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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普普通通的一个晴天里,公安再次找到我,还带来一个坏消息:尾形港警部,就是那天提供开会的办公室的人,他死了。

他被发现死在家里,死得普普通通,仿佛睡着了一般,而尸检报告也什么都没查出来;公安初步怀疑是咒杀,因此找我确认。

我到死者的面前就排除了咒杀。使用咒力总会留下痕迹,除我之外恐怕没有咒术师会谨慎而耐心地清除所有痕迹。

尾形港的死,我更倾向于毒杀或者是异能力作案,毒杀的可能性更大。

尾形港的家和他的办公室画风如出一辙,几乎没有生活的强调,仿佛这里只是另一个办公场所。我在他家晃悠了一圈,问跟着我过来的风间警官,“尾形警官被你们怀疑之后,有回去过那间办公室吗?”

“去过一次。”风间警官回答得很快,应该是得到过授意。他语速飞快地简单说明了这位尾形港警部在“休假”后的生活轨迹,我只注意到一点,对方在回警察厅的时候带走了那个小黄鸭杯子。

那么,那个被主人爱重的杯子呢?

我把疑问丢给公安,然而对于杯子的去向他们也没有答案。

我没有纠着这一点不放,好心地提醒。

“重点查查有关那个杯子的事也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关于尾形港警部的死因,我否认了咒杀的可能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起案件中没有出现横滨的影子,异能力者作案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坦白地说,“我更倾向于是你们再追查的那个组织有了一种新型的无色无味无残留的毒药。”

风间警官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怀疑是福田叔叔给我泄露了某些机密,这个想法简直写在了他的脸上——看起来福田叔叔依旧是是公安的怀疑对象,真是对不起。

盘星教不过是一个三流教派,背后水意外很深,牵涉到了不少政客与豪商。

转机很快到来,理由是我在盘星教附近看到了某辆熟悉的黑色保时捷。保时捷停在路边,某银发杀手和他的跟班下车后带着一个黑色手提箱进了盘星教总部。

我没有贸然行事,望着手表开始计时,二十三分钟后琴酒和伏特加离开,出来的时候没有再带着那个手提箱。如果他们来是有交易的话那么他们无疑非常高效。

今天会有收获,我直觉。

取下耳机,阖上电脑,我收好东西后喝了最后一口咖啡,然后不紧不慢地去收银台付账。东西还在盘星教就好,我倒要看看什么宝贝值得top killer亲自护送。

我轻车熟路地潜入盘星教,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目标明确。

接下来几天我没怎么去学校。排球部有很多活动,我随意找出一个来就可以批到假期,然后我就光明正大地放假了。

放假才怪,倒不如说是更忙了,就连绫子我都抽不出合适的时间来贴贴。

几天之后我来了月经,可能是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注意身体的缘故,这次的月经格外来势汹汹,后面我都不需要拿排球部当幌子来续假了,直接请了一段时间的病假。

我被此种生理现象折腾得形容枯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已经没救了呢,但其实就是有些难受,不影响我做夜猫子出没。

夏油杰不知道我在忙忙碌碌些什么,也不知道我请了病假,一天晚上他照常喊我出来拔除他还解决不了的特级咒灵。

咒灵很好解决,现在倒是夏油杰让我有些难以面对。

他丝毫不把之前的打架放在心上,我不太高兴,但是这种不高兴的情绪未免显得我小肚鸡肠了些。

我不高兴也不是因为他的不在意。

“你身上怎么这么浓的血腥味?”

“夏油杰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面无表情地说道,手里的小刀随时待命准备给某个白痴来一下。“你是白痴吗?”

夏油杰却是一头雾水。

“我可是在关心你。什么伤连反转术式也不能治?很严重吗?”

我忍无可忍把某人按在了地上摩擦,“你再说一句我就要忍不住杀人灭口了,夏油。”

“咳咳,这么暴躁干什么?”

夏油杰嘀嘀咕咕。被我按在地上摩擦的次数多了,他也不在意了,随便拍拍身上的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白痴!”我咬牙切齿,“我这是来月事了。”

“额?嗯?”夏油杰懵了,他震惊得连天生狭窄的眯眯眼都睁大了一倍,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眼睛那么大,这使得我微妙地不爽。“你居然是女的——”

“……”

“……”

一片寂静过去。

一阵冷飕飕的夜风刮过。

“轰隆——”夏油杰被倒坍的墙壁砸中,幸而他反应快用丑不拉几的咒灵挡住了,接踵而至的是我的刀光,一刀削了他烂萝卜似的肥大咒灵。

“你这么暴力谁知道你居然是女的啊!”夏油杰也很崩溃,他抓狂地喊,继续拿咒灵当肉盾给我泄愤。

“今天不把你打到半身不遂简直难解我心头之恨,夏油杰。”

我的回答当然是给他一脚。

反转术式发动,猪头脸也能够恢复如初。第一次知道我的生理构造和他不一样的夏油杰期期艾艾,欲言又止。

我不客气地说,“有屁快放。”

“……你这种家伙怎么会是女孩子?”

我深吸一口气,拎着某人的木疙瘩脑袋按进土里。我冷笑,“呵呵,是啊,一位能够把你按住地上摩擦的女孩子。”

我独独咬重了“女孩子”的音。

所以说,这家伙就是白痴吧!

“那你和栗花落同学是怎么回事?学校里一直在传你们是情侣吧。”

“干嘛,你搞歧视啊?”我暴躁地反问,实际上我还在想他敢承认的话我就要动手把他真摁到地里去。

夏油杰忍了又忍,他冷静下来,坦荡如砥,“没有。只是非常意外?”

“是啊。我也挺意外的,某白痴居然不知道三更半夜叫出来的半个师傅是男是女,呵呵。”我把他拎起来,闻言白了他一眼。

夏油杰面色扭曲,他不甘道,“女孩子应该像栗花落同学那样吧!”

“那是你的固有印象吧。”我淡声说道,“真的有标准规定男孩女孩必须是什么样子的吗?这样不合理的规定我们凭什么去遵守呢?告诉你,我讨厌大男子主义。怎么,你看不起我啊,嗯? ”

“你这是在威胁我,山吹?”夏油杰嘴角抽搐,他揉了揉自己仿佛还在痛的脸,“早就想问了,你打人都是对着脸吗?”

“不,只是我看你那张脸非常不爽而已。”我语气不善地说,“和骗子似的。”

“那还真是对不起啊我长成这样。”

夏油杰笑容虚伪极了——因为他一脚踹飞了我正在走的栏杆来报复我,我的旁边就是高楼外。他还真是不客气。

我性别的事似乎很轻易就揭过了篇章,但是不这么轻易地揭过貌似也不太对劲。

我想了想,险些将自己绕进死胡同里。

“最近在忙什么?”夏油杰问我。

“没什么啊。”

“好像开学之后更难看到你了,好几次问起来你都没有去学校。”

因为在忙着调查天元和盘星教。

我手臂抱着后脑,语气散漫不经,“别忘了这段时间排球部成员的比赛啊集训啊都很多,我当然要随队,我可是部长。”

“对了,周末武藏野之森综合体育馆有排球赛,我买了三张门票,你和栗花落同学要不要一起去看?”

“如果我和绫子都去的话,夏油,你是准备去当电灯泡的吗?”我直白地表示,又说,“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嗯,打扰别人谈恋爱的怪刘海同学。”

夏油杰睨视我,然后呵呵。他似笑非笑,“你当时还说自己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不信这些东西,结果,特级咒术师?”

“我本来就是无神论者。”顿了顿,我说,“还有,不是特级,卡住了,领域展不开。”

“怎么会,你上次不是成功了吗?”

他是说青木原树海那次。

“那次是半成品领域,而且现在我连半成品领域都展不开了。”顿了顿,我将领域的事情避而不谈,“我的情况特殊,容易误导你;我就不展开说了。这些内容高专以后会教,先回去吧,烂尾楼阴气沉沉的。”

夏油杰又问了我一遍,我依旧没确切地回复他。我说,“猜去吧,不告诉你。”

“那周末的排球赛?”

我言简意赅,“后天我在学校,到时候票再给我。”

他问,“你明天又要旷课?”

“这可不是旷课,我请过假的啦!”

夏油家和我家不在一个方向上,到了西新宿的一个十字路口我们就分开了。

现在太晚了,就连末班车都休息了几个小时。我只好继续走路。

东京这么大的都市里当然不会缺少在夜里流荡的人。身边走过精疲力竭的上班族,车路上有骑着摩托车狂飙的暴走族,而天桥上站着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她倚靠在漆黑的栏杆上一口一口喝着罐装啤酒,从旁边经过的时候酒气简直扑面而来。

天桥侧面有几个小混混在抽烟,劣质的烟味风都吹不散,他们时不时隐晦地偷瞧这个醉酒的女人。

我走近了,“喂,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我靠了过去,与她隔着一米的安全社交距离。

天桥下面黑黝黝的。

我手搭在栏杆上看向前方,巨大的广告牌立在大厦上,这里让我感到熟悉,想了想,我记起来这是我和绫子有一次走过的地方,我们还在天桥上接吻了。

最近天气其实是不错的,但是在光污染严重的城市群里也看不到星星。

凌晨的风很大。

现在真的很晚了,一想到明天还要再去探访一趟盘星教……唉,我不禁悲从中来,原来自己也是社畜的命。这么天南地北地想着,我放下了卫衣的兜帽,揉搓着几乎被风吹木了的脸醒醒瞌睡。

时间久得让我怀疑这个陌生人是不是已经睡着了,但是我看过去时她还在喝酒。

明明只是清秀的样貌,但是气质这种玄乎其乎的东西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吧,女人小口小口地喝酒,漫不经心又赏心悦目,这就是对方被混混盯上的原因。

当事人出于绝对的实力和基础的自信才完全不把那些街头混混放在眼里。

我的出现或许救下来的是那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混混,而不是此仅仅看上去处于弱势的一方的神秘女人。

掌握了这么精湛的易容技艺的女人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好欺负的主儿,上一个在我面前露出这种技艺的还是大魔术师黑羽盗一。

他还是怪盗“基德”。

我突然觉察肚子有点饿,看了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我又后知后觉到现在我还没有吃上昨天的晚饭。

“我要走了,满腹心事的小姐姐。”我语气轻松地说,“夜里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家去吧。”

“你是高中生,怎么不回家?”

她突然开口说话了。

“回啊,原本是准备回家的,这不是担心你的人身安全嘛,只好再等一等喽。”我耸肩,“既然遇到了,要是我走后你突然想不开跳下去了我可难辞其咎。”

半晌之后,她一双醉眼朦胧地看着我。

“我没有地方去,能收留我一晚吗?”

我知道她在装可怜,但是——她刚刚的负面情绪可不是伪装的。我发出轻飘飘的声音,“好啊。”

女人说她叫桐原明莱,虽然没信,我出于礼貌也说了自己的名字。

“桐原小姐。”

今晚的经历真是浪漫又奇怪:深夜独醉天桥的女人,心怀不轨的小混混,突发奇想完成了英雄救美的我,以及带陌生女人回家的我……

有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狗血剧,可现实依旧是现实。

随意带陌生人回家什么的,被那群家伙知道了他们一定会揪着我的耳朵教育个不停吧?

我一边清楚地想着后果一边拧动钥匙开门,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因为普遍情况下没有谁会知道我曾经带来历不明的人回家。

家里没人,推开门时室内一片昏暗。

我打开灯,客厅茶几上的零食几乎堆成小山,甚至有几包零食和花花绿绿的漫画刊物掉在了地摊上。女人环顾一圈,很诧异的样子,似乎没想到我还有这么正常的爱好。

我喜欢这些也很正常吧!

我才十六岁,花儿一样的十六岁。

“桐原小姐,你随便坐吧。”

我自觉展现起作为主人家的风范。

“唔,谢谢……”

她演酒后失意的人演得惟妙惟肖,我很东西她为了追求真实感而吐出一滩混杂着胃酸的呕吐物。呃,好吧,如果真的吐了,那么她的难受劲总不会是假的。

我眨了眨眼睛,没拆穿她的小把戏,而是体贴地为她指明了方向。

“卫生间在那一边。”

桐原明莱软软地瘫坐在我家的沙发上望着我,她的一双眼眸中朦胧而迷离,而嫣红醉态的脸颊上露出酥而不俗的魅惑神色……这手易容术出神入化。

我都忍不住脸红心跳的。

有被大美人魅惑到,但是也就这样了。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而且桐原小姐这种毒美人看一看欣赏欣赏差不多就够了,要小心玩脱了把自己玩了进去。

在生活中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喝得烂醉如泥的人,因此我去电脑上查了查相关教程。

这个时候瘫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笑了笑,我猜她是看到了我的“临阵学习”,以她的角度她完全看得清电脑屏幕。我问,“桐原小姐要醒酒汤还是醒酒药?”

“啊……”她似乎一时没有理解。

我瞄了一眼她,收回了目光,自顾自地说,“那就醒酒汤吧。”

我从柜子里翻了蜂蜜,冰箱里也还有梨和牛奶,步骤都按照教程来,一碗简单的水果醒酒汤很快煮好,我舀了一勺尝了尝,发觉味道和果茶差不多,甜滋滋的。

这个过程一直在对方的视线下进行,我没有深究一个喝醉的人为什么不去休息反而倚靠在门框边看我煮果茶——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制作步骤离开了她视线的食物她都不会入口吧,我毫不怀疑这位专业人士的谨慎。

拿碗把汤呈给桐原明莱,我回厨房又给自己煮了乌冬面。

对方喝汤我吃面。我注意到女人似乎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不再盯着我瞧了。

“喂,乌冬面,桐原小姐你要吃吗?我再去煮。”

她笑了一下,口上说着“麻烦了”之类的客套话,但是我从她的动作里可看不到她觉得麻烦到了我的意思。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我放下碗筷起身去煮面。

不过一碗面,满足她!

虽然喝了很多的酒,但是女人其实并没有醉得很深,醉酒的样子大部分都是她装出来的,所以我很放心对方一个人睡在客房。

我唯一的警惕就放在了她会不会在我家里干什么坏事。家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被人乱翻一通我还是会生气。

卧室的门没被关紧,我睡眠浅,外面有动静我自知是能够察觉到的。

但是从桐原明莱入住到醒来一直风平浪静,女人没有出过那间客房。

天快要亮的时候我放心地睡了过去,似乎做了个不错的梦,不过醒来之后我忘记了梦的内容。

客房里一直没有动静,我也不知道桐原她到底醒了没有;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关上门窗就没什么声音了。

越来越多的阳光照入房间。

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挪到了十四点钟方向,饥肠辘辘的我暂时忽视了客房里的那位转而开始撕零食包装袋。

吃了两包薯片,我去翻冰箱看看有什么能吃的;零食不能拿来充饥,还是得吃饭。

突然间,客房的门开了。

让我社死的是桐原明莱仅仅裹着一条半遮半掩的浴巾,笑吟吟地问我家里有没有她合身的干净衣服。

对方不是日本人,含蓄内敛的日本人绝对做不出这种行为——惭愧,我的第一反应其实是这个。

我正在做午饭,一回头就是巨大的视觉冲击。她斜倚靠在拉门上看我,风情万种,像罗马神话里美的维纳斯,可我主要想表达的是一条白浴巾根本遮不住她该遮住的地方。不知道视线往哪放,所以闭眼,转身,这系列动作我一气呵成,避如蛇蝎。

“没有!你稍等!”

我家里基本都是男装,我的衣服也不适合桐原明莱穿;最后还是我在某户邻居家借到了一套没穿过的衣服,身心俱疲。

“呵呵。”

桐原明莱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她笑我的惊慌失措,并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如果这样戏弄我的是熟人的话我一定要翻个大大的白眼,但是这么做的只是个不熟的陌生人。啧,我要怎么和她计较才不像流氓?

桐原明莱在我家吃了午饭才走,她承诺之后会把住宿费、伙食费和衣服的钱送来。

我没拒绝,钱货两清是件好事。

当天下午我回家的时候的确在门边看到了一个包裹,对方支付了我十万日元,附带了不少路边便利店热销款的零食。

一个立场不明的好心人,我将二者简单地划拉了一个等号。说到底她是什么人这种问题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人非尽善尽美,我知道她对我没有恶意就够了。

我也不算是亏了,十万日元,还收到了这么多零食。这些东西我收得是心安理得。

钱货两清后,这件虽然奇怪却又无足轻重的事情很快被我抛之脑后。

次日我按时到了学校。

前田老师来查课的时侯着重关注了我,然后他和国文老师打了声招呼把我叫出去单独谈话。

是关于期末的升学的。

虽然经常给他惹祸,但是我的确是前田老师的得意门生吧,他很看中我,也希望我拥有好的未来。听着他絮絮叨叨,我没吭声,最后开口也是拒绝了他想让我申请的学科竞赛。因为我油盐不进的态度,前田老师又被我气到了,径直让我滚回教室上课。

我麻溜地回教室了。

我有二分之一的概率会去东京咒术高专就学,大概我也用不上这种竞赛来光彩简历,这种难得的机会给我不如给更需要的人。

下课时间夏油杰把排球赛的门票给了我,我又和他勾肩搭背着去了他们班。

绫子不在教室,我问了问其他人,得到了绫子刚刚去了厕所——她在躲我。

“绫子脸上长痘痘了,估计不好意思见你。神经敏感的女孩嘛,想在男朋友面前保持完美形象。”绫子的同桌说,“要上课了,你赶紧走吧。”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不招女孩子待见,绫子的同桌只顾着维护我的女朋友。

绫子长痘痘干嘛要避开我?

我又不会嫌弃她!

我还想继续等的,但上课铃确实要响了。这节课是前田老师的课,在才把他惹火的前提下饶是我也不太好意思翘课;而且,我不离开的话绫子恐怕也不会回来上课吧?衡量之后,我暂时撤退。

“夏油,我就先走啦!你记得告诉绫子下课我过来找她。”

坐在后排的夏油杰答应了,我迅速赶在上课铃响起之前回了隔壁的教室。

窗外的景色很好,今天是个灿烂盛大的晴天。将近三层楼高的大树向窗户的一角递过来生机勃勃的绿色枝叶。

经过了无聊的一节课,宣告着下课的铃声一响,我立刻翻窗溜出了教室。

我不觉得绫子会在教室里乖乖等我,她想要躲我的话在课间就不会留在教室。目光掠过几个楼梯口,我去了右侧守株待兔。

倚靠在墙上,我开始反思这点时间哪里惹到了女朋友,然后就发现问题貌似还挺多的,比如说我已经在绫子面前消失快一周了,就连打电话也是三言两语就结束话题。

“……”我陷入沉思。

要不等会儿先认个错?嗯,肯定是要认错的,这是原则性问题。

很顺利我就堵到了绫子。

女孩正在慢慢蜕变着,之前她可不会太在意打扮。我惊觉绫子曾经那双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眼睛也明亮起来,虽然在看我的时候依旧她的眼睛依旧会如同星星般发光。

我不留痕迹地为她整理了白衬衫,然后学着电视剧那样把她抵到了墙上。

我觉得自己有点小尴尬,脸红。

“绫子你在躲着我?”

“我、我没有。”

“你骗我,你就是在躲我。心情不好吗?为什么生气了?”

我被生气的女孩儿吼了。

绫子气鼓鼓地推我,红着眼睛喊,“真世你就是个大笨蛋!”

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女孩挣了挣没挣脱也就低着头不看我,兀自生着闷气了。

“你都说我是笨蛋了,聪敏的绫子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哪里惹你生气了?”我夸张地一咏三叹,“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自己错了啊?不知道原因我也没有办法改正啊!”

“……”女孩撅着嘴不说话。

“别生气了嘛,我知道错了。”我把落在她脸上的刘海别向耳后,紧紧拥抱着她,凑近了脑袋,俊脸贴近开大。“我没有想冷落绫子的,绫子,别不理我好不好?”

这语调简直像是在学JK撒娇。

我一边在心里吐槽自己的矫揉造作,一边自然而然地蹭着绫子求原谅。

绫子脸红得厉害,她脸红得多快态度软化得就有多快。绫子在我面前总是这样容易“溃不成军”,这具体体现在我很快哄好了正在闹别扭的女朋友,任由我亲亲抱抱。

我时常怀疑在这段关系里我才是被纵容的那一个。

我把下巴搭在绫子的肩头和她说话。突然听见书本拍墙的声音,我眯着眼睛望向高处的台阶;里桃抱着手臂站在那里,她冲我们翻了个白眼,“两个笨蛋,注意场合!”

“哎呀哎呀,抱歉抱歉。”

我没诚意地说。暂时松开绫子,我把手插回了裤兜里,抬头看着抱着一摞书本的里桃。

“里桃你要去前田老师的办公室送作业吧,我们帮你?”

“诺,交给你们了。”里桃也不客气。

我拉着绫子,不许她落荒而逃。语气不带商量,我笑着说,“绫子陪我一起吧。”

“……好。”绫子忍不住放软了声音。

把作业本送到办公室又出来后,我和绫子一边走路一边说着话。课间时间并不长,临别时我告诉她放学一起走。

事业没有女朋友重要,而且盘星教那边已经没什么线索了。嗯,这么决定好了,今天去约会吧!

摸了摸绫子的头发,在上课铃声中我目送女孩猫着腰一下子溜回了教室。

用手支着下巴,我想了一会儿放学后的约会地点,然后绫子班来上课的老师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我让出路来,还礼貌地挥着手笑眯眯地打了招呼。

“老师你好啊!”

谷口老师的脸色更臭了,我心想。

上课铃声消失的最后一两秒,我选择走捷径翻窗并翻同学的桌子回了自己的座位。

宽和卯月齐齐转过来给我竖手指表达了钦佩之情,而里桃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提醒,“上课了,你们几个安分点。”

窗外的风吹进教室,一片绿叶恰好落在我的手边。我拈起叶子,把它从窗口放飞。

坏消息,周末我和夏油杰都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去成体育馆。

夏油杰进入咒术界视线之后已经开始接受总监会指派的拔除咒灵的任务,那天他恰好接到了一个任务;而我则是公安那边有了进展所以我被福田叔叔拎走了——尾行港警部丢失的小黄鸭杯子找到了。

这么说不太礼貌,但夏油杰好像真的没朋友,最后那两张门票被他送给了我的朋友,于是周末里桃和卯月他们俩陪绫子一起去的体育馆。

好消息,绫子没和我生气,据里桃说她看完比赛后心情还不错。

回来之后,我知道,尾行港和盘星教的案子已经接近尾声了,一切即将迎来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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