑出来,同她交谈的对象反倒猜不出来是谁。
“过奖。”那人谦虚,“倒是诸伏太太您的曲奇饼干非常美味。”
“毛利小姐太客气了,啊,我昨天还烤了一些纸杯蛋糕,喜欢的话也拿去尝尝吧。”
毛利?迈出的脚又被收回,昨晚他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入睡的了,乍然听到熟悉的名字让景光心尖一颤,就在他犹豫的片刻,客厅里交谈的两位女性已经发现了男孩小小的身影,被她们的视线焦距让景光紧张不安,他盯着鞋尖,假装那里有一个污点。
“说起来,我还有一个请求需要拜托您。”
毛利兰的笑让人无法拒绝。诸伏景光郁闷地坐在毛利宅的院子里,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开心地翻土浇水,她只是问婶婶能不能借用景光一天帮忙,还未等她解释更多,婶婶便迫不及待同意了将他赶出门。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婶婶的想法啦,她想要侄子结交更多朋友,多出去走走放下心结,不过最大的魔力还是毛利兰的微笑吧,或许对方应该改名为魅惑的魔女才对,不然为什么昨晚他没办法拒绝她的豪言壮语呢。
“来搭把手。”
她毫不客气地递过来一个盒子,魔女小姐的庭院种满了诸伏景光不认识的植物,说起来他又没有做魔法师的打算,太了解这些也没什么用吧?
《儿童趣味种植》,封面活泼的宣传语让他额头滴下冷汗,毛利小姐柔柔地笑,不知为何却读出了威胁的味道,他乖巧地拆开盒子,随随便便地洒下种子。
“这样可以吗?”她忧心忡忡,似乎认为他们真的可以种出媲美种植盒子上面夸张的番茄。
男孩随便扯了个理由,所以说,毛利小姐真的很好哄,少女思索片刻认同了景光胡扯的理由,便让那些番茄种子自由生长,除了这些,她还有很多蔬菜需要照顾。
住在侦探事务所没有这么宽敞的空间进行园艺,爸爸也不喜欢照顾植物,可兰总觉得很神奇。小小的种子,在精心呵护下挣脱泥土的桎梏,结出果实。
她规划好自己的小花园,其实兰独自也能打理好,可她想让隔壁的男孩打起精神嘛!兰朴素地认为亲手种下植物或许会让他期待开花结果的那天。
好俗套,她暗自嫌弃,兰是第一次做魔女,更是第一次尝试让一个孩子高兴起来。
那孩子很聪明,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早慧易伤,再想起关于诸伏景光的流言,让魔女小姐心生怜爱。
接下来的数日,诸伏景光的时间被毛利兰挤得满满当当,她带着他去抓蟋蟀、邀请他到家里吃点心,魔女每天都很快乐,没有烦恼。
她并非童话书中刻板印象下的女巫,不穿黑袍也不戴尖帽子,很时尚漂亮,诸伏敢打赌她的书架上摆满了一排时尚杂志研究穿搭,兰不会苦大仇深地熬煮魔药,相反,那双纤细的手指喜欢研究料理,在味蕾施展幸福的魔法。
当然她也有点烦人,除了要帮忙整理院子,他们还要去林子里捕捉昆虫,兰姐姐心思灵巧,做出来的昆虫标本完整精致,她承诺要帮助景光做出令所有小朋友都羡慕的标本集。
“其实这样想想感觉这个世界也挺不错的,”她展开双臂感受自然,“你觉得呢?”
你不懂,诸伏景光讥诮地笑了,恶狠狠推开毛利兰。
他在森林里跌跌撞撞狂奔,身后是毛利兰的呼喊,所以说她是笨蛋啊,明明用魔法禁锢住他或者瞬移到前面效率更高,少女却完全没想起用,用最原始的方式追赶小少年。
她速度要比景光快,不过景光占据熟悉地形的优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奔跑,也许迈开脚的瞬间大脑放空可以将整个世界抛在身后,可以忘却痛苦的过去,铁锈的味道也随之消散。
枝桠层层叠叠,落叶堆积,让小男孩脚步一深一浅,景光顾不得这些,断枝在踩踏下发出痛苦呻吟,听起来像是在替他哭泣,诸伏景光踉踉跄跄,体力不支,狼狈倒下。
膝盖被擦破了,景光勉强站起来,还没走几步便因疼痛扭曲了五官,毛利兰终于追上了他,气喘吁吁的少女沉默不语,她抱着小少年安置在平坦空地。
璀璨的白魔法自她手心亮起,不仅仅是疼痛,伤口也逐渐愈合,然而心口那个小孔却越扯越大,寂寞的风吹过,奏出一首空洞的曲子。
为什么?诸伏景光没有写字,毛利兰能够从他悲伤的面容上读出,为什么他的父母遇害时魔法没有降临?为什么没有及时治愈他的父母?为什么不能利用魔法追捕犯人?
“我很抱歉。”她一遍又一遍重复,泪水滚落,滴在他的手背,还带着体温却迅速冷却,水痕顺着皮肤肌理延展,“我很抱歉。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不该怪她的,魔力也不该用在这种事情上,不存在于当今时间线的毛利兰也不该被苛责,况且她是半吊子的魔女,用不好飞行魔法,只能处理些低级诅咒,甚至道歉也不会说动听的话只是重复简朴的语言,她不应该对一切负责。
诸伏景光很清楚,他只是在指责质问当初的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敢地凑得更近点看清楚犯人的长相,为什么睡过去,如果及时报警会不会找到更多线索。
“不是你的错。”她把小男孩拥入怀抱,纤细的手臂却将心脏的温度一点点浸入他的身体,嗓音温柔却坚定,“你可以去怨恨,可以不安,可以难过。”
“但是请你不要忘记开心的瞬间。”
“不要放弃,不要忘记希望。”
“我不懂,我会试着去理解。”
手不停地拍着诸伏景光的后背仿佛在安抚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命运对他何其残酷,却又垂怜他送来天使陪伴。
可以落泪、可以软弱、但总要走下去,命运选择他成为唯一的目击证人,那必定要履行这段使命。感到痛苦,于是去制造更大的伤口以此来忘却,可疼痛并不会因此消失。
想哭的时候不能哭出来,泪水似乎成为了软弱的证明;需要帮助不能求助,会被当做无能的人。
可所有人似乎都忘了,人与人之间是需要联系的,求助和落泪本就应该是像呼吸那样自然。
小少年迟疑着伸出双手,抱紧她的后背,潸然泪下。
闹够了这一场,他又对自己的任性难为情了起来,毛利兰执意要背景光回家,他争执不过屈服于魔女小姐的蛮力。
她看起来清瘦,却非常有力,步伐沉稳,景光疑心兰把自己当做书包,大姐姐开始絮絮叨叨讲起日常,从她又发现了新的美味料理配方到明天的天气,突然,女孩停下脚步。
“看!”兰踮起脚尖,语气兴奋,“日落!”
红灿灿的太阳将大气层晕染开来,几只飞鸟轻盈地掠过化成一个个黑点,金色的树叶,少女的乌发也被镀上色彩,毛茸茸的碎发让她看起来可爱极了。
真好看。
他躲进女孩的脖颈无声地微笑。
“啊,差点忘记了。”她高兴地回过头,让男孩一下子红了脸,“我们一起种的番茄发芽了,明天来看吧!”
播下的种子破土而出,稚嫩的幼芽何时能结出果实呢?不过到时候她一定会邀请他来看吧,明天,真是充满了希望的字眼,诸伏景光又看了眼夕阳,即将坠入地母怀抱中的圆轮明天又会神采奕奕升起,他应该也可以如此,女生的黑发弄得他鼻子痒痒的,他浑然不在意,继续朝兰的方向凑得更近,感受属于自己的太阳。
这是格外短暂格外幸福的夏天,兰保证等番茄成熟之后会做料理,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成果,所以生活里值得期待的事情又多了一件,景光也开始尝试学习烹饪。
煮料理很神奇,如何把食材切成合适的大小,调料的多少、火候的时间都需要研究,魔女小姐会懒洋洋地躺在院子的躺椅里等待他拿出来新的菜肴,消磨时间。
克洛诺斯神啊,请您将时间调整得更慢一点、再慢一点就好了。
提起夏天,必然少不了夏日祭和烟花,纵使绵绵细雨打得每个人心情都湿漉漉的,也不妨碍夏日祭典的按时召开,毛利兰早早便约好了景光,小少年有点开心却有些别扭。
应该说是被抢占了先机的不爽吧,他也想学着电视剧里成熟男性的模样,酷酷地邀请女生参加夏日祭,不过既然兰姐姐已经开口了,'再重复一遍也没什么意思。
况且以后他们还会有很多机会,他悄无声息地抬头看了兰一眼,身体轻飘飘的,恍若梦境。
隔壁家的笨蛋魔女,无法否认已经成为了对景光来说重要的人。
想要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包裹住她温暖的手指,可以拥她入怀、保护她,为她做好吃的料理,成为足以同她相配的可靠大人。
不过暂时做不到,就让他暂且享受被照顾的感觉吧。
她攥着景光的手指,很用力,生怕男孩在人潮中迷失,可毛利兰又喜欢买奇怪的东西,还喜欢捞金鱼,纸网破了一个又一个也不放弃,景光任劳任怨拿着她心血来潮买下来的零食。
魔女好像没有经济危机,他腹诽,却迷茫为什么今天的毛利兰对他格外优厚,少女不管他要不要,一股脑塞给诸伏景光她认为对方会喜欢的东西,就好像是在补偿。
普通人要提前到公园占座这样才能近距离欣赏到烟花,他们直到大会开始才慢吞吞出门,自然找不到好位置,可毛利兰是魔女啊,就算是半吊子魔女也能带着一个孩子飞行。
她铺开餐布,摆好零食,两人席地而坐,夏天的夜晚姗姗来迟,将一切笼罩在微醺的光芒中,人群喧闹,嬉笑声隔得远远的,他们像是被分在了不同的世界,一个是那边的,另一端只有毛利兰与诸伏景光。
“哎哟!”魔女小姐懊恼,“我只买了一瓶汽水!”
【没关系,】他写,【等会回家的时候去便利店好了。】
酸涩的橘子汽水,滋滋冒着夏天的香气;因为走动酱料糊成一团的章鱼小丸子,吃了几口的苹果糖,奇怪的面具,在透明袋中游动的金鱼,构成了模糊却美好的回忆。
“还有几分钟才开始。”
天空已经为即将到来的盛大表演做好准备,星星躲在云幕后,也有调皮的跑出来观测人间,好奇那不灭的灯火是否属于它们的同伴,云的轮廓也变得模糊,比那些更加美丽或者说难以忘怀的是身边人。
兰姐姐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魔女,她的善良很单纯,她坚信世间一切都是美好的,如此坦诚如此执着,以至于让诸伏景光也忍不住开始期待明天。
“啊,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她移开目光,难以启齿。
“我可能快要离开了。”
她能感受到诅咒的作用日益减弱,来自自己所在的时间线的呼喊愈发强烈,事务局的前辈们说差不多要到时候了。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她告知景光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他多想像那些蛮不讲理的任性孩子撒娇要兰姐姐留下来,可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双手稚嫩,根本称托不起两人的未来。
【什么时间?】
“还没能确定呢,”毛利兰比了个手势,“可能就这样‘咻’的一下就消失了。”
“当然啦,未来的某天我会‘啪’的一下出现在你身边。”
诸伏景光被她逗笑了,弯起眼睛的同时连那点惆怅都没有了,心口的小洞被话语填补,自此以后流淌出无尽的甜蜜。
小少年伸出小指,兰会意,小指与小指许下诺言。
被堵塞的声带突然迸发出冲动,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感情,他试着发声,干涩得不像是自己的喉咙能吐出的音节。
“……我……喜……”
五光十色的花朵在空中炸开,未能传递出的真心,兰姐姐困惑地歪歪头,他释然笑了。
算啦,也不急在一时,总会有机会的。
回去的路上,他紧紧牵着兰的手,好像这样便能占据主导,魔女对只有一瓶汽水很内疚,塞给景光硬币要他再去买一瓶
鬼使神差,小少年收好那枚硬币,把它放在胸前口袋,就算她要离开,留点纪念应该也可以吧。
隔壁搬来了新邻居,婶婶问景光要不要和她一起去拜访,男孩本想拒绝,可他还是在神秘力量的驱使下点了点头。
婶婶和新邻居客套,他无聊地在院子里散步,上一任主人园艺水准极高,规划得井井有条,唯有几簇番茄幼苗不识相地挤来挤去。
他下意识摩挲口袋里的硬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总觉得应该很重要。
诸伏景光眨眨眼,拭去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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