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记忆恢复了一部分，并不完整，甚至还很朦胧。你无法清晰回忆出故事的背景、甚至连人物和情节都是模糊的。
你犹如处在一场大雾中，正在和不知其身份的“熟人”对话。
你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你们相互间的态度却甚是熟稔，其间不存任何防备。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了？」
对方语气带着担忧。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无法逃脱……」
顿了顿，你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表达内容不太准确，便更正了自己的话语：
「如果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话，我有绝对的把握能够逃离这里。但是很可惜，我的目的并不仅限于此。」
随着你的话语，对方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仍旧没找到反对的理由，也只得认同了。
男人诚恳的向你问道：「有什么是我能够帮上忙的吗？」
他说，「谢谢你救了我。」
在这里，他停顿了更久，好像不知道是否应该吐露出这个情报，最后他说得很是委婉：「我有一个朋友，他也在组织……」
「我知道。」你却已经干脆的打断了他。
「……呃？」
对方始料未及，还有些惊愕的模样：「认出我是因为你以前见过我……但是，你也见过他？」
他甚至还没说出那个“朋友”是谁呢。……等等，但是这么一想的话，说不定真有可能是你们曾经见过？
你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给出了答案：「闻出来的。」
「……啊？」
对方这次是真的惊讶得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
你说道：「有两次，你们身上沾染了同样的味道。」
「第一次，应该是你们去见过了同一位同僚。你们那位同僚有喷高价香水的习惯，洗涤的衣物又会放入柚子味的芬香剂。然后再加上万宝路的烟味，味道很独特……我的意思是说，很呛鼻。」
对方略微张了张嘴，好像已经顺着你的话语确认了你所形容的对象，表情显现出一种复杂的无语。
「但是因为组织临时来任务，要求全员集合。你们没注意到，也没来得及清理身上的气味，对吧？」
「那可是……」
对方像是现在才找回声音：「我们开着窗户驱车高速疾行了30km、而且还在确认了身上没有气味后才回到了组织！」
作为卧底成员，当然不可能在身上留下明显气味，这无疑会露出极大的破绽。
他们当然是小心又小心，一一确认了没有异样后，才更换了身份进入组织。
更何况，就实际情况而言，并不是他们身上喷了香水，而是与身上喷了香水的同事见了一面，相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他们甚至还隔了一段距离！
而且，回到组织后……
「我很清楚地记得，那次临时集合，你和我们好像没有任何直接接触吧？」
就相当于他们仅仅是隔着偌大的空间、隔着数十个人，遥遥对望了一眼而已。
这就能闻出来他们身上有相同的气味了？
狗鼻子吧！
你无所谓的耸耸肩，声音平静，似乎没有觉得自己做到的事情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我的嗅觉一直比较灵敏。」
你从容的继续说道：
「如果第一次时可以称之为巧合，但第二次就不是了。」
「我当时有些好奇，你们明明是彼此不熟的态度，却在私下有过交流。所以就对你们多了一些关注。」
「然后第二次发现你们又去见了那个喷香水的人，再之后我又非常恰巧的碰见了他。……你猜怎么着？」
对方已经不太想听下去的模样，扶额说道：「够了，已经够了。」
你耸肩揭晓谜底：「他竟然是你们警视厅总监呢。难怪有钱喷那么贵的香水。」
「下次记得提醒他，和卧底见面的时候就别喷那么重的香水了。不如说卧底期间就不要强制属下去和他见面了吧，他这一点儿纰漏就足以让人送命了。」
对方长长的叹了口气。显然就算已经成为卧底了，也无法彻底逃脱官场上的一些弯弯绕绕。
他显得有些沧桑的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我已经知晓你的计划了。如果你还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
「不用。」你却说道。
对方不以为然道：「我听说，你这一次的搭档……是波本。他……」
但说到这里，对方却又有些卡壳。
斟酌了一会儿用词后，他才较为委婉的说出：「他很讨厌你。」
「我也还没来得及和他交换情报。至少，如果让他明白你的立场的话，你这次的任务应该会顺遂很多。」
他显得有些头疼的说：「他是真的把你当做了敌人。如果你们共同任务的话，并非是我的夸张，你最难过的难关毫无疑问会变成作为‘搭档’的他。」
「如果弄巧成拙，说不定还会致使你丢掉性命。」
对方满目担忧。不仅是对你，也是对那位“波本”。
他又一次的叹息道：「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既然如此的话，」
你听罢过后，没有再坚持自己之前的判断，而是思考了一小会儿：
「我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对方看向了你，上挑的猫眼中显出几分喜悦：「什么事情？」
你说：「」
记忆戛然而止，停留在对方又一次显现出的愕然表情中。
记忆中被屡次提及的“波本”面带担忧的出现在你眼前：“前辈？”
“你走神好一会儿了。没事吧，前辈？”
他的表情看上去是如此真诚。
但或许是因为“记忆”中那不设防态度的延续，又或许是通过他者感情而延伸出的亲近感，你竟然真的有一瞬间想直接了当的问面前人：
「你很讨厌我吗？」
你现在所表现出的亲切态度，皆是演技吗？
但你最终还是选择把这些直来直往的问题吞回肚子里。
你恢复了对所有人（除了对小孩）的平等的戒备心。
你说道：“我只是在想，这次事件的真凶究竟是谁。”
波本又看了你一眼，你的脸上已不存任何异样，他才收回视线，接续你的话语说道：
“一定是相当聪明的家伙吧。他或许对这次的行凶早有预谋，所以才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完成行凶杀人、布置密室、逃离现场这样复杂的任务。”
你对他的这句回答未置可否。
波本看向你，显得有些惊讶的说道：“难道不是吗？”
你才缓缓开口：
“刚刚检查尸体的时候，我确认过了。死者的舌骨没有骨折。”
波本挑眉：“这说明了什么吗？”
“没有绞缢，没有殴打，这是一个很温柔——我是说，没有暴力痕迹的死亡方式。”
最初是因有【见微知著】的说明。但后续内容哪怕缺了人格们的解析，你却解释得比你以为的更要顺畅：
“明明是这么凌乱的现场，甚至伪造了歹徒入侵的痕迹。但死亡却是因为大脑的缺氧。明白吗，仅、仅是因为大脑缺氧。”
波本静默的等待着你的结论。
“不需要复杂的机关、密道。还有一种方法能够制造密室，而凶手本人逃脱升天。”
你的目光定格在了死者脸上。
波本有些不可思议般的顺着你的目光看去：“你是说……”
“是的，凶手即是犯人。犯人所杀死的正是他自己。”
“这次的事件，根本不是他杀。”
你的人格们在你脑中齐声说道：
[死者，是自杀。]
*什么，波本竟然是卧底？！……等等，这好像是默认知晓的情报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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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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