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降临,这是东京最漫长的一晚黑夜。
苏格兰驾驶着黑色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每一个转弯和加速都在挑战极限,身后的车辆却始终如影随形。凌晨三点,公路上车辆屈指可数,是个适合展开追逐的战场。
甩不开,苏格兰眉头压着,手紧紧拽着方向盘。
前面即将经过分叉的高架桥,正当苏格兰思索往哪边驾驶,手机屏幕一亮。
【左——帕斯缇司】
苏格兰不由分说地向左打起方向盘,下一刻,他在黑夜中看到一个极其模糊的身影,似鬼魅般从高处坠落至他疾驰的车顶,苏格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他的车速可以说是油门踩到底的疯狂与极限,更何况高架桥离地面有十几米的高度,这到底怎么做到的。
那人安稳坠落在车顶,甚至连车顶都没发出多大动静,【帕斯缇司真的是人吗】,苏格兰在脑海中疯狂运转帕斯缇司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有绳索夜太黑他没看到吗,思考中帕斯缇司已经在还未慢下速度的车顶上翻进副驾驶了。
少年雪白的脸低下的瞬间,微不可查地蹙眉,他伸手抓起兜帽,扯扯帽檐,看向后视镜里穷追不舍的那群车辆,随手往窗外撒些什么,苏格兰向后视镜看过去,当后车碾压过时,爆炸声响起,才惊觉是微型炸弹。
与之最近的车辆被微型炸弹扼住脚步,身后的车辆又层出不穷地跟上,在这广阔的道路中,难以摆脱这无穷无尽的烦蚤。
苏格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舒一口气,偏头看向旁边的少年,他疲惫的眼中满是顺从的询问,等一个指示,等一个终结。
帕斯缇司降下一点车窗,眺望车外,狂风吹进,他的发丝不断飞舞,风中似乎都有着冰刃,脸被刺得有点生疼。
他伸手指向不远的海,苏格兰顺着指尖望过去,那是一片黑色的海,更应该是黑夜中的海,那平静之下涌动着激流,如同魔鬼胸膛下的黑色血液,那海浪的狂声呼啸,如同恶鬼的呢喃细语。
苏格兰眨眨眼,再度和帕斯缇司对视,确认没会意错他的想法,这是……要我把车开向海里吗?
再次确认过眼神,苏格兰的心沉了下去,是前所未有的紧张,但是看着后视镜里如同跳蚤般死缠烂打的车辆,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在下一个两端分叉的路口,苏格兰没有选择转弯,而是加速度冲向无路的前方,车辆飞起,如同脱缰野马,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长空,直坠海面,激起巨大水花。
身后的车辆齐齐停车,领头的人揪紧眉头,狠辣的面容让人不寒而粟,阴沉地说道“一部分人下水,其余人包围这片海域,再叫些人手过来,他们没有车了不可能走得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落水时巨大的冲击力让苏格兰回不过神,他费力地推开车门,汹涌的海水铺天盖地涌来,他的身体立刻被冰冷的水淹没,这片海域实在太黑,他极力地想要游出一方,却被这幽暗不可视的环境震慑住了,这片海域又太冷,冷得他开始感觉海水中仿佛有无数根寒针,扎进他的骨髓,穿透他的一切,后来又是感到麻木,无法动弹。
这一切都让他无法抗拒地沉入海底,他感觉自己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吞噬,海水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毫无安全感。
有一瞬间,他似乎回到了小时候,黑色的海水是昏暗的衣柜,海水中的激流变成男人呢喃,好奇怪,明明已经放下和解决那件事了,为什么此刻还会想起并因此颤抖,手脚也开始无力,眼皮不可抗拒地闭上。
下一刻他感受一股拉力扯过他,衣领被死死扯住,在这朦胧黑暗之中,帕斯缇司仿佛能透视般,看到他,抓住他,怎么做到的,明明他刚刚没看到帕斯缇司的身影。
帕斯缇司就这样扯着他的衣领,带领他闯出这片危险之地。
在水中待的太久了,窒息感袭来,意识模糊之中,他似乎听到一声叹息,是错觉吗,明明身体无法动弹,他却还能在脑海中想像帕斯缇司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蹙起眉头,不高兴的样子,因为我给他拖后腿了。
帕斯缇司会放弃他吗,毕竟这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他感受到衣领上的拉力消失,他内心轰然又莫名释怀。
下一瞬,肩膀处搭上一只手,将他扯得更近了些,苏格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睁开眼,却只是陷入黑暗,意识彻底消失。
帕斯缇司将苏格兰从水中提溜出来,发丝被水浸湿,变得凌乱不堪,发梢扎进眼睛生疼,黑曜石般眼中泛着粼粼的湿意,嘴唇紧抿,拿出手机想要联系某人,却见手机陷入永久黑屏,已然被海水浸坏了。
宁静深夜的沙风。
今夜,有点冷,还很漫长。
在这寂寞与寒冷中,他只能屈起一边膝盖靠在树下,无意识地单手撑着下巴,望着处于昏迷中的男人,无聊地散发思维。
苏格兰威士忌有秘密。
可能跟麦卡伦是一样的。
宁静的心也开始叹息。
欺骗,是苏格兰人生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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