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来市里也没有很难。
樱井原跟着同学来到市里看电影，又跟着她们一起逛街。
原来同学也不都是满嘴刺耳的同情。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樱井原身上，她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小原最近变开朗了很多呢。”井川凑到樱井原身边闲谈。
“因为有人帮我。”樱井原笑起来，她猜望月的名字应该有不少人知道，因为他那么帅气，又那么温柔，还是半途转来的转校生。
“是谁呀？”井川好奇的问道。
“是望月学长。”樱井原有些自豪地说到。
“望月学长？”井川好奇的重复了一遍，看着樱井原的眼睛发问，“我们学校没有姓望月的学长啊？”
\"没有……？\"
樱井原重复了一遍，才意识到井川话中的意思，还不等她告诉自己是井川记错了，脑海中一直被忽视的那些片段就忽然鲜明起来。
为什么总是在放学时见到望月，却从来没有一起离开学校。
为什么自从认识望月后，母亲对她天天晚归的事实视而不见。
为什么从来没问过，望月是姓氏的话，他叫什么。
她的指尖开始变冷，手中的电影票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耳边井川的话好像变得很远。
“不是我吹牛，学校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人，小原你是不是记错学校啦？”
【我一直知道的……】
“你闭嘴。”有人扯走了井川，观察着樱井原的脸色，担心的跟她讲话，“井川就会吹牛，可能是我们不熟悉的学长呢。”
“嗯，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樱井原感觉自己扯起一个笑脸，语气明快的回答。
【知道他可能……不是人类。】
*
这次出游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染上了一丝阴霾，像是呼应从这之后樱井原再次阴沉下来的心情似的，天气也一天比一天阴沉起来。
她与望月还是常常在天台上相见，但是最近的天气已经无法支持两人继续在天台上看书了。
“呐，望月。”樱井原翻着被风吹的作响的纸页，不经意的问，“我家附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以后我们到那边去见面好吗。”
“……抱歉，小原。”望月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果你觉得风大的话，我们去教室里吧。”
【果然。】
“望月也不用对我说抱歉，我只是想跟望月一起出去玩罢了。”樱井原扬起一个笑脸。
“以后有机会的话，望月可以跟我一起去市里吗？”樱井原维持着笑脸，倔强地看着望月。
看着那双从来都温柔坚定地注视着她的蓝色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愧疚。
“……抱歉，小原。”望月说道。
“……我知道了。”樱井原垂下眼睛，手指反复地折叠着书本的一角，“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明天见，小原。”望月一如既往的温柔道别在她身后响起。
只是这次她没有回应。
*
那天之后，樱井原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去见望月。
她的新朋友们没有因为她的阴沉就离她而去，母亲也没有因为她不再接触望月而注意到她，她的成绩开始回升，老师也开始在课堂上表扬樱井原的进步。
一切好像都在变好，望月好像樱井原做过的一场梦。
她有时候会想，是不是根本没有望月这个人，她其实已经从天台上跳了下去，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濒死的幻象。
也或许，只要再次推开天台的门，就会发现并没有什么望月，她就会释然的跟朋友调侃自己荒唐的梦境，走向自己新的人生。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樱井原一直没有再去过天台。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在意望月了。
直到她死里逃生后向在路口拉住她的好心人道谢。
“你可以叫我苍空，是连乡山神社的宫司。”那位好心人这样自我介绍到。
【好像是听说过……附近新开了一家神社。】
樱井原微笑着向好心人表达了谢意，约定了过段日子神社开业后去祈福，顺便购买御守。
【为什么在这里……是为了望月吗？】
“也许我可以带朋友们一起去，是翻修了连乡山那边的旧神社吗？”樱井原好奇的问道，“我听说那边的神社有发生很多奇怪的失踪事件。”
【住在这样的神社里，是有真本事的人吗？】
“大概只是徒步旅行在山里迷路了吧，连乡山上还是有野兽的。”苍空无奈的笑着解释，“樱井小姐如果想来的话，我会在参道修好后给你发消息。”
“喵。”明明是被妖怪吃了。
灵夜趴在苍空怀里甩甩尾巴。虽然是个‘不杀生’理念的持有者，倒是没在她吃掉这些吃人妖怪时大喊手下留情呢。
苍空微笑着捏了捏灵夜的后颈，示意她不要拆台。
“是这样啊，那我就等宫司大人的消息了。”女高中生开朗的笑着，对苍空扬了扬手机，“对了，我请您和猫猫吃顿饭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宠物友好餐厅。”
“不必不必。”苍空拒绝，“我们还有事要做，倒是樱井小姐，你最近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没有。”樱井原迅速的回答，接着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故意地看了眼西斜的太阳，“天色晚了，我妈妈估计会担心……既然宫司大人还有事要做，我就不打扰了。”
“嗯，那你早些回去吧，路上小心。”苍空跟樱井原告别，顺便摁住了怀里差点蹦起来的灵夜。
“宫司大人再见。”樱井原鞠躬离开。
“喵！”这女生显然有问题啊？放走干嘛。
灵夜从苍空手下挣扎出来，爬上了苍空的肩膀，跟他一起看向樱井原的背影，顺便暗搓搓的用尾巴抽他的后脑勺。
“小姑娘看起来不怎么想让我们插手。”苍空思索着说道，“而且我没在她身上看到妖气啊。”
灵夜闻言侧头看了一眼苍空。
“喵。”说了是狐狸味儿，跟妖气有什么关系。
“狐狸味儿是什么味道？”苍空好奇的问。
“喵。”闻起来一股不安于室的味道……
灵夜艰难的描述。
“喵！”你用鼻子闻啊！
灵夜选择抬爪揍苍空。
被苍空一把抓住，抱回了怀里：“有没有可能，我是个人类，闻不到你说的味道。”
“喵？”你没有能用的独门技术吗？
灵夜大为惊讶的抬头看苍空。
“没有这种技术。”苍空坚定的否认，带着灵夜向着之前看好的商场方向走，“我闻起来是什么味道？”
“喵……”好吧，没有就没有……
灵夜说着在苍空怀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喵。”你身上当然是我的味道，你可是我的人。
其实还有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味道，灵夜也是因为这个对苍空的抱来抱去容忍度极高。当然这个就不必说了，防止他得寸进尺。
“宫司一般来讲是巫女的上级……”苍空艰难的争取地位。
灵夜在他怀里抬起头来盯着他，舔了舔爪子，锋利的爪尖露出一丝寒光。
苍空从善如流的改口：“当然你是宫司的债主，就是整个神社的老板，宫司是你的下级。”
“喵。”哼。
灵夜翻了个白眼。
*
来过县城一次后，灵夜把县城也加入了自己每日的巡逻路线中。
大妖在刚刚占领地盘的时候，还是要在比预计地盘大的多的范围打下标记，作为缓冲区，这样后续打起来或者商讨地盘，就都还有各退一步、和平解决的可能。
就算是大妖，如果争地盘时受了伤，也是很危险的。
当然灵夜一般是把别人的缓冲地盘放到自己盘子里、并把别人打伤的那个。
而且出于对那个奇奇怪怪的狐狸味道的在意，灵夜有意识地在追踪那个气味巡逻。
果然让她再次看见了那个女高中生。
*
樱井原在遇到神社的宫司后，回家查了很多消息。
关于连乡山神社、关于连乡山失踪案件、关于神社宫司到底是不是阴阳师。
基本都是一无所获，但是在查苍空其人的时候，有了收获。
有人在一个小众的论坛发帖推荐过苍空：“十大最有性价比的阴阳师合集——不干亏心事，首先选苍空。”
樱井原点进去，却发现帖子已删除，删除理由是传播迷信思想。
但这短短的一行字足以让樱井原焦虑了，她之前试探过望月，知道望月不会离开学校，可是现在却有个疑似阴阳师的神社宫司在附近驻扎下来……
【明天一定要去天台提醒望月！】
樱井原这样想着，迎来了第二天的清晨。
她比平日里早了两个小时出门，走到附近的公园时才想起来，这个时间学校大门还没有开，她到了也进不去。
樱井原有些颓丧的坐在了公园的秋千上，看向东边阴沉沉的只有一丝天光的天空。
昨日对望月的担心占了上风，她满脑子想着让望月快跑。可这会儿停下来，她的内心又疯狂的拉扯起来。
她的理智告诉她，就算望月真实存在，她也不该再去接触这样非人的‘人’了，可她的情感却完全无法接受望月被人杀死，毕竟如果没有望月，她现在已经死掉了。
樱井原闭了闭眼，她心里清楚，她认识的望月不会伤害她，可是她认识的‘望月’却不一定是全部的望月……
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想要她的命。
“本就是他救下来的，也不过是还给他罢。”
樱井原低声的自言自语。
“喵。”性命可不是这样可以偿还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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