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山下,越荇看着路上三三两两往山上走的人群,不禁有些疑惑,看到不远处路边有个茶摊,便将马拴在道边的树上,来到茶摊上找了个位子坐下。茶摊的老板是对老夫妻,见有人光顾,老汉赶忙走过来扯下肩上的手巾擦拭了几下桌子,热情的招呼着:“二位客官要写什么啊?老汉这摊子虽小,吃食酒水虽然说不上精致,但也别有一番风味,都是自家种的蔬菜,保证新鲜,二位看要些什么?”
越荇微微一笑,说道:“有什么吃的上些吧,先来壶水,今儿这天还真是有些热啊,你这儿有什么茶叶啊?”
老汉说:“您看我这小摊子还真没什么好茶叶,不过我这儿的有些自制的凉茶,是用金银花和薄荷叶、菊花煮的,用山泉水拔过,凉爽解渴,清热去火,二位要不要试试?”
越荇点头道:“正好口渴了,店家就先来壶凉茶,再来两碗槐叶冷淘,多来些醋。”老汉连忙高声对一旁的老妇喊道:“家里的,两碗槐叶冷淘!”说着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端了个木制托盘过来,将托盘上的陶壶放到桌上,又摆上了两个陶杯,上好凉茶后刚要离开,越荇叫住了老汉:“店家,你稍等,我向你打听些事儿。”
老汉回头有些疑惑的问道:“客人要打听什么?就怕小老儿不知道啊。”
越荇笑笑在桌上放了一块碎银子,大约有一钱,推给了老汉,老汉看着面前的碎银子,咽了咽口水,为难的说道:“客人,这,一壶凉茶,两碗冷淘用不了这么多。”
越荇笑笑说道:“多的就当是赏钱了。”
老汉想了想将碎银子扫到手中,连声道谢:“多谢客人啦,您想问些什么?只要老汉知道的,就一定全都告诉您。”
越荇伸手指了指上山的人,开口问道:“今天上山的人怎么这么多?是出了什么事吗?”
老汉赶忙伸出一根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一下,悄声说道:“可不能说这么大声,这些人都是江湖人,耳朵灵着呢,前些天有两伙人发生了争执打起来了,好家伙,弄得满地都是血啊。”说着看了眼手中的银子,一咬牙低声说道:“我跟您说,这里原本只是有些奇怪的人在山里住着,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买卖公平,出手也大方,和附近的村镇相处的挺好的。不过前些日子突然传出消息来,说是山里有个什么门派要开山门收徒弟,打那以后,就有好多江湖人陆续的往山里去。唉,自从来了那些江湖人之后,这附近的镇子就不太平了。”说着摇摇头叹息一声。
这时从后厨传来了一声喊:“老头子!客人的槐叶冷淘好了,来端啦!”老汉赶忙应了一声,冲着越荇点点头就往后厨走去,不一会儿就用托盘端上来两碗冷淘,又端来一个盛着醋的小碗,里面放着一把小勺,老汉边摆放着碗筷边说道:“客人您的冷淘好了,这不知道您的口味,就给您端了醋碗,您看着自己加。”说着点点头离开了桌子。
越荇倒了杯凉茶喝了口,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是一点红将丁春秋的人头送到了,不然二师兄不会让苏星河再开山门收徒弟的。”说完看向一旁的护卫道:“先吃饭,吃完后上山看看去,总不能让苏星河也收个白眼狼,这师徒两个的眼神都不怎么好。”
越荇二人急匆匆吃完饭,将马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收入空间中,便施展轻功向山上奔去。沿着上次走过的山路,越荇很快就到了凉亭处,就见康广陵和范百龄依然坐在凉亭中下棋,倒是凉亭外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在招呼众人。
越荇眼睛一扫,在人群中见到了那个身穿戏装拦路的人,越荇挑了挑眉没有出声,只是提气向着凉亭跃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越荇就已经落在了凉亭外。
康广陵下来一子,无意间抬头见到越荇在亭子外,赶忙站起身迎了出来,抱拳深施一礼,口中说道:“徒孙康广陵拜见小师叔祖,未曾远迎请师叔祖恕罪。”范百龄也急忙跟在大师兄身后行礼。
越荇伸手一摆,说道:“无碍,我回来也没有通知你们。”说着看了眼外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的人?苏星河要重开山门?”
康广陵点头说道:“是的,师叔祖的护卫将丁春秋的头颅送回来之后,师祖便让师傅将我们兄妹重新收入师门了。师祖说当年乃为了避祸的无奈之举,如今恩怨已了,便让师傅重开山门再收弟子,也好光大我们这一支。”
越荇点点头说道:“你师祖在哪儿?我找他有事。”康广陵将无崖子的住处告知之后,越荇便带人径直走了。
来到上次的山谷之中,越荇见到无崖子坐在轮车之上怔怔的望着天空,看着面前这个老人孤寂的样子,越荇摇摇头轻声唤了一声:“二师兄,我回来了。”
无崖子缓缓的转过头看到越荇,慈祥的一笑,伸手冲着越荇招了招:“小师弟,你回来了。”越荇疾行了几步,来到无崖子面前蹲下说道:“是,二师兄,我回来了。”
无崖子笑笑道:“去无量山了吗?东西拿到了?”
越荇伸手从怀里拿出来一本书递给了无崖子,无崖子接过书并没有打开,伸手抚摸着封面,叹息一声道:“丁春秋就是为了这本书才暗算了我。”
越荇抬眼看了眼无崖子欲言又止,无崖子说:“怎么有什么话要说吗?”
越荇说道:“师兄,琅嬛福地里面已经没有东西了,若不是这书藏的隐秘,只怕也会被人拿走了。”
无崖子沉思片刻说道:“我和李秋水有个女儿,名唤李青萝,那些秘籍应该是被她取走的。若是李秋水的话,这本书就不会被落下。唉,终归是我对不起这个女儿。”抬眼看了看越荇,无崖子叹息一声说道:“小师弟,如果你日后能见到她,帮为兄照料一二,莫要让她被人欺负了便是。”
越荇点头应允,看着无崖子虚弱的样子,越荇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二师兄,要不要通知大师姐和三师姐?”
无崖子望着自己干枯消瘦的手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叹息一声说道:“算啦,不要让她们见到我如今这副样子了,就让她们的心中保留着我当年的样子吧。”
越荇见无崖子落寞的样子,开口岔开了话题说道:“二师兄,您让苏星河重开师门是要为逍遥派再选弟子吗?”
无崖子微微一笑说道:“外面的那些人怎么配入我逍遥派,逍遥派弟子哪个不是惊才绝艳之人,那些庸碌之辈根本就摸不到逍遥派的门啊,我让星河招的只是他聋哑门的弟子。小师弟你记住,这些人只能算逍遥派的外门弟子,无论是星河的聋哑门还是大师姐的灵鹫峰,都不是逍遥派的弟子。逍遥派只有你、我、大师姐与你三师姐李秋水。”
越荇应道:“我知道了,二师兄。只是,二师兄,江湖中人鱼龙混杂,若是收进来心思诡异之人就不好了,还是让苏星河多加甄别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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